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月與蘇瑾懷對視一眼。
因爲都是從家內的勾心鬥角中出來的,他們也是明白這皇后的擔心。
“皇后稍等,我與哥哥商量一下。”
“這是應當,這是應當。”皇后見兩人有答應的樣子,只連聲點頭應道。
趙凌月沒理會皇后,只對蘇瑾懷使了個眼色,便扯着蘇瑾懷的袖子拉他出了殿門。
皇后看着兩人的動作,也不出聲,倒是身邊伺候的婢女想要出聲出去說道一下趙凌月。
卻在踏出一步的時候被皇后伸手製止了一下。
婢女只得低着頭退了回去。
皇后心裡默默的吐出一口氣,面上神情自若,內心的想法半分不顯,進退有度,各處有禮的行爲舉止頗能籠絡人心。
現在皇上病倒,各路人馬虎視眈眈,只要這兩人能留下,對自己就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既能讓自己能抽空去應對那些人馬,又能讓皇上好起來,又何樂而不爲呢?
“你的決定是如何?”趙凌月問道。
“你的決定又是如何?”蘇瑾懷反問。
趙凌月嘆了口氣,只低着頭,心裡卻是思量着到底應不應該留下來。
現下軒轅冰爲了護着烏木塔而與他一同去尋了烏木齊。
蘇瑾懷與自己都有自保之力卻也敵不過各路對南疆太子虎視眈眈的人馬。
說不定躲進宮內,照顧了烏木魯,還能圖個清淨。
思及此處,趙凌月便就看着蘇瑾懷,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後問道:“你意下如何?”
“你倒是想的周全,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可是伴君如伴虎,你且是想好了?”蘇瑾懷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趙凌月。
“前有狼後有虎,且狼狡詐,虎卻不然,我寧願伴虎也不願與狼爲伍。”趙凌月微微嘆了一口氣,隨後道:“兩種都極其兇險,還不如選一個好一點的。”
“可俗話說君威難測。裡面躺着之人可是能與你生殺大權。”蘇瑾懷問道:“你便就不怕?”
“自然是怕的。”趙凌月道:“可我願與一人交易也不願同一羣之人爲伍,若是他們聯起手來加害與你卻是防不勝防,若是能把裡面那位治好了,背靠大樹好乘涼,且還能爲太子出一份力,也能兌現對太子的承諾,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
“行行行。”蘇瑾懷點頭,認同道:“且聽你言罷。”
蘇瑾懷面上不情不願,心裡卻是樂翻了天,伴君不伴君,其中的厲害關係,蘇瑾懷又如何能不知,只是看着趙凌月的樣子,存心想逗逗罷了。
趙凌月見勸說動了蘇瑾懷,心裡只鬆了一口氣,畢竟蘇瑾懷纔是帶着神醫的名號且也有真材實料,自己只是個打醬油的,對於肺炎還真難說的治標不治本讓那南疆王一命嗚呼了也是惹火上身,有蘇瑾懷在此,還能多一分保險。
兩人心思各異,面上卻也是其樂融融,趙凌月回到殿中,對皇后作了一揖
後,道:“我們願留下看護皇上,醫治期間若是有何冒犯之事兒惹怒了皇上或亦皇后您,還請切莫怪罪。”
“不能不能。”皇后大喜過望急忙搖頭擺手,應承道:“如何能怪罪神醫呢,只是皇上醫治期中,還勞神醫多多費心了。”
趙凌月笑笑,回道:“這是應當。”
蘇瑾懷站在一邊看着兩人的互動,不發一言。
幾日過後,烏木魯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趙凌月與蘇瑾懷留在宮中照顧着烏木魯。
這日,烏木魯神情頗好的靠在牀榻上,趙凌月給他喂着藥,蘇瑾懷給烏木魯行鍼之後便出去了,只留下了烏木魯與趙凌月兩人。
“皇上您可感覺身體如何了?”趙凌月給烏木魯喂着藥,見着氣氛沉悶,便就開聲關心的問道。
“經過兩位神醫的調養,感覺已經好很多了。”烏木魯嘴角噙笑,打量了一眼趙凌月,隨後道:“神醫如此細心,一位女兒家。爲何要打扮成男子模樣?”
難道是自己的僞裝出錯了?不應該啊?
聽到烏木魯的疑問,趙凌月拿着勺子的手一抖,隨後便就平靜的盛了一口藥汁送到烏木魯嘴邊,嘴裡否認道:“皇上說笑了。”
烏木魯倒是被趙凌月這反應給逗得越發樂呵了,他笑道:“不必擔心,你扮相倒是很功成,不過朕閱人無數,你這裝扮,朕與你相處得久了,便就知曉了。”
趙凌月這才鬆了口氣,不是自己的扮相被揭露就好,原來卻是一隻老狐狸,這兩三天知道也不拆穿,倒是看着好戲一般戲耍自己。
心裡有些氣,面上卻是不能表露,她淡然恭維道:“皇上果然是好眼力,草民佩服。”
“何必如此拘謹。”烏木魯心情頗好的看着一臉淡然的趙凌月,只笑問道:“爲何要女扮男裝?”
