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咳咳。”張凡虎突然咳嗽起來。他剛從垂死的重傷醒轉過來,沒有全部恢復,而且剛纔又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又在乞力馬扎羅山頂的冰天雪地中度過了數天,所以身體難受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一向擔心他的智靈卻一句問候的話也沒有,甚至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臉偏向外邊,看着滿天飄飛的雪‘花’。
“剛纔小矮人前輩說,那個,那個……”
“說吧。”智靈收回了視線,將頭重新埋入了張凡虎懷中,聲音輕柔地說道。
“小子,因爲你的‘精’神力的強大超出了我們的預料,讓我們可以心無旁騖地救治你‘女’人的身體。”小矮人剛纔的話還在張凡虎耳邊,聽着“你‘女’人”三個字的時候張凡虎滿心是愧疚,但是沒有了以前的尷尬,只不過智靈的父親卻是輕哼一聲,似乎對張凡虎還是有不滿之情。
“所以,你的‘女’人等會兒會醒!”小矮人絲毫不理會他徒弟的不滿,因爲他認爲那是他徒弟對張凡虎的不滿,與他毫不相關。
“知道‘陰’陽兩儀嗎?”就在張凡虎興奮難當的時候,小矮人突然問了一個與此時此景絲毫無關的事。
“知道。”張凡虎一愣之後答道,“而且我已經進入這一領域了,小有所成吧。”
“哈哈。”小矮人聽着張凡虎的話後仰頭笑道,然後突然道:“放屁!”
“我……”
“我問你。你知道什麼是‘陰’陽嗎?”小矮人不給張凡虎時間。緊接着問。
“‘陰’陽,總的來說就是世間萬物相互對立的物質,這就像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一樣,都不是單一存在的,有有‘陰’就有陽,有陽就有‘陰’。”張凡虎將自己瞭解到的和自己理解到的說出來,看着小矮人沉默的樣子繼續道:“我觸‘摸’到‘陰’陽兩儀境界時是在進入八卦修煉體系時,那時我誤用天地之間的‘陰’氣,最後開通了屬於太陽的乾卦。”
“嗯,你說的這些都對。乾坤兩卦爲太陽太‘陰’。爲‘陰’陽之極,進入兩儀修煉體系之後的卻是靠吸引天地‘陰’陽二氣而修煉,但是你覺得你現在的算是兩儀境界嗎?換句話說吧,你的體內根本就沒有真正的‘陰’陽東西。也就是說你壓根就沒有邁進兩儀修煉體系!”
“啊,這……”小矮人的話將張凡虎炸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
“哼!”小矮人前輩一聲冷哼,然後‘露’出一種很怪異的笑容,說了一句側地將張凡虎震傻的話:“一個老處男居然和老子論‘陰’陽,還自己爲是自己進入了‘陰’陽兩儀修煉體系,這真是修煉體系最大的笑話了。”
“師傅!”智靈的父親有些不滿,看着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張凡虎,神‘色’很怪異。
“別打岔!你不想你‘女’兒好?而且這小子也算是不錯,最主要是‘女’的寶貝‘女’兒對他小子死心塌地的——老子敢和你打賭:如果你一直站在這兒等你‘女’兒醒來。讓她選擇你和他小子,她絕對不會選你!”小矮人吹着自己綠‘色’長鬍子,將自己的‘胸’口排的啪啪響:“賭上我這條老命!”
“師傅嘞。”智靈父親扶額苦笑,張凡虎也聽着糾結。
“小子!聽好了:男‘女’是世間萬物之靈,是天地‘陰’陽之本,更是邁入‘陰’陽兩儀修煉體系的關鍵!所以——”小矮人前輩向還在沉睡的智靈努了努嘴,意思不嚴而喻。
“前輩!”張凡虎愣了一下,然後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智靈爲了救我而纔會有現在的局面,我怎麼能……”
“嗨嗨嗨,我就說你小子什麼也不懂了吧。”小矮人前輩數落到。然後爲張凡虎解釋。
“智靈,剛纔小矮人前輩說……”張凡虎終於鼓足勇氣用手輕輕地撥過智靈的臉,看着她的雙眼道,但是還沒說完就被智靈打斷了。
“我知道的。剛纔父親也給我說了。”智靈目光閃爍着。張凡虎恍然大悟,怪不得智靈剛纔的神‘色’這麼怪異呢。原來她也知道。
“智靈,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讓你成爲以往那個天天快樂的神樹族天使,奔跑在大草原上,我們以後一起騎着白墨馳騁在天涯。”張凡虎看着智靈雙眼,神‘色’無比嚴肅地許下諾言。
“呵呵。”智靈看着張凡虎的樣子突然笑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樣哄騙‘女’孩子?”
