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梧楊走後,只餘沐澤赫一人沉思,總覺得溫梧楊總是能夠及時出現,甚至對他的事情瞭如指掌,連他的伙食都清楚的絲毫不差,再思及沐澤仁的所作所爲,竟然也將溫梧楊列入黑名單之列,直覺告訴他溫梧楊也定有所圖。
煩躁的心情久久不散,宇瞻也來探視,好在帶回的是好消息,才讓沐澤赫舒心地嘆了口氣。
“王爺,此事也許可以讓衛後出面。”宇瞻想幫沐澤赫出謀劃策,卻遭到了沐澤赫的極力反對,他不是不清楚衛後的爲人和手段,若是此事讓她插手,那麼沐澤仁的事情極有可能曝光,沐澤仁的下場可想而知,雖然他被沐澤仁羞辱,但是他不得不念在死去大哥的面子上,好好照顧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沐澤赫卻沒有想到,這晉城不大,朝廷也就幾個人,此事遲早會傳進沐冷寒和衛邈耳中。
只是此事真的爲沐冷寒知曉,他只是視若無睹,一個王爺若是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好,怎配‘沐’這個姓。
衛邈聽聞後大發雷霆,只道自己生的兒子太過軟弱,怎會任他們把他關進牢中,現下最高的執法官——聞景已經介入審查,偏偏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她也無法再以權謀私,只能懊喪沐澤赫的不爭氣。
只是派人明察暗訪的事情她依舊不遺餘力,若實在保不了,那她就打算走極端,必要之時劫獄也在考慮範圍之內。
明着忙前忙後的只有溫梧楊,他從沐澤赫口中得知事發的經過,在沐澤赫的授權下大範圍地派王府的人找事發之時的羣衆,風末是在溫梧楊焦頭爛額毫無頭緒之際出現的,照舊的嬉皮笑臉,看溫梧楊的眼神卻多了鄙夷。
“溫少主何時成了肅王府的奴才了,這忙前忙後,看着着實讓人心疼啊。”風末抽動嘴角,轉身對着溫梧楊笑。
“小子,你也是目擊者吧,當時的情況你應該最清楚吧。”
“你懷疑是我陷害他。”風末盯着溫梧楊疑惑的臉,有些憤懣。
“我可沒說沐澤赫是無辜的,看來這事情確實另有隱情。”溫梧楊玩味地看着風末,心中偷笑着,跟我玩心眼,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風末只好無奈地搖頭,每次想要好好耍耍溫梧楊都被他拆穿,覺得甚是沒有面子,更覺得這人太深不可測了,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慾望。
“我們聊聊吧,風末小兄弟。”溫梧楊標誌性的微笑又一次展露,風末對此只是好奇,爲何一個笑得那麼溫柔的人,笑中藏的只有利刃而已。
“小二,來一壺上等女兒紅,燒雞滷鴨還有什麼好菜儘管上。”風末剛進客棧,便開始不要臉地大吼。
“好嘞。”小二倒是動作迅速,沒等溫梧楊開口問風末問題,才就上齊了。
“等我吃飽再說,沐澤赫應該不介意在牢裡多帶這麼點時間吧。”風末口中塞滿雞肉,吱吱嗚嗚的說,溫梧楊只好無奈地忍受着風末的舉止粗俗,只是耐心是有限的,等風末吃飽喝足,揩去嘴角的油漬,溫梧楊直接把人帶到一旁無人的角落,把人按在牆上。
“怎麼溫少主要非禮我嗎,咱換個地方,這裡髒。”風末嬉笑着。
WWW⊕ Tтkǎ n⊕ C〇 “我沒空陪你玩,快把當時的情況複述一遍,不然你小命難保。”溫梧楊威脅道,只是風末似乎不吃這一套,繼續出言不遜,“溫少主,你讓我親一口,我就告訴你,怎麼樣啊,很划算吧。”
溫梧楊臉色愈發陰暗,雙眼怒火直燃,“你再亂吠,我就撕爛你嘴巴。”
“合谷縣,我闖進你房間,可是你說我看上你的,當初我不懂事,現在我想明白了,你怎麼忍心拒絕我呢。”風末甚至擠出一滴眼淚,想要博取同情,溫梧楊實在心急,伸出一隻手,卻被風末得了空子,掙脫開來,飛快地在溫梧楊脣上啄了一口,惹得溫梧楊只想一掌拍死風末。
“別生氣,別生氣,我跟你去衙門,證明沐澤赫是無辜的,這樣總行吧。”風末雙手擋在臉前,眯着眼偷看溫梧楊是否會發飆。
“你最好別再耍花招。”
“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溫梧楊一心救出沐澤赫,也沒再理會風末的流氓行徑,人證已有,只是驗屍的仵作離奇的失蹤,驗屍房內火光熏天,想要知道殺人的利器爲何已經無從查找,溫梧楊的心又涼了半截。
