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刀客刺殺案發生一週以來,泉州各級衙門官員的辦公效率提升了一大截,因爲已有數個州司馬、長史、司級正卿被訓斥,案發地縣尉因限期內無法破案被免職,多名協查此案的都尉、不良人被刑棍伺候。
一時間,整個泉州官場風氣爲之一肅,無人敢觸翁刺史的黴頭。
這段時間,陳寶已經出發前往振州,攜重禮拜會了馮振棠,雙方達成了合作協議,閩國官員上島日期確定後,馮家將提前派遣一艘海盜船和50多名海盜,隱蔽在陳家村碼頭附近小海灣內,待命行兇。
徐浩天傷勢未愈,一直臥牀恢復中,每天喝着陳嫣然和翁文婷派人送來的滋補湯水,順手調教2名小蘿莉,花樣繁多、琴瑟和鳴、樂不可支。
期間陳冉向他彙報了刺殺案的最新進展,兩人討論了半天,還是毫無頭緒,不過既然是軍方的人,那麼調查範圍也可縮小不少,細細排查便是。
這天下午,徐浩天正趴在書桌上,邊看書邊瞌睡,突然後背一陣疼痛,猶如在陳家村被棍擊的滋味,扭頭一看,陳鬆正高舉粗木棍,吹鬍子瞪眼地站在他身後。
“哈,鬆翁,您終於來了,我這幾天盼星星盼月亮,就是想早點見到你,可是小子何錯,緣何一見面鬆翁就要動粗?”
“豎子,剛進來時,吾以爲汝轉邪歸正,努力攻讀,怎料竟在偷奸耍懶,氣死我也。”
“不是啊,鬆翁,這都是假象、假象來的。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勤奮用功,一邊忙着應對泉州那幫眼紅咱們流求產業的官員,一邊忙着照應幾位妹妹,噢不,照應族長佈置下來的繁重任務,天天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你看,我的黑眼圈都出來了啊。”
“哼,又在狡辯,吾觀汝氣色萎糜、臉色青泛,不像過分操勞所致,反倒像是縱慾過度!”
“哈,鬆翁,你看我刀傷未逾,又歷經刀客刺殺恐嚇,坐臥不安、心神不寧,哪有心思去縱慾,況且我剛來陳府,人生地不熟的,也沒人被我調戲啊。對了,這段時間流求發展如何,獲利多少,我的財貨有帶過來嗎?”
對徐混混所言半信半疑的陳鬆,還是一五一十地將流求發展狀況娓娓道來。
當前流求曬鹽池已擴充至150餘,一季度出鹽12萬石,摺合1200萬錢。
甘蔗園已開始收割甘蔗,榨糖後將在各港口鋪貨,預計獲利1500萬錢。
金礦已開採篩選出純金1000斤,目前正組織人手擴大采金面,增加產量。
椰子糖生產仍在運作,不過受限人手不足,且盈利較微,一季度僅獲利60萬錢。
稻田已開墾1500多畝,除了供應勞工和士兵日常吃食,還囤積了足夠1年用度的糧食。
3個據點的木製小碼頭已經修好,各據點兵力增至250人,駐留據點的土著居民均超1000人。
全島共有8000餘名勞工,2600名士兵,士兵武器裝備基本齊全,發展形勢大好。
至於陳鬆隨船給徐浩天捎來的財貨,計500兩金子、5500兩銀子、100多件珠寶玉器,足夠他這次婚禮的花銷。
“鬆翁,目前島上的士兵數量還是太少,至少需要擴充到10000名以上纔夠看,不然隨便一個國家軍隊登島,直接一波平推就完事了。”
“豎子,兵士易招不易養,且不能全力從事生產,汝又不欲攻打別國,要如此多兵何用?”
“誰說我不出兵的,
等艦船造好後,我就領兵攻打南洋諸國港口,實現族長給我訂立的小目標。”
陳鬆被徐浩天噎得說不出話來,待確定婚禮舉辦時期爲農曆八月二十一,今日爲八月十二,尚有一個多星期的準備時間,才拂袖而去。
與此同時,泉州刺史府內。
“一羣廢物,朝廷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仵作早已查明黑衣刀客死者爲征戰沙場多年的士兵,你們竟然追查不到相關線索,將各軍營的校官召集起來認屍都做不到,再查不出來任何線索,你們可以直接滾回家了!”
“翁大人息怒,我們已經盡力查訪了,召集了很多退伍老兵和軍官來認屍,並無結果。後來想召集泉州附近大小軍營的軍官們來協查,可是大人您也看到了,您已經跟都指揮使王大人通過氣了,結果各軍營的校官還找各種理由推脫,就算請到現場的也是敷衍了事,根本不認真查看,我們也是無奈啊。”
翁文傑一想起泉州都指揮使王文斌那副表面和善、內心奸詐的嘴臉,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莫非這次刺殺事件跟軍隊裡的貪餉舞弊案有關, 王文斌是在藉此事來警告我?”翁文傑思考了許久,只能粗略下了這個結論。
之前追查貪餉舞弊案時,剛追查到幾個跟線索相關的士官,就無法推進下去了,短時間內,這些人不是上吊自殺,就是無故失蹤,線索直接斷了,翁文傑只能暫緩調查。前段時間,他還委派親信偷偷跟蹤王文斌,想找出他與此案的關聯,一樣毫無所獲。
“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看來只有我親身作誘餌,才能把狼引出來吧。”暗地裡下了決心,翁文傑心裡頓覺輕快不少。
深夜,刺史府後院書房內,藉着燈籠微弱的亮光,兩個忙碌的曼妙身影倒映在牆上。
“小姐,你在翻找什麼物件,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奇怪了,平時阿耶新處理的案宗文件都會放在案桌和這個抽屜裡,怎麼今天處理的文件找不到了呢?”
“小姐,你看是不是放在書架上的這幾份,看上去紙張較新,只不過老爺爲啥單獨放在這裡?”
“我看看,《泉州軍營貪餉舞弊案申狀》,不對。《泉州流民安撫疏議》,也不對。《赴流求查稅委任狀》,這個是了。”
翁文婷趕緊打開紙箋,待看到擬定於八月十九日派稅務官員一行3人前往流求,趕緊囑咐香菱明日前往陳府報信,接着開始整理散亂的卷宗文件。
“八月十九日出發,這下可麻煩了,嫣然的婚禮豈不是要推遲舉辦!”待徐浩天將稅務官員出行消息告知陳寶,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帶上徐混混,急匆匆地去找族長商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