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邪看着倒落在地上的黑衣人,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停了下來。隨即擡腿朝着牀邊走去,錢瑟瑟窩在牀的一角,臉上雖無驚恐之色,但是卻也蒼白了不少。鍾離邪看着錢瑟瑟,眼中的殺意頓時化爲萬千的柔情與憐惜。
“美人師父。”錢瑟瑟籌措了半響,朝着牀邊的那抹白影爬了過去。
鍾離邪聞聲,臉上揚起暖人心的笑意,將錢瑟瑟攬進了懷裡。
享受着鍾離邪懷中的溫度,錢瑟瑟的臉上也染上了幾分笑意,雙手繞到鍾離邪的脖子後面,摟着對方的脖子嬌聲說道:“美人師父,瑟瑟沒有讓他碰瑟瑟哦。”
揚起臉,那似純潔,似妖嬈的臉上帶着些許的驕傲,但是望進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中,卻能夠看到些許的不安。
錢瑟瑟在害怕,害怕鍾離邪會認爲她不潔,進而不要她。別人不懂得鍾離邪,但是她瞭解,一年多分秒不離的相處,讓她知道了眼前的男人對於感情,對於自己的所有物都有着難以想象的潔癖。
但凡只要是他的東西,他會保護的很好,但是若是被其他人用過,即便是那東西他是多麼的喜歡,他都會棄之。以前的錢瑟瑟也只是嘴上說着喜歡美人,也欣賞,但是卻只是屬於鍾離邪一人的。
鍾離邪看着錢瑟瑟眼中的那一抹不安,嘆了一口氣,微涼的脣畔貼着對方的耳朵低聲細語,卻帶着無法言語的堅定:“小東西,不管如何,你都是爲師的瑟瑟,即便是這天地都棄你不顧,爲師也無法拋棄你打造電影教父全文閱讀。”
說完,感受到懷裡的嬌軀一僵,鍾離邪又低聲說道:“更何況,爲師相信我的瑟瑟定然不會讓別人碰了她的身體。”
若說錢瑟瑟前面還有些不安,在聽到了鍾離邪完完全全的信任之後,也安下了心來。
感受到了懷中的人兒此時此刻完全安下了心後,鍾離邪才鬆了一口氣,對着懷裡的錢瑟瑟說道:“我去看看地上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錢瑟瑟點了點頭,之前黑衣人給她的那股子熟悉感,讓她不得不好奇對方是誰。
鍾離邪也不放下懷中的錢瑟瑟,就這麼抱着對方走到了男子倒下的地方,但是卻並沒有着急的就蹲下去掀開對方的面具,而是先感應了一下對方是不是真的沒有了生命。在確定了對方沒有了生命動向之後,鍾離邪才抱着錢瑟瑟蹲了下去。
但是此時錢瑟瑟已經長大,這樣子的姿勢卻是很怪異。錢瑟瑟有些不安分的挪了挪身體,卻被鍾離邪遏制住了:“別動。”
錢瑟瑟先是疑惑,隨即感覺到了身下的那一處凸起,悄悄的紅了臉。卻同時也不再有所動作。
鍾離邪伸手剛觸碰到面具的邊緣,那禁閉的雙眼卻猛然睜開了眼,緊接着排山倒海的真氣涌了過來。鍾離邪心下一凜,身形極快的閃過那一處攻擊,然而卻也給了男子時間逃脫。
若是在平時,男子也許是沒有辦法逃脫的,但是此時鐘離邪的懷中卻還抱着一個完全脫了力的錢瑟瑟,便也只能任由那黑衣的男子逃走。
錢瑟瑟看着黑衣人逃離開了,卻並沒有多少的失望,鍾離邪詫異的看着錢瑟瑟,錢瑟瑟眼中含了笑意說道:“瑟瑟之前給那人下了蓮毒,那本是致命的毒藥,卻不想那人竟然硬生生的壓了下去,反而沒有得到蓮毒的反噬,剛纔在那人睜開眼的一瞬間,瑟瑟便又給他下了媚毒。媚毒雖然不傷身,但是碰上蓮毒,便如同乾柴碰上了烈火,蓮毒的毒素會散發的更快。”
女孩眉目含笑,話語間那種自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自信是以前的錢瑟瑟所沒有的,此時的錢瑟瑟雖然力竭,但是畢竟是恢復了實力的,所以身體裡的那股子力量即便是在她力竭之時也能讓她無聲無息的對着黑衣人下毒。
鍾離邪呆了呆,看向懷中的錢瑟瑟眸色中帶了些許的暖意。若說之前的錢瑟瑟只是一塊璞玉,那麼現在的錢瑟瑟完全是經過精雕細琢之後美玉,不經意間散發出的那種光芒,夾雜着狐族與身俱來的魅惑,讓人挪不開雙眼。
“我的瑟瑟真是厲害。”鍾離邪眯起一雙漂亮的眸子,看着懷中的錢瑟瑟,一臉的滿意,這是他的徒兒,他的情人,他未來的妻子。
“既然瑟瑟恢復了,那便洗簌一下,我們去看看狐王狐後吧。”鍾離邪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他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把人家的女兒吃下了肚子,也不知道對方會怎麼對他。可惜偏偏那幾人是這小東西的親人。
錢瑟瑟看着鍾離邪有些俏皮的說道:“美人師父是不是在想怎麼應對狐王孃親和美人爹爹呢?”
