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源起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吸引你?真的有人跳樓?”俞錢花感興趣地問道。
李小儷即使只是穿着浴袍,仍掩不住她一身的書卷氣。只見她坐在沙發上,雙膝向左微傾,雙手很自然的放在膝蓋上,慈祥地看着俞錢花說道:“唉!我們這些研究型人格的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什麼事物正好觸發了你的專業領域,你會只顧得上自己的研究,把其他事放到一邊。要不然也不會把你弄丟了。這件事其實很有名,張菲和尹照京的弟弟尹照南有個玉珠奇緣的傳言,你聽說過吧?”
俞錢花吃驚的睜大了眼睛,說道:“難道說那就是五彩珠的第一次出現的時刻?當時我也在現場?”
“是的。這件事發生時,現場匯聚了好幾位現在武林中的風雲人物。剛出生的張菲、十二歲的尹照京、二歲多的你、二十二歲的我,其實還有一位大咖也在附近,但並不被外人所知,你先別急,一會兒我再說他。這事聽上去很像是巧合,但我相信這決不是巧合。不是我們這些傑出的人物碰巧匯聚在一起,而是這次事件,造就了我們。
“正是因爲涉及到了神秘的五彩珠,還有後來齊雲升身上產生的各種異常能力,所有的這一切,都使得這個件事在公會內部被反覆的研究。現在都快成爲一門顯學了。公會裡針對這件事成立了多個專門的科研小組。幾乎每一個當時在場的人員都被問詢過了,光是詢問筆錄就有幾尺高,以及那一天的天氣情況,是否進行過人工降雨、當時的航空情況,是否有人結婚燃放禮花彈等等,事無鉅細,沒有他們研究不到的。到現在相關的各種研究報告更是汗牛充棟,其中包括各種各樣的說法。但最終大部分問題都沒有得出一個定論。
“其中有兩個爭議的重點。第一個重點,到底有沒有人從天上落下來?是人?還是一個人型的大水泡?第二個重點是,五彩珠是原先就在地上的?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或者說,五彩珠是地球的土產?還是天外飛來的?
“其實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我都知道。因爲當時我就在現場,我是第一時間親眼看到了。但是這件事從發生到現在,我從沒有告訴過別人當時我也在場。你母親也幫我掩飾了一下,在被詢問時沒有說出我來。幸虧當時還沒有出現辨形師這個武人職業,要不然我根本藏不住這些秘密。”
“你當時看到了什麼?”俞錢花越發的感興趣了。
“在那一瞬間,我的確看到是一個人躺在樓下草地上的大坑裡。而且那是一個巨人。事後有人測過那個人型大坑,足有二點六十三米長。我其實並沒有看到一個完整的巨人。我只看到了一個赤[裸的上半身,當時那個巨人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化成清水,只有頭部沒有化水,只是變成了透明狀。這個透明頭顱像個籃球一樣,一彈一跳地逃了。這個時候,那個五彩斑斕的珠子才從天上掉落了下來。我後來猜測,很是巨人在下落過程中向上拋出珠子,才導致他先着地,珠子在後面下落。你能想像我當時的震驚嗎?我就是搞生物科學研究的,看到這種奇怪的事,怎麼能不去看一下呢。可是誰又能想到,最終的結果卻導致了你的失蹤。”
“你有沒有去追那個巨人的腦袋?”
“我當時有兩個選擇,一是在草叢中尋找那個一攬子,一個是去追那個逃走的腦袋。我當然是出於專業上的本能,去追腦袋了。我因爲同你母親打了聲招呼,耽誤了點時間,等我下到樓下,腦袋已經不見的。那個人型大坑裡全是水,周圍已經有一些人在看熱鬧了。我沒有聲張,偷偷順着腦袋留下的水漬追了下去。它像是一直順着牆根跳躍着逃走的。我順着水痕一路追下去,但後來水痕越來越淡,最後就沒有了。我在圍牆的樹叢裡找了半天,最後也沒有找到他。”
“你怎麼沒有翻過牆去找一下?”
