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杜青寧瞪着眼前突然以這種方式出現的裴律,她想說,她沒眼瞎。

裴律有如今地位,武功自然不低,再如何也能知道裴延派了人看着杜青寧,他甚至還能知道對方的方位。他沒給杜青寧緩和的機會,就直接拉着她往巷子的深處去,以避開裴延手下的視線,最起碼讓自己有一點可以與她說話的機會。

杜青寧一直被捂着嘴強制往裡拖,感受到環住她身子的胳膊,她氣的不斷張嘴想咬他的手,可惜咬不到。

直到從一棵長在巷中的參天大樹底停下,裴律將她按在樹上,終於收回落在她嘴上的手。

因在裴律的控制下毫無反抗的餘地,只能任他爲所欲爲,杜青寧深刻的感受到什麼是手無縛雞之力。

她突然恨自己爲何偏偏沒有習武的天賦。

“你想幹什麼?”她掙扎着,他的雙手卻紋絲不動的落在她兩個肩頭,她便怒視着他,“你怎麼也變成了登徒子?”

“我喜歡你,我想娶你。”裴律緊盯着她的臉,卻是突然的深情告白。

杜青寧聞言愣了下,便冷笑:“你放手,我不想聽你說的這些話。”上次在海月酒樓聽到他承認喜歡自己,她還會覺得氣憤,氣憤他還有臉喜歡她。如今再聽到他的話,她只感覺可笑。

之於裴律曾經對她的辜負,她已是沒了怨氣,因爲那真的已成爲無關緊要的過去。

對裴律來說,她眸中的諷色比之前在海月酒樓的怒色還要刺眼。他隱約知道這些微妙的變化意味着什麼,胸口隱隱又浮出似乎要將他淹沒的絕望感。

可他不甘心本該屬於自己的妻子,卻快要嫁給裴延。

他不由更是握緊了她的肩頭:“我並沒有做什麼非讓你原諒不可的事,你爲何就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他的聲音因濃烈的壓抑而有些暗啞。

杜青寧毫不留情道:“或許是因爲我根本就沒喜歡過你,否則哪能那麼容易就忘了,誰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

裴律不想聽到她否認自己曾經對他的那段感情,只迅速道:“再給我一次機會,以前都是我的錯,我以後會對你好。”語中透着祈求。

對杜青寧來說,裴律始終是高冷不能攀的,讓他說句話,多看她一眼都難,她何曾見過如今這低聲下氣的他。

她自然是驚訝的,但再驚訝也壓不過她的冷漠,她只道:“放手,我喜歡裴延,我只要裴延。”

“裴延?”裴律突然加重了些語氣,“你以爲他多好?”

杜青寧不喜歡任何說裴延的不是,她更是掙扎,見掙扎無果,便擡腳就踢他:“你滾開,他再如何也比你好。”她實在是不願意再與他做這種無意義的糾纏,何況還被他控制住了身體。

他算她的誰?有什麼資格碰她?

她的這一踢自然力氣不小,可他卻仿若感覺不到疼似的,只繼續固執道:“你可知他派了人監視你?你可知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都事無鉅細的知道?”

杜青寧本欲再踢他,措不及防聽到他這話,便愣住。

裴律:“你覺得他派人監視你究竟是何心態?你覺得他這種人究竟哪裡比我好?”

杜青寧不想受他所言的影響,默了會,終於道:“那又如何?怎麼樣我都會喜歡他,怎麼樣我都不會接納你。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想聽。”

她對裴延的執着就像是一把利刃插在裴律的胸口,疼的他不由更加想使勁握住她的肩頭,可他知道這麼瘦弱的她會承受不住他的力道,便只能生生的忍住,忍的手微微的顫抖起來。

她偏偏就只對他苛刻。

感覺到他的手在微顫,杜青寧下意識擡頭看他,便看到他眸底的壓抑隱忍,透着濃郁的不甘。

“你放手。”她或許該同情他,可他此刻的作爲讓她同情不起來。

不想這時他卻陡的把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摟住。

他這般變本加厲的輕薄行爲讓杜青寧大驚,趕緊使勁掙扎,並大吼:“你混蛋,你給我放開。”

可他不聽,他只抱住她,抱住這個本該是會嫁給他的姑娘。他才發現自己只要沾上了她,越發捨不得放手,恨不得一直這樣抱着她,再也不放,永遠都不放。

他不甘心。

裴律不是裴延,杜青寧豈能忍受他如此待自己,她只拼盡全力掙扎着,哪怕撼動不了半分:“你滾!滾!”

