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當史提芬.李再次出現在驚訝的張龍初面前,將新的補償條件擺出來後,鎮靜下來的張龍初自然沒有再次拒絕的理由。
不過想要真正拿到這筆豐厚至極的補償卻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在和史提芬.李草簽了田產轉讓合同後,本着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原則,趕到了警察局,補錄了份口供。
這份口供中,張龍初按照史提芬.李的交代,聲稱自己最近兩天剛剛回憶起來,自己生活在沙巴州吉偲市邊遠山村,已經被泥石流吞沒去世的父母,曾經因爲信奉佛教,抵制過沙巴新月教派極端宗教組織‘先知之光’苦修士,在故鄉的傳教行爲。
受害人親自提供的臺階出現,早已被買通的警方馬上趁着農曆新年,普羅大衆注意力被歡樂的氣氛所分散的時機,僞造出一堆證據,很快便將‘古晉南城郊外農莊武裝襲擊案’定性成了恐怖襲擊,搶在大年初五前順利結案。
而直到這時,張龍初才順利完成過戶,將侯家受局勢所迫賠償的2100英畝橡膠林、500英畝的香蕉林收入了囊中。
古晉城距離海邊大約有40公里,沿着沙拉越河兩岸建造的城市則蔓延上百公里,也就是說靠海的南城郊外總共有土地,4000平方公里左右。
張龍初原有金風華交易的千畝橡膠林,現在再加上侯家轉讓的田地,莊園面積一下擴展到了3600英畝土地,也就是接近15平方公里,雖然仍然連古晉城的大莊園主都算不上,但說他是個廣有田畝的新興士紳,卻已經完全擔當得起了。
而且橡膠林每三天割膠就有收入,隨着田地的增加,張龍初的財產收支迅速由赤字變成了盈餘,莊園中的人心自然而然變得穩定起來,尤其管理的田地數由1000英畝變成3600英畝的浦新。明明比以前勞累了很多,可嘴巴卻從沒合攏過。
喜慶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時間到了正月十二。
這天太陽剛剛升出地平線。室外田野中的霧氣還沒散盡,對莊園新增橡膠林、香蕉林的農戶不熟悉的浦新已早早起牀,想要瞧瞧那些農人正月裡有沒有偷懶,沒想到一出房門就看到張龍初精神飽滿的站在客廳落地窗前,望着朝陽露出歡喜的神色。
“老爺。你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浦新急忙快步來到張龍初身邊,低頭說道:“我這就去叫廚娘起牀,給您準備早餐。”
“不用了,廚房冰箱裡的餃子、年糕什麼的還有很多,我剛纔已經自己做着吃了不少。”張龍初笑着搖搖頭道:“一連在家裡休息了二十幾天,感覺自己把一整年的覺都睡了,今天不到5點就醒了,睡不着自然就起了牀。
倒是你,浦叔。進了正月就一直都在忙年,起這麼早幹什麼?”
“老爺,今天是正月十二,按着慣例,莊子裡的農戶該正式開工了,所以我本來想去各處轉轉的。”浦新答道。
“真是辛苦你了,我這幾天正想說呢,既然讓你管的林子大了,報酬自然也應該增加一些,嗯。就多領一倍吧…”張龍初隨口說道,之後見自己的管家張張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他擺了擺手又說道:“別推辭,多勞本來就應該多得嗎。
對了浦叔。我今天打算去城裡玩玩,午飯和晚飯就都別準備了,你去吧。” wωw▲тTk ān▲¢○
“是,老爺,”浦新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輕聲表了句忠心。“我,我一定爲您管好這19000畝的橡膠林,3000畝的香蕉地…”,便恭恭敬敬的低着頭,轉身離開了別墅。
浦新走後不久,張龍初也開車想要往古晉城去,臨出發前無意間看到一輛中古的大輪腳踏車放倒在草坪上,心中一動,跳出了駕駛室,向回答自己的請求時顯得誠惶誠恐的中年園丁,借了那輛腳踏車,踩着朝莊園新建好的大門衝去。
守在大門門房裡,年齡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身高體壯,馬來土著人種的保安隊長見僱主要出門,明知道莊園裡30個保安加在一起都不是張龍初的對手,可還是立正敬禮後,一邊按動按鈕打開高5米,寬25米的柵欄門;
一邊殷勤的大聲問道:“張先,您是要出去嗎,需不需要派人保護?”
