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什麼紫麟閣閣主又是何人,父親的態度竟會這般轉變!”
霞飛苑中,趙嫣然面容扭曲,不相信趙凌月竟然再次逃過一劫,她在地上走了幾圈,圍着侯瑩舒急切的問到。
因爲當時那蒙面女子的一掌,侯瑩舒到現在還未曾緩過神來,躺在榻上看着趙嫣然走來走去的只覺得頭疼。
她閉了閉眼睛,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到:“嫣然,你別走來走去了,爲娘都快被你走的暈了。”
趙嫣然聽到侯瑩舒的話,鼻尖重重嘆出一口氣走到牀前坐下去,拉着侯瑩舒的手,眼裡是不平和憤怒:“那趙凌月究竟使了什麼招,父親對她的態度竟然一下子變的讓人看不懂。”
聽說經過剛纔的事情,父親竟然對趙凌月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甚至帶着趙凌月去了就連母親都不能進去的書房。
侯瑩舒也是一臉不解,憤憤的捏着拳頭說到:“按着那小賤人近些天的所作所爲,早該被你爹爹家法處置了,卻未曾想半路殺出來個紫麟閣閣主,我已經叫人傳了信給你外公,不多時也該有消息了。”
侯瑩舒的話剛說完,就見憑空出現一黑衣人:“小姐,這是老爺給您的信。”
侯瑩舒接過黑衣人手中的信,揮了揮手示意那黑衣人退下,趙嫣然滿是好奇,她倒想知道,能夠讓父親都忌憚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但是在她擡起頭的時候,卻看見從來都是一臉自信的母親竟然眉頭緊緊皺着,眼中滿是震驚的看着手中的紙。
趙嫣然心裡咯噔一聲:“母親,外公怎麼說?”
她說着想要湊過去看看外公到底寫了些什麼竟然讓母親透露出如此神情,但是侯瑩舒卻將紙條很快揉成一團,眼裡帶着些慌亂。
她輕咳了一聲,很是認真的看着趙嫣然說到:“嫣然,近些日子我們先放趙凌月一馬。”
趙嫣然猛地站起來,氣呼呼的說到:“母親,爲什麼!”
侯瑩舒想到父親在心中叮囑她千萬不要衝動,紫麟閣是一個讓人難以捉摸的存在,就連父親也是收到了他們送來的信,而那信中,竟是哥哥貪污受賄的罪行,樁樁致命。
而且再從父親信中的語氣聽來,就連他也對這個紫麟閣多有忌憚,趙凌月究竟做了什麼,竟然在突然之間又如此大的後臺?
看趙嫣然的樣子,侯瑩舒皺了皺眉,微微起身拉着趙嫣然的手,輕柔地說到:“嫣然,你要記着,你是丞相府的嫡女,而她趙凌月不過是個下賤的下人生的庶女,她永遠都不能跟你相提並論。”
趙嫣然聽着侯瑩舒的話,眼中閃過驕傲的神色,她斬釘截鐵說到:“母親,嫣然知道,嫣然一定會努力,讓母親何父親爲嫣然驕傲。”
侯瑩舒看着趙嫣然精緻的面容,嘴角浮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來,拉着趙嫣然的手撫摸了幾下,聲音冷冷說到:“至於趙凌月,她一個毀了容貌的醜女,看她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趙嫣然一想到趙凌月就算是再有人保護,也不過是個毀了容的醜八怪,跟自己完全沒有可比性。
而她作爲凌軒國第一才女,身份尊貴,將來很有可能要登上那個位子,想到這裡,她眼裡對趙凌月惡毒的光,全部化爲嗤之以鼻的高傲。
第二日,趙凌月早早就起了牀,看着昨日那粉衣女子留下的兩個丫鬟忙來忙去,她淡淡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到:“兩位姐姐,你們別忙了,我們嘮嘮嗑吧。”
可是兩個女子完全不聽自己的話,只是各忙各的,就在她們想要爲趙凌月換衣服的時候,趙凌月拒絕了。
“二小姐,閣主說了,這些衣服都是專門爲您定做的,完全符合您的喜好。”
其中一個女子態度很是謙和,叫人聽了她的話只覺得全身舒暢。
趙凌月回到:“你家閣主的心我領了,不過這些衣服都不是我喜歡的款式,還是穿我自己的吧。”
趙凌月算嘴上這麼說着,但心裡卻是一邊吐着舌頭一邊想,這傢伙也太厲害了,莫不是以前暗戀原主的人,送來的都是好東西,那藥自己只用了一夜便感覺傷口好了大半,這衣服確確實實全部都是自己喜歡的顏色,可是款式……
她在腦袋裡蒐羅了一下原主的回憶,發現原主根本就沒有什麼款式的概念,因爲她的衣服從來就沒有合過身,更沒有什麼能夠自己選擇衣服的權利。
“萬惡的封建社會啊!”趙凌月仰頭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說到,起身想要找屬於原主衣服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記憶真是沒有錯。
原主這些顏色掉的看不清和根本不合身的衣服,自己穿去了那就是欺君之罪啊!
