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歐陽璐瑤奔至城牆下,看着三人雙手捆在一起吊在一個橫樑上,三人身上處處是傷,乾涸的血漬貼在破爛的衣服上。“爹!娘!哥!”璐瑤拼命哭喊,三人似乎聽到了璐瑤的呼喊,眼皮抽了一下,漸漸撐起開無力的眼簾,消瘦的身體在風中晃動。歐陽超看到璐瑤頓時拼盡全力大喊:“瑤瑤!你在這裡幹什麼!快走啊!”璐瑤的孃親已經哭了,歐陽傑則是帶着顫抖無力的聲音哀求道:“瑤瑤,快走啊,快走啊。”
“不!我要救你們!”歐陽璐瑤頓時抽出破風刀,一腳踩在城牆上向上躍去,試圖砍斷繩索救人。然而還沒跑到掛人的地方一道刀光就橫在眼前,來人攻擊迅速,歐陽璐瑤立刻向後躍一大步。而對方絲毫不放過她跳開的空隙,直接劈刀而上,劈向璐瑤的天靈蓋。軒轅玄亮見此,立刻一個掌風揮去,勉強擋住了來者攻擊,璐瑤乘機向後退避開的這個致命攻擊。軒轅玄亮已經看清來者實力在璐瑤之上,便叫璐瑤到一邊躲避,換自己上陣。攻擊璐瑤的是個冷豔的女子,目光冷厲,長髮被紮成馬尾,身穿緊身夜行衣顯出妖嬈身段,手拿一柄細長刻雲刀,動作如黑貓般敏捷,如獵豹般狠厲。而此時,周圍一羣身着黑袍的人涌了出來,軒轅玄亮知道那是邪教的人,自己已經無暇顧及璐瑤了,眼前的女子是最棘手的人。璐瑤面對來勢洶洶的邪教教徒持刀自衛,教徒們拿着兵器與她周旋。獨孤寒絕看見了邪教的教徒頓時皺了皺眉頭,邪教做事準不是好事。
璐瑤陷入了苦戰,不斷地閃躲近身的刀鋒,手中的利刃也在不停地揮舞着。一陣陣刀入血肉的聲音不絕於耳,璐瑤不想殺人,但若不殺自己就會死在他們手上,更不能救牆上自己生命中最牽掛的人。漸漸的,璐瑤感覺自己的力氣正在一點點地耗盡,而這時又來了一個強勁的對手。教徒們退到一邊,一位身穿黑衣寬領的冷情刀者出現在視線裡,一頭黑白交錯的碎髮凌風而舞,細長的眼中殺氣凜然。男子瞥了一眼身邊的教徒,冷聲道:“君綺羅呢?”教徒們似乎很怕他,紛紛帶着有點顫抖的聲音說道:“回..培風大人,綺羅隊長在上面。”城牆頂上傳來刀劍交接的聲音,夜培風冷笑了一聲,轉過身看着十分戒備的璐瑤,刀尖指着璐瑤面門道:“你就是我的對手?就這水平?”此人釋放出來的殺氣中帶着內力,將璐瑤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璐瑤不說話,因爲無法開口,額頭上不斷地冒冷汗渾身感覺涼意陣陣,握着破風刀的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夜培風見此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哼,這樣就說不出話了?堂主居然還叫我來動手,小題大作!”一語落下,刀尖直刺璐瑤面門,哐啷一聲,一把長劍擋在了璐瑤面前,“你想更換對手嗎?那就讓我來做你對手。”一聲冷淡的聲音,一襲素色錦袍,長孫雲暉同樣的眼神回敬夜培風,夜培風冷笑了一下道:“有趣。”
軒轅玄亮在城牆頂上對上君綺羅,而她身上有股曼陀羅花的氣味,軒轅玄亮在多次交手後,發現一旦聞了它自己的內力就會不停地削減下去,自己一直處於被動。突然君綺羅空中一翻,手中刀饒腕一轉,刀光一劃“彎月飛斬!”月照刀身,白光飛刃,軒轅玄亮也提內元擋招,然而他卻一招也發不出來,因爲內力暗中被曼陀羅花香消之殆盡了。就在光刃砍來之際,忽然天飄紅楓,看似脆弱飄零的楓葉卻將光刃硬生生地打散,光刃散成點點碎星。君綺羅的眼中頓時散過一絲驚訝,軒轅玄亮感覺到一隻手按住自己的背部,內力從那人的手掌涓涓不斷地輸入自己體內,“不用擔心,我是似火的朋友,快帶人離開這吧。”聲如雪敲青瓦,如玉佩相擊,不禁讓人安心。過了一會兒,西門丹楓走到軒轅玄亮身前,背後一頭烏絲垂至雙膝,一身白紗繡楓。高貴清冷的氣質,袖袍一揮幾片楓葉帶出,楓葉沒飄多遠就碎成了粉末,空中彌散出一股葉香將曼陀羅花的氣味給掩蓋了過去。君綺羅冷哼了一聲就揮刀衝向西門丹楓,而西門丹楓只是將頭上的一支簪子拔下,手一抖紅光一晃,唰地一聲化簪爲劍,往身前一橫就擋住了攻擊。
