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邊走着,沈老夫人的柺杖,一邊有節奏的敲擊着樓板。在這期間,屋中的小刀已睜開了雙眼。
多年行走江湖所練就出的本能,是小刀一刻都不曾真正的放鬆過。在聽說花道嫦與沈老夫人有過些許的摩擦之後,小刀更是格外的小心謹慎。他雖不曾聽說過這個沈老夫人,但通過花道嫦與司徒星月的描述,他也知道了沈老夫人的性格。這是一個沒有絲毫顧慮、全憑各人喜好做事的老太太!
而如今,這個老太太正站在小刀的門口,猶豫着要不要敲門。小刀所在的房間,正是二樓左手邊的第一間。而後,依次往左是謝姑娘、司徒星月還有花道嫦。所以,沈老夫人才第一個來到小刀所在的房間。
“啪、啪、啪!”最終,沈老夫人選擇了敲門。
“什麼人?”屋裡立刻出聲問道。小刀在聽到敲門聲之後,莫名的鬆了一口氣。這說明,沈老夫人還不至於做出太瘋狂的舉動。然而,當小刀出聲詢問之後,他便立刻後悔了。因爲他想通了沈老夫人敲門,是別有意圖的。
果然,沈老夫人在聽到房中不是花道嫦的聲音後,根本都未答話,便接着向下一間房走去。
“她真的是專門衝花道嫦來的!”小刀心中想到時,隔壁的房門也已被沈老夫人敲響。
隔壁屋內,謝姑娘的聲音傳出。“誰呀?”
“又不是!”所以,沈老夫人要繼續敲下一間房門。而就在這個時候,小刀的腦海中正在快速的思考,如何能夠在不與對方衝突的情況下,解決問題呢?
“啪、啪、啪!”沈老夫人來到第三間房門前,再次敲響了房門。稍微的等了片刻,卻沒聽到屋內有人答話。於是,沈老夫人再次將房門敲響。“啪、啪、啪!”
司徒星月是聰明的!她在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根本沒有理睬屋外的敲門聲。司徒星月悄悄下牀。她原本就是和衣而臥,所以根本沒有任何的不方便。
司徒星月躡手躡腳的開到門前,將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的聽着門外的動靜。
等了許久,也沒聽見屋內搭茬的沈老夫人,只能是向着下一間屋走去。可巧,在沈老夫人砸響第四間房門時,屋內也沒有絲毫聲音傳出。如此,沈老太太就沒法判斷那間屋子住的是花道嫦了。可若說讓她就此罷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於是,沈老夫人隨便選擇了一間房間。
既然已經走到了第四間,那就先進去看看吧!
“嘭!”一掌,便將這間房門鎮開。兩扇搖搖晃晃的門板,顯然已無力繼續吃撐下去。一步跨進屋中的沈老夫人,手握那根烏木柺杖,向着牀榻的方向刺去。因爲客棧都是同樣的格局,所以即使天黑,沈老夫人也能夠知道屋中一切的位置。
“嗡!”烏木柺杖纔剛剛出手,沈老夫人便覺得腦後襲來一陣寒風,吹得自己頸後冰涼。
來不及多想,沈老夫人便本能的將烏木柺杖抽會,刺向身後的寒風襲來之處。“咔”的一聲脆響,整個二樓的客人都清醒了過來。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沈星月。沈老夫人這番作爲,沈星月若是知曉,定然會想方設法的阻攔。於是,沈老夫人便讓沈星月踏實的睡了過去。不到明日天明,她是不會起身的。
原本在牀上熟睡的花道嫦,騰的一下站起身。他今夜同樣是和衣而臥,正好避免了見面時的尷尬。
“沈老夫人!”見來人是沈老夫人,花道嫦也頗爲差異。他雖然知道沈老夫人瞧自己很是不順眼,卻不曾想到對方會不顧身份的夤夜偷襲。
沈老夫人微微側身,斜眼打量身後門口處。在那裡,雙目閃着點點寒光的小刀,正盯着自己。再看地面,方纔被自己柺杖擊碎的,分明便是一個茶碗。
在方纔沈老夫人連續敲響幾間房門的時候,小刀就已做好了動手的準備。而後,在聽到沈老夫人一掌劈開房門時,小刀也同時衝出了房門。就連離着花道嫦房間最近的司徒星月,也沒有小刀趕到的速度快。
爲避免屋中的尷尬,花道嫦開口說道:“沈老夫人,您這又是何必呢?晚輩與您無冤無仇,況且又所已對您忍讓再三,您何必苦苦相逼呢?”花道嫦的一番話,正好燃起了沈老夫人的心火。在沈老夫人看來,花道嫦說對自己忍讓再三,分明就是嘲笑自己,幾次都沒能夠將其留下!於是,她一陣氣憤之下,二次裡抄起了自己的柺杖。
“嗡!”烏木柺杖掛動的風聲,向着花道嫦抽來。
“老太婆,你來真的啊!”見狀,花道嫦口中高喊了一句。而這一句話,聽在沈老夫人的耳中,也如同是對她的挑釁一般。所以,沈老夫人的雙臂用足了十成十的力氣,爲的是一柺杖將花道嫦斃命當場。
“咔!”花道嫦躲閃及時,這一拐正砸在木牀上,木牀應聲斷爲兩節。
“媽呦!”見沈老太太這回,下手比前兩次重的多,花道嫦嚇的叫了一聲“媽”。當時,花道嫦與司徒星月兩人聯手,都在沈老太太手下落了下風,更別說是花道嫦獨自面對了!不過幸好,今日小刀在場。
將木牀打碎之後,沈老太太毫不停歇的再次揮動柺杖。然而在她的柺杖剛剛抽回,還未等揮出之際,小刀的拳風已到了沈老夫人的跟前。這一拳,小刀選擇打向了沈老夫人的後背脖頸處,企圖一擊將其打暈。即便對方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可小刀背後“偷襲”時,也絲毫沒有心理負擔。這位這纔是最真實的江湖!
