Josie停下腳步,央求道:“大姐算我求你了,你真的認錯人了,你放了我行不?”
車上的女人越發來勁了,將墨鏡推到頭頂,高聲說道:“嘿我就奇怪了,你不是叫Josie嗎?你這瘋女人到底是咋了?正好今天十五,姐妹們都在呢,你敢不敢跟我去見她們,看是我認錯了還是咋了!”
“你這賤女人煩不煩?我說認錯就是認錯了!”Josie從未發過這樣的脾氣,捏拳跺腳,歇斯底里的大吼一通,便朝人多巷深處倉皇而逃。
那個女人見車子無法再跟,對着Josie的背影罵了幾句,便倒換車頭,朝我這邊開過來。
經過我身旁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這個女人……
美豔的淡妝,粉脂的面龐,名貴的衣領下有金絲在閃閃發光,修長的雙臂優雅地撫在方向盤上……
這多麼像以前的Josie啊。
我突然想到,包括剛纔電梯上的兩個女人,她們都是一樣的身份,住在同一個花園小區,十五號可能是她們固定聚會的日子。這些穿金戴銀住豪宅開跑車的女人們啊,Josie也曾經是她們中的一員,所以我纔會有那種面熟的感覺。
我回到家的時候,Josie已經抱着枕頭,對着牆壁睡了。
我知道她是想將表情藏起來不讓我看見。既然她什麼都不想說,我也照舊什麼都不問。
接下來的幾天Josie沒有去陪我加班,我依舊忙到十二點回家,她早已入睡。
她的心情也很低落,除了早晨依舊看着我下樓,其他時候竟然都沒機會跟我說話。
總監不停地詢問我工作的進度,一再叮囑要加快速度。我甚至連給Josie發個短信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一切等這該死的初始化結束再說吧。我是這麼想的。
到第五天晚上,Josie突然跑到公司來看我。而我正是忙得幾乎手腳並用的時候,連水都要她自己去倒。
她的臉色不太好,蒼白得像生了病。眼睛有些浮腫,倒像是哭了很多場似的。
有什麼事情值得哭呢?這個疑問在我的腦海裡轉瞬即逝,我已經顧不上去細問。
Josie照例趴在桌邊看着我的屏幕,還是那一大堆看不懂的數據。茫然地問道:“你要忙到什麼時候?”
聲若遊絲,柔弱無力。
“到月底就好了。”我第十次回答了她的這個問題,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雙手一刻不停地敲擊着鍵盤。
“影樓的錢你籌到了沒?後天又是還錢的期限了,到時候你怎麼辦?”
“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擔心。”
“晨晨有一個手鍊落在牀底,我把它放在你電腦前,以後別忘了給她帶回去。”
“知道了。”
“昨天衣簍裡有蟑螂爬出來,我把那些衣服全扔了。廚房裡也有蟑螂,你別忘了請個人來打掃一下。”
“忙完這幾天吧,我們大掃除一下。”我的腦子裝載不了太多的內容,她的話我也只是左耳進右耳出,嘴上簡單應付而已。
Josie就這樣一邊看着我忙,一邊小聲的嘀咕着這些瑣事。她後來說的我全都沒聽進去,甚至都沒空去應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轉頭看時,她已經悄悄地走了。
我又忙了幾個小時,一直到腦袋嗡嗡作響,眼睛痠痛得無法再承受的時候,一看時間,竟然已經一點半了。我急忙收拾資料,關機鎖門。
我在樓下買了兩份糖水,Josie被吵醒的時候總要囔着吃東西,其實她是氣我回來晚,故意罰我下樓跑腿。所以今天我特意提前買好。
推開房門一看,Josie不在牀上。我又找了衛生間,陽臺,都不見人。
這麼晚幹嘛去了?我摸出手機撥她的號碼。
突然一陣響亮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裡轟炸開來,嚇得我手裡的糖水掉到地上,濺了一片。
她的手機就放在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