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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靳西溪身上,傅君一步一步向着她走來,臉上的神色讓她心驚膽顫,可靳西溪卻忍着腳上的痛楚看着傅君,很平靜的說,“阿君,安小姐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是嗎?”傅君冷笑一聲,菲薄的脣緊緊抿着,他走到靳西溪面前,伸手就扣住了她的下頷,“西溪,我再問一次,晚晚在哪裡?”
“我真的不知道在哪裡。”靳西溪忍着痛楚問着,看着這麼近的男人,可是,兩人的心卻差得那麼遠,她努力向他走近,得到的是什麼?
“你也看到了,我戴着黑色的袋子,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把安晚帶到哪裡,怎麼會跟我說?”靳西溪解釋着,下頷處的骨頭都感覺在碎了,被傅君挰在手間,“阿君,我真的不知道。”
殷爲政過來就看到了這一幕,急忙過去拉開傅君,“傅君,你不能這樣對西溪。”
鬆開靳西溪,白皙的下頷上瞬間涌出一個紅色的手印,殷爲政滿是心疼,“西溪,你沒事吧?”
靳西溪乾咳兩聲,“我沒事。”
“我雖然跟她一起被綁架,但你知道不知道,綁架犯最先要綁的人是她,我只是順帶被綁過來的,阿君,要不是你在電話裡說她跟你沒有關係,她也許也會跟我關在一起。”靳西溪輕聲說着,想着安晚也許死了,心裡挺高興的。
“後來,他們重新把上面整理過,而我被關到另一個房間裡,安晚有沒有帶回來,或者被帶到了哪裡,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靳西溪有些難受的說,“既然那麼在乎她,爲什麼不直接跟他們說呢?爲什麼又還要帶假錢來?阿君,如果安晚真的出事,那她也是因爲你而出事。”
傅君站在那,周身都散發着冷意……
彷彿帶着這樣的夜都多了幾分寒意。
傅君立在那裡幾秒,望着四周,一下子沒有了方向,心裡的慌亂讓他無處適從,他不允許安晚就這樣離開他。
他接受不了。
“傅君……”
傅君沒有理會江晨皓看了眼旁邊另一個地方,這裡總共就兩個房間子,靳西溪關的這裡沒有安晚,那畢竟在另一個地方,這個地方,除了這個二層樓,就還有另一個比較小的房子。
傅君跑過去,“過來這邊找。”
沈嶸揮了下手,他手下的那些人就往邊跑去,靳西溪雙脣顫顫,緩緩蹲地上,滿是傷痛的問了一句,“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西溪,傅君對安晚什麼態度,你也看到了,他把你先救出來,爲的是什麼,你心裡更加有數,安晚到底被帶到了哪裡?”江晨皓問道。
靳西溪搖了搖頭,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只知道被帶走了。
至於帶到了哪裡……“我不知道,她昨天就被帶走了,我真的不知道帶到了哪裡。”
靳西溪捂着雙耳拼命的搖頭,“你們不要問我了,不要問我了。”
殷爲政把靳西溪擁在了懷裡,“晨皓,不要逼西溪了,今天這事,她也嚇得不輕。”
滿是心疼的口氣,覺察到靳西溪沒有推開他,殷爲政擁得更緊了,他輕聲的說,“西溪,其實只要你回頭看一看,看一看,你會發現,我一直在等你。”
一句話,讓靳西溪瞬間清醒過來,她推開了殷爲政,“爲政,謝謝你這些年爲我做的,可是,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強,我不愛你,只把你當朋友。”
誰都說,累了的時候,記得回頭看看。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發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人生,就是這樣……
只是有人懂得適時的放手跟轉身,而有的人,即使遍體鱗傷,也堅持着選擇的路。
殷爲政站在那裡,他真的高不懂,爲什麼到了現在,靳西溪都還在拒絕着他,都沒有想過,放手?
難道,傅君的反映還不夠明顯嗎?他不愛她,不愛她啊。
“因爲你突然失蹤,傅君已經通知你父親了。”
瞳孔一縮,靳西溪看着殷爲政,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你們怎麼能這樣?”
殷爲政沒有說話。
那邊突然一陣燥動,靳西溪視線看過去,只看到傅君在拼命的用雙手扒着一個地方,而旁邊的人也在把東西丟到一邊。
安晚,原來真的在那裡。
只是隔了這麼久……
真的,還活着嗎?
“晚晚,晚晚。”傅君看到了安晚的手,被泥土蓋着,根本要分不清那是她的手,傅君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抽着傳的疼。
聽不到她的迴應,傅君感覺心裡一陣恐惶。
抱着毫無生氣的安晚,傅君把她嘴上貼的東西給輕輕撕下來,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啞着聲音裡,飽含着太多太多的東西。
可是,安晚卻像睡着了,沒有任何迴應。
“再不送去醫院,你是不是要等她徹底斷了氣?”沈嶸在旁邊說了一句,傅君才反映過來,抱着安晚跑向停車的位置。
江晨皓也跑了過去。
車子開得特別的快。
傅君抱着安晚在後面,她的身上全是泥灰,軟軟的癱在他懷裡,傅君望着,心裡一遍一遍的祈禱着她會沒事。
“車子開快點,車子開快點。”傅君向着江晨皓低吼道……
摸摸安晚的臉,又摸摸她的手,“晚晚,我錯了,我錯了。”
“你一定要沒事,你一定要沒事,知道嗎?”