後來氣急的她乾脆咬住他的肩頭,用力咬着,逼迫着他放手,可他仍舊不知疼,只固執的抱着她。

直到後來她感覺自己嘴裡似乎有了些血腥味,她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擡起膝蓋朝他那個地方狠狠一頂。

“嗯……”裴律太過沉溺於抱她入懷的感覺,一時倒是沒想到她會用這招,便終於悶哼了聲,劇烈的疼痛讓他下意識鬆開了她。

她順勢推開他離遠了些,見到他因爲劇痛而白了臉色,便不由有些心虛,但仍罵道:“流氓,混蛋……”在罵他時,她還不忘撒丫子就跑,生怕他又抓住了她。

杜青寧的那一頂,力氣當真是不小,裴律不由緊握住拳頭靠住那棵樹,疼的深吸了老長一口氣,但他的目光卻仍是死死的落在她背影上,久久未曾收回。

杜青寧一路未停的直接跑出了巷子,見後面沒人追過來,這才鬆了口氣。但同時又感覺有點懸,心下暗道,連裴律都承受不住的疼,她會不會真踢傷了他?

她並不是個心狠之人,真沒想過要廢了他。

正是她思緒有些複雜的前行間,杜青雨他們迎面跑了過來。

杜青雨拉住她的手,擔憂道:“你去哪裡了?我們在這一片找遍了都沒見到你的身影。”

杜青寧搖頭:“沒什麼,我只是遇到了流氓,剛解決了對方。”

“流氓?”唐曉瀾馬上便道,“在哪裡?我去揍他?”

杜青雨不解:“可我們不是一起的?我們怎不知道?”

杜青寧撇嘴:“事情說來複雜,我們先去千百莊,路上慢慢說。”

杜青雨:“好吧!”

在往城北去的路上,杜青寧東扯西扯,就那麼將此事矇混了過去。人好好在這裡,杜青雨他們倒也不會較真太多。唯獨杜青寧仍舊懷着心事,她不由想起裴律的話。

裴律說,裴延派了人監視她。

不由的,她朝四周看了看。

杜青雨見了,便問她:“阿寧在找什麼?”

杜青寧:“沒什麼。”

杜青雨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丫頭根本就不在狀態,便也朝四周看了看,卻是發現不了什麼。正是她擡眸間,恰好看到沈星從前方走過來,她便拉了下杜青寧的胳膊,示意其看過去。

杜青寧見到沈星,略有些驚訝,直到離得近了,她便問道:“阿星是在找我們的麼?”

沈星拱手恭敬道:“公子見今日天氣好,特令屬下接四姑娘去序月水淵玩玩。”

“哦!”杜青寧微微頷首,心下卻不由想,也不知沈星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這裡,還是特地尋過來的。

默了瞬,她道:“我們本就是要前往千百莊的,既如此,我們便一起過去。”

沈星:“是。”

唐曉瀾見勢,便挽着杜青寧胳膊,笑道:“我看這位已完全將阿寧當成他的女主人了。”

杜青寧反問:“難道不該說我本就是他的女主人?”

唐曉瀾聞言連連點頭:“是是是……”

後來他們覺得磨磨蹭蹭也不合適,便將馬車喚了過來,一道坐着馬車往千百莊去了。

後來入了千百莊進了序月水淵,唐曉瀾自然興奮不已,她環視着序月水淵的美景,讚歎道:“我記得阿寧說過,與裴二公子婚後便會住在這裡,還真是讓人羨慕。”

杜青寧已是好久沒認真瞧過序月水淵的景色,被唐曉瀾一說,也細細環視起了四周,道:“我之前是很喜歡這裡的景色,但現在似乎是因爲看多了,倒沒了感覺。”

唐曉瀾只當她是在顯擺,便沒理她,只歡快的跑上了前,自顧自賞景去了。

這時沈星對杜青寧:“四姑娘,公子在書房等你。”

唐曉瀾聞言便轉過身笑道:“看來二公子可是想你的緊,你過去吧!我與三姑娘小公子一起玩。”

