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改變族人們的生活方式!我要讓他們過上更健康富足的生活。而想要達到這個目標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最先的一步就是要調高他們的生活方式,給他們使用更加先進的工具。”張凡虎與吃飽喝足的族人一起休息時,想着剛纔那兩個女族人辛苦生活的樣子暗暗對自己說道,雖然這很困難,但它還是在張凡虎的“領域”下——只要張凡虎下定了決心的事,無論有多麼艱難都有一大半成功的可能。
人類學家、生物學家都把能製造、使用工具的猿人成爲“人類”。在達爾文發現在非洲的一千四百萬年前到八百萬年前的一種大型猿類成爲遠古古猿,幾乎可以肯定它們是絲毫不會使用工具的猿類,更何況是製造了,完全過的是嗜血茹毛的生活。之後在非洲熱帶雨林又發現了三百多萬年前的南方古猿的化石,那時的南方古猿已經會製造、使用簡單的工具了。被人類公認爲自己老祖母的是位名叫露西的南方古猿,她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在埃塞俄比亞的哈達爾阿瓦什低谷發現被發現的南方古猿阿法種。露西生活的年代是三百二十萬年之前,被認爲是第一個直立行走的人類,所以人類誕生於世上已有三百餘萬年了。雖然人們在發現露西后十餘年後又發現了四百四十萬年前也能直立行走的始祖地猿阿爾迪化石,它打破了人類老祖母露西的直立行走記錄,但是由於它們並不會製造使用工具,所以也得不到人類的認可爲自己祖先。
“現代的黑猩猩能用樹枝製造小木棍,沾上嘴裡的唾液然後伸入白蟻穴中“釣”白蟻吃;能把一塊使得順手的石頭保留下來,在有堅果的季節拿來砸堅果。可愛的河狸仰泳在水面上,肚子上放塊鵝卵石,然後用兩隻前爪子抱住貝殼、螺、蟹等硬殼動物往上撞,然後吃掉碎殼中的肉。白兀鷲是猛禽中唯一能使用工具的鳥,它會用嘴夾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用力地砸在鴕鳥蛋殼上,鴕鳥總是認爲沒有鳥類能啄開它的蛋,卻是也是,但遇上會使用石頭的白兀鷲就悲劇了。聰明的烏鴉也能用嘴折斷長刺插入蟲洞中勾撈蟲子吃……”
“南方古猿在那時製造、使用的工具與現代黑猩猩它們這些動物使用的也差不多,但是他們會發展,這纔是最重要的。就是因爲他們會迅猛地進化與發展纔會拋掉那些與他們在同一水平線上的動物們,成長爲現在世界上最強大的人類!所以,只有進步與發展纔是生存之本。‘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的核心是利用先進的工具。但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我雖然對許多製造工具方面都比較瞭解,但是現在缺少最重要的一種東西,那就是金屬。現在存世的古人類工具都是石器,而其餘兩樣木器、骨器都慢慢消失在時間長河中了,很少有遺留。所以現在我也只有從這三種材料中來找一種製造工具了。”張凡虎會製造什麼呢?什麼是史前人類最需要的?張凡虎看着休息過後又自覺走向“單槓”的族人們,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他其實心裡早就有了打算。
“我讓你們這麼努力地鍛鍊臂力可不是讓單單使你們投矛距離遠,而更多的是爲了射箭!”張凡虎看着族人們想到,“遠程武器在各個時代都是最先進、最受歡迎的武器,而弓箭的綜合實力更是冷兵器中的佼佼者,在世界各地的任何年代沒有什麼工具有弓箭那麼受人歡迎。最先發現的弓箭遺蹟在北非,它距現代社會已有三萬年前到一萬五千年,我國在山西也發現了兩萬八千年前的石箭頭,那時的弓箭都用木、竹等製作,不可能保存到現在。二十世紀初發現於德國的弓,是迄今爲止發現的世界上最早最古老的弓,年代距現代約有一萬年,可惜在二戰中毀於戰火。但這都說明人類在相當早的時候就各自發明瞭弓箭,這種巧合讓人太難以置信。以“仁”爲本的儒家也把射箭列爲六藝之一,是君子必備的一種技藝;現代奧運會中仍然還有弓箭的身影,仍然有許多現代男女粉絲。”
