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際,雲海渺渺,天庭樓閣檐牙高啄,七星宮七光閃耀,雲霄殿金碧輝煌。又是神界一年一度的蟠桃盛會,整個天庭是忙裡忙外。而在在天庭的廣寒宮卻與忙碌的凌霄殿瑤池蟠桃園這些地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整個氣氛與廣寒宮的名字一樣冷清不已,廣寒宮是由瀅晶之冰砌成,瀅晶之冰是神界特有的建築材質,外形晶瑩如冰,堅硬如石散發着陣陣寒氣。在廣寒宮外長着一棵茂盛的大樹,這棵樹就是擁有祈雨通天只能神樹的馬桑樹。此時,一個英武的身影從馬桑樹下走過,身穿烏金鎧甲,俊眉高目額印眼狀銀紋,手拿一精緻禮盒,當他走到廣寒宮的大門面前停下了腳步,然後便是徘徊踟躕就是不肯進去。
“唉,見過很笨的,沒見過笨成這樣的。”一道慵懶戲謔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柳北璇雙手枕在腦後翹着腿橫躺在馬桑樹粗大的枝幹上斜眼看着下面在廣寒宮門口走來走去的楊戩。“嗯?原來是璇璣啊。”楊戩擡起頭來看見柳北璇挑了挑眉道:“傷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說完便躍上枝幹,在柳北璇不遠處坐下“放心吧,東方曉的實力還不至於到殺死我的地步。”柳北璇拿出一個玉葫蘆喝了一口酒。“哈,我那天可是親眼見證大哥把你打成重傷,他要殺你恐怕不難吧。”柳北璇不以爲然道:“我承認那次是失算了,沒想到他會萬神劫,早知道我就耍詐金蟬脫殼跑掉,不會傻到跟他硬碰找死了。不過,”柳北璇猛然坐起身來,看着對面的楊戩,“萬神劫可是伏羲壓箱底的寶貝,他什麼時候那麼大方地把這個傳給他了?”
“這個我也不知,你不說恐怕全天庭的人都不知道他會,可是我看他那天除了使用逆·破天外就沒看見他用過其他武學。”楊戩皺皺眉頭道。
“他的逆·破天和我的廢·蒼穹對上時我感覺到了一股劍氣逆流,之後我不管是用何種劍訣只會讓劍氣逆流的現象更加嚴重,最後身體自然就被這股逆流所傷。但我不會看錯,他背後產生了一對劍翼,雖然只出現了一剎那,一定是萬神劫的功法,那是曾經伏羲敗我的那招。”柳北璇垂睫道。“你不是想敗天帝嗎,那你如何克萬神劫。我雖沒見過萬神劫,但我聽說萬年前神族大戰之時伏羲靠此招走上了天帝之位。”楊戩偏頭看着她。“萬物相生相剋,總有破它的一天,只是時間而已。好了,就此打住,你要是還不去見她你手裡的冰蓉月餅可就歸我了。”柳北璇說罷拿起玉葫蘆又喝了口酒,楊戩見她喝酒對着玉葫蘆劈手就奪“什麼酒?這麼香?”柳北璇長袖一甩攔住他,擺擺手道:“去去去,這酒可是我從吳剛那裡求來的限量版桂花酒,想喝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楊戩眼神對柳北璇就傳出兩個大字‘無恥!’,癟嘴道:“求?我看你那是拿着末日夕陽架在吳剛的脖子上求的吧。”“那又怎樣,大不了你也去打劫啊,還有再不進去我就拿你的月餅下酒。”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楊戩非常無語,翻身下樹頭也不迴向廣寒宮走去,耳邊還飄來柳北璇的內力傳音:“你要是再不下手嫦娥就跟別人跑了~”
柳北璇看着楊戩的背影笑了笑,又躺了下去繼續品酒閉目養神,突然身後的樹幹飄出了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呵呵,凡情這種東西還真是奇妙。玄梅仙姬曾經也有過吧,凡間待了那麼久現在感覺如何?”馬桑樹的主幹發生了異變,一張木刻老臉出現在主幹中央。“感覺嘛,得到過,失去過,追求過,心碎過,此生無憾。凡間的疾苦我也感受過,這也是我想改天規就是因爲想成全更多的有情人的原因,失去摯愛的感覺是不可用言語形容的。”柳北璇閉眼言語淡然道。
“那你知道你父親爲何會定此天規嗎?”馬桑樹一臉慈祥地笑問道:“那你知道你七妹伏靜霄,織女,東方曉的母親神母遙姬爲何會在產下後代後會修爲大減壽命大折?包括你師父神農姜石和一手創建玉清界的元始天尊會選擇歸隱人界?”
