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力把瞪羚扛上之後,張凡虎把原來套在瞪羚脖頸上的皮帶圈套改爲了極細的河馬腿筋圈套,這當然是爲了更方便於獵殺獵物:捕食者。儘管現在雨季已經到來,但是遷徙的大規模食草動物至少還要一星期纔會來,所以這些鮮血對於獵物們來說就是最好的誘餌,很可能會有斑鬣狗來到這兒舔舐血跡。
族人們都被阻擋在離陷阱數十米之外,這是爲了防止人的氣味太濃讓狡猾的斑鬣狗等獵食動物起疑心——吃肉的動物的智商是食草的遠遠趕不上的,這是生物的共性,就連人類的腦容量大量加大、智商不斷提高的時候也是人類在能捕到大量肉食之後纔有的。張凡虎把圈套設在血跡邊上,然後樹上也被懸掛了一塊被幹草包裹着的石頭,族人們都很喜歡食肉動物的皮毛,是做皮裙的首選材料。
大家在張凡虎的示意下繞過樹林,去下一處不能被望遠鏡發現的陷阱設置地點。在這片樹林中,繩套陷阱的缺點體現出來了:有一處吸引食草動物的陷阱不只是惹到哪位“高人”了,拴着繩子大腿粗的金合歡樹被推倒,食指粗的繩子被崩斷,四周的草地被踐踏出一個個個深坑。這顯然是一位發怒的大力士,張凡虎走進一看地上的腳印苦笑着搖搖頭:居然是一頭大象,它估計也是受到椰汁的誘惑,大象的嗅覺相當靈敏,能輕鬆地發現數公里外的水源,估計是它的長鼻子被套住了,然後發怒破壞了周圍的一切。
還有一處一具散亂的巨大的白森森的骨架倒在地上,張凡虎從它兩次轉折的角推測出這是一頭狷羚,這是一種在現代在東非很常見的一種羚羊,種類也有數種,大小如牛——可惜了足足數百千克重的肉啊。如果是土坑陷阱,掉在其中的狷羚絕對不會被獵食者捕殺掉,當然也有可能要吃不要命或者蠢笨無比的獵食者跳進陷坑,吃掉獵物然後自己當別人的獵物。
全族數十個族人一整天到處奔波,數十處陷阱都沒有理想的獵物,大多數都沒有被觸動,小部分被觸動的不是意外地套住食肉動物被咬斷繩子逃掉,就是套住的獵物被另外的“獵人”撿了漏。最讓張凡虎無語的是,一隻一公斤左右的南非絞陸龜的脖子被套住了,而它卻在這幾天中不慌不忙地把椰汁全部喝光,白色椰肉也被吃光了。現在族人們只看見一個褐色椰殼端端正正地放在一隻安安靜靜的陸龜面前,最終它被智靈抱走了,無論出自何種原因它也得跟着族人們。
傍晚,大雨繼續下,族人們擡着兩隻瞪羚、半頭長角羚、一頭快要成年的雄性疣豬,再抱着一隻南非絞陸龜回去了。疣豬的脾氣比較暴躁,而且是雄性,最重要的是隻有一頭,所以被馴服的可能性也較低,只能淪爲肉了。張凡虎最想的是再等一個月水草豐茂,抓住一頭孕期的雌性疣豬就完美了。
非洲大草原的春天終於來了,而且來得如同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近一個月的時間都是大雨傾盆,有時一下三五天,有時兩三天都是陰天,甚至偶爾還有一兩天晴天。大草原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沒有鳥語花香,但是草長鶯飛卻是實實在在的,現在的草叢又是半黃半青,綠色的嫩草與乾草相間,堅守陣地的動物們終於迎來了天堂,尤其是食草動物們。
現在草是它一年中最嫩的時候,除了等草得稍老一些才吃的斑馬和愛吃已經長老了的草的非洲大羚羊這兩種變態的動物之外,其餘食草動物都是發揚“老牛吃嫩草”的精神,尤其是角馬只吃嫩草,所以它們纔會不往每年奔波數千公里以尊求食草生物和男人吃嫩草的最高真理。現在留守大半年的食草動物們是最高興的時候,它們不用與角馬羣競爭就能吃到最好的草,這正是它們堅持這麼久的動力與原因。
非洲大草原上現在正是母愛最氾濫的時候,雖說不是我國江南的春天那麼溫婉可人,但是這個豪放姑娘也有她的溫柔之處。百合花,這是一種分佈於全球大部分地區而全世界人們都知道的鮮花,因其清純美麗、香味淡雅而深受人們喜愛,非洲大草原也有很多的野生百合花,而且數量、種類都衆多,它們在雨季中與草相互競爭着,快速地張起來並開出鮮花。
百合花一般爲似白玉、如白蓮花般淡雅的白色,但是它也有其餘的顏色,比如淡黃、深黃、淡紫、桃紅,甚至有兩三種顏色交雜在一起的,就像美麗的雞尾酒。百合像紅薯一樣是一種球根植物,在乾旱季節地面上的葉子大多都死掉了,只有在雨季後重新生長出來。張凡虎在看到這些草叢中的百合花後與興高采烈的智靈一起跑去,其餘族人雖然疑惑他們的神人怎麼也喜歡上這種東西了,但還是跟上來了。
