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只有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張凡虎讓族長和智力出去並把望遠鏡交給他們就是讓他們去大荒族,可以說是讓他們來分型獵物,也可以說是讓他們來援救,要靠十幾人把兩噸多重的河馬肉運回數十公里外的族人聚居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無論是重量、距離還是衆多的獵食動物都不可能讓他們成功。
在來的路上張凡虎就大致看了,在倒回去數公里他能看到距大荒族數公里的小樹林,也就是張凡虎等人獵殺南非林羚和湯姆森瞪羚的樹林,最後在樹林中大荒族的獵手們大戰了一場;在這兒的猴麪包樹上張凡虎居然在望遠鏡的極限距離意外地發現了一個螞蟻堆,那是他上次捕捉兵蟻的白蟻土堆。白蟻堆距大荒族的直線距離約十公里,智速兩人有望遠鏡肯定是走直線,那就是說他們要穿越四十公里的大草原,以他們的極限體力來回也至少需要五小時,但最長不會超過八小時,張凡虎猜測最有可能六小時多近七小時他們才能回來。
“哈哈”智力突然大笑起來,手中握着一顆近四十釐米長的河馬犬齒,張凡虎看着智力也微笑着,智力很多地方都像一個未長大的孩子,但張凡虎能看出他們兩人的年齡相差不大。當初看着智靈父親倒在地上時,張凡虎就推斷出他們三人年齡相差不大,而智靈已經十二歲了,所以智力也絕對是一個二十七八的成年男人。
智力與張凡虎的淡定,讓明白將來局勢有些緊張族人們平靜下來,也賣力地完成最後的工作。河馬的六顆大牙齒不僅被智力用軍刀和他的蠻力扒拉出來,連它的整個骨架也被族人們拉上來,張凡虎用戶撒刀挑斷腿筋,取下四條最粗大的腿骨,着腿骨的作用很大,牙齒的作用也一樣,所以張凡虎纔沒有在這種緊要關頭還讓智力拔牙。
受傷的河馬在趴着休息一個多小時之後現在終於起來了,在聽到遠處斑鬣狗的叫聲之後就慢慢起來,先看了看遠處的草叢然後在看着張凡虎等人對着它的同伴做着最後一步。族人們把骨頭重新推入陷阱,然後把大量的乾草掩蓋上面,這是一張簡單實用的王牌,在最後關頭能起到關鍵作用。
一些族人把周圍掉落的投矛撿了回來,一些休整着投矛和“艾考瓦”,還有的收集着乾草,在草原上火是所有野生動物的噩夢。
張凡虎收回想拉出響箭的手,他們已經被兩大族羣包圍了,就是最先出現的斑鬣狗和緊隨其後的獅羣,兩個陣營很有默契地分站在兩個方向,原本的生死仇敵像是戰友似的半包圍了張凡虎等人。現在斑鬣狗羣有十餘隻,獅羣有八隻,另外遠處還有幾隻野狗和黑背虎狼,數量最多的其實不是這些草原霸主,而是上百隻禿鷲。
禿鷲很高大,醜陋的光禿禿脖頸上同樣是一個光禿禿的頭,再加上它們吃腐肉,所以人類對這種動物的印象都不是很好。現在距張凡虎等人解剖河馬完畢只過了十幾分鍾,可能是因爲這兒有水源,也就間接有了很多動物,這就成了食肉動物們的重點關注地點,所以食肉動物們來得這麼快,數量也這麼多,但是張凡虎敢肯定這只是一個開始。
智力和族長兩人離開兩小時了,張凡虎他們至少還要等三到四小時纔會脫困,所以他不能輕舉妄動。族人們都沒有上樹,原本在七八米高的猴麪包樹上是最安全的,但是他不能那麼做,如果那麼做了就把整個戰局全部交給了衆多的食肉動物,把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動,這對於結果是一種噩夢。張凡虎猜測大荒族這次應該能出動五六十人,也就是上次與他們對戰時的數量,其中至少有十人會被替換掉,族中原來留守的族人代替重傷未愈的,所以就算以他們強大的大荒族來說現在出動五六十人也是極限了。
