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月這一摔,滿座皆驚。
人人面色各異,有幸災樂禍的,有關心而亂的,一時之間,觀看臺上衆人的表情精彩之極。
軒轅裡驚的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只是礙於衆人的眼光,不能明目張膽的下去,只得乾着急。趙嫣然眼中露出兇狠的目光,見計謀得逞,心中好不痛快。
軒轅冰皺眉看着,並未有何動作。方纔趙凌月摔倒前曾故意看向他,眨了眨眼,是以,他並未太過於失態而衝下去。
蘇懷瑾可沒有別人那麼多顧慮,待反應過來立馬便往下衝,不過他快,陳可一比他更快,他剛有所動作,陳可一便已經衝到了趙凌月身邊。
“小姐姐,”陳可一扶起趙凌月,語氣極爲焦急。
陳可一正好擋在趙凌月身前,臺上衆人看不見趙凌月的情況。
趙凌月對陳可一眨眨眼,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捏了捏陳可一的手指,然後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我……身體不太舒服……”
陳可一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配合她演下去:“快宣太醫!丞相府二小姐身體出問題了!”
“怎麼了怎麼了?”蘇懷瑾急匆匆趕到,慌的話都結巴了。
“小姐姐她身體突然不舒服,蘇公子你快給她看看出什麼事了。”陳可一急急答道,心裡卻是舒了一口氣,若是由蘇懷瑾來給趙凌月檢查身體就好辦多了,不用想方設法去糊弄過去。
蘇懷瑾在陳可一的幫助下,將趙凌月身體放倒,認認真真把起脈來。
“這個……”趙凌月虛弱開口,將一方手帕遞給蘇懷瑾,手帕上有點點白粉,“我身上好多地方的皮膚……好難受……這是我在胳膊上一處……擦下來的……”
蘇懷瑾趕忙拿來查看,眉頭深深糾在一起。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蘇愛卿怎麼去了這麼久?”軒轅裡在臺上看不清下面狀況,急得直拍桌子。
“皇上莫要擔心妹妹了,蘇公子的醫術比起這宮中太醫來,只好不壞。妹妹就算真的有什麼事,蘇公子也一定能處理好的。”趙嫣然開口道,心中卻冷笑連連,那癢癢粉,貼到皮膚上便立時消失,連個痕跡都不會留下。
蘇懷瑾隔着手帕將那粉末碾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思索片刻,很快得出結果。
他看着趙凌月,若有所思,旋即試探性的問道:“這粉末……真的是用手帕從你的手臂上擦下來的?”
趙凌月悄悄對他做了個鬼臉,陳可一也偷偷笑了一下,蘇懷瑾心中瞭然,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虧他還擔心這姑娘擔心的不得了,哪知人家根本就是裝出來的。
蘇懷瑾無奈道:“這‘癢癢粉’用完是會痕跡全無的,待會兒你可千萬別說是從皮膚上擦下來的。皇上那邊,我會好好跟他說的。”想了想,又拿出一粒藥給陳可一,“你換個位置,讓臺上的人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你給趙姑娘喂‘
解藥’。爲了防止你身上有殘留的藥粉,將這藥吃了爲好,百利而無一害。”
蘇懷瑾說完,轉身朝看臺走去,陳可一按照蘇懷瑾的吩咐,走到另一邊扶起趙凌月,將藥丸給她餵了下去。
在那兩人讓開後,衆人視線得以解放,在臺上看着陳可一給趙凌月喂藥,心裡十分微妙。擔心趙凌月的人擔心之餘也是舒了一口氣,打算看趙凌月笑話的人幸災樂禍之餘也略有些不快。
“怎麼樣?趙二小姐身體如何?”待蘇懷瑾走近,軒轅冰緊張開口問道。
“回皇上,從症狀上來看,趙二小姐應該是中了毒了。”蘇懷瑾拱手答道。
“好端端的怎麼會中了毒?”軒轅裡覺得事有蹊蹺,“可查出是什麼毒了?毒性如何?可能配的出解藥?”
蘇懷瑾答道:“皇上不必擔心,並不是什麼足以致命的劇毒,只是一種不入流的小毒藥,民間稱之爲‘癢癢藥’。臣已將解藥給趙二小姐服下,不出半刻,趙二小姐的身體定能恢復如初。”
軒轅裡懸着的一顆心這才堪堪放下,但很快他又察覺到不對的地方了:“不對啊,若真如蘇愛卿所說,即便是中了癢癢粉,凌……趙二小姐也不至於身體不適的嚴重到摔倒在地的地步啊?”