杜青寧應下:“好。”

杜青雨突然出聲:“我就不去玩了,我想去亭下坐坐。”

杜青雨的身子要比別人弱些,往往要多歇,杜青寧倒也沒多想,便拉着對方的手:“那我們一起過去。”

唐曉瀾摸了摸杜建臻的腦袋:“走,我們繞着路去後頭。”

杜建臻拍了下她的手,嘟囔着:“別摸我的頭。”話語間,他自己先一步朝前跑了去。

杜青寧與杜青雨前行間,突然道:“我發現三姐似乎很喜歡在裴延書房前頭的亭下坐呢!”

杜青雨聞言下意識垂了下眸,掩下自己心虛:“嗯!”

到了書房,杜青寧猶豫了下,便進去了。

當下的裴延正在藥閣之中,也不知是在配些什麼藥。擡眸見到她的到來,眸中立刻浮出暖人的笑意:“來了。”

杜青寧看着他這仍舊溫潤純淨的模樣,實在是不知該作何感想。他看似無辜,卻總能刷新她對他的認知。

裴延意識到她的異樣,手下動作頓了下,便放下手中的藥材,自己轉動着輪椅的輪子,靠近了她,柔聲問道:“阿寧在想什麼?”

杜青寧並不想與他遮遮掩掩,直接便問:“你派了人監視我?”

裴延微垂了下眼簾,眸中劃過一道稍縱即逝的陰戾之色,繼而擡眸問她:“阿寧爲何如此說?”

杜青寧:“你就說你是不是派了人監視我?”

裴延向她伸出了手。

她猶豫了下,還是將手遞給了他,任他將她拉入懷中。她乖乖坐在他腿上,擡眸認真的看着他這張越來越讓她看不透的俊臉。

裴延用拇指輕搓着她的粉腮,嘆道:“我沒有監視你,我只是在保護你,你忘了,之前你被刺殺,我就說過我要派人保護你。”

杜青寧不解,若是保護,裴律爲何要說是監視,爲何要說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事無鉅細,裴延都會知道?

這時裴延又繼續道:“而且最近因爲平王的緣故,我確實將你看得比較緊,因爲生怕你有危險。”

“平王?”她面露疑惑。

裴延:“嗯!我那皇帝表哥說,最近平王盯上了你。他那人行事素來肆意妄爲,又不擇手段,我怕他暗地裡突然對你做些什麼。”

聽起來,她這話說的非常真誠,倒真像是她誤會了他。

她確實聽過有關於平王蔚元鄴的負面流言,說其是陰溝裡的老鼠也不爲過,也沒忘記上次她確實被對方盯到了。

那是裴律誤會了?還是有意扭曲事實?

裴延低頭親了她一口,問道:“你爲何說我在監視你?”

杜青寧搖頭:“沒什麼。”

裴延盯着她的眼睛:“真沒什麼?”

她便主動環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故意轉移話題:“是我的錯,我不該胡思亂想。”

她看不到她的頭頂上方,裴延眸底那晦暗不明的色彩。

他撫摸着她的腦袋,語氣仍舊輕柔:“我記得我說過,你要是敢再想些有的沒的,我就把你放千百莊看着。”

杜青寧擡眸看他:“什麼意思?”

他抵着她的額頭:“意思是,我現在要把你放千百莊看着,否則我怕你突然又有個什麼想法,聽了誰的話,突然又不想嫁我。還是我親自看着你,才最靠譜。”

杜青寧擰眉:“我不要。”

裴延:“誰讓你食言。”

杜青寧:“可我又沒有不想嫁你。”

裴延:“等你有這個想法就晚了。”

杜青寧非常堅持:“反正我不要,我現在沒幾天日子待在靖陽侯府了,我要陪爹。”

裴延笑了下:“我想,最近兩天你爹可能不會在家。”

杜青寧詫異:“你怎麼知道?”

裴延:“我今早派沈星出去辦事,他湊巧遇到你爹騎馬出了城。”

杜青寧聞言有些失落:“我爹怎麼又走了。”明知她就要嫁人了,卻反而更頻繁的瞎跑,這心裡還有沒有她了?

裴延摟緊了她:“所以在你爹回來之前,留下陪我好不好?”

