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凡虎他們數十人只有他與族長兩人沒受傷,而且兩人挑着重物,但是他們的速度也很快,畢竟都是經過大磨礪的人,這些傷痛在相互幫助下能夠堅持。十數分鐘後他們終於追上了慢慢前行的祭司的隊伍,張凡虎沒有絲毫遲疑,他跨上去與最前面的祭司並排前行,而剛開始與他在一起的族長只能張了張嘴然後畏懼地閉上嘴。
女祭司左邊的是五個小女孩,剛纔來的時候她們是走在前面的,但是回去時候被女祭司叫在旁邊之後就一直靜靜地跟在一旁。汗流滿面的張凡虎是毫無顧忌地仰頭看着這位女祭司,他心裡總覺得這位女祭司知道他很多事,甚至自己遇到的很多事情都與她有關。現在張凡虎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剝光的人站在她面前,完全沒有什麼秘密可言,所以不可能從對方那兒試探出什麼了。
“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儘管對對方有些忌憚,但是張凡虎還是直接盯着對方,然後毫不掩飾地問道。
“哦?說什麼?哦,你真強壯!真厲害!”女祭司右手一撩嘴邊的兩串紅珊瑚珠看着張凡虎笑着說道。
“我……呵呵,算是吧。”張凡虎在最初的一驚然後是一怒,最後重歸於平靜。“這可能有些遺傳吧,我公公雖然也不高,但是年輕時候卻能挑起一百多千克重的糧食;他五十多歲的時候挑着一擔糧食去賣,我還要坐在上面;我記得他六十二三歲了還能挑起七十八餘公斤重。嘿嘿,他右肩膀上有一道厚厚的老繭,曾暗紅紫色,那是數十年的結果啊。還有我爸爸……”
“哦,其實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對你說,”女祭司終於也受不了張凡虎的喋喋不休,要論心理戰術,張凡虎還沒有怕過誰,也是順着對方的話來了一通家族演說,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是對方還是受不了了:先說公公,再說爸爸,最後會不會在說他自己,甚至他某個朋友或者老鄉?
“什麼事?”張凡虎心裡暗笑,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非常感謝你對本族人的治傷,”女祭司偏過頭微微俯身對着張凡虎鄭重地說,“雖然是你們把他們打傷的,但是兩族交戰難免會有傷亡,但是你卻約束着你的族人沒下殺手,而我方的族人卻是一直想至你們於死地……”
“但是我們不僅沒殺他們而且以德報怨治他們的傷吧?”張凡虎也受不了了,結果對方的話代她說道。畢竟對方是女人,一個女人就頂得上五百隻鴨子,他要是一直讓對方說下去,很有可能再有十分鐘她都不會結束。“你是不是還想說我的族人真厲害,不僅能全部躲過你們的致命攻擊而且還穩壓着你們打?”張凡虎翻了個白眼看着對方。
“呵呵,是啊是啊。”孔子曾經曰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養是相處的意思。張凡虎現在就沒法與對方繼續扯下去了——女子中的小人是無敵的。聽着對方銀鈴般的笑聲,張凡虎終於沒敢再比下去。
“I服了YOU!”張凡虎右手搭着扁擔掌握平衡,左手對着這個白種女人豎起大拇指。
“謝謝。”對方笑着回答——果然無敵。
“嘿嘿,你懂英語的吧?”張凡虎奸計小小得逞地一笑,但是卻沒有得到對方的反應。
“**!”張凡虎很認真地說到。
“你!”對方明顯怒了,即使有衝突也不能這樣罵一個女人吧,而且是這麼漂亮的女人。
看着對方瞪視着自己的眼睛,張凡虎笑道:“哦,我沒說你,我說的是他,”張凡虎左手指了指身邊擡着祭司的其中一個人,然後似乎是想證明給對方看,張凡虎再次對着這個毫無反應的壯男來了一句“**”。
“他聽不見的。”白種祭司淡淡地說到,已沒有了剛纔的怒氣,“而且也不會說話,更何況是普通話了。”
“聾啞人?”張凡虎也一驚,他剛纔就是想突然罵一個祭司身邊的這個人,如果女祭司在族中經常說漢語,或者她身邊的這些人或說漢語,那麼即使有女祭司在身邊,捱了張凡虎莫名其妙一罵的對方肯定也有反映,但是現在聽到對方這種回答,他明白了而且也相信了。
“是你乾的!?”張凡虎突然想起了什麼,怒喝道。很多這種原始部落中由於對神明的盲目崇拜,他們會把服侍祭司、薩滿等與他們神明交流甚至神明化身的族人弄成聾啞人,這是防止什麼機密泄露。
“當然不是我,這是每任大荒族祭司爲下一任祭司選出來的或者說製造出來的,也就是說他們的聾啞是上一任祭司造成的。”
“製造,呵呵,好一個製造!”張凡虎滿臉怒氣,對這種隨意摧殘人身心的行爲毫不掩飾都敵視。“這麼說你也爲下一任製造好了,這種事情一般要從娃娃抓起吧?我痛恨這種從娃娃抓起的幾乎所有事情!”
