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相見
“公子爲何不去見他們?”一直侍奉溫梧楊的紀識不明白爲何溫梧楊只是偷偷探查沐澤赫的消息卻沒有要見他的意思。
“紀識,你何時也敢揣測你家公子的思想了。”溫梧楊招牌的微笑對誰都是掛在臉上。
“紀識不敢,只是公子的傷還需要好生調理。”紀識最不解的不是溫梧楊的偷偷摸摸,而是他明明有傷卻仍舊拼命趕路。
“紀識,你也跟我幾年了,當是知道你家公子惜命如金的,怎會不加珍重。”溫梧楊執扇對窗,瞥見那一抹身影,心有動,表面卻波瀾不驚。
“若真是惜命,怎會現於此地,公子啊公子,你連自己變了都不知曉啊。”紀識嘀咕着出門張羅溫梧楊吩咐的事宜。
“我確是惜命,只是這命似已不是自己而已。”溫梧楊搖頭苦笑自己竟也落得這步田地,終不過一面之緣,竟值得他付出這麼多。
溫梧楊思慮間,門被人撞開,他倒是瞅着闖入的人波瀾不驚。
“怎麼,看來小兄弟是訛上我了,難道是看上我了?”溫梧楊打趣道。
“呃呃呃~”風末頓覺無語,雖第一眼覺得溫梧楊像個正人君子,之前白白拿訛上了他的錢,本有些過意不去,沒想到這出口也是低俗的很,“我不好這口,對你和你的錢都沒興趣,只是在下奉勸公子不要在此久留,免得惹了麻煩。”
“你千里迢迢追我到這,不像是爲了說這話吧!”溫梧楊將信將疑。
“哈哈,被你看出來了,我就是~”話哈沒有說完,樓下便是一陣鬨鬧。
“臭小子,躲哪去了?”“有種的出來!”
風末嘀咕:“傻子纔出去呢,老子有沒有種,礙着你祖宗十八代了?”溫梧楊從風末的表情也看出了眉目,挑眉道:“看來小兄弟有朋友啊,我就不留你了,請吧。”
風末臉部青筋抽搐,緊着眉盯着溫梧楊,尷尬地笑着。
“怎麼還不走嗎,需要我送你?”溫梧楊反問道,風末的腳卻怎麼也邁不動,腦袋轉了半天,最後裝腔作勢地哭訴起來:“這位大俠一看就是好人,想我風末行走江湖,奈何孤身一人,任由一羣地痞欺凌,大俠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吧?”說完含着熱淚,擠眉弄眼地望着溫梧楊毫無情緒的眼,反倒是有種看風末笑話的意味。
“我不是大俠,但是醫者仁心斷不會見死不救,等你快死了,我一定出手。”溫梧楊順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氣得風末差點老血噴出來,迅速收起眼角的淚點,霸氣地轉身,“好,等我快死了別忘了出手。”風末一副赴死的樣子,打開房門,迎上一個手提大刀的嘍囉,好在那人不過會得三腳貓的功夫,風末倒還抗的過去,只是一干人等發現他的蹤跡,風末立馬成了所有人的焦點,被團團圍住。
爲首的漢子囂張地笑着:“小子,接着逃,老子有的是功夫陪你玩。”
“哪敢吶,不過蔣老大你這麼多人欺負我一個無名小卒可,傳出去可是會貽笑大方的。”風末雖知自己大難臨頭,但還不忘拖延時間,祈求有機會逃走。
“臭小子,你攪了本大爺的好事,害我足足賠了幾千兩,你覺得我會輕易地放你走。”蔣老大面露兇相,使眼色讓衆人一齊上,風末終究硬着頭皮招架,奈何對方人手太多,而且又在客棧內,施展不開手腳,就在身後大刀坎向風末的千鈞一髮之際,溫梧楊手中脫出一支翎羽,直直灌入手持大刀的漢子手腕之中。
“誒媽呀,好險,好險。”風末耳聞刀劍落地之聲,拍着胸脯,後怕不已,“算命先生說老子福大命大,看來今天是死不了了。”
正當他得意忘形之時,又是幾柄劍向他刺去,“你爺爺的,老子可沒有九條命啊!”嘴裡不停地喋喋,一面躲避着可能的傷害,知道溫梧楊一聲呵斥,“住手。”
那羣莽撞的粗人倒也變緩了手腳:“你又是哪來的毛孩子?”