“不用了昂哥差,我就是去城裡轉轉而已。”張龍初笑着回答一句,騎着腳踏車駛上了公路。
最近十幾天在金風華的提點和幫助下他不僅一次性將資產擴充了3倍有餘,還第一次領略了財、權、勢三者糾纏,博弈的力量,一時間感悟良多。
雖然無比強勢的力量可以碾壓一切不協調的聲音,這一點想法始終沒變,但張龍初突然間感覺到在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之前,似乎不止一味隱藏自己的實力,在低調中悄悄求得發展這一條道路,尤其在東南亞這種地方豪強勢力足以和政府抗衡的混亂地帶,無論是借勢也好;
是心有不甘也罷,偶爾的張牙舞爪一下似乎也沒什麼壞處。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他不由打消了過完初三馬上恢復在異位面探險兩週,回地球修養一週生活節奏的打算,窩在家裡整理思緒,打算重新盤算一下未來的種種計劃,但冥思苦想了許多天卻久久沒有收穫。
直到今天破曉時分,無意間看到那日出時燦爛的朝陽,才突然間靈光一閃,恍然領悟到了四個字,順其自然。
沐浴着暖暖的陽光,豁然開朗後的張龍初混在進城的人流裡,一邊發泄似的用力蹬着腳踏車;
一邊舒心的想到:“其實很多事情都是看起來複雜,做起來簡單,只要牢牢記住,奇物‘世界’的成長是我立足和未來成就的根本,其他事情隨着局勢的發展,用不同的態度應對不就可以了嗎。
哎,真是鑽了牛角尖了,一點小事竟然想了那麼久,簡直是蠢得可怕,荒廢的這麼長的時間可不能再耽誤下去了,今天好好到城裡放鬆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去前沿地帶…”,卻不知道自己剛剛經歷過的迷茫和困惑,乃是人成長必經的階段。
三十多公里的路程用腳踏車通行的話至少也要1個多小時,來到古晉北城區張龍初已滿身是汗,腳掌發麻。
氣喘吁吁的把腳踏車隨意停在了一個賣古早味的早餐店外,他買了草藥味很濃卻極爲消渴解乏的仙草茶,配上用糯米粉團球,然後外面沾滿芝麻油炸的酥麻球,正吃的舒服,突然肩膀被人用力一拍,緊接着耳邊響起一個驚喜的聲音,“龍初,你這傢伙這幾個月跑去哪裡了。
這麼多天沒見,我還以爲你離開古晉城了呢。”
張龍初被拍的手一哆嗦,端着的仙草茶差點撒掉。
回頭一望,看到一個穿着一身嶄新夾克、西褲、皮鞋的同齡人在朝自己裂嘴大笑,正是以前常和自己一起在早市擺攤賣菜的小販福伯的兒子李吉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當初因爲空難剛到古晉城時的困頓日子,心頭感到恍如隔世的笑了笑。
“傻笑什麼呢,龍初,”見張龍初不回答自己的問題,李吉福撓着頭說道:“問你話呢,你這傢伙這幾個月跑到哪裡去了?”
“我搬去城郊住了。”張龍初回過神來笑着答道:“今天還真巧啊,竟然在吃早飯的時候和你碰上,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夏天吧,阿福,那次你偷偷把福伯的貨車騎出來販菜,結果被你姐姐抓住教訓的很慘…”
“什麼教訓的很慘,明明是我‘好男不和女鬥’讓我阿姐的好不好。”李吉福身後就是一羣有男有女,過年聚在一起玩鬧的同學朋友,自然不肯丟了面子,急聲打斷了張龍初,隨口說道:“你搬去城郊幹什麼,做農活嗎,那樣倒是比在早市販菜賺的多,就是太辛苦了…”
聽到這話張龍初不置可否的笑笑,沒有做聲,就聽李吉福又說道:“你自己一個人嗎,那一會跟我們一起去南城看花燈吧?”
“花燈不是正月15晚上纔有的看嗎?”熟知華夏民俗的張龍初奇怪的反問道。
“你說的那是鄉下地方的風俗,我們古晉城正月12,全部的大公司行號就已經佈置好了花燈,還全都是激光照明,白天一樣好看。”李吉福用一種充滿自豪的語氣答道。
“是嗎,那好啊,一會我也去開開眼界。”聽到這話來古晉城裡就是打算無所事事的閒逛一會,看場電影消磨時間的張龍初點點頭道。
他話音剛落,一陣類似防空警報的‘嗡嗡嗡…’刺耳巨響籠罩了整座城市,面前的李吉福馬上苦着臉,恨恨的自言自語道:“媽的,島上靠近異位面的補給點又戒嚴了,這下子過了正月十五一開市,菜價至少要貴兩倍,販菜的生意一差,阿爸該變得更摳門了。”
聽到這話張龍初臉色一變,悄悄從衣兜裡摸出手機點開了新聞瀏覽的軟件,看到首頁首條標題上,赫然用極爲醒目的全紅顏色寫着,‘戰火再起,奧薩丁位面奧杜羅國正規軍遠征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