又是半小時過去了,現在的斑鬣狗羣已經有六十幾只了,可能是因爲有大部分的小分隊在進行着什麼圍獵,據這兒距離差不多,所以才一下子冒出這麼多。雖然斑鬣狗數量大大增加,但是張凡虎與族人們卻並沒有明顯驚慌,這不是做給對方看的,而是張凡虎心中真的很高興。四十幾只斑鬣狗分爲明顯的三個陣營,而且最先來的斑鬣狗羣還是隻有十幾只,而後面來的兩羣是後來居上,每羣都有二十幾只,戰鬥力完全壓制了最先的那羣斑鬣狗。
獅羣倒還是隻有最初的那羣,數量也增加了,現在有十四隻伏在樹蔭下的草從中,靜靜等待着什麼。現在情況太複雜了,數個強大族羣相互對峙着,儘管相當緊張,但是大家都希望這種緊張的情況一致持續下去,因爲雖然對方都在的鞥援軍,但是張凡虎他們也在等,而且來自大荒族的援軍是對方無論哪一方都無法抗衡的,只要它們不聯合就沒有勝利希望。
不得不說張凡虎是一個太優秀的動物學家,他對動物們的心理揣摩得太透徹了。族人們一直很疑惑他們完全有有能力獵殺掉這頭重傷的河馬,然後可以得到更多的肉,即使不能完全分割掉全部的肉也能得到大部分的肉,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幾乎把三噸重的鮮肉全送給了衆多的食肉動物。族人們有自知之明,雖然都強弓尖矛利刀,但是他們也知道現在絕對不可能在這些眼冒兇光的食肉動物口中得到任何河馬肉。
這頭重傷的河馬其實就是張凡虎爲衆多食肉動物們準備的,他知道如果族人們得到五六噸重的鮮肉,只給衆多的食肉動物們留下數百千克的內臟和骨頭,那麼他們絕對不可能擺脫衆多的貪婪嘴巴,即使有數十個大荒族援助也不行。
當初在離陷阱不遠他停下射出最後一箭的地方張凡虎完全有能力射這頭受傷也不輕的河馬,而且這頭河馬體型更大,鮮肉更多。但他就是沒有那麼做,原因很簡單,這頭河馬四肢健全,雖然受傷但是完全有能力與任何一對食肉動物相抗衡。獅羣與三個族羣的斑鬣狗明顯是同線不同心,它們任何一隊都不可能與還有戰鬥力的河馬死斗然後讓另外的撿便宜,於是有了這對峙的一幕。所有的獵隊不僅在等着自己的援兵而且還在等着別的獵隊率先出擊,然後自己撿便宜。
張凡虎與十幾個族人在樹蔭下圍着他們的誘餌或者保護神,這頭河馬現在也只能伏在地上,隨着時間的推移,太陽逐漸升高,張凡虎還示意族人們讓開位置,讓河馬挪動身體使其一直躺在猴麪包樹樹蔭下,讓它躲開它們河馬最討厭的烈日。
又過了一小時,獅羣等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畢竟一直聞着獵物味道兩個多小時,唾液與胃酸都不知分泌了多少,這是一種煎熬。雖然知道獵物不好對付,而且還有更爲可怕的人類,但是它們還是挺有默契地慢慢把包圍圈漸漸縮小,現在大家距張凡虎等人只有一百米了。如果它們一起衝過來,族人們都會陷入危險境地,但是張凡虎還是在等待,被雙重包圍的河馬鮮血已經止住了,如果靜靜休養是有可能撿回一條命的,它也很淡定地看着四周,完全沒有驚慌之色。
八十米,六十米,五十米,周圍獵食動物數量逐漸增多,斑鬣狗羣也增加了一羣,其餘族羣也各自增加了數只到十餘隻不等,而獅羣只增加了一隻,但是張凡虎也不敢小趨,因爲來的是一頭雄壯的雄獅。脖頸上的獅鬃齊膝,看上去霸氣無比,它一到來直接幾聲咆哮就讓雌獅羣邊上的一個斑鬣狗羣和唯一一個野狗羣遠離了它們,這就是不可侵犯的王者風範。