“嗯,還沒有。”對方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不過……”
剛鬆了一口氣的張凡虎聽到這種每次一讓人聽到絕對氣憤的轉折詞一下又瞪着對方,“不要這麼看着我啦。”這個白種女人還有心思開開玩笑,但她看着張凡虎不爲所動的神情也慢慢解釋起來。
“你們爲什麼打起來?”沒等張凡虎爆出“不是你們的人發神經包圍我們的嗎?”她就自己解釋道:“那是因爲你們搶奪了族中的祭品,也就是那些南非林羚……”
“還有瞪羚。”張凡虎把她的話再次打斷然後給她加上一句。他剛想說憑什麼還活蹦亂跳的林羚就成了你們的祭品,但是一道光亮在心中想起,然後對她再次問道:“現代的動物名詞你這麼清楚,你到底是誰?”
“哎呀!我是個女人!白種女人!要仔細檢驗一下嗎?”這個白種女人兩句話把張凡虎差點憋死,沒等他開口對方再次數落開了:“隨便打斷人家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而且對方是女人。”看着張凡虎又要變色的臉,女祭司也忙解釋道:“雖然那些林羚還是活的,但是你認爲被五十餘個人包圍着它們能逃離開嗎?而且你認爲這種喜歡單獨行動的林羚會自覺在一起嗎?你們不過是潛伏進了我族的狩獵埋伏圈,然後搶走了我族快到手的獵物而已,哼。”
幾句話說得張凡虎怒氣全消,然後仔細一想對方好像說得完全正確,自己的獵物來得的確是太輕鬆了,而且被包圍地太莫名其妙了。夏初是一年最艱難的時候,草木枯黃,很多生命都堅持不到不久之後就要來臨的雨季,在生命最後快完成華麗地蛻變時候卻匍匐在乾枯的草原上,然後被動物們、細菌們分解。自己把對方辛辛苦苦追捕包圍的獵物搶走了,而且還想獨吞,一看對方現在的陣勢就知道他們的族人很多,所以需求很大,難怪對方會拼命了,想通了這一點的張凡虎不免有些尷尬。
“祭品,你的意思是……”張凡虎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着女祭司問道。
“是的,今天的祭司與下一任祭司的選舉有關。你也看見了,最接近女祭司服侍的人是男族人,而今天要選出的是男祭司,所以今晚要選女族人來當未來的祭司的貼身服侍人。”
“也就是說今晚你要製造幾個聾啞小姑娘吧?”張凡虎滿臉怒氣。
“原本是的。”女祭司沒有否認,輕嘆了一口氣,有惋惜之情,但是更多的卻是解脫。
“什麼意思?今晚不製造了?”張凡虎感到事情有轉機連忙問道。
“廢話,現在祭品在誰手中?”女祭司看着張凡虎肩上沉重的擔子說道。
“嘿嘿嘿,這是我的!”張凡虎剛纔知道是己方搶走了人家的獵物後本想歸還的,畢竟族人聚居地的巨型猴麪包樹中還有很多的角馬肉和大量的海鮮,一些植物可使用塊莖也收集了很多,他們並不缺吃。但是現在知道這是祭品,如果交出後很有可能就成了幾個小女孩成爲聾啞人的幫兇,那就是絕對不能交的了。
“呵呵,我知道你想什麼,即使你送給我們,今晚也不能祭司了。我們祭司必須是活物,而且要自己抓住的。後面扛瞪羚的那個就是傳信的,他們包圍林玲後在勝券在握的情況下才回來通知的我,但是沒想到我趕來是這麼一種情形。”
“哦,那還是就送給你們吧,不過我們還是要吃。”張凡虎沒有一絲反悔的羞愧而且還很大度地說到。
“謝謝,到了。”女祭司盯了張凡虎一下然後轉頭看着前面說到。
(說實話,這一章是我碼得最順利的一章,有語言的章節纔會體現我另外一些優點啊,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