我國的中藥太博大精深了,只要是世界上有的東西,幾乎都能成爲藥材,即使是不能吃的,也能做藥引子或者與其他的藥草搭配起來使用。百合花也一樣,我國有土生土長的數十種百合,所以對百合花的研究也很深,在中藥醫理中,它能養陰清熱、滋補等功效,這三種最重要的就讓張凡虎對它勢在必得了。
“啊!”藍種女人一聲尖叫,突然跳起來抱着離他最近的張凡虎,張凡虎迅速反應過來,一手摟着她腰,身體半旋轉把她讓到安全的地方,與此同時他右手的“艾考瓦”直指剛纔藍種女人的地方。
“呱!呱!”在族人們迅速地凝神警戒中,一隻金黃色的蟾蜍從一朵金黃的百合花中跳出來,叫着跳進了不遠處的小水潭消失在雜草下。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然後都有些怨氣地看着她,然後又轉過頭,當事者也有些畏懼族人,而且也很尷尬與委屈,默默地低着頭。張凡虎把女人放下來,然後搖搖頭拍拍她肩膀安慰了一下她。不要說是女人,即使一個大男人在毫無戒備的情況下,一朵鮮花中突然跳出來一隻與花一樣顏色的蟾蜍恐怕也會被嚇一大跳。
百合抱蟾眠,這在非洲草原上是不奇怪的,這就是同一種生物在世界各地的巨大差異了。百合花是一個大家族,其中被人類已發現的就有上百種,非洲大草原的百合花大量開放的地方會有一種蟾蜍,它就叫百合蟾蜍,它們也有很多亞種,每一種的身體顏色都與它選擇的百合花朵一樣的顏色,也可以說是它就是爲了與百合花的顏色互溶才進化出了與百合花一樣的顏色。所以白色百合中有白色蟾蜍、桃紅色百合有桃紅色的蟾蜍,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了。
在張凡虎的默許之下,男女族人們都忙活開了,撬出球根,捕捉一般人不敢享受的五彩繽紛的蟾蜍。生物都有一張共生關係,移栽百合花就必須把蟾蜍也一起捉走:非洲的野百合需要與它共生的蟾蜍爲它授粉,也需要它來防備昆蟲的噬咬,而蟾蜍就坐在花朵中間等着蝴蝶、蜜蜂及各種昆蟲食物的到來。
很多的雄性食草動物在草原上進行着搶奪老婆的戰鬥,成王敗寇,全都拼盡全力爲了下一代而戰鬥。雌性們則在一邊悠閒地吃着嫩草,爲準備孕育生命的身體打下健康的基礎,而也只有最強壯的雄性才能贏得它們的芳心——一切爲了孩子。這些大戰得如火如荼的雄性爲了勝利不僅付出汗與血,甚至還要付出生命:原來高大的雄性需要隨時保持警惕,而現在它們就是最好的獵物,很多戰鬥中的雄性沒有被同伴打敗反而被潛伏到身邊獵食者捕獲。
外出的這麼久,族人們也學會了製作簡單的陷阱,於是周圍又被再次安放了大量的繩套陷阱。陷坑陷阱也有它不可忽視的優勢,尤其是在雨季之後,泥土鬆軟,族人們人數也多,選定了一些角馬羣、斑馬羣、野牛羣必經之地,也有十餘個陷坑被挖掘好了。由於主要抓動物幼崽,更爲了減小工程增加數量,所以陷坑都較小,但這樣卻能提高捕獲小型獵物的成功率。
再次回到小湖邊把百合栽在小湖邊,這些當然是族中小姑娘來做了,張凡虎毀了小湖邊的草,卻讓小湖邊長滿了花:最先移植的紫嬌花是全年開放的,但是在雨季尤爲旺盛,再加上它的作用大,一小半的湖邊土地都是紫嬌花;三月前從女祭司那兒移植過來的火把蓮也含苞欲放,快到來的四五月讓它們再難以自制;還有張凡虎與族人們一起外出發現的南非萬壽菊,菊花都有藥用價值,而且白色、粉紅的花瓣、暗紫色的花蕊也讓它在現代是一種很受歡迎的花卉,四到六月是花開的季節,現在一個個的花骨朵也長滿了枝。
大家站在小湖邊,鼻子中聞着淡淡的花香,但是耳邊卻隱隱約約能聽見或者是感應到遠處的角馬羣百萬烏蹄踏地聲。角馬在史前十萬年的南非進行着如現代肯尼亞與坦桑尼亞兩國之間的大遷徙是最讓張凡虎感慨的地方,每年四五月,角馬們在坦桑尼亞生產,不久他在南非也一樣能見到同樣的壯景。
現代南非洲產山斑馬,這是一種除腹部外全身密佈較寬的黑條紋,雄體喉部有垂肉的一種數量較稀少的種類,山斑馬喜在多山和起伏不平的山嶽地帶活動;性謹慎,通常結成小羣遊蕩的細紋斑馬棲於炎熱、乾燥的半荒漠半草原地區;斑馬在春季產仔,孕期一年左右,但是張凡虎居然能在初秋的南非遇到一頭新生不久的細紋斑馬,這不得不說這是大自然對他的偏愛。無論如何,張凡虎在十萬年前的大草原上找到了一片生命的樂土,而幾天之後就是大家收穫的時候。
(百度上沒說非洲有百合花,但是老歌在CCTV9記錄頻道中非洲紀錄片中看到了百合,所以這絕對是真實的,百度也難免也缺陷,文中的很多資料都是經過考證過的,有的有爭議的地方至少要有兩種資料鄙人才寫出來,所以大多數是真實的,這也是老歌對喜歡的學術尊重與對讀者的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