看着鍾離邪那頭疼的模樣,又想起他們兩人下午的所作所爲,錢瑟瑟便能大致的猜測到鍾離邪的心裡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隨即又偷偷的笑了起來,自古以來女婿見丈母孃從來都是提心吊膽的,看來即便是出塵如美人師父也逃脫不開這束縛啊。
鍾離邪無奈的苦笑一聲:“爲師的心思都被瑟瑟猜了去了。”
錢瑟瑟卻吐吐舌頭並不說話。
鍾離邪起身,將錢瑟瑟放到了凳子上,將對方有些凌亂的衣裳緩緩的整理好,又去了院子裡,將之前放在哪裡的粥捧進來一口一口的喂完,這纔給錢瑟瑟束髮打理傲世大龜公。
錢瑟瑟眯起雙眼享受着鍾離邪的服務,眼中卻悄悄潤溼,她並不是一個白眼狼,自然知道鍾離邪對自己有多麼的上心。
自從一年前對方撿了自己開始,鍾離邪萬事親力親爲,小心翼翼的照顧着自己,即便是她現在實力大增,也已經長大,但是他依舊還是如初見時那般小心翼翼的照顧着自己。
雖然極力的不願意相信,但是錢瑟瑟卻不得不相信,這個如玉,如謫仙般的男子早已經慢慢的透過生活,悄悄的滲透進了她的生命。她再也不能離開了他。
收攏好最後一縷散發,錢瑟瑟望着鏡中的自己,以及站在自己身後那個清冷的身影,錢瑟瑟忽然轉身抱住了鍾離邪,臉蛋埋在對方的腰間,清亮的聲音含了幾縷哭音穿了出來:“美人師父,此生此世,你若不離,我便不棄。上刀山,下火海。美人師父在哪裡,瑟瑟便在哪裡。”
那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是卻帶着主人極其堅定的信念。
鍾離邪撫摸着錢瑟瑟腦袋的手一頓,最後竟然顫抖了起來。
錢瑟瑟卻擡起了頭,臉上此時已然沒有了淚意,含着笑容,帶着滿滿的幸福說道:“美人師父,我們去告訴狐王孃親好不好。”
鍾離邪顫抖的手最後輕輕的攬着錢瑟瑟的腦袋,紅脣開啓,清涼的男音緊接着傳來:“上碧落,下黃泉,生生世世,鍾離都不會讓瑟瑟離了我。”
這誓言似乎是在訴情,卻又像是對着自己立誓,但是帶了主人的堅定。
溫馨的房間,兩人的情語卻是刻進了骨子,印入了靈魂一般。
狐後的院子裡。
衆人雖然離開了錢瑟瑟的小院子,但是卻如同約定好了一般進了狐後的院子裡。
最然聽了鍾離邪話,放心了下來,但是鍾離邪那扇禁閉的房門究竟爲了阻隔什麼,衆人心裡都有所猜測。
一時間院子裡陷入了長久的安靜,便是平日裡最噪舌的連老人,此時也沒有說話。
知道月上柳梢頭,狐後的院子大門再一次被推開,沉思之中的衆人擡頭,入目的是一對璧人相互依偎着,踏着月光而來。
男子一頭墨發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白色的的長袍,隨着男子的動作不斷的擺動,在月光之下泛起一層層的白光。如同誤入凡塵的仙子一般出塵。
男子的左手邊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女子,女子身穿大紅色的錦袍,上面繡着紛飛的蝴蝶,女子面上含着些許嬌羞,嘴角卻是極其幸福的勾起,雙手挽着男子的左臂,臉上淺淺的綻起兩個酒窩,帶着與生俱來的魅惑,奪人眼球,如同在花海中起舞的妖精。
妖精與仙子,本是互斥的組合,然而兩人站在一起,卻讓人覺得出奇的匹配,彷彿天生一對一般。更枉論,女子舉手投足間洋溢的幸福,已經男子動作間的愛護,讓兩人的周圍更是充滿了溫馨感。
狐王看着踏着月光進來的兩人,眼中淚光泛起:“熙兒,你恢復了?”
錢瑟瑟看着激動的狐王狐後以及狐玉寒,嬌俏的一笑,然後有些喪氣的說道:“子果只能恢復瑟瑟的修爲,但是瑟瑟的記憶怕是永遠不能恢復了。”說完,臉上染上了幾分歉意。
說實話,記憶不能恢復,她心裡是雀躍的,若是記憶有法子恢復,那她不是狐玉顏的謊言也會被揭穿了。
到時候這些人恐怕就不再是親人朋友,而食拔刀相向的敵人了吧。想到這裡,錢瑟瑟心裡有些苦澀,前世她沒有親人,重生之後也依舊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