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
這個詞讓葉文詫異了一陣,不過隨後他就意識到徐賢口中的這個熟悉,實際上是指武林中人。
身爲當下比較知名的文人,徐賢的交友圈子一直都限定在那些舞文弄墨的書生當中,然後隨着自己在文人圈子裡的地位逐漸上升,然後慢慢接觸到了更高層次的文人,可是他認識的依舊是文人,至多有一些州縣的官員。
可是他現下是要走進一個他以前幾乎沒有任何接觸的世界,唯一與江湖這個圈子有所關聯的就是一個不知道姓名的老頭,以及自己這個蜀山派掌門……
“與其拜那些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性情如何的人爲師,還不如投入葉掌門的門派,起碼葉兄的爲人,我還是很敬佩的!”
葉文不知道徐賢敬佩自己什麼,難不成自己爲了周家的事情替天行道了一次,就讓這沒闖過江湖的徐公子將自己當做了行俠仗義的大俠了?也許這個書生心中的江湖就是這樣吧?快意恩仇,見到不平之事可憑手中的三尺青鋒定個乾坤。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猜測實際上還真的就是徐賢的想法。他希望闖蕩江湖,正是出於對江湖俠客那種肆意縱橫的憧憬,所以在他的心裡,自己若是進了江湖,必然是要成爲可以替天行道爲民除害的大俠客。
只是當今門派雖多,真正享譽俠名的卻沒多少。其中又有很多都是江湖知名的大派,自己投身這些門派,估計要從小輩弟子開始做起。不但沒有什麼發言權,恐怕連人身自由也剩不下多少,日子不見得會比在家中來的好過。
至於那些小門小派,卻大多都是一些市儈之徒,讓徐賢很是瞧不起,也許唯一能滿足他要求的,而且還比較近的就是葉文的蜀山派了。
更何況他與葉文多少也算有點交情,相互之間對對方的性情也算是有了初步的瞭解,這樣總比去拜陌生人爲師來的好上許多。唯一的問題是,不知道蜀山派是否願意收他入門。
門派畢竟不比幫會,並不是來個人有些實力然後就可以直接招進來做幫衆,然後安排個差事就算完了。
門派基本都是有着師徒身份的傳承關係,徐賢現在不清楚蜀山派是否還有長輩在世,否則他入門的事情還真要麻煩一些。
“大不了就拜這位葉兄弟爲師好了,俗話說達者爲師!在武功一途上,我自知不如這位葉掌門!”
щшш¸TтkΛ n¸Сo 心下有了這般決斷的徐賢殊不知葉文早就想好了讓他入門的方法,兩人還在討論着一些關於徐賢自身的事情。
“徐公子,雖說我蜀山派不是什麼大派,只是徐公子乃是帶藝在身,若真的想要入我山門,還請徐公子將自身藝業報上一下的好!”
葉文這也是想對徐賢有個更清楚的瞭解,他只知道這個徐賢和個無名老頭學了一些功夫,尤其以輕功爲最,可是他還會些什麼卻是一無所知,趁此機會,倒是剛好問個清楚。
徐賢站了起來,看了下很是寬闊的正殿,與葉文一抱拳:“既然如此,我就給葉掌門報下自己的功夫好了!”
一邊說着,雙手錯開,並指成掌,直接演出一套掌法——這掌法虛實相雜叫人看的眼花繚亂,出其不意間便是一記重掌打出,若與人對戰,倒是頗爲凌厲。
只是葉文瞧了出來,這徐賢似乎是內功火候不足,這掌法雖然不錯,但許多凌厲殺招卻好似使不出來一樣,本來能有十分的威力,徐賢至多也就是使出了四分。
不過要是考慮到徐賢那頗爲不俗的輕功,來回遊走之間又用上這般惑人眼目的掌法,尋常人還真的難以接下,葉文自己估計也是要仗着內功比他深厚,逼徐賢與自己硬碰硬的交手纔有機會贏下他。
徐賢將一套掌法演示完畢,隨後又笑着道:“還有一套入門的吐納心法和輕功,輕功葉掌門已經見過了,那吐納之法卻是沒法演示!”
葉文點了點頭表示不在意,他認識徐賢也有好一陣了,他的內功修爲自己也瞧了出來。不過是堪堪入門不久的水平,而從他所言自己是好幾年前就會了這些功夫,從此可知那吐納之法也不是什麼高明的內功。
想來那老頭本來只是想教些粗淺的玩意兒,好讓徐賢的身體不至於那麼差。只是沒想到徐賢資質不錯,加上老頭自知時日無多,這才趕緊的想要讓他傳承自己所學,奈何時間無多終究是做了無用功,雖然一股腦的告訴了徐賢很多東西,奈何徐賢之前根本就沒半點底子,基本都無法領會,最後那老者的一身絕學全都伴隨自己化爲一捧黃土,倒是可惜的緊。
葉文手上不自覺的摸了下右手食指上的指環,心下暗道:“若非我又這指環傍身,不愁武功秘籍,怕是要恨死這個入寶山而空回的白癡書生了!”