獨孤寒絕看下面的局勢出了變動,便毫不猶豫御劍飛向被掛住的三人,將三人的繩索割斷。璐瑤看見親人獲救便立刻飛身接下孃親,軒轅玄亮扶住歐陽超,獨孤寒絕揹着歐陽傑,這時端木似火站在一個城牆頭上,向軒轅玄亮喊了一聲,三人便在端木似火的帶領下迅速逃離了白石鎮。
端木似火將他們帶到一處寂靜隱蔽的地方,而歐陽璐瑤的家人因爲受了毒刑拷打再加上被城門上吊了幾天幾夜,又被邪教下了毒,毒已進入骨髓,已是無力迴天的地步。璐瑤的孃親和歐陽傑在瑤逃跑的途中就已經沒有了呼吸,只是爲了見上璐瑤一面一直苦苦堅持了幾天。
歐陽超此時已是奄奄一息。璐瑤雙手緊緊地握着歐陽超的手,將額頭抵上他的手背。她脣瓣緊抿,淚如決堤,身體因啜泣而顫抖。這是曾經輕輕撫着她的頭的手,這手是替她逃課捱打的手,這手是爲她擦去眼淚的手,這手是每次買了糖葫蘆自己捨不得吃都給自己的主人的手,這手是陪伴她十六年的手,十六年,她一直活在這雙手的保護下。最後,這雙手離她而去,歐陽璐瑤心如刀絞,“傻丫頭,好好活下去。”一聲無力地告別,手中的溫度逐漸冰冷。“哥!!”一聲嘶喊,一聲絕望,夜幕下,寒風起,草蕭瑟,月無聲。
而此時,在城牆之巔,一輪圓月下,兩道麗影刀起劍舞,君綺羅月下刀光映冷霜,暗香驚鴻照影來。西門丹楓步似流雲劍氣寒,白紗飄舞帶出片片紅楓,隨後成末掩去對手無形的攻擊。君綺羅腰身一扭長刀一掃,白光驅出直襲西門丹楓左胸心脈部位,西門丹楓長髮一甩身體向空中一翻輕輕避過了飛來的白光,每一根髮絲都完美地避開了斷裂的危險。這時,西門丹楓向後一蹬腿,身影如離弦之箭刺向君綺羅心臟。君綺羅見此立刻真氣灌入長刀胸前一橫將劍尖擋住,真氣相拼使君綺羅腳下的磚塊出現了一道道一指寬的裂縫。君綺羅咬牙運氣抵擋,卻見西門丹楓嫣然一笑,頓時一驚,眼睛立刻向周圍瞟去,腳邊躺着幾片楓葉頓,不好!原來從一開始西門丹楓就在她周圍設下了圈套,君綺羅立刻透支真氣試圖跳出周圍楓葉圍成的圈。這時在她前方不遠處又出現了一個西門丹楓,“怎麼可能!”君綺羅頓時臉色大變,“幻葉陣!爆!”君綺羅面前的西門丹楓立刻化爲千萬紅楓,她腳邊的紅楓葉也忽地一聲捲起來將她層層捲成一個球,只聽轟的一聲,紅球破炸成灰。
城下夜培風與長孫雲暉也是打得昏天黑地,塵煙四起,城牆被砍出了很多裂縫。“刀破雪夜!”夜培風的夜靈刀凌空一劃,盤腿向地一坐擡手按刀入地,頓時寒氣攝人,周圍的教徒們冷的直打哆嗦紛紛闖進不遠處的民居家中搶棉衣穿。夜空風起,一卷冰雪凍孤月,寒氣直逼眼前人。長孫雲暉卻是向頭頂拋起巨劍,一腳蜷膝單腳站立,雙手劍指在身前畫了幾下然後一指向地,一指斜向後上方,“風起九州一劍光!”一聲令下,空中的巨劍立在半空開始快速旋轉迸射出千道橘色劍光與夜培風的刀破雪夜相撞!頓時塵沙漫漫,聲音似山洪破山!夜培風立刻起身步伐似蜻蜓點水奔向長孫雲暉,然而還沒跑幾步突然飛來一大片紅楓擋住視線,夜培風立刻停下步子,揮刀將紅楓葉變成了一小塊碎片。當他回過頭來時,長孫雲暉已經沒了人影,這時,他看見君綺羅捂着左肩嘴角帶血從城垣上跳下來。“哼,這個可惡的女人!”君綺羅咬咬牙憤憤道,君綺羅在楓葉包圍住自己時就用真氣包裹自己形成保護層才擋住了強大的爆破力的攻擊,但還是免不了受傷。
