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天下
趙千愁不屑笑道:“你只管報警試試。”
蘇樂在趙力夫面前蹲了下去,望着他道:“我姐的那些照片你從哪裡得來的?”
趙力夫道:“拍到的。”
蘇樂道:“拍到的?”他對趙力夫的這篇報道早已深惡痛絕,揚起手狠狠在趙力夫腦袋上給了一巴掌,覺得還不解恨,連續又打了幾巴掌。
趙力夫雖然被打卻不敢作聲,剛纔趙千愁的那番話已經徹底將他震懾住了,蘇樂的這幾巴掌將他打得頭腦發懵,趙千愁顫聲道:“別打,別打,都是酒吧方面提供給我的……”
蘇樂道:“你給我記着,以後再敢胡亂寫我們蘇家的事情,我饒不了你。”他起身離去,臨走之前,趙千愁抓起趙力夫的筆記本電腦狠狠摔在地上,又踩了兩腳,這纔跟着蘇樂一起出門,趙千愁道:“對付這種給臉不要臉的小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撕下他的臉皮。”
兩人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去了社長辦公室,社長袁鋒聽說蘇家來人,也是頭疼不已,就在剛纔他接到了申海宣傳部方面的電話,上頭對晨報刊載的蘇家這則新聞也是大爲不爽,已經責令他針對這件事做出深刻檢討。
這是袁鋒第一次和蘇樂打交道,蘇樂之所以過來是爲了提醒袁鋒幾個事實,他所說的這幾件事都是龐潤良整理提供,一,袁鋒前年和女記者開房被酒店勒索,那件事是千機門出面解決,二,蘇東來生前,逢年過節紅包都沒有少給他們,花這些錢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們多報道蘇家正面的東西。
袁鋒聽蘇樂把這兩件事說完,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他滿臉無奈道:“蘇先生。我剛剛纔從京城開會回來,今天的這篇報道我不知情,我發誓,我根本就不知情,如果我知道是這樣的內容絕不會讓他們刊發的。”
蘇樂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影響已經造成,你自己考慮怎樣補救,如果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們一樣有新聞提供給其他報社,申海有影響力的報紙不止你們一家。”
袁鋒在蘇樂的威脅下噤若寒蟬。禿頂冒汗,不斷承諾一定會盡快解決這件事。
離開報社,趙千愁向蘇樂看了一眼道:“怎樣?感覺心裡是不是舒服了一些?”
蘇樂道:“這件事原本可以避免。”
趙千愁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袁鋒有把柄被他們握在手中,刊登不利於蘇家的報道他理應不敢,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龐潤良麻痹,認爲申江沒人敢刊載這種報道,可世事難料,偏偏就有這種意外發生。
趙千愁道:“人心叵測。誰也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蘇樂道:“那些照片真是酒吧方面提供給他的?”
趙千愁眯起雙目道:“門主生前投資了一家西虹遊樂場,生意很不好,已經停業半年了,要不要去看看?”
蘇樂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知趙千愁爲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西虹遊樂場規模並不大,位於申海南郊,最初成立的時候曾經紅火過一陣,後來隨着申海其他大型主題公園的涌現。迅速冷落了下去,到最後已經入不敷出,蘇東來的心思也不在這方面。半年前乾脆關閉了這裡,不過這並不是一筆失敗的投資,遊樂場的生意雖然不好,但是當年拿下的這塊地卻隨着房地產熱的到來連年翻番,如今這塊土地的價格已經是當初拿地價格的五十倍,也就是說蘇東來在這方面的投資已經穩賺不賠。
汽車駛入西虹遊樂場的大門,遊樂場空曠而冷清,看不到一個遊人,許許多多的遊樂設施都靜靜佇立在這片空曠的土地上,任憑風雨鏽蝕。趙千愁讓老莫將車停在蹦極區。
那裡已經停着了兩輛車,蘇樂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擡頭向上望去,卻見一名男子被倒吊着從上方二十米左右的高臺上推了下來,那男子大聲慘叫着,身體落到最低,然後迅速彈升上去,接着再度下墜。
尚道元站在不遠處,笑着迎了過來。
趙千愁道:“玩得很嗨啊!”