對徐賢的功夫有了一定了解,葉文開始正式的與徐賢談論起將他收入山門的事情來。
“我的意思,待到五日之後,徐公子與嶽寧以及芷若兩人一併拜入我蜀山派!”既然過幾天就是入門拜師典禮,葉文決定乾脆就一天辦下好了,也免得沒完沒了的麻煩。
“自然遵從葉掌門安排!”徐賢倒是覺得沒什麼,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還有其它人與自己一起拜師入派,他只道是與自己一般的人:“倒時還有其他師兄弟?不若先讓我見上一見?”
葉文一愣,隨後明白徐賢是誤會了,立刻解釋了起來:“嶽寧是嶽山鏢局嶽總鏢頭的公子,已經決定拜入我蜀山派了,芷若則是前些日我從林山縣找到的那個女娃,你也見過了!”
“額……”徐賢一聽就明白了,這次要入門的,好像除了自己都是兩個孩子:“是這樣啊……”
他心中暗道自己怕是隻能與小童爲伍了,正覺得有點鬱悶,葉文又繼續說道:“你與那倆孩子不同,他們乃是拜我爲師,作爲我蜀山派下代弟子。至於徐公子你……我的意思是這次乃是代師收徒,將你列入我蜀山派門牆。這樣一來徐公子便是我的師弟了。”
徐賢聞言大喜,畢竟沒有人喜歡平白的矮人一輩,若是能與葉文同輩他自然是再好不過:“如此最好,至於師弟什麼的?我進入師門本來就晚,做師弟也是應該的!”
葉文見徐賢沒什麼不滿,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我回頭與師妹說說,再好好安排一番,過幾日行罷禮後,你我便是同門師兄弟了!”
說完看了下殿外,發現時辰已經不早,天色已經全然黑了,坐在這正殿當中幾乎看不到外面景色,若不是趙嬸剛纔進來點上了燈,恐怕自己與徐賢倆人只能是兩眼一抹黑的對着空氣說話。
“時辰已經不早了,連晚飯都沒吃呢!我們先去吃飯吧!”
說完就帶着徐賢往殿外走,徐賢如今得葉文應下了他入門拜師的事情,心下也了了一樁願望,所以心情好了許多,如今也覺得肚子餓的緊,聽到葉文說去吃飯訕笑了兩聲:“葉掌門不說,我都忘了我還未曾吃飯!”
他自從回家之後就忙着與父親談話,隨後一連串意外,莫說晚飯了,就連中飯和早飯都未曾吃,此時肚子裡已經翻江倒海的造起了反,若不再填飽五臟廟,說不得就要餓昏在地了。
兩個人才一出得正殿,就見嶽寧打着燈籠站在門口,見到葉文與徐賢出來立刻說道:“師叔讓我來此守着,若是師傅與客人出來了,就告訴師傅飯菜已經備好了!”
葉文點了點頭,對於這個新收的大徒弟很是滿意。更何況如今乃是冬天,夜晚更是寒冷,別提現下還是在山上,這孩子在門口凍了這麼久居然依舊恭恭敬敬未曾逾越,只能說岳家的家教倒是真的很嚴,教出了一個懂禮數的孩子。
至於嶽寧還沒正式入門卻喚葉文師傅,這一點誰也不會在意,反正這些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根本不會出什麼差錯。更何況葉文都喝了嶽寧奉的茶水,人叫他師傅也是正常的。就算事後入門典禮出了什麼意外,至多嶽寧不能算做蜀山派弟子,但是葉文這個師傅卻是沒跑了。
嶽寧在側後面打着燈籠,葉文和徐賢在前面走着,期間葉文還問了自己這個新徒弟幾句:“對門派內的環境都瞭解了?”
“師叔和趙嬸今天帶着徒兒四處轉了轉,要緊的地方已經記下了!”
“住的地方也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只是趙嬸說山上沒有太多的被褥牀單什麼的,今晚雖然能對付一下,不過明天卻要下山再買一些!”
葉文聞言這纔想起來,當初可沒多準備這些亂七八糟的生活物品,轉過頭對徐賢說了句:“一說這個我纔想起來,你今晚怕是也只能對付一下了!”
徐賢一聽立刻不以爲意的答道:“無妨!不過既然明日需要下山採買,我看就多買一些東西吧,順便再起幾座房舍,咱們門派似乎也顯得太空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