杜青寧:“不要,於理不合。”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不差這一回。”裴延捧住她的臉,眸含濃烈的期待,“就當是陪陪我,就兩天,作爲對你食言的懲罰。”

杜青寧:“不要,陪你太悶。”

裴延眸中色彩微變,但也只是一瞬,他仍舊溫柔道:“千百莊可以玩,這裡是屬於你的天然玩樂城,比哪裡都好玩。”

裴延固執起來總是非常難纏,兩人爭執了許久,最終還是杜青寧妥協了下來。

杜青寧不情不願道:“就兩天?若是我爹在兩天之內回來了,我就回家。還有,你給我另外安排個房間。”

裴延喜歡被她遷就包容的感覺,笑道:“好,都答應你。”

當下序月水淵的北頭,唐曉瀾早已尋了個藉口讓杜建臻自己玩去了,她獨自一人在序月水淵逛了起來。看似是在玩,目光卻在有意無意的四處打量着,仿若是在刻意尋找着什麼。

直到從梅林前停下,她感覺似有一道影子進了梅林深處。

她心下疑惑,便邁步朝梅林深處走去,不想這時沈星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唐姑娘。”

唐曉瀾下意識驚了下,馬上回頭,喚了聲:“沈護衛。”

沈星面無異色,只淡道:“除公子與杜四姑娘,任何人都不得往梅林深處去。”

唐曉瀾掩下心中疑惑,點了下頭:“好,我只是見這梅花開得好,便想去深處看看,我這就去別處玩。”言罷她便趕緊走了。

沈星迴頭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離遠了,才邁步離去。

走遠的唐曉瀾想了下,便決定先回去找杜青寧他們,於是她就往南去了,後來便見到亭下坐着的杜建臻與杜青雨。

她過去就笑問杜建臻:“你怎來這裡了?”

杜建臻瞥了她一眼:“一個人玩沒意思,也不知唐姐姐爲何非得要分開來玩。”小孩子家家的,再如何不喜歡對方,也不會樂意獨自玩。

這時不知何時被調到序月水淵這邊的齊姨端着糕點走了過來。

唐曉瀾見到這漂亮的糕點,眼睛亮了不少:“瞧着似乎挺好吃的。”

齊姨聞言慈和的笑道:“這序月水淵的師傅做出來的東西,確實好,兩位姑娘與小公子嚐嚐。”

幾人吃着糕點時,杜青雨眸色微動了下,便問齊姨:“之前怎不見你在這裡?”

齊姨應道:“我之前一直是在武平王府伺候着二公子,前幾日二公子回去了一趟,才順道將我帶了過來,說是熟悉熟悉這裡,以後好伺候杜四姑娘。”

杜青雨想了下,又問道:“二公子曾經可是常住武平王府?”

齊姨:“嗯,二公子最近幾個月才常住序月水淵。”

杜青雨:“那你可熟悉二公子與他兩位表哥的口味,知道他們平時喜歡吃什麼零嘴?”他想,元公子與良王世子該是也去過武平王府找二公子。

事實上,她確實問對人了,齊姨一想便知她所說的是哪兩位表哥,便道:“二公子倒沒什麼特殊的愛好,四姑娘給的就喜歡,良王世子最喜歡吃各式的點心,另外一位最喜歡吃各式的糖。”

另外一位……

杜青雨不知道齊姨是有意如此說,還是無意的,反正她暗暗記住了對方的話。

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最喜歡吃的卻是糖。

唐曉瀾吃着糕點,看了看杜青雨那若有所思的模樣,便問道:“三姑娘莫不是想給大家做些零嘴?”

杜青雨:“嗯!”

唐曉瀾沒有多問,後來她不知想到什麼,便突然道:“哎呀,我突然發現我還有件事情要找我哥,看來我得先走了。”

杜青雨:“那唐姑娘先去吧!待會我與阿寧說下。”

“好。”唐曉瀾應下,便看似火急火燎的快步離去。

杜青雨因爲迫不及待想回去學制糖,就有些想催催杜青寧回府,可見天色不晚,她還是歇了這心思,只乖乖在這裡候着。

直到後來杜青寧推着裴延從書房走出來,她才牽着杜建臻迎了過去,說道:“之前唐姑娘說有事,便先離去了。”

“走了?”杜青寧有些驚訝。

杜青雨:“嗯!”

