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上流圈子,孫平將照片交給他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的底線已經被攻破。
“你將這疊照片給我看,你自己心裡已經有數了吧。”杜安然的臉上恢復了平靜,他既然已經做好選擇,爲什麼還要再多問。
“我要你親口說。”辛子默盯着她的眼睛,他不允許她說謊。
“我說我和謝辰錦沒有關係,你信?”
杜安然知道自己在某些事情上愧對他,但他不也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嗎?她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以後的路會好好陪他走下去。
她和謝辰錦的相識僅僅是一場仇恨爆發到極致時的合作,但隨着仇恨的化解,她和謝辰錦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甚至……朋友都算不上。
果然,辛子默冷笑一聲,他的表情已經告訴她,他不信。
“你要是不信,我說再多也沒有意義。”
杜安然收好了飯盒,又將飯菜全部打包好,他不領情,她也可以走人了。看着地上被他打翻的一盒飯,她的心還是微微刺痛的,不過不一會兒她就轉移了目光。
就在她將袋子紮好時,辛子默站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每一次抓住她手腕的時候都很用力,她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還是沒有記住誰纔是你的男人。”他沉聲。
“你不用拿這個來說事,我將你當做我的男人又怎麼樣了?你給過我的只是口頭的承諾,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其實她想說這些話很久了,可她還是一直放在了心裡,她告訴自己,他最近很忙,等他忙完了就會顧及到她的。
杜安然忽然想起了柳彎彎,她和孫平從相識到現在,都快見家長領結婚證結婚了,可辛子默呃,他真的什麼都沒有給過她。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她無法心安理得地去相信,她沒有安全感。
一個女人在將自己交出去後連結婚證都沒有等到,她還能怎麼樣去相信。
“看來我沒有給你的,謝辰錦都給了?”他眸子一凜,越發深沉。
“你這是什麼邏輯?你冷靜下來我們再慢慢談!”杜安然知道他今天雖然沒喝酒,不過他清醒着發火比喝醉了酒更可怕。
“說,謝辰錦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處心積慮地留在我的身邊,讓你這麼害辛氏害我!”
辛子默知道,如果不是那次會議的泄密,他怎麼會差點命喪海中,而能將機密透露給謝辰錦的,只有杜安然,雖然他一直不相信。
因爲那次泄密,謝氏銀行絕地反擊,起死回生,他收購幾大銀行案徹底失敗,賠損大量資金,辛氏岌岌可危。
而他爲了她,一直沒有放棄金盤花園那個項目,投入了大筆資金,更是讓辛氏雪上加霜。
昨天,他賣了自己漲勢極好的股票,可等到的卻是這一疊照片。
手腕處隱隱作痛,杜安然咬了咬脣:“對不起,在認識謝辰錦的時候我恨你,當我後悔的時候,已經遲了。”
“後悔?你真得後悔?”辛子默已經失去了理性,她跟他道歉,就意味着,一切都是真的,“後悔你還會跟謝辰錦繼續往來?唱歌?喝酒?過生日?打高爾夫?”
杜安然無法置信地看着他:“你又跟蹤我?”
難怪上次在酒吧他就一臉悶悶不樂,讓她陪酒唱歌跳舞,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但他這麼跟蹤她,根本就是不相信她……
其實她不知道,辛子默對她的跟蹤只是因爲保護,他從來沒有過打探她隱私的想法。發現她和謝辰錦的往來,都是因爲孫平的打探。
但辛子默大概也是不想解釋了,從S市奔波回來,他早就身心俱疲。
“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麼跟蹤?”他看着她。
“我捫心自問,我沒有想害你,那個時候我只是想離開你,只是後來……我才發現,我的心沒有辦法背叛自己,我愛着你。”杜安然說的是實話,其實如果沒有發生那次意外,她估計早就離開他了,也不會發現,自己還愛着他。
“你果然是愛我,給我的驚喜一次比一次出人意料!”辛子默覺得自己晚上已經夠冷靜了,要是在往常,他估計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和謝辰錦只是普通朋友,他過生日邀請我,我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至於昨天出現在高爾夫球場,說來話長。”杜安然言簡意賅,她還是希望辛子默能放手,她的手都快斷了。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如你所說,我既然沒有對你踐行過任何諾言,那我們之間毫無關係!”
