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月無缺可能因爲昨晚喝的有點多,現在還在睡着,獨孤寒絕、軒轅玄亮和歐陽璐瑤則是去面聖了,而玉韶珂則稱有事沒跟上他們走,待他們三人離開後,玉韶珂獨自一人走在街上。萬妖國京城的街道對她來講是陌生的,包括玉府,因爲從出生一直瑟縮在冰冷的牆角,一直對外面的世界抱以好奇與嚮往。但在柳北璇將她帶走後她再也沒有回過這裡,她是一路問路才找到城西的玉府。
玉府的門匾上蒼勁地字體在清晨的陽光下閃閃發光,高大的圍牆隔絕了裡面與外面,或許萬妖國很多百姓都向往能夠過上這樣的生活,可是他們卻沒想過富貴之人的生活也有痛苦與無奈的。玉韶珂邁着有些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踏上青石砌成的石階,走到緊閉的朱漆大門前朝裡面大喊了一聲:“玉韶珂來此求見玉家家主!”
剛喊完,門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響動和幾個人低聲說話的模糊聲音,但很快就安靜下來了。過了一會兒,大門吱呀一聲地打開了,一聲嬌笑迎面而來。玉韶珂死也不會忘記那個聲音,那個聲音的主人就是將自己踩暈的大表姐。“喲~我還以爲是誰來了呀,原來是那個沒有的小雜草啊。”來人約莫二十,相貌嬌豔,一身豔麗的紅裳,嬌笑似花,可惜紅脣皓齒間冒出的全是帶刺的醜話。那位女子身邊還跟了幾個衣服豔麗的女子,一看便知是富家小姐,聽了女子的諷刺之後紛紛掩面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了。玉韶珂不理她們,徑直從她身邊走過,那女子見玉韶珂根本對她是視而不見,頓時臉色大變,眼神變得更加怨毒起來。“哼,沒了伏璇璣的保護還有臉回來,不知好歹。”
“婧芷,適可而止。”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一個目色清冷的黑衣男子喝住了玉婧芷,“大哥,我應該沒說錯吧,那個六親不認的伏璇璣帶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和玉家沒有任何關係了。”玉婧芷反駁道。
“她現在是客人。”玉凌棐冷道。
“我不歡迎!”玉婧芷抱臂傲性道。
“好了!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玉凌棐有些不耐煩地打住,轉身對玉韶珂道:“家父在堂屋等你,隨我來吧。”“嗯。”玉韶珂應了一聲便跟着他向堂屋走去,不再去管因看見玉凌棐沒給玉韶珂臉色看氣得牙癢癢的玉婧芷。
玉韶珂走到了堂屋後,玉凌棐站到了一邊給她讓路,這是坐在她十步之遙的是玉家家主玉雄蒼,玉凌棐玉婧芷的父親,柳北璇玉韶珂的叔父,玉雄蒼高大魁梧眉目間透着一股領導者的氣息,兩寸鬍子和玄色錦袍在身散發着這個大家族領袖的成熟老練。而在他的身邊還坐着其他人,十個面容看似年過五旬的長老分坐在他身邊,這些長老的面孔有熟悉的有陌生的,還有一個冷眼看着她扮相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那是他的妻子。“在下玉韶珂,特來拜訪玉家家主。”玉韶珂服了個身,不卑不亢。玉雄蒼頓了一下,眼裡一絲詫異一閃而過,很快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也罷,早已沒有了瓜葛,玉姑娘前來是有何貴幹。”
玉韶珂開門見山道:“我是爲薛家而來。”
“哦?”玉雄蒼挑挑眉,用手捂着短短的鬍鬚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我想以涅妖花換回曾經屬於薛家的月星石。”說罷玉韶珂一揮袖,一頂白色玉盒裡躺着一朵藍色形似月季的明豔花朵赫然在手,此物一出,玉雄蒼頓時一怔,捂着鬍鬚的手頓時停在那,其他人也面帶驚異。涅妖花是花妖族至寶,此花生長在神魔交界的地火林,百年育一株千年開一朵,但地火林是頂級妖獸魔獸橫行之地,涅妖花也是它們的食物,人界妖族的人若是得到此物修爲立刻大漲五百年,直接跳過渡劫期達到大乘,然而,整個萬妖國除了柳北璇的母親和北歐家的祖上是成功經歷了渡劫期外再也沒人通過。這株涅妖花就是曾經柳北璇和東方曉擅闖地火林時偶然遇見摘下的,這是她送給玉韶珂修煉成人的禮物,但玉韶珂一直捨不得使用,一直用玉盒好好保存着。玉雄蒼死死地盯着涅妖花不說話,眼神變得猶豫起來,而周圍的長老們紛紛交頭接耳起來,站在堂屋外的玉凌棐和玉婧芷的眼裡閃着異樣的神色。