真正的江湖中人,只會尊重勝者!就如同更多人記得天下第一的高峰,卻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天下第二高峰的名字。
“哼!”沈老夫人聽到背後的風聲後,不由得冷笑一聲。她甚至頭也沒回,便將小刀逼的被迫後退。
沈老夫人抽回的柺杖,順着自己的腋下向身後的小刀戳去。這一柺杖雖是沈老夫人隨意而爲,但卻比拿眼打量的還要精準。杯口粗細的柺杖,直戳戳的刺向小刀的心口處。
小刀連忙撤身,再次退回到門口處。
“等一下!”見二人招招直指對方的要害,屋中的花道嫦急忙出言阻止。未成想,他這一句話竟真的讓沈老夫人暫時將柺杖放下。“你要說什麼?”沈老夫人言道。
“老夫人!”花道嫦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的放平和些,說道:“沈老夫人,晚輩確是無意與您冒犯,還請您高擡貴手。您實在是想要如此的話,好歹也將原因說出來。若是我花家有什麼對不起您的地方,我情願給您賠禮認錯。”
花大公子,已經很少對人說話這麼客氣了!可事出無奈,沈老夫人與花家的恩怨,偏偏便不能夠對人言明。如今聽的花道嫦詢問此時,沈老夫人直氣的五內俱燃。
“哈哈哈……”沈老夫人笑中帶淚。“你花家欠我的,一輩子也不能夠還清。今天,我就先取回一些利息。”話音剛落,沈老夫人手中的烏木柺杖便在屋中晃動起來。這一次,她選擇了站在門口的小刀。
通過前兩番的交手,沈老夫人感覺出,小刀的武功要比花道嫦高出一大截,嫣然是自己的一個威脅。必須先將其擊倒,而後自己再夠騰出手,對付花道嫦,那樣會輕鬆很多。
小刀高擡右腿,在胸前呢位置橫掃,果然便將沈老夫人戳來的一拐擋住,並且將其踢向一旁。緊接着,小刀在將自己右腿落到地面的一瞬間,左腿不分先後的擡起,直踹向沈老夫人的腹部。而看清了小刀招式的沈老夫人,則是把柺杖橫在身上,擋住了小刀這一腳。兩者相撞,他二人各自退出三五步遠。沈老夫人,已退到了破碎的木牀前。而小刀,則是再次被逼退到門口。
趁着這個檔口,花道嫦趕緊向着門口出跑去。
“哪走!”身形還沒站穩的沈老太太,見花道嫦要逃,情急之下便將自己的柺杖擲向了門口處。此時的花道嫦已衝到了門口,而這一拐卻是正打向他的後腦。
“低頭!”小刀急呼一聲。花道嫦果然聽話,他不但低下了頭,身子連腰都彎了下去。再看小刀,在高喊了一聲低頭之後,便將自己的右腿再次擡起,右腳踢向了花道嫦原本腦袋所在的位置。如此一來,花道嫦變成了再小刀的胯下鑽過。而沈老太太扔向花道嫦後腦的那根柺杖,則是被小刀一腳踢回。
“好險啊!”逃出屋外的花道嫦,手捂着胸口暗叫了一聲“好險”。回過神來再看屋內,小刀已經與沈老夫人再次戰在了一處。
…………
“別打了!別打了!呦!可憐了我的店房啊!”掌櫃的聽到動靜剛剛趕來,見到屋內打鬥的這一幕後,掌櫃的心中就彷彿是在滴血一般。原因無他,實在是因爲心疼屋內的傢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