雖然還是不太明白明明只是個攝政王,卻要在宮中設宴邀請衆家小姐,但趙凌月此刻卻是想不得那麼多,她現在只是想要爲周姨娘報仇,整垮丞相府便遠走高飛浪跡天涯去。
至於這些只要她用用腦子便能想明白的政局,她是無心去想的。
最終趙凌
月從面具男子送來的衣服中選了一件淡藍色的衣服,精緻合體的剪裁,低調卻不失高雅的布料,彷彿如流水般在手心劃過,趙凌月皺了皺眉頭。
其中一個女子適時開口解釋:“這件衣服名喚流雲彩絲裙,是以冰蠶絲製作而成,冬暖夏涼,薄如蟬翼,小姐穿着既不會失了身份,又不會高高在上。”
趙凌月聽着他的解釋,忽的一笑道:“再好的衣裳到我身上也不過這樣,我這張臉可配不上這衣服的。”
“容貌不過一張皮,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女子完,兩個人齊齊摘下臉上的面紗,趙凌月驚了一驚,半晌後卻眼中含着真切的笑意笑了出聲。
卻見兩個丫鬟的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毀容,完全不似她們婀娜的身材,趙凌月承認自己心中受到了震動。
兩個丫鬟繼續帶上自己的面紗,也想要爲趙凌月帶面紗的時候卻被趙凌月拒絕,她俏皮的眨了眨眼說到:“小姐姐說的對,容貌不過一張皮,我又何必放在心上。”
趙凌月說完就往外走,兩個丫鬟想要追上去卻見她停下腳步,轉過來說到:“我不過是丞相府的庶女,帶着丫鬟去未免太過喧賓奪主,你們放心等我回來吧。”
她走出落風院的時候,兩個丫鬟對視一眼,眼裡均是閃過一絲讚賞的笑意。
趙凌月剛到丞相府大門的時候見趙嫣然正好也在丫鬟的陪同下走過來。
今日的她看似簡單卻是精心裝扮過的,一身淡粉色輕紗拖地長裙,上頭點綴着翩翩飛舞的透明蝶兒,頭上以珍珠點綴,三千髮絲以金色步搖挽住,隨着她的走動,腳下彷彿蝴蝶飛舞,而頭上的步搖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只叫人覺得心曠神怡。
趙凌月淡淡撇過眼不想理會,趙嫣然卻是不放過趙嫣然,聲音中帶着滿滿的嘲諷道:“野雞就是野雞,穿再好的衣裳,也擋不住一身俗氣。”
趙凌月嘴角淡淡一笑,看都沒看她便回到:“哪比得過姐姐,姐姐美若天仙,猶如仙子下凡,看姐姐這脣紅齒白秀色可餐的模樣,妹妹心中真是羨慕不已。”
趙嫣然原先聽她說臉上還帶着驕傲的笑,可是越聽越覺得趙凌月這不像是誇自己,倒像是在罵人。
“趙凌月,我警告你,今天老實點,乖乖跟着本小姐,不然我要你好看!”
