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見他不說話,就這樣盯着自己看,安晚一臉的疑問,皺着眉頭問,“不是說好不見面的嗎?你來這裡幹什麼?”
“聽說你住院了。”傅君收斂眼裡的冷芒,很隨意似的問着,“身體怎麼樣?”
“謝謝關心。”安晚語氣淡淡的回答了他,視線收了回來,見他還站在那裡沒有動,疑惑似的問了一句,“你還有事嗎?”
“新年快樂。”傅君薄脣輕啓,“在新的一年裡,祝你幸福美滿。”
安晚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維持不住,“你也一樣。”
努力平靜的這樣回了一句。
傅君站在原處,沒有再說話,也沒有離開……
他身上的風衣很熟悉,款式跟顏色都是她喜歡的,裡面搭配着淺灰色的針織毛衣,裡面是白色的襯衣。
給人的感覺,溫文儒雅。
帶着眼鏡,多了幾分書生氣息,人長得俊逸,雖然三十多,卻給着讓人致命的誘惑力。
她怎麼就改變不了自己這個毛病?總是這樣,沒有緣由的被他吸引注意力。
“我長得帥氣?”傅君突然之間開口,輕佻的話語拉回了安晚的思緒,“還可以,街上一抓一大把,比起宋仲基還差那麼一大截。”
“宋仲基是誰?”傅君皺了皺眉頭。
“我們的老公。”安晚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傅先生,如果沒有其它事,請你離開,我男朋友要回來了,我不想讓他誤會。”
“一會老公,一會男朋友,你的情夫還真多。”聲音帶着輕蔑,連着看安晚的眼神都變了,安晚也無所謂。
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
“是!我長得漂亮,還不能讓別人看上我?”
傅君打量着她,像檢測儀似的,從頭到腳掃了一遍,“自戀是種病,你得治治。”
說完,便走了。
真是的,發什麼神經?大清早不過來膈應她幾句,就不舒服是不是?
“安安,早餐來了。”門突然被推開,俞朗提着昨晚的保溫瓶,“瘦肉粥。”
“你回去煮的?”
“嗯,外面買的擔心不乾淨,所以我回去煮的,親自煮的。”俞朗挑了挑眉,對着安晚一笑,很開心的笑容。
安晚總覺得愧疚。
“俞朗,不用這麼麻煩的,你堂堂一個大少爺,真的,不用特意爲我親自下廚。”安晚很爲難的開口說道。
她真的心軟,又怕害了他。
“不是有句話叫做,爲你洗手做羹湯嗎?我只是現學現做而已,何況今天大年初一,我們都沒事。”俞朗把粥盛出來,放在桌面的時候,看到那裡多了份雜誌。
是關於財經類的雜誌。
“安安,你什麼時候也喜歡看這種東西了?”俞朗把雜誌往旁邊一放,隨口這麼說了一句。
安晚看過去……
那本書,俞朗話裡的意思,以爲書是她的,可實際……
傅君放在這裡的。
他還在這裡看書了?
那他來了這裡多久?
“你什麼時候回去的啊?”安晚吹着熱氣騰騰的粥,特別的香,她不喜歡吃粥裡放姜,聞不到一點的姜味道。
俞朗對於她的喜愛,瞭如指掌。
而她對他呢?一無所知。
粥在味蕾中,如同白蠟,毫無味道,唯一嚐到的是酸澀的滋味,身邊,俞朗的目光熾熱的落在她臉上,最終,安晚放下手裡的勺子,“俞朗,對不起。”
“安安,不要說對不起。”俞朗最討厭的三個字——-對不起!
“昨晚我不該……俞朗,你不要對我這麼好,傷害,一次就夠了,我怕再次傷害你。”安晚垂着頭。
“你對他還有想法嗎?”俞朗有些無可奈何,“他來看過你是不是?”
“他對你說了什麼?”
連着問了三個問題,都是用很急促的語氣,安晚搖着頭,“沒有說什麼。”
“你們是兄妹。”
“不是。”
“他要結婚了!跟他的初戀,連日子都訂好了,現在傅老爺都已經公佈了他們的婚事,你沒有看新聞嗎?”俞朗伸手握着安晚的肩,把事情的真相說出給她聽,讓她斷了不該有的想法。
“我到底哪裡不好?”俞朗反問。
“你很好……”
“安安,你這樣的理由已經對我說了三年了!”安晚的話還沒有說完,俞朗便直接打斷了她。
“好了,我也不逼你什麼了!我們順其自然,我陪在你身邊,不會勉強你做什麼,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可以了嗎?”俞朗已經退步了,知道自己太急功近切,適得其反了。
只是,他是一個男人,不願意再跌跟頭,所以,有意無意的在提醒着安晚,她的未來,是跟他一起。
安晚這一次,沒有再反對。
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俞朗也鬆了一口氣。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俞朗去了病房外接電話,走到走廊另一邊,才接起電話,“喂。”
“朗少,新年快樂。”
“任總,新年快樂。”
俞朗從口袋裡拿出煙,靠在旁邊的牆上,聽着電話那邊的人說話,時而嗯一聲,時而點點頭,直到那邊把所有的話說完,俞朗纔回了一句,“知道了,電話掛了。”
把通話記錄刪除,俞朗並沒有急着回病房,而是站在原處,抽着煙,視線落在窗外……
安接接到沈嶸的電話,關於甘草的事他作了一個解釋,甘草出事是因爲精神抑鬱,剛剛好那天晚上甘草找過他複合,但是他拒絕了。
一時想不開的甘草,纔會有這個過擊的舉動。
事情完全是因爲晚上沈嶸對甘草的拒絕,讓安晚別放在心上,事情跟她毫無關係。
從沈嶸的聲音裡,安晚聽不到任何一點愧疚。
不管怎麼樣,甘草都跟在他身邊三年多,安晚忍不住問了一句,“沈嶸,甘草身後事你怎麼處理了?”