“自然是有難言之隱。”烏木魯問趙凌月一句。趙凌月便就答一句。並不多言。
“你爲何會御前伺候?”烏木魯說道:“便就不怕朕龍顏大怒。讓你人頭落地?”
“倒是怕。”趙凌月話雖如此,卻無那種神情,她笑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爲何不怕?”
“你這古靈精怪的丫頭。”烏木魯知道趙凌月是在逗自己,只好笑的搖搖頭,隨後神情落寞的道:“常言道是伴君如伴虎,可身在帝王家,卻是有許許多多的無奈啊。”
烏木魯自顧自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等趙凌月回答便就接着道:“你是身爲帝王,可帝王坐着的位子不知道有多少隻眼睛覬覦着。”
說着,神情像是憧憬着,嘴裡只喃喃道:“朕想當個好皇上,守好江山,讓百姓安居樂業,便就要好好坐着這個位子,在朝堂,要用一方牽制另一方來達到制衡,在後院,各個妃子也不能多多冷落,哪位要寵哪位不能寵哪兒能隨心所欲啊。”
“我都替您累的慌。”趙凌月撇撇嘴,隨後去了茶桌給自己倒了杯茶,嫌棄的接話道:“
朝堂,後宮,還有你的兒子,都覬覦着你的位子,身在帝王家哪兒能有的親情可言,兄弟都能爲了利益出賣彼此,何況還是你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黃金寶座?若是你制衡不了他們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你這丫頭說話倒也是真真直白。”烏木魯嘆道:“也是如此通透,真想讓你嫁與朕的老大做妃子。你可願意?”
什麼鬼?趙凌月正喝着茶,差點沒被嗆着,說着說着怎麼就給指親了?
“這可不行。”趙凌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順氣,只堅決的回絕道:“小女子已然定了親,且也不是南疆人氏,也配不上太子,皇上你說笑了。”
“哈哈哈咳咳咳咳咳。”烏木魯朗聲笑着,隨後卻是牽動了肺腑的不適引起了劇烈的咳嗽。
趙凌月連忙上前爲他順氣。
待過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烏木魯順了氣之後。只對趙凌月擺手笑道:“不是我南疆人氏,又打扮成如此,來南疆所爲何事兒啊?”
“治病。”趙凌月坐下。簡明扼要的說道。
“哦?”烏木魯卻是好奇了,只問道:“你與你哥哥不是神醫麼?如何要來南疆治病?”
不就是你那好兒子乾的好事兒咯,趙凌月想到這個就心裡有氣,卻還是沒有表露出來,她道:“一方水土一方毒,你這兒的毒自然是要來你這兒治咯,不然能在那兒治的爲什麼要千里迢迢的跑這兒來受罪。”
簡直是吃飽了沒事兒幹。
烏木魯關心的卻不在這兒,他想知道趙凌月是哪兒人,且越看越覺着趙凌月喜人,且聰明才智也沒的話說,便就越發想讓自家兒子把她娶回來,且能逗自己開心,又能輔佐與兒子,有婚約又如何,一樣可以作廢。
不過也不能操之過急,還得慢慢來,烏木魯思及此處,只慢慢放鬆下來,不再追問自己想知道的趙凌月的事情。
趙凌月卻是想起了自己這個女兒身的身份,只皺了下眉,怕烏木魯給自己泄露出去,那可就麻煩了。
思及此處,趙凌月只驀地起身對烏木魯行了一禮,請求道:“草民有一事兒望皇上恩准。”
“嗯?”烏木魯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問道:“何事兒直說便是。”
“便就是草民這女兒身份,皇上切莫告知南疆第二人。”趙凌月神情懇切,且異常堅定的看着烏木魯等着他的答覆。
“朕自然是不會說的。”烏木魯朗聲笑道:“既然這是你小兄弟的秘密,朕也不會太過於碎嘴。大可放心。”
且你這等寶物,朕可要好好爲自己的孩子藏着,哪兒能告知天下讓大家覬覦?起碼現在還不是時候啊。
烏木魯的所想趙凌月如何能知,只聽聞烏木魯答應不說出去已經是萬事大吉了。
又不是沒有脫身的法子,說出去只是相對於麻煩了些,不說便就最好。趙凌月面上只神情感激的看了烏木魯一眼,謝道:“草民多謝皇上恩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