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掙扎

大年初七這天,天空下起了小雪,它就象在我傷口上撒下的粒粒鹽晶,讓我的心禁不住的抽痛,似乎我們誰也沒有遺忘彼此!但是卻可憐地蜷縮在城市的一個不被人知曉的角落。

我小心翼翼地塹身,看着還在我身邊熟睡的少凱,端詳着他甜美的睡顏,臉上住着從未有過的寧靜和滿足,濃濃的黑眉下面舒展的睫毛好象鋼琴的鍵弦,每一次心跳都會有愛的旋律在那黑黑而濃密的睫毛上舞蹈,雖然我現在還不曾愛上他,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開始逐漸欣賞這樣的美好。

手機的嘎嘎嘎聲音將我縈繞,輕輕地打開手機,藍色背景的顯示屏上清晰地閃出這樣一行字:“可欣,我想見你,請回復!”

是卓林的短信息。

儘管我的身邊已經有了另外的一個男人,但是我還是情不自禁地想和卓林再見一面。

我想再最後一次見他一面,因爲我怕自己會把過去完全遺忘,就讓我在這寒冷的冬天再次的放縱一回,將過去美美地回憶一次。也許我將要踏上另一段旅程,將來的每一天都是未知的,但是爲了新的生活,我決定最後和他告別,也許這樣的告別是傷痛的,也是我和他永遠難以釋懷的,可是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的倔強和任性,如果這樣的相見會讓我們彼此尷尬和心痛,那麼我願意承擔所有………

“誰呀!這麼早找你?”少凱稍帶倦意的聲音襲來。

我的心微微地抽搐了一下,我應該對他是坦誠的,因爲我和他已經真的上演了另外一出人生戀情,雖然是未知的明天,但是至少我們應該保持這樣的開誠佈公。

“卓林!我的前男友。”我坦然的語氣幾乎可以將他的所有驕傲瞬間瓦解。

“怎麼?還想他嗎?”少凱繼而側身將一隻手伸向我的臉頰,拭去了一滴冰冷的淚珠,我木訥地瞥見他的指間稍微顫慄了幾下。

“是的,偶爾會,不過心已經不會再痛,我想去他那裡拿回保單,我自己再繼續繳費!”這是一份愛的保單,是卓林送給我最珍貴的禮物,他曾經堅決地說要繳到我爲人妻的那一天,雖然我現在並沒有做誰的妻子,但我覺得他已經沒有必要再承受這份痛苦的愛的紀念。

“我陪你去吧!”少凱從牀上躍起,面帶微笑地望了我一眼,然後開始起牀梳洗。

“………”我無言以對,對於卓林來說,這是殘酷的,因爲我要強迫他忘記我的存在,對於少凱而言,這是公平的,因爲他要求證我和舊愛之間真的已經過去,繼而他可以完全擁有我的愛.

事先,我並沒有告訴卓林,我會帶少凱過去,只是提到那張保單和我的現身,他整個人顯得異常興奮。

我並不想給他當頭一棒,只是我和他真的不能回頭,所以我必須忘記過去爲了明天而努力,這樣的舉動甚至瓦解了我在卓林心中最美的瞬間記憶.

上午十點,少凱和我來到西山公園,這裡像神的殿堂,沒有身影和喧囂,只有我們即將要遠去的回憶。這裡是一個私人老闆開的茶園,他把這一片的小溪和山坡圈起來搭成了一個小小的度假村,不設門票,只是在裡面消費即可,我和卓林曾經N次來過這裡,到處都是愛的回憶和足跡。

少凱陪着我一步步前行在鵝卵石的路面,細小的雪花飄落在我們的肩頭,我幾乎每前行一步,都會涌出一滴冰淚,我是怎麼了?爲什麼如此傷心欲絕,這樣的時候這樣的我和他,我不應該再落淚.

