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的女子,即便是未出閣的少女,平日裡也不少在村子裡來回走動。
雖說不提東家長西家短,可有熱鬧也都是湊上瞧的。
若是放在別人身上,這倒也不是什麼問題,可偏偏是發生在了杜蕊身上。
杜存銀搶不到村長做,心裡鬱悶,便想着從其他方面擠壓馮青金,一個是有出息的兒子,這自然不用說了。
可杜志平日裡都是在縣裡讀書,很少回來,時間長了,杜存銀便開始拿自己的閨女顯擺。
常說的話無非就是自家的閨女那是大家閨秀,以後可是要嫁給大官當官太太之類的話。
所以馮青金這番話說在杜蕊身上,那可是啪啪的在打杜存銀的臉。
白雪看着杜蕊還和白花瓣拉着手,這會兒也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這個杜蕊總是看自己不順眼,感情是自己的這位小姑姑搗的鬼啊!
既然她們兩個姐妹好,那自己也不介意給她們提供一個檢驗真閨蜜感情的機會。
畢竟,來而不往非禮也。
繼承到的記憶中,這倆人可是沒少欺負原主,作爲原主的繼承者,白雪總不好一點都不回敬她們。
想到這兒,白雪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跟什麼人在一起,便會學成什麼樣。以後我可得和大家閨秀什麼的離着遠點,萬一哪天也學會了站在別人家門口罵街,豈不是也要被人當成潑婦了?”
白花瓣顯然沒聽懂白雪的話,可一旁的孟氏在看到白雪盯着白花瓣和杜蕊拉着的手之後,她陡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推開一旁的劉氏,隨即將白花瓣攬到自己懷裡。
不過這幾個人都是挨着站的,即便是孟氏將白花瓣往自己這邊拽了拽,可白花瓣和杜蕊的手還是拉在一起。
“娘,你……”白花瓣不解的看着孟氏,卻發現孟氏正給自己使眼色,眼色的終點,正是自己和杜蕊拉在一起的小手。
再一想到剛剛白雪的話,白花瓣總算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她可不要當什麼潑婦,想到這兒,白花瓣的手就像是躲開什麼很可怕的東西似的,直接鬆開,甚至還略帶嫌棄的在衣服上蹭了蹭,這纔將手放在了身後。
杜蕊沒注意到孟氏的眼色,直到白花瓣鬆開了自己的手,她才反應過來。
低頭看過去的時候,恰好看到了白花瓣用衣服擦手的動作。
如此明顯的被嫌棄了,杜蕊的臉色越發難看,再加上週圍村民的指指點點,她的眼眶一熱,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就算是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正是連皮薄的時候,哪裡能受得住這些。
只聽杜蕊哇的一聲,捂着臉大哭着跑開。
看着杜蕊跑開的背影,白雪可沒想過就此結束,反倒涼涼的補了一句,“果然是個沒教養的,這麼多長輩都在這兒呢,也不說打個招呼就走。”
沒點名,沒道姓,偏偏大家都明白她說的是誰。
根本沒來得及跑遠的杜蕊一聽這話,心裡更是又氣又羞,哭聲更大了。
白雪再看白花瓣,覺得這個小姑姑也是個不值得同情的,再想到她這些年把自己當成丫鬟似的使喚,白雪心裡很憋氣。
本想着再諷刺她幾句,可一想到白雨的戶籍還沒從白家遷出來,萬一事情做得過火了,孟氏再反悔,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經過了杜蕊的這一場鬧劇,馮青金對白雪的印象倒是越發的好了起來。
如此一來,給白雨辦理戶籍的事也就順當了許多。
遷戶籍,先是把村子裡的戶籍本修改了,再得了功夫去鎮上做備案,如此就可以成事。
“雪丫頭,這是白雨的身份戶籍,如今還落不了,你就先收着吧!如果真有一天你們買了地,到時候大叔再幫你把這戶籍落下。”馮青金將薄薄的一張紙交給了白雪,“鎮上那面,你先不用着急,大叔得了空就去備份,不過從現在開始,白雨可就不是白家人了。”
“恩,村長大叔,謝謝你了!”白雪倒是不着急備份的事,本想着從空間裡拿出來的吃的送給馮青金,可一旁還有孟氏,她這才作罷,反覆謝了馮青金後,便快步離開了馮家。
而孟氏出了門,卻只看到白雪的背影后,臉色很難看,朝着白雪的背影吐了口痰,沒好氣的罵道:“果然是個沒教養的傢伙,走了也不說打個招呼,什麼東西,哼!”
罵完,孟氏也擡腳離開了馮家。
而站在門口不遠的馮青金看了這一幕,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馮季氏懷裡抱着戶籍本,也看着那二人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嘆了口氣,“這白孟氏也是個不轉腦子的。白雪那丫頭有沒有教養,還不是他們老白家教出來的嗎?她這一罵,嘴上倒是痛快了,可裡外裡卻把整個白家都搭了進去,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那個白孟氏是不是傻我不知道,不過,我卻覺得白雪這丫頭和以前不大一樣了。”馮青金看着白雪越來越遠的背影,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
“我看你也是傻了,那雪丫頭和以前一不一樣又能咋的,到底是個丫頭,還被賣到了別人家,就算是真的變得比以前機靈了,也改變不了她不再是個清白姑娘的事實。”馮季氏白了一眼馮青金,轉身就要進屋。
誰知馮青金卻一本正經的說道:“這話你以後不要胡說,那丫頭不過是去伺候個比她還小的病少爺,咋就變成了不是清白姑娘了?我看白雪這丫頭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厲害多了。以後她到底會咋樣,現在可不好說。”
“厲害不厲害的能咋的,就算是個清白姑娘,那也是個丫鬟命,還能指望着以後嫁給大戶當正室太太不成?我看你啊,就是閒得太厲害了,去地裡把莊稼青青草,回來你就沒心思胡思亂想了。”馮季氏依舊沒好氣的迴應,說完便進了屋,再沒理會馮青金。
不理會自家媳婦兒的那些話,馮青金的心裡還是很堅持自己的感覺。
離了白家的雪丫頭,也許真的能越來越好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