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岑老爺不來、被羅夫人禁足的趙姨娘又出不去,讓她沒法和岑老爺見面、想辦法平息岑老爺的怒火……這可把趙姨娘急得短短几日間便瘦了一大圈,十分擔心時日一久、她會徹底的失去岑老爺的寵愛。
且先不提趙姨娘會使什麼手段重新獲得岑老爺的歡心,卻說岑老爺見岑七郎的病情一直不見好轉,再一連換了幾個大夫都沒用後,岑老爺只能另外尋了法子和太夫人商量道:“娘,我正好和平涼伯約好一同去白雲觀尋訪一位隱世名醫,聽說那位隱世名醫術精岐黃,任何疑難雜症他都能手到病除……“
“若是能尋到這位隱世名醫,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請回來替小七醫治,看看他能不能徹底的醫治好小七的病,不然小七這病雖不會要了他的性命,但一直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太夫人聽了心裡大喜,一面合掌唸了聲“菩薩保佑”,一面連連催促岑老爺趕緊動身去請那位隱世名醫:“那你快去快回,若真能把那位隱世名醫請來,那咱們一定要請他再給小七開個調養身子的法子———小七這回之所以會傷損得這般厲害,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他身子骨一直太弱了,都是那打孃胎裡帶出來的毛病害的!”
岑老爺自是連連應諾、牢牢記下太夫人的吩咐,並略微估算了下行程:“這白雲觀離桐州雖不遠,但我此去最快來回也要花個兩、三日,娘您不必太心急焦慮,我會盡快縮短行程、早點回來。”
說完岑老爺便向太夫人辭了行,命人備好馬匹、打點好出行的大小事宜後便匆匆忙忙的出了門,一和平涼伯碰頭便快馬加鞭的往白雲觀趕去。
岑老爺走了兩日後,岑七郎的狀況還是那樣不好不壞,整個岑府的氣氛也逐漸變得有些陰霾壓抑……
前來給太夫人請安的諸位姨娘自是都知道太夫人心情沉重,一個個都十分自覺的低眉順眼、安靜低調,既不敢像以往那樣隨意說笑,也不敢私下討論趙姨娘被禁足一事,儘量讓自己置身事外、不要在這個非常時期引人注目。
可惜幾位姨娘裡頭偏偏還是有人一不小心成爲了衆人的焦點……
這一日唐姨娘早晨一醒來就覺得身子有些不爽利,讓她一時倦怠、眯着眼多睡了一會兒,沒照着平時起牀的時辰起來梳洗裝扮。不料唐姨娘這一眯竟眯過了頭,待她洗漱拾掇完急急忙忙的趕到榮壽堂時,其餘幾位姨娘早就已經來了半個時辰了。
羅夫人因沒照顧好岑七郎,這幾日一直都不怎麼受太夫人待見,心裡早就憋了一股火氣撒不出來,如今一見唐姨娘竟敢比她這個當家主母還晚來給太夫人請安,她立刻就沉着臉、把堵在心裡的氣全撒在唐姨娘身上:“怎麼?唐姨娘仗着老爺這幾日對你寵愛有加,架子就端得比我這個夫人還要高了?這都什麼時辰了,你纔來給太夫人問安?!”
