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杜栩拉着杜青寧上馬車後,擡眸看到臉色不佳的杜青寧,他沒問她是否因爲關心裴延,只道:“阿寧不該有話憋在心裡。”就算真是擔心裴延,她也該說出來纔對。

他的女兒真是變了太多。

杜青寧大膽的過去摟住爹,趴在爹懷裡,拋開其他不說,她真的想死爹了。如今放開了,她終於不由抽噎起來,雖委屈,也覺得渾身輕鬆。

終於有人與她分擔心中的憋屈。

杜栩撫摸着她的背部,輕柔的安撫她:“有爹在,任何人也不能欺負你。”雖然他知道裴延是有意收手,但就算他的武功與裴延不相上下,他拼了命也會護住她。

杜青寧在杜栩的懷裡不斷流着淚,她只想放開哭一哭,或許這樣釋放過後,她便能更冷靜的思考她與裴延的事。

見到自己這向來快樂的女兒,被裴延欺負成如此,杜栩眸中的色彩更冷。

都怨他這些日子的疏忽。

他們一路就這樣一個盡情發泄般的哭着,一個壓抑着想將裴延碎屍萬段的衝動,回了靖陽侯府。

因杜青南的事情,這兩日靖陽侯府始終透着壓抑。哪怕聖上最終將處置杜青南的權利直接交給了杜家,可杜家人仍舊不知該如何是好。聽起來,這是聖上的仁慈,可杜家人也不敢將杜青南處置輕了。可若重了,又怎麼捨得。

杜栩與杜青寧踏入靖陽侯府時,便聽到正廳裡的爭議聲,隱約夾雜着佟氏的哭鬧聲。不難猜到,這是因爲杜青南的事情。

也不知是誰先發現他們父女倆,以杜老夫人爲首的衆位快速踏了出來。

看到杜青寧那雙紅彤彤的眼睛,杜老夫人首先便心覺不妙,她立刻問道:“這是怎麼了?”

杜栩只直接道:“我做主讓阿寧與裴家二公子和離。”

杜老夫人聞言大驚:“這是鬧什麼?”她本是因爲各種打擊而蒼老不少的臉,更是顏色大變。

如今這杜家的名聲已因杜青彤與杜青南先後大大的受創,外頭盡是些流言蜚語。也唯獨杜青寧與杜青雨能給他們杜家爭點面子。可現在杜青寧才嫁沒幾個月,就鬧和離,豈不是更加的重創杜家名聲?

若是杜家的閨女個個出問題,這讓杜老夫人覺得,怕是要不了幾日,杜青雨那邊也會出問題。到時候外面的人會如何想他們杜家,實在難以想象。

申嬤嬤趕緊扶住似差不多要倒下的杜老夫人。

畢竟是自己的娘,杜栩自然也關心,可他不會因爲名聲而葬送他的寶貝女兒。他只能難得嘆了口氣,道:“阿寧過得不好。”言罷便牽着杜青寧朝肆意軒去了。

杜青寧回頭看了看終究還是被氣倒的杜老夫人,心中亦是感慨。

這杜家還真是物是人非,還不如曾經互甩臉色的時候呢!

回到肆意軒,父女倆一道進了書房,坐下後,杜栩便直接問她:“阿寧可是想和離?”他自然看出這丫頭對裴延仍舊有情。

“我……”杜青寧可以清楚的確定,那段時間她確實日日夜夜盼着與裴延和離。可她或許果然是容易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性子,才被裴延稍稍放縱了一段時間,就沒了當初那強烈的感覺。更重要的是,以裴延的性格,她有點不敢想象她若是硬要和離,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杜栩摸了摸她的腦袋:“不急,你慢慢考慮,凡事有爹給擔着。”

她點頭,朝爹展顏笑了笑,或許她應該好生放鬆幾日再說。

父女倆在書房沒待多久,杜建勝便快步踏了進來,他過來就問:“阿寧要與裴延和離?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緊擰着眉,模樣挺兇,似乎想馬上去揍裴延一頓。