“這仵作八成也死了,看來沐澤赫真的是得罪什麼人了,千方百計地要他死。”風末躺在長凳上,事不關己地說着。
“要他死也不是什麼難的事,直接要他性命就好,這分明是要他身敗名裂。”溫梧楊一拳錘在桌上,桌子倒是無妨,他的拳頭透出了點點紅色。
“別激動啊,又不是要你死,再說了沐冷寒會讓他兒子就這麼死了,你也太不瞭解王室子弟了。”
“沐冷寒是什麼人,你怎會知道,況且此事連衛邈都沒有明着干預,實在不行就只能冒險一試了。”溫梧楊聲音越來越輕,風末湊近也沒有聽清,只是隱約覺得溫梧楊眼中的恐懼與嗜血。
“別幹傻事,劫獄接法場這些事不是你幹得了的,你還有溫閣,別那麼把別人的性命當兒戲。”
“那你要我怎麼辦。”溫梧楊捏着風末的衣襟,質問他。
“真不好辦,還是去現場看看吧,興許會有什麼線索。”
“我已經找過多次,根本沒有,什麼都沒有。”溫梧楊的情緒開始失控,責備自己考慮不周,竟然沒有留下唯一的物證。
“可笑,你都放棄了,我幹嘛陪你在這浪費時間,你自己保重吧!”風末就是特別不爽溫梧楊爲了沐澤赫而擔憂的樣子,若是可以,他巴不得沐澤赫不要再出現了。
出門幾步,風末又恨無奈地回到房中,看着懊喪地和悶酒的溫梧楊搖頭嘆息,口中喃喃自語:“見鬼了,我風末向來瀟灑,今天一定是喝醉了。”
“喂,溫梧楊你要睡上牀睡,這樣趴地上你不怕着涼啊。”
“誒呀媽呀,你倒是別壓着我呀!”
“你大爺,別蹭。”
“救命呀,我兒子要被壓壞了。”風末一個人上演着各路戲碼,只是倒在他身上的溫梧楊還是紋絲不動,時而蹭着風末的身體似是在撓癢,忽然口中呢喃,“小赫~”“對不起,我救不了你了。”
“滾開。”風末已經有些發麻的腿用勁踹開了身上的溫梧楊,臉上換上了陰沉的表情,對着那個依舊熟睡的人,回想着師父曾經告誡他的話:“風末,千萬不要愛上別人,她會成爲你行走江湖的阻礙。”
“師父放心,我只對復仇感興趣,其他的人我不會上心。”
“別忘了去找你弟弟,他被王府的人帶走,不知過得好不好。”
“師父,我會來看您的。”
“記住,不到成年萬不可隨意施展功夫,平平淡淡地過幾年,等心智成熟,你再考慮是否用武復仇。”
已經過去許久,還是會想起,可是他似乎已經被某人困住了腳步,甚至開始忘記一直的目標。
手不自覺地撫摸溫梧楊的發,溫梧楊口中重複的只是沐澤赫的名字,“原來這就是阻礙,這仇怕是該放下了,只是我該爲何而活,是你嘛,值得嗎?”
風末自言自語,終究還是被牽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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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將軍,我家王爺不在府上,怕是不能與您把酒暢飲了。”陳管家無奈道,滿臉憂慮。
“王爺去哪了,何時回來?”劉暢搶先問話,惹得馬邱成一臉嫌棄。
“實不相瞞,王爺被牽扯進命案當中,連皇上和皇后都無力保他。”陳管家吐露真相。
“王爺怎會殺人,這皇上也信?”馬邱成氣得不打一處來,想他剛從軍營回宮覆命,也沒瞧出沐冷寒的表情有何不同,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此事說來話長,我也管不了多少,現在也就溫閣的少主在爲王爺奔波了。”陳管家長嘆。
“可否帶我們去見見這位少主,多一個人商議,轉寰的餘地也大一點不是。”劉暢甚是擔憂沐澤赫的處境。
“不用找我了,咱們進屋聊吧!”溫梧楊一臉憔悴地出現在王府,就在所有人都看向溫梧楊的時候,門口又出現了一個只有陳管家眼熟的人影,一個已經失蹤兩年的王妃,竟然就出現在王府門口。
陳管家爲了止住流言,避開所有人將商語樺安排在原先的住所,而伺候她的丫鬟也是對王府忠心不二的靜香。
溫梧楊和馬邱成等人商議之下,將風末的畫押口供交付聞景,聞景雖是軟硬不吃,但絕對是個明察事理而且鐵面無私的人,看到溫梧楊提交出了人證便沒有立刻下令處決沐澤赫。
只是事情的發展實在太過緩慢,除了唯一的人證,根本沒有什麼證據證明沐澤赫的無辜,反而是所有的圍觀者都指證沐澤赫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