似乎每一滴淚水象落地的石頭,少凱已經被砸得很痛,他又捏了捏放在他衣兜裡我的手,他在給我力量和勇氣,他在給我信任和鼓勵。

我轉而和他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再電話聯繫下,他怎麼還沒到呢!”少凱顯出少有的體貼和溫柔。

“再等等吧!他不會失言的。”以我對卓林的瞭解,他應該早已經到達了,只是我很自私地想再這充滿美好回憶的地方長久停留,而卓林可能在某個角落暗自注視着我和我身邊的男人。

“可欣!”身後傳來熟悉而又溫暖的聲音。

我和少凱不約而同地轉身,望向站在五米開外的卓林,今天的他似乎爲了這個久別的約會做了最俊美的裝束,臉上的邊框眼鏡沒有了,一眼就能看到他那稍有凹陷的深眸,以前我曾說過很討厭他帶眼鏡,但是礙於隱形眼鏡的不舒服,所以他長久都堅持戴邊框的眼鏡,可今天他終於在我們最後的這次相見讓我看到我想看到的卓林。

他緩緩地向我們走來,眼睛一直停留在少凱身上,我注意到了他眼底的敵意和心痛,但是我無能爲力,因爲我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安撫他的一切。

“可欣,等很久了吧?”卓林頑強地表現出最平常的口吻。可是殊不知,我早已經把它的心痛盡收眼底。

“一會而已!你最近好嗎?”我淡淡的語氣希望能讓卓林真正感覺到我的關心,也希望少凱能體會到我對舊愛的淡漠,這酷似在玩一場飛蛾撲火的遊戲,引火燒身。

“這位是……”卓林看見我還伸在少凱衣兜裡的手似乎沒有勇氣再說下去。

當我看見卓林的一剎那,就試曾將手抽離他的衣兜,可無奈少凱要在卓林面前上演他的勝利和驕傲,他死死地拽住我的手不曾鬆開。

“他叫莊少凱,是我的男朋友!”我心痛而又假裝鎮定地介紹道。

“你好!我叫卓林!”卓林上前和少凱的手相握得一瞬間,那滿滿地怒火和硝煙在他們彼此的眼神裡打轉,虎視眈眈地似乎要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對方灼傷。

“卓林,保單拿來了嗎?”我迅速上前制止了他們還未還未曾鬆開的手,並陪以發黴而尷尬的微笑。

“拿來了,不過你爲什麼要拿走它呢,我還可以繼續繳!”卓林松開手後從他的內衣袋裡取出一份印有中國人壽保險的文件。

“我會繼續繳,就不麻煩你了!”狂傲不羈的少凱一把抓過了保單,把卓林的真誠踐踏在腳下。

“卓林,你和靜嫺最近怎麼樣,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呢?”我再次言不由衷地傷害着他,也許是位了考慮少凱的立場,所以我不止一次在心裡抽打着自己耳光。

“可能明年吧!你們呢?”卓林語出驚人,似乎爲了男人僅有的自尊而在故意鞭打我的靈魂。

“這要看可欣什麼時候樂意就什麼時候結婚!”少凱一把將我摟在懷裡,並肆無忌憚地在我的額頭上用力的一吻。

此刻少凱把我當成戰利品般驕傲地炫耀着,而卓林在向少凱強顏掩飾自己的不在意,那我卻在扮演一個既滑稽又可憐的小丑。

卓林被這樣的少凱激怒了,他斜睨着眼前的少凱,抓出手機亂撥了一個號碼假裝匆忙地準備離開,他最後飽含深情地望了我一眼,丟下一句:“祝你們幸福!”就匆匆離開。

我還來不及流淚和道別,他的身影漸漸遠去,而我卻要走向下一個我的人生轉折點。我這次是真的回不了頭了,因爲我的身體已經完全背叛了我的心,我回不去了,我只有挺直背脊前行,哪怕道路多麼曲折,荊棘滿布,我還是要繼續面對人生!

此刻固執的少凱竟然將我攬在懷裡許久不願鬆開,他是在安撫我的心嗎?還是在以一個常勝將軍的姿態防備卓林的任何一個有可能的轉身!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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