看到大哥那護妹的模樣,杜青寧心裡暖暖的,她故意打趣道:“莫不是大哥想去打裴延?大哥,你和他打,不行的。”

杜建勝聞言哼了哼:“若他欺負了你,如何也得打,打不過也要打。”與杜栩一樣,拼了命也要護着她。

杜青寧不由笑了笑。

沒多久,又見杜建臻紅着眼睛踏進來。杜建臻趴入杜青寧懷中,哭訴道:“聽說四姐要和離了,和離好,和離了就可以陪臻兒了。”

聽到杜建臻的話,杜青寧便知他爲何這麼難過,如今這物是人非的靖陽侯府,實在有些一言難盡,給他的心理創傷肯定很大。

這裡也沒人計較這孩子的傻話,杜青寧拍了拍他的腦袋:“你喲……”

杜建勝也伸手拍了下杜建臻的腦袋,又道:“話說回來,阿寧究竟是爲何要與裴延和離?”

杜青寧擡眸瞥了他一眼,隨意道:“這是私事,我纔不與大哥說。”

杜栩沒有再說什麼,早已去到了案桌後頭處理公務,由着幾位晚輩自己聚着。

後來杜青寧與兄弟倆在書房裡聊了會後,怕打擾到杜栩,他們又一道去了外面亭下繼續聊着。直到杜建勝走後,杜青寧與杜建臻也出了肆意軒,在杜家逛了起來。

閒逛間,杜青寧不由道:“好冷清。”

杜建臻撇了撇嘴:“不僅冷清,還沉悶壓抑。”小孩子的感受還挺多。

杜青寧攀着杜建臻的肩頭,二人繼續行走間,她道:“倒是委屈了臻兒。”

杜建臻突然拉住她的衣服,眼巴巴的問她:“四姐還會回到夫家嗎?”

這倒是把杜青寧問到了,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隨着他們的漸漸走遠,一名婢女從樹後走了出來,她瞧着姐弟倆漸行漸遠後,便朝反方向離去。

這名婢女是幾個月前新調到杜青彤身邊的貼身婢女,喚問巧。她將杜青寧的事情好生打探一番後,便回了杜青彤的閨院中。

自從杜青寧順利嫁給裴延,杜青彤便一直在抑鬱着。她日日將自己關在屋裡,光是這心病,便讓她日漸消瘦,如今瞧着形容枯槁,憔悴蒼白,哪裡還有曾經仙女似的風華。

但當下,她一聽到問巧所言,本是無神的眼中,終於有了些色彩,她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大概是太久沒說過話,沒用過這嗓子,她的聲音聽起來尤其乾啞。

問巧便再說了遍:“今日三老爺將四姑奶奶給領了回來,是因爲四姑奶奶在夫家過得不好,似乎是被四姑爺給欺負了,在鬧和離。”

“鬧和離……”杜青彤喃喃出聲,仿若在漸漸活過來。

是了,以杜青寧那種沒規矩的瘋丫頭性格,又有誰會真的喜歡?裴二公子定然是摸透這丫頭的德行,已是沒了當初的情意。

她又問:“你確定他們在鬧和離?”

問巧:“確定,這是三老爺親口對老夫人說的,老夫人還因此氣倒了。”

杜青彤緩了緩,突然道:“快,快給我梳妝,再讓人給我準備些補品。”話語間,她終於下了牀,卻是因身體太過虛弱,而差點暈過去。

問巧忙過去扶住她:“姑娘身子虛,還不宜大補,要不奴婢先去讓人給姑娘準備些粥?喝過纔有力氣做別的。”

杜青彤點頭,任問巧將她扶回牀上。

直到粥來了,她難得耐心的喝淨,喝過之後讓問巧好生給她梳妝。望着鏡中那枯黃憔悴,難看的仿若不像自己的姑娘,她的臉色沉了沉。

無論如何,她也得趕緊將自己養回去。

好在她的底子還在,打扮打扮後,也仍是個美人。後來她又問:“杜青寧當下在哪裡?”