“這...”柳北璇一時語塞無從回答,“是爲何?”
“呵呵,天機不可泄露,這是神界的禁忌,你自己去找尋找答案吧。”馬桑樹笑了一下,蒼老的臉也漸漸消失變成樹幹再次進入休眠狀態。“神界禁忌嗎?”柳北璇睜開眼站起身,“哼,哪怕天命如此我也要逆了這個天!”長袖一揮,身化萬梅隱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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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中,六道身影高速飛馳而過,歐陽璐瑤不會御劍只能站在獨孤寒絕的劍上,軒轅玄亮的紫薇劍因爲本身會飛所以他不會御劍也沒問題。其他三人則是各顯身手,“白,你爲何認爲慕容珽會有危險?”伏惜鈴側過頭看向慕容白道。
“如果大哥要殺我肯定會派他的那個最強的手下,幾年前聽說他招到了一個非常厲害的手下,能夠將實力與我相差不遠的五弟竟被他打成廢人,父皇爲此身體每況愈下,五弟是我們之中父皇最喜歡的兒子。”慕容白眼中閃過一絲記恨,爲了這個位子,他竟然利用比武之名除掉自己的手足。
“慕容珽身有舊疾,那他的目標是!”伏惜鈴瞳孔大張。
“驚風營的兵符!父皇的身體會變差肯定與他有關,只是我們無法找到證據。”慕容白咬牙,加快了行進速度,其他人也加速。
隨着時間的推移時間已經到了半夜,從晌午開始他們已經走了七個時辰。空中漸漸刮來陣陣崑崙山的寒流,歐陽璐瑤冷得渾身打顫,突然覺得背後一暖,扭過頭一看原來是伏惜鈴的手按在她背上將內力輸送到體內。“唉,凡人的身體果然是很虛弱啊,不知覺醒後會不會承受得住。”伏惜鈴眼中露出一絲遺憾。歐陽璐瑤雖不知她想說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另一個她有關,她正想開口問卻被伏惜鈴打斷,伏惜鈴微笑地看着她:“不要試圖問他人,有些秘密的答案還是要靠自己去尋找”。同爲凡體的軒轅玄亮則是受到紫薇劍劍氣所結成的結界的保護,獨孤寒絕修爲高深又是長期生活在寒流肆意的蜀山之巔所以崑崙山的寒流對他沒有影響。
六人有飛行了一段時間,突然伏惜鈴和慕容白同時大喊了一聲:“大家退後!”二人抽身而退,其餘四人也紛紛退後。就在大家退後的那一刻,接着月光看見前方飛來千萬明晃晃的冰刀猶萬箭齊發之勢洶涌而來,伏惜鈴輕輕幾個跳躍靈巧閃身而過,慕容白揮掌擊碎撲面而來的冰刀,玉韶珂手持縛天綾揮動自如,獨孤寒絕則是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摧毀攻擊者。而歐陽璐瑤則是很悲劇的一腳踩滑從龍淵劍上跌了下去,“瑤瑤!”獨孤寒絕第一個發現,一邊擋刀一邊掉轉龍淵劍往下飛去。歐陽璐瑤身體加速下墜,右手不停地揮動破風刀擋刀,隨着體內的真氣運轉,動作較爲敏捷的旋身劈砍,“絕世風殺!”一聲喝下,風刃碎冰。可惜,飛來的冰刀不是越擋越少而是越擋越多,就在歐陽璐瑤感到身體疲乏之際,一道強勁的火紅的短光柱從地面射向萬道冰刀,猶如射日之勢,光柱碰到冰刀立刻“轟”的一聲將六人前方五米以內的冰刀炸成了水霧。獨孤寒絕接住歐陽璐瑤後,衆人一起趁機撤退,不約而同地向剛纔救他們的光柱發出的方向飛去。藉着月光,六人看見一名身穿貂裘的男子正往叢林深處走去,“恩人請留步!”伏惜鈴從身後叫住他,但他並沒停下腳步,“敢問公子手裡的射日神弓是從何而來。”伏惜鈴一句問話頓時讓男子的腳步一頓,其他人則先是一愣,然後才注意到軒轅玄亮腰間一直抖不停地紫薇劍。居然遇到的是八神器之一的射日神弓,這個消息讓在場的人非常驚詫。男子一頭蓬鬆的墨發,背後的弓箭很大看起來似乎很重,弓身上雕刻着蒼鷹擒蛇圖,蒼鷹的眼睛是由一種奇怪的石頭構成,月光的照耀下蒼鷹的眼神顯得更加冷冽帶着殺氣。從背後看墨發男子穿着棕色貂裘,腳下穿着鹿皮靴,揹着弓卻沒有裝箭的箭袋,看起來像一個獵手。“姑娘竟然識得這張弓。”聲音平淡沒有任何驚訝。