蘇懷瑾面不改色的開口:“臣正要稟告陛下。這藥粉,比之平常的癢癢粉,多加了一味藥,這藥本不是什麼奇珍異寶,也沒有什麼毒性,但是與原先的藥混在一起,卻能導致藥粉發生變異,讓人渾身發癢的同時也會身體發軟,若是用量過多且又未能及時服下解藥的話,甚至會導致皮膚一點一點潰爛,直至最後全身皮肉盡爛而死。”
一席話,讓在場衆人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用這種毒藥讓人受盡折磨而死,下毒之人的狠毒心腸真的是毫不掩飾啊。
不只是在場衆人震驚,趙嫣然比衆人更爲震驚,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癢癢粉竟然還有這麼多功效!
她驚疑不定的看了方子藝一眼,莫非是她在藥上面動了手腳?哪知方子藝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自己,趙嫣然皺眉,以方子藝的城府,應該還做不到這一步,那麼,會是誰動的手腳?還是說……蘇懷瑾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
正在衆人各懷心思暗自思索之間,陳可一扶着趙凌月走了過來,將她安置在椅子上休息。
軒轅裡聽了蘇懷瑾的敘述,又看到趙凌月這副虛弱的樣子,不由勃然大怒:“來人啊!給我徹查這件事!一定要找出對趙二小姐下毒的兇手!”
方子藝將軒轅裡對趙凌月的擔心,愛護一一看在眼裡,手中的帕子早就被她揉的不成樣子。
軒轅冰見趙凌月並無大礙,這才低下頭玩着手指上的扳指,不動聲色。
方太后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似乎對軒轅裡的表現有些不滿,隨即轉身看着趙凌月,關切道:“月兒身體如何?能堅持的了嗎?要不要哀家派人送你回去
好好歇息一番?”
趙凌月掙扎着起身,做出誠懇的樣子道:“多謝太后關心,不過方纔吃了蘇公子的解藥,身體已經比之前好許多了。月兒身子還堅持的住,就不掃大家的興先行回去了。”
太后點點頭,沒再爲難她:“若是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哀家,說什麼掃興不掃興的,在哀家心中,月兒你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趙凌月低頭,看似一臉感激道:“多謝太后。”
軒轅裡對方太后的不滿不以爲意,他陰沉着臉道:“趙二小姐留下來也好,更方便徹查此事。你放心,朕一定會抓住下毒之人,給你一個交待。當然了,若是身體吃不消就別硬撐,你儘管告訴朕,朕會派人送你回家,絕不會怪你先行離場。”
趙凌月感激的看了軒轅裡一眼,雖說他和太后兩人說的話是一樣的,但方太后的虛僞是完全比不過軒轅裡真心實意的關心。她想了想,開口問道:“不知抓到兇手後,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軒轅裡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那人用如此狠毒的毒藥毒害於你,便是一定存了殺死你的心思的,所謂一命還一命,朕會親自下旨將那人斬首示衆,趙二小姐大可放心。”
“如此,凌月就在此先行謝過皇上了。”趙凌月站起身來,施了一禮。
趙嫣然和方子藝聽到軒轅裡的回答,心跳驀地一停,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慌亂。
方子藝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輕易聽信趙嫣然的話,幹了多麼蠢的一件事,若是被查了出來,就算保住了命,恐怕此後軒轅裡也不會再理自己了。
趙嫣然用眼神示意方子藝不要慌,她們兩人的身後可是有着丞相府和方太后的,就算是真的被查出來了,也足以保命。更何況,那藥粉一遇皮膚消融極快,根本就是了無痕跡,查無可查。
趙凌月坐在位子上,看着趙嫣然和方子藝,心中冷笑。
臺下,各項活動仍然還在進行着,但臺上的氣氛卻比之前沉悶了不少。發生這麼個不大不小的小插曲,任誰也沒有心思再看比賽了,只想着侍衛能快點查出兇手,好讓他們能安安心心的走,畢竟誰也不想帶着個疑惑回去。
很快,軒轅裡派出去探查的幾名侍衛便回來了。
“怎麼樣?可有什麼收穫?”軒轅裡淡淡問道,手心卻緊張的悄悄攥了起來。
“啓稟皇上,臣在趙二小姐以及趙二小姐方纔換衣服的房間探查許多遍,並未發現什麼比較有用的線索。”
軒轅裡剛要開口訓斥他們,一旁的趙凌月卻突然開了口:“要線索是麼?我這兒有。”說罷,逃出一物,正是方纔拿給蘇懷瑾看的那方帕子。
“這帕子上是從我身上收集的一點癢癢粉,而且,我是在換過衣服之後,身體才漸漸趕到有些不適的,我猜測,應該是有人趁我們不注意,將癢癢粉偷偷撒在我要換的衣服上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