問巧:“剛纔她與小公子似乎是朝後花園去了。”

杜青彤:“扶我去看看。”她清楚自己的身體,獨自走不了多遠。

問巧:“是。”

問巧扶着杜青彤出來後,便直接朝後花園的方向走去。到了後花園,她們仍舊逛着,大概是想看看能不能遇到杜青寧。

後來倒真讓她們遇到了,但杜青彤只是想看看杜青寧究竟有多難過,如此她心裡纔有點底。卻不想她看到的是杜青寧與杜建臻在亭下插花,還面帶笑容,似乎挺開心的模樣。

當下杜青寧與杜建臻是兩個人在比試着插花。

這時,杜青寧看了看自己的插花,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她本求的是簡單清雅,但效果似乎太過單調。她看到杜建臻面前的紅色杜鵑花,便直接拿過就道:“我看臻兒是用不到這個,就給我吧!”

杜建臻忙過去搶:“不行不行,我不用也是我的,你要自己去摘。”這比試是限時的,他可不想給她行方便。

杜青寧將花藏到自己身後,正欲說什麼,擡眸見到站在不遠處瞧着她的杜青彤,臉上的笑意緩緩收了起來。

杜青彤看着杜青寧,心中不解,不解這丫頭都要被拋棄了,怎會還能玩的如此開心?她沒待多久,便懷着困惑,轉身離去。

她想,她該派人去調查調查內情。

杜青寧看着杜青彤漸行漸遠的背影,沒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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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她始終在拋開一切的放鬆着,直到天色漸黑時,她纔回肆意軒與爹一道用晚膳。對她來說,靖陽侯府的飯菜就是家的味道,也沒有任何人壓制她,讓她不由吃得尤其的香。

後來吃飽了,她便想睡,就喚人準備了水,打算沐浴番,就好好睡一覺。

脫了衣裳,踏進浴桶,她不由舒服的嘆息了聲。記得與裴延住一起時,她從沒靜下心沐浴過,每次不是因爲生怕他進屋就匆匆洗過身子穿衣服,就是直接由他陪着洗,然後在浴桶裡這樣那樣。

她悠悠然的擦拭着自己的身子,努力不去想裴延受傷的事。

她知道,以他的醫術,他一定不會出問題。

正是她全心全意投入到這種放鬆的感覺中,不由閉上眼睛時,突有溫熱的感覺覆在她兩個圓潤白嫩的玉肩上。

她驚得立刻睜開眼,側頭看去,就看到兩隻她再熟悉不過的大掌擱在她的肩頭上,那雙大掌沿着她的鎖骨正緩緩下移,直至同時握住她身上的那兩處。

她本是僵起來的身子,陡然更僵了。

而那雙手的主人,在捏了捏她後,便輕啄起她的肩。過了會,他的氣息移到她的耳邊一口含住。他貼着她,幽幽的出聲:“阿寧離開了我,是不是很開心?”

杜青寧有點辯不明他現在的情緒,只覺得很緊張。

裴延似乎也沒非得知道她的答案,只突然站起身,直接脫了自己的衣服,跨進這擁擠的浴桶,捂住她似乎想驚叫的嘴。

他摟緊她,與她肌膚相貼,耳鬢廝磨:“我想死你了,一天的時間,可是足夠你冷靜下來?嗯?”

杜青寧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一直未語。

其實根本不夠。

他看着她的眼睛,繼續又道:“阿寧今日擔心我了,哪怕我那樣欺負過你,你還是對我有情,對麼?”他忘不了,當他被杜栩擊中時,她的驚慌。

那個時候的她,是他最喜歡的樣子。

他的拇指輕搓着她的眼睛,聲音輕柔:“阿寧其實已是不確定是否一定要和離,是吧?”