這唐姨娘沒被岑老爺納爲妾時乃是紅極一時的清官,據說她不但能歌善舞、還會吟詩作對,乃是聚花樓的鎮店花魁。像唐姨娘這樣有才又有貌的清官,一般來說也都會有幾分傲骨,雖淪落青樓但性情卻高傲得很、不同於尋常的風塵女子。
偏偏唐姨娘是個例外———她不但是個貌美如花的才女,且性情少見的還如水般嬌柔,叫人一見她便忍不住想要憐惜愛護她。
岑老爺當時正是偶然邂逅了正在翩翩起舞的唐姨娘,便立刻出錢替她贖了身,半是買、半是帶着幾分強勢的將當時有些不情願爲妾的唐姨娘擡回府。
這唐姨娘因是清官出身、身份地位不如府裡其他幾位姨娘,但她卻比其他幾位姨娘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平日裡事事情都聽岑老爺的吩咐,乖巧得讓岑老爺十分疼愛她。
除此之外,闔府上下無論是哪個人遇到難事,唐姨娘都會盡她所能的用些巧妙、又不得罪人的法子幫上一把,她更是有本事既不站隊、又讓羅夫人和趙姨娘都不討厭她……唐姨娘這樣的一個妙人兒,自是不會和羅夫人對着幹了。
只見羅夫人一教訓她,她立刻就擺出一副恭敬受教的姿態,態度誠懇、語氣柔順的認錯:“婉兒知錯了,夫人您請息怒,別爲婉兒氣壞了身子……婉兒今日突覺身子有些不適、纔會一時不慎睡過了頭,婉兒做出對夫人不敬的錯事理應受罰,請夫人責罰。”
羅夫人也不是真心想找唐姨娘的茬,而是想找個機會發泄心中的火氣罷了,因此她一見太夫人因她的話注意到唐姨娘,不由有些擔心太夫人看破她這是在遷怒,立刻有些不自在的出言掩飾道:“你既已知錯,那就罰你今兒一整天都在太夫人這兒伺候,彌補你早晨遲到之過。”
唐姨娘立刻從善如流的接上話,口齒伶俐的說了幾句奉承話:“婉兒謝夫人教誨,能夠伺候太夫人是婉兒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呢,婉兒一定會仔細伺候太夫人,不會辜負夫人您對婉兒的期望。”
說完不等羅夫人再發話,唐姨娘便主動立到太夫人身後,帶着盈盈淺笑接過丫鬟們手中的差事,或是幫太夫人捶捶腿兒、捏捏肩膀,或是替太夫人端茶遞水,把原本該是丫鬟做的事全都一併攬了去。
唐夫人這副姿態羅夫人很是受用,對唐姨娘的聽話也十分滿意,很快就揭過唐姨娘遲來一事、繼續和太夫人商量岑七郎的事。一提起岑七郎,太夫人不由有些憂心忡忡、擔心他身子會落下什麼毛病,偏巧唐姨娘又在這個時候給太夫人奉上熱茶……太夫人心不在焉的一擡手、就把唐姨娘奉上的茶盞給打翻了!
溫熱的茶水瞬間全都濺在了太夫人素白的衣裳上,讓太夫人見了下意識的伸手把唐姨娘推開,唐姨娘一時閃躲不開跌坐到了腳踏上,併發出一聲嬌滴滴的呻吟聲。
羅夫人見了剛訓斥唐姨娘笨手笨腳,哪知她還沒開口、唐姨娘自個兒竟就搶先暈了過去,讓衆人見了頓時有些無措和無語———受到驚嚇的人明明是太夫人,怎麼唐姨娘這個始作俑者反倒先暈了過去?
羅夫人喚了唐姨娘幾聲無果後,只能無奈的使了個丫鬟去請大夫過來,沒想到大夫一替唐姨娘把完脈、就宣佈了一個讓衆人倍感震驚的消息:“貴府這位姨娘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這有身孕的人頭三個月最爲要緊,須得多多歇息、修養方纔能將胎位坐穩。”
岑老爺屋裡已經有兩年多沒有添過新丁了,這個意外的喜訊不由令太夫人一時喜得無以言語、激動得緊緊的握住顧箏的手,難以置信的確認道:“大夫,你剛剛是說她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老大夫捋着山羊鬍說道:“沒錯,且她脈搏洪大有力,且脈象……老朽認爲她這一胎懷的極有可能是位少爺。”
這太夫人可是日日夜夜都盼望着能多得幾個孫子,這份急切的期盼讓她自動忽略了大夫口中的“極有可能”這四個字,直接把唐姨娘肚子裡懷的孩子當做是孫子!
這個好消息很快就一掃岑府裡近段時日的陰霾,讓岑府瞬間沐浴在一片春風裡———太夫人不但重賞了診出喜脈的大夫,還高興得給府裡所有的下人都發了賞,就連顧箏也沾了唐姨娘的光得了不少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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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進入晚上生死時速的碼字,現寫現更新的狀態了,這樣很不好,我要調整過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