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奔馳揚長而去,杜安然這纔去花園幫母親修剪花枝。
每年冬天母親都是要將花枝親自修剪一遍的,以便來年花木長得更加繁茂。今年修剪得有些遲了,不過還好,不算太遲。
“媽,春天我們在花園裡種點虞美人和薔薇吧,這兩種花我們花園裡還一直沒有過呢。”杜安然道。
“行啊,都是很漂亮的花,我也很喜歡。”白茹雲邊修理花枝邊笑道。
“到時候花一開,風一吹,要多美有多美!”
杜安然陷入在了幻想裡,臉上有着淺淺的幸福。陽光傾瀉在她的身上,彷彿她自己就是一枝薔薇花,嬌而不豔,幽靜芬芳。
“那這兩種花就交給你了,由你來打理。”
“好啊,我來!到時候一定將花園裡裝扮得漂漂亮亮的,跟御花園一樣,奼紫嫣紅,滿庭幽香。”杜安然笑道。
清晨的草葉上還帶着圓滾滾的露珠,太陽照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空氣裡滿是清新的味道,杜安然很喜歡這樣的清晨。
不過就當她沉浸在這種靜淡中時,柳彎彎的一個電話將她拉回現實。
“彎彎,難得你週六還起這麼早。”杜安然戲謔。
“安然姐,社長不見了……”柳彎彎卻沒有和杜安然開玩笑的語氣,她着急道。
“少南?今天不是週六嗎?他會不會在家?”杜安然道。
“不會啊,昨天他就沒來報社,今天我要趕一份重要的稿子,就打電話給他,結果也沒人接。”柳彎彎的語氣裡有些焦急。
“會不會是手機沒電了?我幫你問問晉叔叔。”杜安然被柳彎彎一說,心也一拎,她知道晉少南不是那種做事馬虎粗心的人。
“嗯,安然姐你問問吧,我也是擔心。”
杜安然隨即就給晉海國打了電話,自從搬出晉家後,她和晉海國之間的聯繫就少了很多,以前晉海國將她當女兒一樣對待,但辛子默總說,爲官之人有幾個真心待與自己毫無關係的陌生人的。
她不相信辛子默的話,她覺得晉叔叔不是那樣的人。晉叔叔很慈祥,對她也很照顧。那段時間多虧了晉家人,她和母親才從悲傷絕望中走了出來。
“晉叔叔,少南在家嗎?”
晉海國接到杜安然的電話還是有些訝然的,他隨即又和氣道:“他一直住在他自己的公寓裡,最近都沒有回來。”
“他也沒有打電話給您嗎?”杜安然不免問道。
“是啊,他很少打電話給我,總是說我干涉他的自由。”晉海國不禁微笑,“怎麼了?你聯繫不上他嗎?”
杜安然怕晉叔叔擔心,連忙道:“不是,我只是想請他出來吃頓飯。他手機好像沒電了。”
“哦!”晉海國仍舊保持着和藹,“你再找找他,也許在朋友那。”
“好,叔叔您多保重身體。”
杜安然掛上了電話,站在花園裡來回踱步,他朋友?他來A市沒有多久,無非是些同事……要說好朋友,也不知謝辰錦算不算。
不過杜安然不想給謝辰錦打電話,他們之間,她總覺得還是少點糾葛比較好。雖然她曾經一度依賴過他,但過了那個依賴,她認爲謝辰錦也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硬着頭皮撥了謝辰錦的手機,她開門見山便問:“謝辰錦,少南在你那嗎?”
謝辰錦今天很閒,他最近心情越來越好,這會兒正在高爾夫球場打球,看着身邊朋友都帶着漂亮女伴,他有點嫉妒了。
謝辰錦接到杜安然的電話時微微有些詫異,她還真是極少主動給他打電話,不過一開口就是問別人的。
“你找少南幹什麼?”他坐在休息室,擦了擦頭上的汗,飲了一杯紅茶。
“我找他有事,他有沒有跟你在一起?”杜安然繼續問。
謝辰錦哪有看到晉少南,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晉少南了好吧。他沒好氣道:“在,他在高爾夫球場跟我一起打球。”
“你讓他接個電話。”
謝辰錦似笑非笑道:“你過來不就看到了。”
“我沒工夫跟你開玩笑,你讓少南接電話。”
“我偏不呢?”謝辰錦飲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道。
“好!謝辰錦你厲害!告訴我你在哪個球場。”杜安然咬牙切齒。
“帝豪國際高爾夫。”
“你最好別騙我。”杜安然氣憤地掛上了電話。
休息室裡又走來了幾個老總,其中一人看着謝辰錦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喝茶,不免打趣道:“謝總,一個人喝茶沒意思吧?等會還玩不玩呢?”
