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對峙
那四個鐵翅鳥人懸停在距離兩人五十米外的空中,形成一個兩高兩低的立體X形,將兩人圍在中間。
俞錢花看到正對着他們的那個鳥人穿的是一身銀白色的鎧甲,完全是西方騎士鎧甲的式樣,此人在面罩後的下頜處露出一捧茂密的黃色鬍鬚,右手裡端着一根騎士長槍,一對巨大的亮銀色的翅膀在他背後緩緩扇動着,一雙深邃的藍色眼睛透過面罩上的縫隙,緊緊盯着他們,似乎他能用其犀利的目光看穿他們的身體。
他們左手邊的那位穿的是一身十分土豪的金黃色盔甲,但式樣卻是中國古代盔甲的樣子。他背後的鐵翅也同其他三人不同。別人都是兩支,而他是四支,看上去如同戲臺上武將的護背旗。而且他的翅膀比別人的要短一些,扇動的也比其他三人要快很多,這使他身周被扇出來的雨霧也比別人更大更密。
俞錢花猜測他這四個翅膀能使他在空戰中的機動性比其他三人會更高一些。此人雖然長着一張黃種人的面孔,但是他的身材十分高大,目測有一米九以上,肩寬背厚,寬臉大下巴,頜下一把鋼髯,手中提着一把長柄大刀,看上去一臉的兇相,顯的十分威猛。
右手邊的那位是個印度人。他的內力合金鎧甲是血紅色,式樣就是很普通的軍用機架式樣,但在他翅膀下面,腰部的位置,裝有一個水桶大小的橢圓形物體,也不知是什麼裝置。他沒戴頭盔,任由雨水在頭上流淌着。他雖然看上去有點瘦小,手也沒有拿武器,只是在腰間佩着一把西式細劍。但一點也沒有給人弱小的感覺,一雙陰沉的雙眼反而讓人覺的他充滿了危險。
俞錢花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那位,那是個黑人。他不但人黑,穿的也是一身黑漆漆的鎧甲,而且同其他三人寒光閃閃的甲面不同,他的甲面上不反射絲毫的光亮,整個人完全被籠罩在雨霧之中,如同一團由更深的黑霧組成的影子,除了膚色,連他面目都讓人很難看清。隱隱約約之間,俞錢花看到他手裡似乎擎着一張黑色的長弓。
俞錢花曾研究過夢幻島的入微高手們。她認出面前穿都會白銀色盔甲式內力機架的人應該就是夢幻島島主,美國人瑞恩。那個長相很兇的亞裔應該就是熊量力,他是島上的三號人物,擔任的是財務兼外務總監,主要負責夢幻島財務和對外的往來。那個印度人想必是四號人物,科研總監信度,負責島上的科研開發。她沒有發現二號人物,擔任總理的俄國人優科奇,他應該是還陪着張道長在美國遊歷,沒有回來。那個黑人她不認識,也沒聽說過,不知道他的底細。
在這四人中,朗天涯只認識信度。但他看着眼前的銀甲鳥人,覺的在哪裡似曾見過。他突然想起在遊戲裡他打了那條黑龍之後,有一個相似的銀甲鳥人最後把黑龍領走了。難道這個人也在玩那款遊戲?
俞錢花輕聲在朗天涯耳邊介紹了一下她對這四個人的瞭解。
“二位來夢幻島有何貴幹?”銀甲鳥人開口說道,而且他用的是英語。
朗天涯有翻譯符在身,聽的懂英語,但可惜他說不了英語。他只得轉頭問俞錢花,“你會說英語嗎?”