杜青寧看着他,終於注意到他蒼白的臉色,便問他:“你的傷如何?”

他聞言笑了起來,捧着她的臉親了親她的嘴,感覺愉悅極了:“阿寧果然還是關心我。”

話罷,他便不由對她動手動腳起來,後來他嫌這裡的浴桶太擠,便起身將企圖掙扎的她按在懷裡抱到了牀上。

隨着他的侵.入,他貼着她的耳朵問她:“明日跟我回去好不好?”

她壓抑着自己的叫聲,搖頭:“不好。”

他對着她的鼻頭輕輕的咬了口,喘着粗氣:“敢拒絕我了,倒是挺大膽。”平靜的話語間,他使力了起來。

“我得告訴你一件事。”他知道現在的她沒法說出完整的話,便自顧自繼續道,“我給你爹下毒了。”

杜青寧聞言陡然回神,震驚的看着他:“你說什麼?”

“我說,我對你爹下毒了,就在今日與他纏鬥的時候。”他不喜歡她如此關心杜栩,卻也知道杜栩能成爲他約束她的最有力工具。

“你……”杜青寧再也無法沉溺於他的動作中,她怒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就行了,她也習慣了,怎麼可以傷害她爹?

裴延不由靠用力來排解因她如此關心杜栩而起的鬱氣,成功讓她不由輕吟出聲後,努力冷靜道:“你放心,那毒暫時對你爹的身體產生不了任何影響,只要你快些對我全心全意,我便給解藥。”

杜青寧真不吃被逼的這一套,她好不容易的心軟,又被他打散。

偏偏她只能忍,因爲她知道自己倔不過他。她深吸了口氣,不得不壓着憤怒,識趣的應下:“好,我答應你。”

裴延:“是真的全心全意,而不是裝的。”

杜青寧:“好。”

裴延:“至於如何調節感情,全靠你自己。”

杜青寧:“好……嗯……”

這一晚,裴延是在她房間裡睡的。因爲爹的事情,她什麼都答應了他。

後來她也考慮過究竟如何讓自己真的對他全心全意,哪怕懷着他向爹下毒的憤怒,讓她真的很難對他投入感情,可她也得努力。

次日裴延沒有離開,在這裡陪了她一整天,直到杜栩回來。

當杜栩踏入肆意軒,看到陪着杜青寧的裴延時,眼眸眯起。

“爹。”杜青寧快步跑到杜栩面前,面上有尷尬之色。

裴延也走了過來,笑着喊了聲:“岳父。”

杜栩只冷眼瞧着他。

裴延仍舊是溫和的笑着:“我來接阿寧回去。”

杜栩的目光轉向杜青寧身上。

杜青寧尷尬的摸了摸臉,纔對他道:“爹,我答應他回去了。”

杜栩:“理由。”

杜青寧臉上的不自在之色更濃:“爹該是能看得出來,我對他……所以被他哄了哄,我就……”成熟的人都知道,夫妻之間的事並不需要深入瞭解太多。

杜栩:“你確定?”

杜青寧面露迷茫之色,頓了會,才嘆氣道:“其實我也不確定,可是我反正腦熱答應了他。”

倒是不宜讓人產生懷疑的話,何況杜栩確實能看出來她對裴延有情。

杜栩沉默了會,淡道:“你跟他回去也行,但是以後爹會隨時去看你。”無論事實是什麼,只要他盯着,總玩不了貓膩。

他尊重她的決定,但也會盡力護着她。

裴延聞言眸中不動聲色的劃過一絲不悅。

杜青寧不由笑了起來:“好。”

裴延作揖告辭:“天色不早,那我便帶阿寧回去,期待岳父的到訪。”

杜青寧不由更是與靠爹近了些,問道:“爹以後真的會時常去看我?”單是想想,她就不由心懷期待。

杜栩輕拍了下她的腦袋:“嗯!”

