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他無奈的笑着,將燈籠提起,徑直走出去,不曾回頭,風吹起的披肩飄出帝王的威風……
“花姐姐,謝謝你。”緹縈向我扣了頭,我連忙將她扶起可她並不願意:“花姐姐,我向他們證明了我們小女子的能力了。”
我點了點頭,她接着問:“花姐姐,你這麼幫助我我該如何報答你?”
“其實,我幫你是有我的目的,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我在她耳邊輕輕念起了咒語……
文竹將指尖血滴向紅土,然後將匣子收進袖中,朝我一笑:“終於可以放鬆一陣子了,我還要好好想要讓你答應我什麼條件了。”
我默默的點頭,回想着剛剛在斷頭臺緹縈雖然是囚犯,卻是最美麗的主角,她父親還是有些難以相信:“真的是你求的皇上?皇上竟然會因爲你破例?”
“是的,父親,女兒做到了。”她驕傲的笑着,望着臺下的人們對她的崇拜。
斷頭臺下人們高喊:“南緹縈真不是一個小角色,看來以後不能輕視小女子了。”
“她可真是孝女,看來以後生個女兒也不是壞事。”
“皇上從來是說一不二,酷愛嚴刑,這次這個小女子竟然讓皇上改變了。”
作爲監刑官的萬大人難以置信的問緹縈:“真的是你一個人說服皇上的嗎?你有同謀!”
緹縈看着這個當日無情的男人:“那又如何?她去求皇上也是爲了幫我,重要的是我們都是小女子。”
萬大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沒想到他竟好不如一個女人!
“行刑!”正午陽光耀眼,萬大人一聲長嘯。臺下人們依舊是止不住的讚歎和崇拜。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南太守有些歉意的看着緹縈,現在才醒悟過來真的是太遲了。
而緹縈含着笑容,口中默唸着幾句咒語……
“你爲什麼不喜歡緹縈?”走出城門的時候我問他。
他拿着兩串糖葫蘆吃的津津有味,還帝一串給我:“你真不吃?以後可吃不到這麼正宗的京師糖葫蘆了。”
我咬了下下脣,從他手中接過來,回頭看向城門,依舊這麼巍峨,真的要離開了,絡佳,明年的牡丹花一定會開得更美的。
“走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文竹知道我在留戀京師,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我轉身不再回頭,只顧低着頭走路:“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不喜歡緹縈?”
“也沒有不喜歡了,只是覺得她做這麼多的事情,只是爲了向世人證明你們小女子的能力,所謂的孝心此刻也不再純潔如初了吧。”文竹感嘆道,不過他又補充了一點:“當然,我承認我是有點大男子主義了,我不會讓我的女人受半點委屈的。”
他說話的語氣很輕鬆,可是表情卻很認真,我看了他一眼“我的女人”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很不舒服。
“那風荷呢?你爲什麼不喜歡她?”我轉移話題。
“風荷……我不是不喜歡,只是同情吧,總覺得她只是黑蓮的替代品……”文竹也沒有說下去,只是輕輕嘆息一聲。
我亦沒有說話,很想問他關於姝兒的任何事,可是還是抑制住自己的慾望,內心深處的我到底在怕些什麼?還是我不願面對一個完整的文竹?
出了京師,我們走往潁州的路上經過一個小茅屋,文竹早已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了。
“我口渴了,我們去前面人家討口水喝吧。”文竹撲閃着桃花眼乞求着我。
我點頭表示贊同,沒想到天氣竟然這般悶熱。連吹來的風都帶着熱氣,直憋得人難受。
這是一家普通的農家小院,共有兩間房間,院子兩邊種滿了青菜,門兩邊掛着些紅辣椒和玉米。
“有人嗎?”文竹向屋內望去。
“來了來了。”跑出來一個小姑娘,年紀約十七八歲,不算美麗但絕可以說是白洗乾淨,穿着一身粉色粗布衣服,反倒使她多了許多鄉野的味道,令人眼前一亮。
“你們是誰啊?”她奇怪的看着文竹和我。
“我們是趕路的人,天氣太熱,我們想討口水喝。”文竹向前一步鞠了一個躬。
“好吧,進來坐吧。”小姑娘笑了笑,想到自己主動邀請有些冒昧又補充說:“我覺得外邊太陽太毒了。”
小姑娘去倒水,我和文竹坐在桌子兩邊,文竹拿起桌子上的一塊布,唏噓不已,嘖嘖讚歎:“繡的真好啊,你就沒這個本事吧。”
我有意看過去,原來那是小姑娘繡到一半的鴛鴦,我對女紅一竅不通,但看起來是挺漂亮的。
“喝水。”小姑娘看見文竹拿着她的繡品有些不好意思:“隨便繡繡的不能見人。”
“哪裡,你是我見過的最心靈手巧的姑娘了……”文竹接着便是一番天花亂墜的讚歎,小姑娘聽得臉頰通紅,也不敢一直看文竹的臉,有時看一眼便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更紅了。
文竹得意的看着我,我裝作一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樣子,這種情況我見過太多次了,文竹總靠着自己的長相,和小姑勾娘說說笑笑,眉來眼去,弄得人家小姑娘紅鸞心動,可他卻當作是開玩笑,還要向我示威,意思是告訴我,他的行情不錯,我應該謝天謝地,感謝老天讓我能夠和他在一起。
可每次我的反應都是不鹹不淡,早就知道他是玩玩的也就不會當真,不過還是覺得那些小姑娘也真是可憐,碰到這樣一個負心漢。
“這就你一個人住嗎?”我問道,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我和我娘一起住在這裡,她現在去賣菜了,很快就會回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文竹問她。
小姑娘紅着臉說:“我叫徐素素,你叫我素素就好了。你們是什麼人?”