“我,我當然……”張凡虎慌了。
“我知道的。”智靈收起笑臉,很欣慰地道,“我能感覺到你的內心。”
“如果你不願意……”
“我願意!”智靈聲音提高了,然後臉紅了,不敢與張凡虎對視。
“嘿嘿。”張凡虎傻笑。
“轟!”一個直徑數米的‘精’神力結界誕生了,雪‘花’飄落其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半球形冰雪屋子,就像現代北極的愛斯基摩人的冰屋。張凡虎和智靈身處其中,潔白的雪屋與外界的環境融爲一體,成爲雪上頂上的雪景之一。
小矮人前輩和智靈父親和張凡虎三人在爲智靈施行救治時,張凡虎出力時間並不多,所以他在之後一天多的時間裡就用自己強大的‘精’神力修復經脈,現在雖然並沒有多少修爲之力,但是與強大的‘精’神力配合造出一個雪屋並不是難事。這個雪屋成了他與智靈的新房,只不過很短暫,但是卻能在兩人心中留下永恆不滅的印記。
‘陰’陽兩儀,相互運轉,相輔相成,就像人的呼吸一樣,有呼就有吸。
採‘陰’補陽,採陽補‘陰’,張凡虎和智靈努力維持着一個平衡,讓雙方都受到巨大的好處。
正午的烈日懸掛在蒼穹最中心,乞力馬扎羅山臨近赤道,現在也是盛夏時節,太陽就像懸掛在雪屋頂上一樣。
陽光,是多麼溫暖;冰雪,是多麼寒冷,但是它們卻能如此完美地存在,相互依存。世間萬物不也如此嗎?
“轟!”夕陽西下,‘豔’紅的夕陽照耀着乞力馬扎羅山頂,冰雪也泛出耀眼的粉紅光芒,也照在雪屋破開的碎冰上,更是閃爍着晶瑩的光芒。
“哥。”智靈額前有些香汗,將幾縷秀髮粘在額頭上,張凡虎輕輕爲它拂開,“再爲我梳一次頭吧。”
“好!”張凡虎接過智靈遞過來的木梳,智靈斜靠在他寬大的‘胸’膛上,張凡虎一手摟着她,一手爲她梳着飄散的長髮。
“該第二十二條了。”智靈小聲道,語氣有些惋惜。
“是啊,你都長大了。”張凡虎與智靈的對話並不多,他已經再給她編第三條細辮子了,“當時我爲你編織十三條辮子時,你才這麼高呢,喏,這麼高。”張凡虎比了一個齊肩的高度——坐着的他齊肩的高度。
“真那麼矮?”智靈一驚。
“哈哈。”
……
第十八條辮子了。
“陪了你看海,陪了你看夕陽下的海;陪了你看雪,陪了你看夕陽下的雪。我很滿足。”智靈緩緩道。
“可是,你還沒有看夕陽下海邊的雪!”
“呵呵,哥你說笑了,那是不可能的啦。”
“不!”張凡虎道,“天力有時盡,人力不可違!”
張凡虎將智靈最後一縷秀髮編成長編,道:“放心,我一定讓你看到!”
“其實,我只想以後和你騎騎白墨就好啦。它那麼大了,能托起我們吧?”
“那就騎着白墨看夕陽下的海邊的雪景!”
“呵呵,你真霸道。”
“我很少霸道,或者我以前幾乎沒有霸道,但是……”
智靈沉默了,很心疼地道:“你總是這麼忙。而起總是幫不上什麼忙。”
“別說傻話。”張凡虎摟住智靈,看着只剩下一小半的夕陽,“想睡就睡吧。你放心,我會把你喚醒的!”
“嗯。”
“轟!”在東非高原上夕陽全部落下後,只剩下通紅的餘暉時,乞力馬扎羅山頂響起了震天的轟鳴聲,似乎這座沉睡多年的火山要甦醒了,它那沸騰的熱血永久不會冷卻。
一座晶瑩的冰棺出現在峰頂,張凡虎將沉睡的智靈小心地放入裡面,看着她久久不語。
“砰!”棺蓋終究還是蓋上了。
一代佳人從此沉睡,但是一代人雄依然甦醒。世界還是沒有變,變的只是人,只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