見俞錢花點頭,他急忙說道:“你來幫我翻譯一下吧。他的話你不用翻譯,我能聽懂,但我不會說英語。你先告訴他們,我們是來找一個叫做張菲的女人。”
俞錢花挑了挑眉毛,她本想直接接過和對方談判這個活,但聽朗天涯這麼說,覺的還是先聽他的,於是依言用英語把這句話翻譯了過去。
“我們島上沒這個人。”銀甲鳥人說道。
“哼!你怎麼知道沒有的?島上的每個人你都認識?最近上島的遊客、船員你也都瞭解?他們現在是離開了,還是在島上停留,你都知道?”朗天涯抓住了對方話裡的漏洞,急忙進行反擊。俞錢花本能的覺的正在對話的這兩個傢伙有點歪樓了,但她忍了忍,還是照常把這句話翻了過去。
“沒錯,島上的每個人我都認識,島上都來些什麼人我都知道。他們離沒離開我一清二楚。”銀甲鳥人不愧是鳥人,直接耍賴承認了。
“吆嗬!你還挺能吹的。那你說說,現在島上都有多少人?他們都叫什麼名字?”俞錢花再次忍了忍,把這句話也翻譯了過去。
“現在島上有十萬三千二百五十六人。現在我們四人離開了島,島上還有十萬三千二百五十二人。你現在確定要我報他們的名字嗎?”
朗天涯剛想再次反駁,但被俞錢花舉起的一支手給攔住了。
俞錢花實在忍不下去了。在如此風雨交加的夜空中,在這麼肅殺的氣氛下,兩個大男人認真地進行着這種小女孩式的無聊爭吵,讓人聽着實在是無語。
只聽她高聲用英語說道:“行了!你們倆別像兩個娘們吵架似的說這些沒用的了。本人俞錢花,這位是朗天涯。我來舉例說一下我們爲什麼來,以及我們的立場。兩年前,我曾爲了抓捕一個強姦犯,追蹤到了他住的村子裡。但他同村的鄉親很講同鄉情誼,攔着我堅決不讓我進村抓人。我向他們充分說明了我的理由,並列舉了充分的證據,並建議他們把這個人叫出來和我對質,但他們明知他們的那個同村人幹了什麼缺德事,卻死活就是不讓我進村抓人。你們猜最後怎麼樣了?”
四個鳥人都沉默不語,沒人配合她的提問。朗天涯見場面略顯尷尬,連忙如一個捧哏的似的,條件反射地跟了一句:“怎麼樣了?”
俞錢花白了他一眼,嫌他破壞了她好不容易營造的嚴肅氣氛。
“我殺了所有攔在我面前的人!一共是十三個人,然後闖了進去。我抓住了那個強姦犯,然後當着村裡人的面宣佈了他的罪行,然後殺了他。我要讓那些村裡的人知道,不辨是非的維護壞人的利益,那他的下場就會和壞人一樣。這十三個人的確沒犯什麼該死的罪過,但愚蠢本身也是一種罪過,對這種蠢貨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那四人面無表情,沉默不語。朗天涯聽罷卻嚇了一跳。他嘴不動,小聲從嘴角擠出一絲聲音問道:“你爲此真殺了十三個人?”
俞錢花皺了下眉頭,也從嘴角擠出了一句回答:“你傻啊!我這不是嚇一下他們嗎!”
俞錢花目露寒光,掃視了一下四周的四人,然後接着說道:“張菲原先是我最好的朋友,卻用詭計陷我於不義,甚至差點置我於死地,我來找她是想當面問她一句,到底她爲什麼會做出這種不仁不義、有違道義之事?好了,我的話說完了,現在你們四人果真想要攔着我們,不讓我們找出她嗎?”
“我們夢幻島可不是什麼偏遠地區的小村莊,我們四人也不是村裡的愚蠢村民。”熊量力直接用漢語說道。
俞錢花一指旁邊的朗天涯,說道:“對他的戰力來說,你們這裡就是個鄉下小村子,你們四人就是四個蠢貨。”
“好大的口氣。”熊量力冷笑着說道。
俞錢花也冷笑着說道:“老朗,我看咱們不用和他們囉嗦了。他們不見血是不會信你的。我建議咱們直接上島,從現在開始,誰攔你就直接殺掉他,如果有人想和咱們接着談,咱們也可以談。如果實在談不下去了,那就把他們殺光,然後搜島,我就不信島上還沒有一個識實務的。”
朗天涯凝出九根靈氣針,準備行動,但他並不確定俞錢花說的這些狠話是否是在虛張聲勢,自己是否應該像她說的那樣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