這些食肉動物大約每十分鐘前進幾步,又過了一小時,現在距智力離開已經快四小時了,而衆多的獵食者距張凡虎等人只有五十餘米了。尤其是雄獅的到來,它的數聲咆哮聲像是有命令或者建議以及決斷,衆多的獵食者在不久之後向前走了十餘米才停下。
張凡虎終於拉出了背上的一支羽箭,族人們都很激動地看着他,連河馬也擡起頭來看着他,張凡虎也想起了什麼看向河馬,兩者之間的眼睛對視在了一起,似乎傳遞着什麼。
“噓!”響箭第一次飛翔在非洲大草原上,它帶給這些兇猛食肉動物們的反應就像昨天樹林中的動物們一樣。這支羽箭是向着起身剛要再次邁步的雄獅射去的,現在這個雜亂的場面無形中已經以它爲首爲盟主,雖然這並不牢靠,但是攻擊它無疑是最好的。
果然,這支羽箭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雄獅突然轉身向着後面跑去,其餘的斑鬣狗羣也是掉頭逃跑。爲追求最大效果,這支響箭張凡虎是斜向上射出去的,當響箭插在五十米之外的草地上聲音戛然而止時,衆多的獵食動物已經重新跑到了距張凡虎百米之外的地方,而數百隻禿鷲也撲棱棱地飛上了天。
這支響箭的餘威也讓掠食者們保持原位近一小時,看着繼續慢慢靠近的衆多獵食動物,張凡虎知道後面的一小時纔是最難以堅持的,響箭的威懾力只有一次,第二箭能威懾到它們十分鐘就不錯了。
張凡虎對着兩個族人示意,然後其中一人爬上了猴麪包樹,另一人拿出弓轉準備升火,但是張凡虎只讓他保持者滾燙快冒青煙的樣子,不能冒出煙霧嚇着河馬,也要在危險時候迅速升起火。這兩人是代替兩位腿部受重傷的族人這次才加入的,把兩個重要的活交給他們也是爲了保證他們的安全。
樹上的人當然是爲了接應族人們,五六十人的隊伍在距此七八公里就能在空曠的草原上被發現,當發現族人發現迴歸的智力等人時就是張凡虎下一個計劃的開始,也是總攻即將開始的時候。
五小時到了,六小時到了,甚至七小時也快到了,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是一天最爲炎熱的時候。雖然張凡虎很期待,但是也不能勉強他們,智速與族長要來回八十公里並不是一個輕鬆的活。在智速等人離開五小時之後,也就是雄獅被嚇得在一百米之外等待了近一小時後它們終於又行動了。一小時前它們又來到了距張凡虎等人五十米遠,這次張凡虎、智力、石骨三人張弓搭箭並瞄準三個斑鬣狗種羣帶隊的女族長。
當連續三聲尖銳的哨聲之後傳來了三聲斑鬣狗尖叫的聲音,斑鬣狗的聲音無論是對對人類還是另外的動物甚至它們的同類產生的警告性都較強,於是這六聲讓隊伍再次後退了二三十米並停留了將近一小時,直到現在它們距張凡虎等人第三次的五十餘米。
張凡虎用眼神制止了欲投矛的兩位族人,族人們的投矛能投在五十米之外,而且對方隊伍太密集,只要投出去以族人們的技術投中甚至殺死一隻的機率都很大,但是現在卻不能與衆多的獵食動物硬碰硬,而且張凡虎也沒有打算與它們來那沒有意義的一戰。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很有可能在一個錯誤的指揮下就徹底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