不瞭解張凡虎的人是不會知道他對弓箭的感情的,他在大約四五歲時就和大他幾歲的表哥背弓抓箭、踏草鑽林上山下谷去“打獵”。他們的弓是一根一米長、大拇指粗的灌木,一頭用毛線、布帶、麻繩,反正是自己能找到的又不會挨大人罵的各種繩子拴住。然後把拴好繩子的搖頭拄在地上,另一頭用自己胸口抵着,用力地往下壓,然後另一個人則迅速地把繩子另一頭拴在灌木的另一頭,這樣一把弓就做好了。至於箭那就更簡單了,灌木的較爲直有半米長的筷子粗細的枝椏就是箭了,最好的箭是用風吹斷後砍下來的竹子削成的,箭頭削尖,箭尾弄個小凹槽搭弓弦。張凡虎他們拿着這種弓箭彎腰駝背地向十餘米外的鳥摸過去,當有七八米了就射出去。這種勞什子弓射出的同樣勞什子的箭能飛五六米遠,而且還有最後一半距離是飄過去,嚇得那些鳥兒沖天而起。張凡虎用弓箭的唯一成就就是趁婆婆不在家,射瘸了一隻離他兩米的吃食的老母雞……
張凡虎在之後的成長中對弓箭等冷兵器越來越感興趣,製作技術也跟着提升。當他進入特種部隊後,教官居然也讓他訓練弓箭,不僅僅是使用,而且還有製造,教官當時對一些誘惑的戰友這樣說了一句,就讓他們的疑慮消失了:“你們能確定每次任務都會有一把鋼槍讓你們使用嗎?很多時候甚至連軍刀都不準攜帶。”就這樣,有些基礎和巨大興趣的張凡虎在部隊中如魚得水一般,現在儼然是因爲制弓匠人,還是祖傳的那種高級人才。
“隨着對弓箭的越來越瞭解,就越覺得一把好弓的難得,以前的一繩一棍就成弓真是好笑。我國在製造技藝方面執牛耳的春秋戰國之際編寫的《考工記》裡就詳細描寫了制弓的技藝,制弓要用到幹、角、筋、膠、絲、漆,合稱六材。對材料的製造甚至是採取時間的要求都相當嚴格,尤其是軍用品。冬天剖析弓幹,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攏諸材。來年的春天才裝上弓弦,再藏置一年,方可使用,所以製造弓的繁複的工藝程序,需跨越兩至三年時間。但現在我哪來那麼多時間?古代戰時急需時,弓的製造也就只有三月左右,這與我計劃的時間一樣。”張凡虎自我安慰道。
張凡虎知道,那些好弓的製作時間長其實並不是“製作”時間長,而是等的時間長,比如我國公認的最好的制弓材料是柘木,其次是檍木、柞樹等,竹爲下。這些木頭的材質堅實無比,難以拉斷。其中柘木在冬天取材後還要等其陰乾一年後纔可製作,弓做好後還要等一年再裝弦,這等的時間久用了兩年,所以只要縮短這之間的時間,一兩個月事可以做好的,只是這樣弓的性能沒達到最好,而且更容易損壞。但張凡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當年他在亞馬遜叢林裡的厄瓜多爾國裡拍攝探險時,就用當地的栲恩特棕樹做弓,用皮塔棕樹的又大又長的葉莖纖維做弓弦。當地的土著華歐拉尼族人對這種弓箭已有數百年的使用史,甚至更長的時間,畢竟沒有人能說清他們的部落起源時間。這些土著會用數天時間來細心製作,做好的弓能用好幾年。而當時飢餓的張凡虎只用了半小時就做好了一把弓,兩分鐘又做好了一支兩米長的長箭,箭頭帶勾,箭尾連着長長的細線,線頭拴在他的胳膊上。他就用這樣的弓箭射殺亞馬遜河中的兇猛的食人魚來燒烤。
於是在族人們在歇息時間就看見張凡虎像個瘋子一樣先在樹木堆中仔細找尋了一番,然後失望地把自己用來鍛鍊的抱在胸前加重的金合歡樹幹扛過來,先把皮剝了,然後用石斧在中間砍了深約兩釐米的一圈。這時,石斧就鈍了,張凡虎把這顆長三米的樹幹斜立在巨型金合歡樹上,與地的夾角呈七十餘度,然後站在旁邊甩了甩右腿,大吼一聲,一腳蹬在斷槽處,只聽見“咔嚓”一聲,這棵直徑大腿粗的金合歡樹居然被右腿一腳就蹬斷了!只是因爲這棵樹是剛看下來不久的,柔性十足,所以並沒有斷裂,上面半截貼在樹上,下半截撐在樹上。張凡虎把樹幹翻了一面,再踹了一腳,這下金合歡樹連藕斷絲連都做不到了。
晚上,張凡虎迎着夕陽帶着全部族人向小湖走去,他的手裡抱着八塊金合歡樹幹做的弓胚,弓柄中部寬約五釐米,但是較薄,而兩端漸窄更厚,直至兩釐米。巨型猴麪包樹下堆着五把用壞的石斧、石刀,“唉,明天有空再做幾把好一點的石斧吧。”張凡虎自籌道。
圍着湖成一圈的小土坑裡,族人們都在洗澡。這也是受張凡虎的影響與勸導,土坑直徑與深度都約只有一米,但是這中小坑也讓沒有趁手挖坑工具的大家用力大半天的時間來挖掘。
張凡虎沒有享受一天勞累後的涼爽,他蹲在坑邊,用粗超的石頭打磨着弓的兩面,因爲這些石斧的性能實在是太差了,整條木弓臂都是凹凸不平,他又捨不得那寶貝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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