“實在抱歉,”半響後,玉雄蒼髮話了,周圍也靜了下來,“涅妖花雖然珍貴,但月星石還是不能給你,你雖然已經不是玉家人,但是在外人眼裡你仍然是玉家人,別人會認爲是自家人背叛出去,在外面卻是幫着別人重振家業,傳出去這就是玉家的笑話了。而且,涅妖花還會引起家族裡的一些人覬覦,這樣恐怕對家族的團結不好。”玉韶珂看出他心裡很想要,但是面子上掛不住,索性抽身而退,此地不宜久留,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如此,”玉韶珂站直了身,一甩手白光一閃玉盒隱匿了起來,躬了個身道,“抱歉打擾家主的休息了,在下告辭。”說罷轉身,不待衆人反應就很快便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看來談判已經失敗了,要怪就怪自己同情心氾濫好了,薛家的事自己心裡還是有愧,玉韶珂一邊走在回去的路上一邊想道。正在思量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打算時,突然前面掛來一陣強勁的掌風,玉韶珂閃身避開了掌風,“追得還真是快!”玉韶珂皺眉。此時她站在一片空地上,由於是早晨街上的人很少,這裡的百姓似乎對京城發生打架鬥毆的暴力事件司空見慣了。
此時站在玉韶珂面前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冷氣攝人,女的妖豔驕縱,正是玉凌棐和玉婧芷。“交出涅妖花!饒你不死!”玉婧芷咄咄逼人,一臉勢在必得的樣子。“還好我與玉家早已斷絕,不然就會被說成背後放箭的無恥賤人了。”玉韶珂毫不示弱,“去死!”玉婧芷咬牙揮劍就向她砍去,玉韶珂見狀前腳一點,身體向後一飄縛天綾一甩擋住來勢劍鋒。
兩個女人很快便打了起來,玉婧芷平時便是囂張跋扈的千金大小姐,打起架來自然不手軟,玉韶珂也不是吃素的。玉凌棐站在一邊,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而玉韶珂知道他不可小覷,也留了個心眼。
“哼,想不到百年不見功夫見長啊,還修煉出了一個好皮囊。”玉婧芷對玉韶珂宛如仙女的長相心生妒忌,恨不得將她的臉撕成碎塊。
“多謝誇獎。”玉韶珂一個側身,避開了她的攻擊,左手一翻一打,縛天綾向她右肩打去,玉婧芷右手手腕一轉長劍一挑,身體也向後一躍跳出了縛天綾的攻擊範圍。玉韶珂上前一跳振臂一甩,縛天綾如蛇出洞,嗖的一聲就像玉婧芷胸前襲去。玉婧芷掣肘向縛天綾砍去,玉韶珂趁機向後一拉真氣灌入縛天綾,縛天綾立刻呈螺旋狀回收,“流星祭月!”幾道星火迸出,“可惡!”玉婧芷咬牙切齒,立刻用劍在跟前劃一橫線,頓時一個花牆從線裡拔地而起擋住了星火,“轟——”花牆成灰,玉婧芷因爲離得太近,還是受到影響被震退了幾步。趁着玉婧芷被震退的時刻,玉韶珂立刻抓住時機,縛天綾再次出袖,如攻擊獵物的響尾蛇般迅速纏上玉婧芷的手腕。而此時,站在一邊的玉凌棐突然拿出了一支竹笛,笛聲緩緩響起。
“蝶落——啊!!!”玉韶珂頓時感到胸口劇痛,手緊緊捂着心臟部位整個人跪了下去。隨着“啪啪啪———”布帛斷裂的聲音響起,玉韶珂怔怔地看着斷成碎片的縛天綾,目光移向握着縛天綾的右手,頓時一愣,猶如晴天霹靂。右手上不知何時爬了許多螞蟻般大小的小蟲,而且這些小蟲居然要破肌膚爬了進去自己毫無感覺。笛聲不斷,劇痛不停,玉韶珂臉色泛白死咬牙關,緊緊地盯着站在她前方的兩人。
“嘖嘖嘖,雖然修爲大有長進,可惜了,要是伏璇璣在的話恐怕已她那個狡詐的腦袋我們還不好辦呢。”玉婧芷得意洋洋地看着單膝跪地手捂胸口面色難看的玉韶珂。“怎麼樣?萬蟻噬心的感覺很不錯吧?”玉婧芷勾脣笑道,“交出涅妖花,我放你一條生路。”玉婧芷眼神狠毒。玉韶珂覺得很好笑,交出和不交出有什麼區別嗎,索性不理她。見玉韶珂不回答,玉凌棐的眼神冷了幾分,將旋律吹快了起來。玉韶珂頓時伏在了地上,捏着胸口衣襟都快被抓破了,嘴脣被牙齒咬的發白,黑色的血從嘴角溢出,額頭上冷汗如雨。“哼,賤人!”玉婧芷失去了耐心,提劍就向玉韶珂走去。
“轟——”一堆塵埃突然在玉婧芷眼前炸起,她慌忙後退,可是還是被炸了個灰頭土臉,玉婧芷頓時臉色變黑,憤怒地看向玉韶珂,隔着厚厚的塵埃,只見一個青色身影一閃而過。等塵埃落定,前面早已沒了人影。“已經被救走了。”玉凌棐放下笛子,望向一個空曠的街道若有所思。“哼!”玉婧芷氣得直咬牙,狠狠一揮劍,劍氣迸出瞬間將旁邊一塊無辜的大理石炸成了灰。
風璟嵐打橫抱着已經昏迷的玉韶珂在街上急速奔走,他暫時點了穴護住她的心脈,“丫頭,你真是讓人放不下心啊。”他嘆了一口氣,眸色卻是溫柔擔心地看着她昏迷後那張蒼白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