裴延一時沒忍住,過去拉住她的手:“走吧!”

天色確實不早,杜青寧猶猶豫豫的,終是跟着裴延走了,踏出肆意軒時,她似不開心似的,直接抽出被裴延握住的手,快步朝前去。

杜栩看到這一幕,多少壓下了些心中的懷疑。

因爲她若走的太爽快,太過順從於裴延,反而易惹人懷疑。

但這不代表,他真的完全信了。

待到裴延再次牽住杜青寧的手,二人一道漸行漸遠時,聽說裴延在肆意軒的杜青彤從暗處走出來。看到裴延低頭親杜青寧,溫柔的哄着杜青寧的模樣,她眼睛立刻紅了起來,之後暈倒過去。

二人上馬車後,裴延便將杜青寧抱入懷裡親了親,道:“你只能全心全意對我,想不得別的。”他也知道如此以她爹來威脅她,太強人所難。但他覺得,光他一人努力還是太難,要她也努力,或許能事半功倍。

杜青寧有些不耐:“我知道。”她在努力調節自己,努力暫時忘記爹中毒的事情,只喜歡他,再喜歡他,努力投入於這段感情中。

序月水淵。

裴迎華坐在桌旁,看着窗口發呆,隱約可聽到偏房中孩子的哭聲,這是她每日都可以聽到的,但她總是無動於衷,只想着自己所想。

她時常一坐,或是一站就是一個晚上,仿若不會困似的。

今晚大概也有這個苗頭。

這時突然一個紅影從她的窗前飄過,陡的凝眸的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是一個輕功出神入化的紅衣女子。

她的眼睛立刻睜大了些,她起身跑過去本欲直接跳出窗口去追。但這時她感覺到腳下踩到什麼,便低頭看去,發現是一封信。

她彎腰將信撿起打開,看到上頭的字跡後,瞳孔縮了縮。

信上留的是一個地點,一個在離千百莊不遠的,老華巷裡的一個很隱蔽的地方。

她沒做猶豫,立刻便施用輕功離去。

千百莊的大門口,馬車緩緩停下,裴延牽着老老實實的杜青寧走了下來。二人正要踏進千百莊時,杜青寧道:“我有些話要與你姐說,我去你姐那裡,可好?”

裴延低頭問她:“說什麼?”

杜青寧暫時不想看他,別過頭道:“談感情的問題。”

裴延心覺她大概是想找裴迎華幫忙出出主意,如何對他全心全意。畢竟整個莊內,除了他,也沒人與她談心。

他心情不錯,應了下來:“好。”

去到序月水淵的西頭時,杜青寧看了看因大概都睡了,而閉門的偏房。不由想到,明日就是端午,安安該滿月了。

他們過去就見到裴迎華的房間裡點着燈,門大開着,裡頭似乎沒人。

杜青寧自己進去環視了圈,發現確實沒人。

站在門外的裴延看到她的表情,便也進去了,他的目光隨意的落在大開的窗口處,本欲收回目光時,他見到窗邊地下的一封信,便走過去撿起。

杜青寧也過去與他一道看着信上的內容。

另一頭,裴迎華進入老華巷中,直奔信上所指的地點,直至到達一處非常偏僻的宅院前,她推開門,踏入了這不大,但尤其精緻,風景不錯的宅院中。

宅院中處處掛着燈,在燈下,她沒有看到人。

她便邁步朝正屋的方向走去,她敲了敲門,喊了聲:“師父。”

對方仿若是早就準備開門了,在她的喊聲落下,面前的門便被從裡打開。但站在她面前的,並不是她師父,而是一身紫衣,眸含笑意看着她的薄祁雲。

她瞳孔陡縮,不由後退。

作者有話要說:  將裴迎華的師父劃重點,唯一一個該出現,但一直沒出現的角色。

她的出現會將感情線與劇情線一起推進,結局也是由她拉幕。

看文看的較仔細的,善於看伏筆的,不難猜到她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