“羅總,您就知道欺負謝總。”這男人身邊一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女子嬌嗔道,“謝總這叫養精蓄銳,等會兒您又得甘拜下風了。”
“你這胳膊肘怎麼往外拐?”被喚作羅總的男人捏了一下女人的小臉蛋,“我輸了可就不帶你出去買衣服了。”
衆人皆大笑:“老羅,你這球打完了還得陪佳人買衣服啊?”
其餘幾個女子好似羨慕道:“張總從來都不陪我買衣服的。”
“我們楊總也是,大忙人一個,哪有時間陪我買衣服。”
羅總大笑:“還是咱謝總一個人逍遙自在。”
羅總的女人笑道:“羅總,那您倒是給謝總介紹介紹,對了,我有個好姐妹,人又漂亮,性格又好,身材高挑,帶出去絕對不丟人。謝總,要不要讓你們見個面?”
謝辰錦笑道:“我喜歡漂亮的,但我更喜歡性格不好的。”
衆人訝然,羅總拍了拍謝辰錦的肩:“看來謝總是喜歡辣點的,更有味道是不是?更能產生征服感是不是?謝總你口味不一般啊……”
剛剛那女人掩口一笑:“我懂了,我懂了,我還有個好姐妹,那性格……至今還沒有人都收服得了的,謝總您要不要試試?”
謝辰錦站起身,瞄了一眼自己的手錶:“要不要再打幾場?”
“既然今天謝總興致這麼高,我們當然要捨命陪君子!”幾人附和道。
“我剛剛輸給謝總的這次還得贏回來。”羅總道。
衆人又往球場走去,謝辰錦的心底有些煩亂,一開始心緒不定,怎麼都發揮不好。
杜安然來帝豪國際高爾夫球場時,謝辰錦又輸了一球。
“小姐,請出示會員卡。”門口有人攔下了杜安然。
“我是來找人的。”杜安然如實道。其實這家的會員卡當初有人送過給她,但她對高爾夫不怎麼熱愛,後來就束之高閣了。
大概這種地方每天都有無數人來找諸位總裁辦事,因此服務生笑道:“對不起,小姐,我們不能讓您進去。”
“謝辰錦在不在裡面?”杜安然怕自己白跑一趟。
“對不起,這些我們不方便透露。”這種地方的服務生都有着極好的教養,即便是拒絕,臉上也帶着迷人的笑容。
杜安然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她只得給謝辰錦打電話。
“我到了,是你出來還是我進去?”杜安然沒好氣道。
謝辰錦將球杆交給一旁的侍應生,接起杜安然的電話:“你進的來嗎?”
“……”杜安然承認她進不來,“那你是要親自出來接我?”
謝辰錦摘了手套往外走去:“等我三分鐘。”
他掛了電話,杜安然便站在門口等他。
果然三分鐘不到,謝辰錦就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今天穿得很休閒,也很朝氣,不過看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怕是又輸球了。
“謝總。”門口的幾位服務生同時彎腰。
他看了她一眼:“愣着幹什麼,跟我進去。”
“少南呢?”杜安然並沒有跟他進去,一臉警惕地看着他。
“你用這目光看我,看得我好像老虎似的,又不會把你怎麼了。”謝辰錦拉過她給胳膊就往裡走。
他拽着她,這下子也沒有人攔她了,不過杜安然知道這種地方太過招搖也不好,只得壓了脾氣跟他走。
到了球場的時候正好是打球的好時間,天氣又好,於是今天人還不少。
杜安然一進來就眯着眼四處巡視,哪裡有晉少南的影子。
“看什麼呢,陪我打幾球。”謝辰錦又重新戴上手套,拿過球杆。
“喲,我就說謝總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原來是去接佳人了。”有女人笑道。
“荷姐,就屬你最會打趣我。”謝辰錦看着叫荷姐的女人笑道。
“晉少南呢?你不是說他在你身邊嗎?”杜安然臉上有些薄怒,不免瞪了一眼謝辰錦。
“我說你就信啊?真是傻女人。”謝辰錦搖搖頭,杜安然確實太好騙。
“謝辰錦我當你是朋友纔信的!”杜安然怒斥,但這種場合還是壓低了聲音,“既然你這麼愛說謊,下一次你不管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相信!”
“生氣了?”謝辰錦一笑,笑得儒雅而陽光,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弄得倒像是杜安然在無理取鬧一樣。
“沒那個必要!”杜安然回了他一句。
“看來我連讓你生氣的資本都沒有。”謝辰錦自我解嘲般一笑。
“既然少南不在這兒,那你自己慢慢玩吧!”杜安然可沒興趣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