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夠了嗎?”問玖低着頭,有力的話音落在每個人耳中,齊刷刷地吧目光移向他的臉。
“你都聽到沐澤赫的回答了吧,還不走嗎?”沐澤仁衝着問玖得意地笑着,弗如看的是小丑在做最後的掙扎。
“我沒空和你扯,沐澤赫和商語樺,兩個人我都要帶走,不管你答不答應。”
“哈哈哈,堂堂大沐三皇子的府上豈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沐澤仁忍不住諷刺,沐澤赫的眉頭愈發不展,擔心着問玖接下來可能會做的荒唐事情。
“你猜這事若是讓沐冷寒知道會怎樣?”問玖悠悠道。
“只怕你沒命出去。”沐澤仁不屑地瞥了眼問玖,滿眼的仇恨與鄙夷。
“現在是你比較勢單力薄吧!”問玖話未落,趁着沐澤仁不備,左手緊緊拽住沐澤仁手中劍鋒,血慢慢從手心滲出,而他另一隻手中的劍已經直抵沐澤仁的胸口。
“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給你解藥。”沐澤仁大笑,甚是囂張的笑讓沐澤赫覺得可怕。
“你忘了天下神醫無數,能解毒的也不在少數,但是我絕不可能再把沐澤赫交給你。”問玖下定決心,這個世界他可以對不起所有人,但是唯獨不能負了沐澤赫,之前種種也是因爲在乎所以執念,但是得知他身處險境,才發現所謂的執着其實都是自己設的陷阱,都是因爲想要對方的全部纔會被表象所迷惑,就算劉暢告訴了他真相,也不願輕易妥協。
“他不願跟你走,你架着我也沒用吧。”沐澤仁嘲諷道。
“沐澤赫,今天你必須跟我走,不然,我就自刎當場。”
“我讓你回去,你說過只要是我說的,你都會答應的。”沐澤赫整理情緒,長吁一口氣。
“但前提是你必須安然無恙,所以這次必須聽我的,米子我們可以一起救他,你忘了溫大哥能解毒,去找他就一定沒事的。”問玖祈求着,可是沐澤赫並不爲所動,問玖索性將沐澤仁扔給宇瞻,然後劍鋒直對自己的脖子,“你不走,我馬上下手,你知道我不開玩笑的。”
問玖的手還沒有止住血,脖子已經被拉出了一道血痕,漸漸深入,鮮紅的血液一滴滴掉落,卻一點點刺進沐澤赫的心。
“我們走吧。”
直到肅王府,宇瞻才把沐澤仁放開,臨走沐澤仁只說了一句,“米子沒事,我還不至於對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下手。”沐澤仁無奈地笑了,心中唸叨的卻是:原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存在!
沐澤仁的背影讓沐澤赫忍不住落淚,彷彿見到了死去的大哥,第一次覺得沐澤仁是需要疼愛的,從小缺少母愛的他只有大哥照顧,現在更是連一個說話的親人都沒有。
“沒事了,哥,沒事了。”
“風兒,我好累。”
“我抱你進去。”問玖摟住一直想要擁抱的人,打橫抱起,忍不住在他眉心印下一吻。
“你的傷~”
“只是流了點血,無妨。”
陳管家看到進門的幾人,急匆匆迎了上來,商語樺一直一言不發,但是進門之後卻眼疾手快地伸出一柄匕首,抵在陳管家的背後,“讓我和米子走。”
“你覺得你走得了嗎,你想讓悲劇重演嗎?”沐澤赫有氣無力地從問玖身上下來,站定。
“既然我報不了仇,那米子也沒必要留在這裡了,你放不放人?”商語樺臉色本就不好,經歷這樣的變故,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和米子相依爲命,臉色愈發慘白慌張。
沐澤赫和問玖面對商語樺這樣的脅迫只得放人,並且暗中派人跟蹤保護母子二人平安。
雖說消息封鎖,但是總有透風的牆,肅王府的事情第二日便成了晉城街頭巷尾的談資。而聞詢趕到肅王府的溫梧楊原本是百般焦慮,看到問玖的片刻,心裡不知爲何有了釋然與輕鬆,而此時招搖地翻牆進來的風末嘴裡大喊着,“溫老楊,你走慢點會死嗎,就這麼相見你心上人啊。”只是這話出口卻瞥見問玖的身影,然後自知講錯,默默地補了句,“問玖你回來啦,害我們擔心的要命,某個人爲了你可是瘦了不知道多少呢。”
問玖早就對風末的風風火火免疫,他的瘋言瘋語只當沒有聽到,扯着笑容道:“你們怎麼會一起過來。”