“哈哈哈,這江湖上真還沒有人敢這麼稱呼我家少爺。”紀識不知從哪冒出來的。
蔣老大一臉不屑,倒也是停下了手,斜視溫梧楊那張正義凜然的臉:“面相倒是生的不錯,只是能當飯吃嗎?哈哈哈”
風末定住身形,餘光看向溫梧楊時刻不便的臉,只覺這人有些無趣,不過能夠出手相助倒也不算是個言而無信之輩。
“不信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當飯吃!”溫梧楊委婉地一句,手指發力,一刻藥丸入了蔣老大喉嚨,化作一灘液體劃入腹中。
“你給我吃的什麼?”蔣老大一臉狐疑,感覺腸子開始冒煙地疼。
“你這大言不慚的,幫你洗洗嘴巴和腸子。”紀識訕笑着。
風末也忍不住憋笑,“兄弟,謝啦!”風末感覺情勢一片大好,直起身子,靠在溫梧楊身邊,一臉得意。
“拿開你的髒手。”溫梧楊冷冷地說,像是要撇清和風末的關係。風末只能尷尬地收回手,故作淡定地對蔣老大大放厥詞:“怎麼還不走嗎,等着把自己燙死啊!”蔣老大雖丟了面子,但終究性命要緊,趕緊落荒而逃。
“兄弟,在下風末,今日多謝相助。”此番遭遇讓風末對溫梧楊大大改觀,雖然嘴上對他不怎麼理睬,但終究還是沒能見死不救。
“紀識,送客。”溫梧楊此番出來只是爲了沐澤赫和問玖,旁人於他根本沒有關係,唯一不想辱沒的是溫閣的名聲,也是因爲救人無數,不願親見旁人死於他的面前,所以對風末剩下的只有冷淡。
“哎,既然大俠不願留名那在下就告辭了,後會有期。”風末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卻在門口碰見許久不見的問玖。
兩人眼神交匯,沐澤赫只是站着冷冷看着兩人。
“怎麼在這裡都能遇到你呢?”風末傻笑着,勾肩搭背地靠着問玖,只是這孩子比之前可是高了不少,有些尷尬地松下自己的手臂。
“咦,這不是我們的王爺嗎?”風末看沐澤赫一直沉默不語,只是隱約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同,之前的強勢似不負如常。
沐澤赫鄙夷的眼神對着風末,口中淡淡一句:“地痞!”
“是啊,我們這種地痞無賴怎配和尊貴的王爺說話,真是不自量力。”風末裝腔作勢地挑眉,卻對問玖露出一個爽快的笑。
問玖置身這樣的緊張氣氛,手肘輕抵沐澤赫的背,“哥,我們先走吧!”
沐澤赫甩袖,雙目無神地展露無端的笑,偏這笑落入溫梧楊眼中,生出諸多憂慮。
“風末大哥今日我們有事在身,我們有緣再見。”
“問玖兄弟這一別再見當真可能無期了,若他日我再回晉城定去找你。”
“後會有期!”問玖抱拳作別,才邁開腿,風末一句話讓他重拾兒時慘痛的經歷。
“我家在故城,曾經的風廣門對面。”
沐澤赫也是一陣驚訝,對於風末所言,他更多的懷疑,從不認爲事情會如此湊巧,這合谷縣不算大城鎮,能夠在此相遇也絕非是巧合,偏偏風末還是故城人士,同樣的姓氏已經讓他有所猜忌,而他竟與風廣門有所牽扯。再看問玖已經木然的臉龐,怔愣的眼神,那些冰封的往事在頃刻襲來,比自己無意識地想起更加摧殘人心。
“風末,我不知道你是何人,有話直說。”沐澤赫冷眼相對,眼神中更多的是警覺與敵意。
“王爺這麼看得起我,我不過是一個混混,只想說問玖要是想來故城玩,我可以當嚮導而已。”風末沒心沒肺地笑着。
“風兒,我們走吧!”沐澤赫打上問玖的肩,輕輕地捏緊,“反正有我呢!”
問玖此時的思路完全被打亂,以爲是陪着沐澤赫出來玩玩的,結果風末的一句話就讓他再次沉浸於昔日的沉痛。
“哥,我沒事,走吧。”問玖搭上沐澤赫的手,淺淺一笑,安慰的僞裝太過刻意,竟讓沐澤赫無措,徒留溫梧楊和風末各懷心思,各自牽掛。
合谷縣縣衙,沐澤赫亮出身份的象徵,高坐案前。
合谷縣縣令—張文依舊高傲地不可一世,甚是不屑地顧左右而言他:“不知王爺打算在此地小住幾日,我也好替王爺安排不是。”
“看來張縣令對這賬本是無感想咯!”沐澤赫對張文傲慢的態度尤其不悅,聲音提高不少,卻不得用處。
“卑職確實不知其意,望王爺提點。”張文故作姿態。
“若你不知那便算我無知了,今日打擾張縣令的公事,實在有愧。”沐澤赫這樣的態度倒是讓張文心覺不安。
“派人跟着。”沐澤赫前腳剛出府門,張文對屬下羅錦下了命令。
“哥,有人跟着。”問玖警覺地提醒。
“就怕他們不跟,宇找的人也該到了吧?”沐澤赫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只是他卻忘了此時問玖的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有意見或建議可以不要大意的戳我虐我打我,我很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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