尚道元擺了擺手,這纔有人將那名被倒吊的男子解開,拖着他來到蘇樂的面前,那男子三十多歲,穿着很講究,脖子上掛着一串碩大的金項鍊,奇怪的是他在蹦極上玩了這麼久金項鍊居然沒掉,那男子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目光中充滿了恐懼,牙齒仍然不斷打着顫,看來仍然沒有從恐懼中解脫開來。
尚道元向蘇樂介紹道:“少爺,這個人叫朱文彪,他就是那家酒吧的老闆,剛纔他已經承認了,照片是他提供給報社的。二小姐嗑得藥丸也是他提供的。”
朱文彪顫聲道:“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蘇樂望着這廝的熊包模樣,想起他帶給家裡帶來的惡劣影響,一時間怒火中燒,擡起右腳狠狠踹在朱文彪的臉上,這一腳踹得血花四濺。趙千愁和尚道元對望了一眼,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蘇樂的出手,這小子的動作狠辣果斷,難怪張祖堂會栽在他的手裡。
朱文彪滿臉是血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剛剛站起,尚道元使了個眼色,他的一名手下走過來揮舞手中的鐵棍狠狠砸在朱文彪的膝彎處,朱文彪慘叫着跪倒在地上,雙手撐地,臉上的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蘇樂道:“我們蘇家得罪你了?你這麼害我們?”
朱文彪顫聲道:“饒命,饒了我這次,我發誓,我再也不敢了。”
蘇樂搖了搖頭回到車旁,趙千愁和尚道元兩人都跟了過來,兩人同時道:“少爺,怎麼處理這混蛋?”
蘇樂沒說話,趙千愁道:“要不,把他給埋了?”
尚道元道:“這王八蛋陷害二小姐,損害蘇家的名譽,不能輕饒了。”
蘇樂道:“什麼意思?想殺人啊?殺人是你們的事情,跟我可沒關係。”他坐進了汽車,向老莫道:“走!”
趙千愁和尚道元望着那輛勞斯萊斯絕塵而去,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一絲苦笑,趙千愁道:“看明白了沒有?少爺不想殺人!”
尚道元道:“那隻能讓他賠錢了,便宜了他!”
蘇樂四平八穩地坐在勞斯萊斯內,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茶道:“莫伯!”
“少爺!”
“千機門是不是經常做這種事?”
老莫道:“蘇先生從不親自做這些事。”
乍聽起來老莫有些所問非所答,可是仔細品味一下,老莫其實另有一番深意。
蘇樂道:“我明白,他們現在就是想拖我下水,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要了那個傢伙的性命?”
老莫道:“誰都不是傻子,二小姐昨天在酒吧出事,今天酒吧老闆就死了,警方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門上來。”
蘇樂聽他這樣說,方纔明白趙千愁他們是故意將包袱仍給自己,不由得笑了起來:“早知如此,我就應該讓他們把那個酒吧老闆幹掉。”
老莫道:“很快你就會明白,有些人是需要時刻提防的。”
蘇樂道:“去醫院。”
途徑花店的時候,蘇樂買了一束鮮花,再次來到仁愛醫院,發現急診室外已經沒有了記者,千機門方面安排了不少的人手,應對記者他們自有一套,蘇樂到達那裡的時候,龐潤良剛巧也在,今天一天他都在爲了蘇明珠的事情奔忙,在事情發生之前處理,和事情發生之後儘量控制影響,採取補救措施是一天一地的概念,後者的難度無疑要大得多,趙千愁和蘇樂前去報社的時候,龐潤良也沒閒着,先去找左強說服他同意蘇樂上位,然後又來仁愛醫院和院方溝通,要醫院方面嚴守蘇明珠入院的真正原因,同時還要應付這幫無孔不入的記者。
折騰了大半天,總算將事態壓了下去,只是短期內影響肯定還是會繼續,只能用時間來消除這些不利因素,真正讓龐潤良頭疼的還是左強,他的三個條件非常棘手,龐潤良還沒有告訴蘇樂,不過他認爲蘇樂很難答應。
蘇樂朝龐潤良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並沒有跟他說話,而是快步走向觀察室。
蘇明珠現在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按照院方的建議,讓她留院觀察24小時,要到明天清晨才能離開。
蘇明月一直都在身邊陪着她,看到蘇樂進來,蘇明月道:“明珠,弟弟來看你了,哇,這花好漂亮。”
蘇樂笑着將那束鮮花交給蘇明月,讓她幫忙插在牀頭花瓶中,自己則來到二姐面前,微笑道:“二姐,感覺你氣色好了許多。”
蘇明珠道:“我要出院。”
“醫生說你還要留院觀察,呆滿二十四小時才能出院。”
蘇明珠道:“我現在就要走,我有沒有事情我自己清楚。”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
蘇明月慌忙過來道:“明珠,小樂也是爲你好,反正不差這一晚上了,你說是不是?”
蘇明珠道:“我要去翠晴山!”
蘇樂愣了一下,蘇明月道:“明珠,明天上午我陪你過去好不好,明天……”
“我現在就要去!”蘇明珠尖叫道,她的眼圈已經紅了,雙眸中充滿了懊悔的淚水。
蘇樂抿了抿嘴脣,終於點了點頭道:“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