“那牆有近三米高,那個腦袋無論如何是跳不過去的。”
唉!俞錢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當時她和人販子應該就在牆外,她之前吵的厲害,想要那個垃圾車上的人頭氣球。人販子捂着她的小嘴,不讓她吵鬧。爲了安撫她,人販子把那個氣球拿給了她。想來當時頭顱師父跳過牆時掉進了垃圾車。如果當時李小儷翻過圍牆,就會既能找到她,也能找到人頭。那她的人生將會有另一種演繹方式了。
“那你當時爲什麼要向公會隱瞞這件事?你說出來不是正好可以立功嗎?”
李小儷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當時正在違反公會的規定,私下裡搞自己的研究。所以不能讓公會發現。”
“這事和你的私下裡搞的研究有什麼關係?”俞錢花不解。
“是因爲你呀。”李小儷已經笑不出來了。
“我?”俞錢花還是不大明白。突然她想起李小儷的專業是生殖研究,一個不詳的念頭從心頭升起,她盯着李小儷說道:“難道說,我是你研究出來的?並不是我父母親生的?”
“你的確是你母親生的。但你不是自然受孕,而是人工的試管嬰兒。我之所以讓你母親到醫院定期檢查,也是爲了這個。我既不能把你帶到公會的實驗中心時行檢查,我也不能隨便找個醫院就能拿到你的醫療數據,所以就拜託我的一個學姐幫忙,就是那個婦產醫院的醫生。”
“這有什麼違反規定的?偷偷幫朋友解決一下生育問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我父母爲了要孩子,求你進行人工授精,這在公會來說,也算是嚴重錯誤?”
“其實你和你父母沒有血緣關係。你雖然是你母親生的,但她只是代孕。精子的來源是公會的科研部門,它們屬於公會財產。”
俞錢花腦子裡嗡了一下,輕聲問道:“是誰的?”
“精子是郭松山的,卵子是我的。”
俞錢花死死盯着李小儷,觀察她是否說謊,但她什麼也沒發現。
“我那時一心想要在科研上有所突破,就進行了一些違規操作。我當時還自以爲考慮的很周到。事先找到你的父母,同他們說好,孩子可以讓他們養,但我要定期進行檢查和研究。我……”
俞錢花猛的打斷李小儷的話,冷冷地說道:“等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就是你的女兒?”
“是的。”
“你又是怎麼確定是我的?”
“你作爲出名的武人,你的基因數據在公會裡都有留檔。而我手裡一直留着你出生時的所有數據,我偷偷對比一下,結果不就顯而易見了。”
“公會裡怎麼會有我的基因數據?”
“不光是你的。只要有點名氣的武人,他們的數據公會都有。獲得你的基因很簡單。因爲沒有人會注意保護自己的基因數據。比如你去理髮,你剪下來的頭髮裡全是你的基因。我們只要盯着你在哪裡理髮,隨便撿一點回來就行了。”
“也就是說,我是郭松山的女兒,和郭爲峰是兄妹,而且我還有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我來你這裡之前還以爲只能找到兩三個親人,沒想到親人的數量特麼這麼龐大!郭松山知道這事嗎?”
“他不知道。這事除了我自己沒人知道。”
“真是個瘋女人!”俞錢花把手撫上自己的額頭,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態度對待這個血緣上是她母親的女人了。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你自己成長的挺好的,我爲什麼要干涉你的生活呢?”
“這特麼和我過的好不好有關係嗎?我有權利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你設想一下,郭松山子女遍天下,如果我認識了一個小夥子,覺的他不錯,就和他結婚了。事後卻發現他也是郭種[馬的兒子,這特麼不是造孽嗎!”
“你說話不要帶髒字嘛,挺文靜的姑娘一開口就說髒話,多不好?”
“我跟別人從不說髒話,可是今天我特麼不僅僅是想罵人!我連打你的心都有。你說你閒的沒事搞什麼不好,爲了科研項目竟然搞出個親生的孩子來研究?你特麼是不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