“她的父母來北城了嗎?已經把她帶走了嗎?”
“這些事你不用管,事情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好好休養。”沈嶸說完就要掛電話了,安晚急忙叫住他,“她跟了你三年多,把一個女人最美好的時間給了你,沈嶸,我不知道你對她是什麼情感,但我希望你能有一個男人的擔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怎麼,你教我做事啊?”那邊沈嶸頓了頓,然後回了這一句話。
“教你就不敢當,我只是實話實說。”
“小晚,你要想教我做事,我沒有意見,只是你的位置站錯了。”沈嶸的聲音帶着幾分邪肆,“能教我做事的人,就算是我妻子我也不一定聽她的話。”
說完,電話就掛了。
安晚扯了扯脣角,還真是大男子主,義……甘草,你看到了嗎?你就是爲這樣一個男人死的?你值得嗎?
爲了一個男人,斷送自己的未來,讓自己的父母承受着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真傻!
你死了,他依舊瀟瀟灑灑,該幹嘛繼續幹嘛,身邊女人不斷,不知道活得多下愜意。
所以,女人,爲一個男人死這樣的舉動,最白癡最無腦。
“綠旋打來電話,中午她掌廚,我們準備回家。”俞朗已經辦好了出院手續,折騰一一天,安晚對他說謝謝。
“以後你再說謝謝,我就不理你了。”
佯裝生氣似的瞪了一眼安晚,後者笑了笑,“好,以後我不說了。”
倆人離開出了病房,坐電梯下樓,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又碰上到了熟悉的車子,只是,這一次從車裡下來的人,卻不是靳西溪。
是一個小男孩。
跟他一起下車的,還有另一個女人,一頭烏黑靚麗的秀髮特別好認,是那天晚上傅君送回去的女人。
小男孩對着開着的男人說,“謝謝叔叔送我們來醫院。”
“不客氣。”
彭依柔拎着袋子,往前走兩步,站在駕駛位旁邊,看着裡面的男人,“傅先生,謝謝您送我跟孩子來醫院。”
“不用客氣。”傅君微笑的回了一句。
“明天,或者後天,我請你到我家做客。”
“好!”傅君點了點頭。
一擡頭,就看到了安晚跟俞朗從裡面走出來,倆人並肩而走,安晚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對於他的車子剛好停在正對面,好像沒有看到似的,跟着俞朗上了他的大奔。
很快,便消失在馬路上……
黑色的路虎也緩緩離去。
醫院大門內側的轉角處,彭依柔看到車子離開後,才牽着孩子從裡面走出來,她彎着腰對着孩子說,“林林,你今天的戲演得不錯,這是給你買零食跟玩具的錢。”
從錢包裡拿出兩百塊出來,林林接了過去,笑着說,“謝謝媽媽。”
“不用客氣,這是我們的約定來的。”彭依柔拍了拍林林的腦袋,望着剛纔傅君離開的方向,心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動。
好像,所有的事情發展的都如她所想,都是她想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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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朗一邊開車,一邊往副駕駛位那裡看,剛纔看到了傅君,甚至他身邊還有另一個女人,但是安晚反遇好像很平淡。
沒有打招呼,沒有站在那裡僵硬,仿若未曾見到。
“開車的時候,好好開車。”安晚突然轉頭過來,剛好跟俞朗視線撞在一起,安晚的話,讓俞朗有些尷尬,乾咳兩聲,便收回了視線。
此刻,安晚的腦海裡,全是疑問。
那個女人,真的似曾熟悉,好像,以前認識,可是,她卻想不起來,自己所認識的人裡,有誰會留着這麼漂亮的長髮。
望着車窗外,視線裡好像閃過兩個熟悉的身影,安晚急忙回頭去看,一閃而過……
“怎麼了?”俞朗問道。
“好像看到熟悉的人了。”安晚皺了皺眉,剛纔在希爾頓門口看到的人應該是靳西溪吧。
傅君醫院,她來酒店幹什麼?
難道,裡面的人是任清澤?
眉頭皺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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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晚沒有看錯,此時在酒店門口的人確實是靳西溪……,她往酒店走進去的時候,還在往後看。
走進去,按着手機上的房號到了門口。
深呼吸一口氣,才按響門鈴。
門打開,任清澤穿着浴袍,鬆鬆垮垮的繫着,靳西溪呼吸一頓,“任清澤,你約我來酒店幹什麼?”
“嫂子,先進來,有話我們慢慢說。”任清澤退後讓開。
靳西溪站在原地二秒才走進去。
任清澤脣角勾了勾,在門一關上的時候,便撲向了靳西溪,後者先是反抗,最後慢慢的停下來,接着開始迴應他。
她是個正常的女人,她也有正常的需求,這,不能怪她。
真的不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