“瑤瑤跟一一還在等你,你一定要堅持,知道嗎?”握着安晚的手,又怕太用力,握着她疼,像個不知所措的感覺。
“傅君,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江晨皓在前面說道。
“我錯了,都是因爲我。”傅君輕擁着安晚,一直一直重複着這句話……他錯了!
——————
“沈先生,人已經抓回來了,跑了一個,抓到一個。”靳西溪正準備讓殷爲政扶着她走,可這時,聽到身後有人這樣說了一句話。
頓時停了下來,回頭看,看到被抓回來的是黃頭男時,靳西溪明顯鬆了一口氣。、
沈嶸可不是什麼好人,看着那個一臉不屑挺站在那裡的黃頭男,剛纔應該在跑着身上滿是污漬,“誰讓你做的?”
“你們不要臉,拿假錢來贖人!你們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女人放在眼裡是不是?”黃頭男指着靳西溪罵道,“媽的!”
沈嶸直接把槍掏了出來,對着黃頭男的那一刻,黃頭男嚇得直接往地上蹲,“大哥,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說,是誰讓你們乾的這一票?”
“我們我們就是求財,別人都說這姓傅的很有錢,所以我們就綁了她的女人,剛好看到兩個女人都在,就一起綁了過來,大哥,我們沒有拿到錢,也沒有傷到人,求饒命啊。”
“求……”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沈嶸就對着黃頭男的大腿開了一槍。
呯的一聲,黃頭男撕心裂肺的痛叫起來。
靳西溪被沈嶸的狠給震了震,雙眼一閉就倒在了身邊殷爲政身上,殷爲政不敢再逗留,“西溪,西溪,你沒事吧?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然後扶着靳西溪往停車的位置走去。
沈嶸在那裡說道,“這件事情,一定有人指使你們,你不說,我就慢慢,慢慢的折磨你,折磨你到死爲止。”
聲音不大不小,可卻讓殷爲政跟靳西溪聽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殷爲政的錯覺,他感覺那麼一瞬間,靳西溪好像渾身顫抖了一下。
連着身後又傳來兩聲槍聲,靳西溪扶着殷爲政,“爲政,沈嶸怎麼也來了?”她有些虛弱的問道。
“好像是傅君叫他來的。”
“他跟安晚是什麼關係?”
“這個我不知道,可是看得出來,安晚似乎對他很重要。”
靳西溪一顆心七上下下的……坐上車,都是坐立不安的感覺。
“西溪,你真的不知道安晚關在那個房子裡嗎?”車子啓動後,殷爲政本能的問了一句,安晚被找到的時候,那個樣子,都不知道送到醫院去到底怎麼樣。
明顯是時間拖長了。
如果,可以早點找到她,應該不會昏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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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你也不相信我是嗎?”靳西溪有些諷刺的問道,前一刻,還在向她表白,後一刻,卻在懷疑着她,“你難道沒有看到我身上被綁,還有蒙着嗎?我怎麼可能知道,安晚被帶去了哪裡?難道綁架的那個男人還會跟我說不成嗎?”
“你反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也只是問問,畢竟,誰都不想誰出事。”殷爲政無可奈何的說,“如果安晚真的出事了,傅君會怎麼樣,你想過沒有?”
“以前西倩出事後,傅君有一年沒有出過門,是吧?”
靳西溪不說話,沉默不語,良久才說,“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意外,怎麼可以把責任都推在他的身上?這不公平。”
“是啊,這確實不公平,可是西溪,關於西倩的事,你卻一直說是因爲傅君的原因,你有想過,這對他是不公平的對待嗎?”殷爲政反問一句。
人都有私心,在別人那裡,很容易看得到問題所在,要是在自己身上,卻只放大了自己的情感。
————
“醫生在哪裡?!在哪裡?!讓開!全都給我讓開!急救室在哪裡。”傅君像個瘋子一樣一下車就衝到醫院大廳裡橫衝直撞,他的行爲迅速引來人們的圍觀。
俞朗剛把孩子送來醫院,現在去買吃的,頓時被傅君的聲音吸引過去,可當他看到傅君一身狼狽,身上都是灰塵,而手上髒得不像樣,血跟塵沾在一起,又看到全身是灰土的安晚被推走進,黑眸瞬間被冷意凝聚,他走到傅君面前,鉗制住他的肩膀,臉上佈滿狠意,咆哮道,“傅君,你對安晚做了什麼?你對她做了什麼?”
醫生和護士一陣慌忙與忙碌,安晚被推進了急救室,傅君感覺到自己的懷裡一空,像是失去了全世界那般惶恐,“晚晚……”
傅君說不出話來,只低頭看着自己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的雙手,攤開的掌心上還殘留着她的血跡,粘稠中還帶着溫熱,但卻讓他感到徹骨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