想到自己收拾趙凌月並不急於一時,自有人替自己收拾她,趙嫣然到底是忍住了一口氣,很是嫌棄的對趙凌月說到。
趙凌月撇撇嘴,吊兒郎當說到:“是是是,妹妹知道了,姐姐放心吧,妹妹一定跟姐姐跟的緊緊的,一刻都不離開。”
“趙凌月你!”趙嫣然一看趙凌月這態度就氣不打一處來,瞪着眼睛就要罵趙凌月。
趙凌月悠悠說到:“妹妹記得父親說,叫姐姐照顧好妹妹,若是有什麼委屈,只管告訴他。”
趙嫣然已經擡起的胳膊咬牙切齒般硬生生的放了下去,腳下一跺,冷冷的哼了一聲便上了車。
趙凌月見她上了馬車,撇撇嘴也冷哼了一聲,眼裡閃過一絲狠厲便上了在那之後的一輛車,她的馬車自然不如趙嫣然的,空間小又粗糙,坐的趙凌月一路上都皺着眉頭,心裡將趙棕咒罵了許多遍。
很快便到了皇宮,趙凌月下車,擡起頭看着高高的城門,心裡大聲呼喚:“偉大的敬愛的毛主席啊,您真是帶給我們無窮無盡的幸福與安康!”
趙凌月忽的有些難過,她想念天安門城牆上掛着的毛主席,她想念社會主義民主社會,她想念那幫讓自己操碎了心卻還是可以在自己規定時間內拿出最好方案的員工們,她想念她的家人。
就這樣想着,便聽到身後響起一聲彷彿清風拂面一般的聲音。
“兩位小姐可是要去赴宴?”
趙凌月回過身來,眼神一亮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若說世上有清風拂面這個詞語,那這男子定然當得。
玉樹臨風,眸如星辰,如蘭花般清雅,縱然趙凌月見慣了帥哥,曾經的周子清也帥的一塌糊塗,卻帶給她那麼大的傷痛。
看着這男子,趙凌月覺得很是熟悉,卻總也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聳了聳肩,撇了撇嘴不去想,也並不答話,她知道自會有人趕着上前。
果不其然,趙嫣然臉上帶着輕柔的笑意,緩緩走上前來,向那男子行了個平禮道:“小女乃丞相府嫡女,今日與庶妹來宮中赴宴,不知公子可也是來赴宴的麼?”
那男子淡然一笑,目光卻是看向趙凌月,目光一亮,似是驚奇,趙凌月淡淡的轉過頭去。
長得好看又如何,不過也是個以貌取人的傢伙,她有些嘲諷的一笑,自己果然是識人不準啊,當初周子清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
趙凌月背過身的時候,聽到那男子的聲音中帶着點點笑意說到:“在下淮南侯府,蘇懷瑾。”
趙凌月聽得這個名字皺了皺眉,總覺得在哪裡聽過,趙嫣然一聽卻是一臉驚異,捂着嘴巴半晌才道:“公子竟是淮南侯府小侯爺,從小拜
在神醫羅玄身下學習醫術!”
趙凌月轉過身,眼神肆無忌憚打量一番,看起來倒像是個病秧子,她撇撇嘴,不看兩人,而是將目光放在了熙熙攘攘來的各家小姐們的方向。
趙嫣然沒想此人便是凌軒國人人說道的淮南侯府小侯爺蘇懷瑾,聽聞他七歲便能文能武,才識過人卻謙遜有禮。
就算當年那一場大病讓他虧了身體,但仍舊無法改變他在凌軒國的形象,淮南侯府,懷瑾爲才,文武雙全,難以超越。
趙嫣然淡然得體的聲音很快又響了起來,卻是針對趙凌月,只聽到她帶着淡淡的歉疚對蘇懷瑾說到:“庶妹不曾出過門,向來待人冷淡,沒見過什麼大世面,還請小侯爺見諒。”
蘇懷瑾似乎是有些震驚,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到:“竟是如此。”
“小侯爺說什麼?”趙嫣然沒有聽清楚,淡笑着問道。
蘇懷瑾一怔,回過神來笑道:“無事,無事。”
他的話音剛落,陸陸續續的各家小姐的馬車也都到達宮門口,其中不乏有些貴公子也被邀請在列。
趙凌月遠遠的看這架勢,便知道這次的宴會不簡單,明面是邀請各家小姐賞花,實際上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大會罷了。
她撇撇嘴,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回過頭的時候見蘇懷瑾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打量,她狠狠瞪他一眼,無聲說出幾個字,順便豎了豎自己的中指。
“看什麼看!”