“風大俠想要行俠仗義,而我懸壺濟世,剛好讓他做我保鏢,順便懲奸除惡。”溫梧楊不經意間對風末使了個眼色,風末覺得這樣的表情異常熟悉,似乎昨夜就是因爲沉迷在溫梧楊的這個眼神中,纔會又一次被溫梧楊牽着鼻子走,甚至又一次讓自己進入溫梧楊的身體,看着他疼痛的樣子,當時真是連想死的心的都有,明明說好的所有的痛都要自己承受的,偏偏溫梧楊似乎總是仗着年紀比較大,都自己來扛,這讓他一直都很愧疚。思慮間,臉色竟然變紅,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
“看來你們關係很好。”沐澤赫似乎感到什麼不一樣的氛圍,不過能看到這個總是在危難關頭助他一臂之力卻不要回報的朋友得到幸福,他由衷祝福。
“和你們自然不能比,這一直摟着也不嫌熱。”溫梧楊爽朗而笑,沐澤赫這才意識到問玖一直摟着他的肩,只是並不熱,而是覺得很溫暖。
“你嫉妒嗎?”問玖反而摟得更緊。
風末擡頭看了看溫梧楊,也是絕美的男子,而自己與沐澤赫相比卻什麼都不是,憑什麼他選擇了自己,不過能夠勝過沐澤赫這讓他無比自豪,但是也因爲溫梧楊和問玖,這輩子的家仇怕是再報不了了。
幾人談笑風聲,沒有了曾經的顧慮與猜疑,都是用最真實的一面相對,才發現都是性情中人,只是瞭解太晚,才生出諸多煩擾。
“報~”忽然一人的出現打破了平靜。
“說。”
“稟王爺,小公子身受重傷,帶他回來的人已經,已經死了,王妃,王妃跌入懸崖,已經屍骨無存。”宇瞻細緻地將剛剛嚥氣在肅王府門口的人帶回的消息報告給沐澤赫,沐澤赫當場失色。
“溫兄。”沐澤赫話未說完,溫梧楊便面色淡然地道了句,“你去處理其他的事情,小公子就放心交給我吧。”
沐澤赫把矛頭第一個指向沐澤仁,但是再細思,若沐澤仁要出手,恐怕他們早就死了,而第二個人想到的自然是衛邈,那個女人心中想的什麼,他從未看透過,但是她的心狠手辣沐澤赫算是見識過的。
“能查到對方是什麼人嗎?”沐澤赫一臉嚴肅地質問宇瞻。
“我們的人都死了,但是在帶小公子回來的人身上找到了這個。”沐澤赫結果宇瞻手中的銀鏢,這與他被誣陷入獄是出現的暗器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這些事都是一人所爲,若不是沐澤仁,莫非是衛邈,可是衛邈又怎會對自己下手,這讓沐澤赫百思不得其解。
“王爺,宮裡來報,皇后,皇后薨了。”這對沐澤赫而言宛如晴天霹靂,他厭惡衛邈,但是從未想過她若是死了該怎麼辦,現在事實竟然如此殘酷擺在他面前,那麼之前所有的線索不都斷了。
“我即刻進宮,你們照看好小公子,不準出現半點差錯。”沐澤赫火速趕往宮中,沐冷寒大改常態,對於衛邈的離世他是最傷心的,甚至已經哭得不成樣子,原本的神采奕奕與雙目有神都不負存在,有的只是一個丈夫對妻子離世的傷悲,記得當年沐澤仁的母妃離世他都沒有哭成這個樣子,這讓沐澤赫覺得原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這麼深厚的。
“父皇,節哀。”如今他能說的也就是這些,至於其他實在也無能爲力。
“皇兒,你母后已經走了,留下我一人,你說還有什麼意思。”
“父皇,大沐需要您,您別太傷懷了,人終有一死,但是活着的人還是要繼續爲了責任而活的,不是嗎?”
“看來你是長大了,也成熟了,以後這大沐江山交於你,我也放心了。”
沐澤赫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只是等他離開皇宮纔想明白沐冷寒的意思,難道這就是他的命運嗎,反抗了那麼久,終究是要面對的,就算衛邈離世了,他還不得不與皇權有牽扯嗎,爲什麼非他不可。
等他幫着沐冷寒將偵查衛邈離奇死去的事情,才一臉疲憊愛和困惑地離開,商語樺剛遇難,衛邈也悄無聲息地離世,甚至除了脖子上僅有的細小傷痕就沒有別的線索。
回肅王府的一路遠沒有想象的平靜,沿途雖是漆黑的夜,寂靜的可怕,一直沉浸的在自己的懷疑與不解之中,忽的有幾聲鳥鳴打破安定,平添了陰森可怖的氛圍。
“出來吧,畏首畏尾的,總該有個了結了。”沐澤赫警覺地四面環顧,卻只是察覺出了氣息而不見一人。
“看來王爺也非等閒之輩,只是今日怕是要替衛邈殉葬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四周響起,卻依舊找不到具體的位置,但隱約覺得很熟悉,究竟是何人?
就在沐澤赫回頭查看身後的人影之時,一枚飛鏢以極快的速度襲來,想要躲閃已是來不及,極力地閃身,肩上終是擦出一個口子,而另幾處隱秘之地更是有數枚飛鏢齊發,就在沐澤赫束手無策,以爲當真要命喪於此之時,一個神秘人物的出現救了他一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