“過獎了,我只是一時好奇能夠駕馭如此神器的壯士會是誰。”伏惜鈴微笑道。
“南宮褰昊。”男子轉過身,臉如刀削目如刀刻,如果不是眉毛長得有點柔和的話就是一標準型男。貂裘下是上等材質的月牙白袍,一看便知此人是非富即貴。
“是你!”慕容白聽到他的名字後立刻站了出來,南宮褰昊看了看慕容白後只是淡淡地回答:“好久不見,三皇子殿下。”知道他的身份也不行禮,慕容白也沒有心思計較這些繁文縟節。“你爲什麼會在這裡,現在雪獒國的局勢如何?還有我的小姑慕容珽。”
“現在雪獒國是皇上病重皇子皇女們勢力割據,至於珽她...”南宮褰昊提到慕容珽的名字時冰冷的眼底終於閃過一絲溫柔,“現在被大皇子軟禁在雪荷潭。”
“什麼!”慕容白聽後心裡咯噔了一下,眉頭大皺抓住南宮褰昊的手臂急切地吼道:“那你爲什麼不去救她!”
南宮褰昊不怒反問:“珽現在黃昏毒蠱毒發而且病情加重,你覺得她能夠對付成千上萬的黑衣衛嗎?”
慕容白聽後頓時一愣,抓住南宮褰昊袖子的手指也漸漸鬆開,整個人呆愣在那。伏惜鈴見此立刻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安慰道:“白,不要太過於擔心,現在慕容楚還不會動她,驚風營的人不是傻子。”然後有看向南宮褰昊道:“那你呢?如此局勢身爲朝廷官員的兒子不在家裡幫老子出主意卻往外跑。”
“你看出來我是要走?”南宮褰昊挑眉道。
“第一,這裡已是雪獒國的境外,按照現在雪獒國的局勢你們是應該呆在家裡討論該站在那個皇子或者皇女一邊才能保住自己的人頭甚至收穫最大的利益。第二,你腰上那個腰牌應該是通關令吧,上面有官印,第三,剛纔你要離開的方向不是朝向雪獒國,第四,看你的這身打扮沒有風塵僕僕的跡象那就不是歸來之人,而是剛剛出門。”
南宮褰昊點點頭,眼裡透出幾許讚許:“沒錯,我的確是要出去,因爲我找到了根治慕容珽的方法。”
慕容白聽到後立刻來了精神振作起來,迫不及待地問道:“什麼方法?”
南宮褰昊定了定神道:“萬妖國有一妖醫名叫越水楊,聽說此人醫術精湛尤其擅長解蠱,此次出行就是爲了去萬妖國打聽,希望能有點希望。”
慕容白臉上露出輕鬆之色,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厚顏無恥道:“我就說嘛,我的慧眼怎麼會看錯人,你一定配得上我小姑,到時候我一定在小姑面前多說你一些好話順便做媒。”南宮褰昊聽後猛然咳嗽了幾聲,伏惜鈴看着慕容白眯起的狐狸眼頓時滿腦黑線,唉,這傢伙咋跟三妹一樣,喜歡將見風使舵的無恥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
“不過,三皇子殿下,你這次很危險,請聽在下幾句。”南宮褰昊正色道,“這裡離雪獒國邊界柴魚關不到百里的距離,但那裡是四皇女的勢力範圍,我無意間聽說四皇女和六皇子聯合第一步要除掉的人就是你,在柴魚關上空設置冰刀殺陣,一旦有人在空中接近此陣百里就會自動開啓,所以你們不要走天上。還有,”南宮褰昊轉過身,頓了頓終於說出了一句話“好好照顧珽。”說罷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慕容白嘿嘿的壞笑一聲,抱着手臂道:“估計那傢伙臉紅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到。”剛說完後腦就被人拍了一巴掌,“哎喲!”
“趕路!”伏惜鈴拍拍手不耐地向柴魚關走去。“哼,兇女人。”慕容白摸着後腦勺嘟囔道,突然又轉念一想:“不過比她三妹溫柔多了,誰娶她三妹那才叫悲劇。”慕容白頓時呵呵傻笑起來,讓伏惜鈴看到後差點嚇了一跳,不會是被我拍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