杜青寧默了瞬,問他們:“三姐與臻兒怎不去玩?莫不是都在等我回家。”

杜建臻童聲童氣的應道:“老早就在等了,四姐與四姐夫可真是能膩歪,都出不來的。”

還真是童言無忌,杜青寧笑道:“我今日不打算回去了,若是你們急着回去,便就回去吧!但是記得別讓家裡人知道我沒回去,懂嗎?”

杜青雨聞言愣了下,才忙捂住杜建臻的耳朵,詫異的問道:“怎不回去?”杜建臻還小,她自然不想這孩子學壞。

杜青寧其實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火了,便摸了摸有些紅的臉,道:“三姐別問那麼多,反正幫我隱瞞便是。”

坐在輪椅上的裴延不用向後看,也能知道現在的杜青寧是何模樣,便垂眸輕笑了起來。

對於這對即將大婚的新人,杜青雨真是覺得無奈,才這麼點時間,他們卻仍是不願意去顧一顧禮節的問題。她稍勸了下:“你可得儘量早些回去,再如何,婚前幾日,阿寧是不可以亂跑的。”

杜青寧點頭:“我知道。”

隨着杜青雨牽着杜建臻離開後,杜青寧便在裴延的胳膊上掐了下,哪怕掐不動。她不悅道:“我突然後悔答應陪你了。”剛纔三姐那看她的眼神,實在讓她覺得羞人。

裴延任她掐着,笑道:“後悔也無用,我現在帶你去選寢屋?”

杜青寧:“嗯!”

序月水淵雖是個單院,但因太大,裡頭的房屋建築錯落的頗有規律,瞧着倒像是再分了許多個獨院,由湖橋相隔。

裴延首先帶她去的便是離他那裡最近的寢屋,杜青寧沒什麼講究的,覺得不錯,便就直接選了這裡住下。

眼見着婢女進來將房間佈置好走出去後,裴延便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裡,問她:“待我們婚後,你覺得選哪裡做我們的主屋?”

杜青寧眨了下眼:“這還用選麼?當然是你那裡。”

裴延聞言笑道:“看來你挺喜歡住我那,要不今晚和我住?”

杜青寧聞言冷哼了下:“別得寸進尺。”

裴延真是愛死了她這嬌嗔的模樣,不由將她往自己懷裡緊了緊,對她又蹭又親,仿若如何也不夠。

隨着天色漸黑,整個千百莊都亮起了燈,華燈與月光下,偶爾還可見有人在千百莊裡頭玩,寂靜中又不乏人氣。序月水淵前,隱約似有一陣風飄過,神不知鬼不覺中,一道人影迅速潛入了序月水淵。

一身紫色衣袍的薄祁雲躲避着暗處護衛的耳目,穿梭於序月水淵中,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神色淡然的他甚至連氣息都彷彿沒有。

直至到序月水淵的正中間,裴延的寢屋前,他停在了一棵樹後。轉眸間,他的目光落在寢屋旁的書房前。

他正欲朝那書房去,耳朵在這時微不可覺的動了下,他隨即又回到了樹後,轉眸看了眼遠方,便直接轉了個方向施用如影風般的輕功離去。

隨着薄祁雲離開後不久,沈星推着裴延漸行漸近。

裴延似有所覺一般,擡眸看了眼薄祁雲離開的方向。隨着沈星將他推進書房,他眸中似有所思之色,而後看向了案桌後頭的密室之門。

但並沒有多久,他便冷聲吩咐沈星:“將蘇信喚來。”

沈星:“是。”

沈星離開後不久,蘇信便步了進來,他只一靠近裴延,裴延的軟鞭就朝他抽了過去。只是一下,便把他抽倒在地,身上皮開肉綻。

繞是再疼,蘇信也不忘趕緊爬起身,跪在了裴延跟前。

裴延目光森冷:“說,阿寧今日還見了誰?”

蘇信忍耐着劇痛,低頭道:“今日巳時初,四姑娘陡的消失了一會兒,屬下無能,一時還未發現她的行蹤,她便又出現了。”

裴延擡手又是一鞭:“廢物。”

蘇信握緊着拳頭忍受着這更重,重到可感覺到已穿肉及骨的一鞭,咬牙道:“屬下絕不會再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