“實力不夠的人沒資格罵自己的對手卑鄙。”夜培風冷冷地說了一聲便收刀離開了。
“你!”君綺羅頓時氣結,冷哼了一聲忍着內傷也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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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玄亮一直戴着人皮面具,端木似火是看見了紫風劍才認出人來。隨後西門丹楓和長孫雲暉趕到,並和獨孤寒絕一起將歐陽璐瑤的家人葬在璇璣仙境後山的一片空地上,玉韶珂照顧正處情緒低落的歐陽璐瑤,獨孤寒絕做了個簡單的介紹,而他此次的任務就是要找玉韶珂同行。長孫雲暉正好又是蜀山劍派的一員,按輩份算是獨孤寒絕的師兄,獨孤寒絕便向坐在涼亭中拉二胡的長孫雲暉請教一些知識去了。西門丹楓對柳北璇創建的太虛萬劍陣感興趣便獨自去研究了,剩下端木似火和軒轅玄亮做在後院的水塘旁的石桌邊聊天。
“似火,你怎麼會知道我們會在白石鎮遇見邪教的人。”軒轅玄亮已經脫下人皮面具,端起茶一邊喝一邊問道。
“我在不久前得來情報,說邪教將會對白石鎮的歐陽家下手,至於爲什麼我不清楚,於是我就去錦城找我那兩個朋友幫忙,可惜還是晚到了一步,”端木似火嘆了一口氣,眼中充滿惋惜,“歐陽傑一家一生行善江湖最後的落得卻是如此下場。”
“歐陽傑年輕時是個聞名江湖的劍者,邪教如此行動難道是想殺雞儆猴嗎?”軒轅玄亮頓時有些氣憤。
“具體還不知道,這樣可能是對正義人士的警告也可能是對朝廷的警告,因爲歐陽傑曾經也是唐高祖的一名手下,爲推翻王世充的勢力立下了汗馬功勞,當今皇上也是對他恩惠有加。”端木似火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看向軒轅玄亮,眼神有些疑惑“北璇呢?北璇在哪裡?怎麼沒看見她?”
軒轅玄亮搖搖頭道:“她已經離開很久了,我們沒有一點消息。”
這時玉韶珂扶着歐陽璐瑤從堂屋裡出來,這時歐陽璐瑤已經不再是悲傷的眼神,而是一種平淡中帶着堅決的眼神,“韶珂,思想準備工作做得不錯哦。”端木似火戲謔地笑道。玉韶珂點點頭,道:“表姐她暫時還回不來,她說她有些事情還要處理。蜀山掌門交了些任務給獨孤寒絕,要我和他同行,正好也帶璐瑤出去修煉提高修爲保護自己。”
“我也想去修煉!韶珂,能帶上我嗎?”軒轅玄亮***先問道。
“多個人照顧,如此甚好。”端木似火笑了一下,臉色又恢復了嚴肅“以目前形勢來看,邪教的勢力正在擴張,而我現在得到了皇上的詔令得進京一趟。玄亮和璐瑤是邪教追殺的目標不能露面不如趁這個時機去去修煉,邪教現在還不會有太大的動作,如果他們開始對朝廷下手了我自有辦法對付,你們一路注意安全。”
隨即端木似火便去了長安,長孫雲暉和獨孤寒絕交流了一陣便想起了門派的人,於是就辭別端木似火等人獨自去了蜀山,西門丹楓也回了西嶺雪山。
就剩下獨孤寒絕、玉韶珂、歐陽璐瑤和軒轅玄亮四人同行,玉韶珂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囊帶上些重要的東西便關上了璇璣仙境住宅地的柴門。而歐陽璐瑤的身份只有玉韶珂和獨孤寒絕兩人知道,二人私下商量好了,先暫時不要讓別人知道歐陽璐瑤的身份特殊和禍世邪神燕邪的事情。玉韶珂知道,這次邪教的目的不止警告而是殺人,看來燕邪已經開始察覺到了女媧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