辛子默看着她那張漸漸慘白的臉,猛地放開了手,將她甩到了沙發上。
杜安然沒有站穩,跌倒在沙發上,頭正好碰上沙發扶手堅硬的一角,頓時渾渾沌沌,天旋地轉。
她咬着牙,渾身戰慄:“你是不是該慶幸我們沒有領結婚證?沒有辦酒席?”
“是。”擠出這個字時,辛子默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心會跟着痛。
“好……”杜安然苦笑,頭部還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鈍痛,“從明天開始,我不會再去辛氏上班,不會再見你。”
“去投奔謝辰錦?”辛子默居高臨下,俯視着她,儼然如帝王一般。
“不是毫無關係嗎?我不必回答你!”
“你敢!我說過,即使是情人,你也只能留在我的身邊!”辛子默俯下身,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今天很生氣,他最後的一點理智便是,她這輩子都不允許離開他。
生氣了他還能緩過來,他要是把她放走了,就一輩子都沒辦法追回來了。
情人這兩個字他很久沒提了,但每提一次都會深深傷一次她的心。正因爲和他沒有領過結婚證,他們連合法夫妻都算不上,因此……這種關係在某種程度上只是情人關係。
杜安然的心還是痛了,她注視着他:“我以爲你不會再提這兩個字,你知不知道,我真得很害怕你說這兩個字……”
辛子默的手一下子就鬆了,他看着她這張毫無血色的臉,心裡有些懊惱,但更多的還是生氣。
杜安然趁他鬆手的時候右手抓住了手指上的戒指,她很想告訴他,如果他真的沒有和她結婚的打算,就不要再送她戒指。
不過辛子默眼疾手快,他抓住了她的右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要是敢把戒指摘了,你這輩子都別想過好日子!”
杜安然沒有力氣跟他吵了,本來就是她的錯,她認了……他不願聽她解釋,她也認了……
她的頭很痛,痛得她咬緊了牙。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只是看着他,他因爲生氣,抿緊了雙脣,整個臉部線條也顯得那樣生硬。
他的手是冰涼的,握住她的手時,她能夠感受到一陣又一陣的寒意,還有他心底裡傳來的怒意。
他眸子裡還是一片寒涼,冷得比那臘月的朔風還要厲害。
杜安然的意識有些模糊,她忽然感受到頭部涌出黏糊糊的東西,好像是血……
“不說話了?剛剛不是還挺能說?”看到她不再反抗,他的氣消了幾分。
前幾次孫平給他看照片,他都選擇忍下去了,但這次事情鬧得有點大,他纔會衝她發火的。他也承認,自己脾氣有點大了。
“我不想見到你……”杜安然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她不想見到這樣的辛子默,至少現在不想。他根本不講道理,連聽她說下去的耐心都沒有。
辛子默一個俯身,沒等她說完,懲罰似的吻上了她的雙脣。她的脣是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他的吻也是冰涼的,不帶一點感情,只是最原始的發泄。
他將她壓在沙發上,捧着她的臉深吻。她自然是激烈地反抗,可不僅手腳無力,頭還很疼。
他渾身燥熱,解開了自己襯衫最頂端的扣子,杜安然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本能的反應告訴她,她不接受。
撕扯之中她的大衣從身上掉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正好這個時候阿芹進來給辛子默送茶,她大概沒有見到過這樣的辛子默,嚇得愣住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尖銳而短促地叫了一聲“啊”,轉身飛快地跑了出去。
阿芹的出現讓辛子默頓時沒有了興致,他這才放開身下的杜安然。
杜安然無力地垂下手,頭部嗡嗡作響,好似有無數只蜜蜂在轟鳴。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將身子蜷成了一團。
因爲剛剛的掙扎,沙發上出現了一道血痕。那紅色,觸目驚心。
辛子默這才慌了,他看到了她臉上痛苦的表情。他擡起她的頭,不摸還好,這一摸,手上全部都是血。
她的頭髮混合着血和汗,黏黏地沾了他一手。他的眸子驟然一縮,低咒一聲,抱起她就往別墅外走。
杜安然已經沒有太多的意識了,她只能感受到這個男人抱住了她,至於他臉上的表情,迷迷糊糊她看不清楚。
“就知道給我添麻煩!”辛子默沉聲,將她抱進了車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