見她這個樣子,蘇懷瑾卻是一笑,見遠處馬車多了起來,趙嫣然點了點頭迎了上去,他卻是反身朝着趙凌月走去。
趙凌月見他還走了過來,眸子一挑,眼中充滿戒備。
“在下……”他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被趙凌月很不耐煩的打斷。
“知道了,你叫蘇懷瑾,淮南侯府小公子。”
蘇懷瑾愣了愣,忽的一笑:“二小姐果然冰雪聰明。”
趙凌月猛地咳了一聲,然後嚥了口唾沫,有些感嘆的看着蘇懷瑾,半晌說出一句:“自古智障出古代。”
蘇懷瑾聽不懂從她嘴裡說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剛要開口詢問,就見宮門口走出來一公公,嗓子尖尖說到:“攝政王和太后已經等候多時,各位小姐且隨奴才來吧。”
趙凌月因爲離得有些遠,聽得不太真切,此刻看着衆人往裡走,便也越過蘇懷瑾向宮門口走去。
剛一走進就引起一陣騷動。
“啊!”一女子正好轉過頭來,便看到了趙凌月臉上的大塊傷疤,嚇得尖叫一聲直直向後倒去。
趙凌月撇嘴的空擋還不忘拉住那女子。
“你是哪裡的醜八怪啊!”那小姐嚇得雙腿發軟,一把推開趙凌月,躲在同伴的身邊,看向趙凌月的眼裡充滿嫌惡。
趙凌月聳聳肩,嘴角帶着笑意:“丞相府的醜八怪啊。”
她說着看向趙嫣然的方向,眼神很是無辜:“姐姐,您說是吧。”
趙嫣然沒想到趙凌月還沒進宮門就給自己惹下麻煩,心裡氣的牙癢癢,但還是一臉笑意走上來:“各位,這是我的庶妹趙凌月,還望各位姐妹多多擔待。”
趙嫣然知書達理,一顰一笑皆如仙女,一舉一動皆如藝術般,可看趙凌月卻是完全不同的畫風。
再看她臉上長長的傷疤,只讓人覺得心裡一陣惡寒,衆人紛紛都離得趙凌月遠遠的,雖然想要出聲諷刺一番,但周圍還有許多公子,到底是忍住了。
“丞相府的二小姐竟是個毀了容貌的醜八怪啊!”有公子哥哈哈笑着,滿是嘲諷。
“聽說還毆打主母和嫡姐,完全沒有一年禮儀尊卑,虧是夫人和大小姐和善,還讓她來參加此次宴會。”又有一人說到。
話頭一起,大家便七嘴八舌說了起來,就連那來領路的公公也是站在原地,絲毫不擔心會誤了時辰一般看着趙凌月的好戲。
趙凌月被一個人自成一個方圓,而其他人很顯然就是一個陣營,一邊是七嘴八舌的品頭論足和嘲諷,而趙凌月卻只見目光停留在自己腳下,因爲她低着頭,衆人只以爲她是沒臉見人,卻沒人看到趙凌月嘴角狡黠的笑意。
那領路太監看夠了笑話,這才擡起頭看了看日頭,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公子小姐還是先隨老奴進宮吧,若是誤了時辰,老奴也擔待不起啊!”
一聽這話,衆人才驚覺因爲趙凌月差點誤了時辰,趙凌月身上平白又多了一道又一道刺眼的目光。
趙凌月留在了最後,剛伸了個懶腰擡起步子,便聽到身後一道清然的聲音響起:“二小姐果然不同凡響。”
趙凌月回過頭去,正是蘇懷瑾,他的臉上彷彿帶着關懷和一絲心疼,看的趙凌月心裡忽的就一軟,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又是狠狠瞪了蘇懷瑾一眼,惡狠狠的說到:“我警告你,理我遠一點!”
趙凌月說完便走了進去,蘇懷瑾在她身後,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眸中的關切一閃而過,緊跟着她的步子迎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