“我叫文竹,當然你也可以叫我文竹哥哥了。”小女孩幸福的笑了,小聲並且甜甜的叫了聲:“文竹哥哥。”
“我叫花海,我們要去潁州。在這裡打擾素素姑娘了,實在抱歉,我們也就要告辭了。”我說着就已經到了門口,文竹也只好乖乖的告辭。
“素素,快幫我把大米扛過去,累死了。”在籬笆那裡碰見了一個女人,她上下打量着我們,我有些不好意思。
“娘。”背後素素慢跑過來。原來這是素素的娘,怪不得和素素長得這般相像。
“他們是誰?”那個女人小聲問素素,素素將我們剛纔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那個女人才放鬆下來,將手中一束桂花花枝交到素素手上:“路上折的,一會插花瓶裡。”
我緊緊的握着文竹的手臂,在他耳邊說了聲:“花魄”。文竹立刻明白過來。
“來,讓我幫忙扛進去。”說這話文竹已經把米袋扛上去了,徐大娘有些不好意思:“怎麼好麻煩公子呢?”
“沒事,沒事,我是男人有的是力氣,哪能讓你們女人乾重活呢。”文竹說着話就往廚房裡走進去,那袋大米大概有百斤,他扛在肩膀上走路卻依舊很穩當。
徐大娘看着賣力的文竹,又看見身邊的素素看着文竹的背影入癡,臉蛋紅撲撲的,立刻就會意的笑了。
“謝謝你,辛苦了,看你累的滿頭大汗。”徐大娘將一勺井水遞給文竹,文竹接過便是“咕嘟咕嘟”喝起來。
“文竹你們是哪裡人,要到哪裡去?”徐大娘熱切的問。
“我們是從京師來的,要到潁州去找個朋友。”文竹謙卑有禮的回答。
“你和這位花海姑娘是什麼關係?”素素聽到她娘問到這個也開始瞪大眼睛緊張的等待。
文竹沒有說話,似乎在看我如何回答,我只好硬着頭皮說起了謊:“我是文竹的表妹。”
“哦,表妹啊,呵呵呵,你們家在京師是做什麼的?父母可好?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徐大娘看來真想把文竹招爲女婿。
“我父母早就去世了,有三個兄弟姐妹,不過聯繫不多,我是個花匠,平日裡就種種花弄弄草。”文竹回答的詳細。
“那,可曾娶妻?可有婚約?”徐大娘又接着問,素素難爲情的拽着徐大娘的袖子。
“不曾娶妻,也未有心上人。”文竹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滿是無奈,他若不這麼說,恐怕徐大娘就要趕我們走了。
徐大娘朝着身後的素素一笑,素素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做孃的哪有不懂女兒的心思的,徐大娘自然是要留住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女婿了。
“你們看天這麼悶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是一場大雨,眼看天就要黑了,你們準備好雨具了嗎?”徐大娘爲文竹扇着扇子。
文竹連忙搶過來,改成替他“準丈母孃”扇風,口裡全是奉承話:“徐大娘可真是有經驗,對於這老天爺的事情你都能預計到。”
徐大娘聽得是眉開怒放,文竹接着說:“真不巧,我們出來的急,沒有準備雨具,不知可否借的一兩把雨傘,來日定當完璧奉還。”
“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家的雨具也都壞了。”
素素搖了搖頭,她不明白母親爲什麼要說謊,明明家裡有雨具的。徐大娘瞪了她一眼,接着看向文竹:“你要是不嫌棄,就先在我家住一晚,雨停天亮你們在趕路,可好?”
我向文竹遞了個眼色,他即刻點頭表示同意。
“唉,最怕下雨了,我家的屋頂還有點漏雨。”徐大娘看着屋頂有意的說了一句。
文竹馬上會意了,連忙說道:“恰巧我會一些修修補補的功夫,不如趁現在還沒下雨,我上去幫你們補吧。”
“那怎麼好意思呢?其實也沒事,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素素不捨得讓她的文竹哥哥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