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媽媽的玉

“起來,孩子,媽媽是不忍心看到你受苦,你是最小的還沒成家,媽媽很擔心你的前途,更擔心你的身體,做媽媽的不能見自己的孩子吃苦,否則我會很不安,我們辛苦一生,那是命定的,可是你不能太委屈自己,有什麼苦要和媽媽講,在這個世界上,不管你做了多少錯事,媽媽永遠都和你一條心,永遠不會拋棄和嫌棄你!”媽媽永遠是我的堅強後盾,這些話暖在我的心窩裡,一字一句像兩年前一樣震撼着我的心。

“媽媽!…….”我已經泣不成聲,恨不得把在這殘酷的大都市裡所有的苦和遭遇都告訴她,但是我除了淚水,什麼也不能說,因爲我答應過媽媽要過得好好的,她的心是用來疼我們的,而不是被我折磨地。

我再次擦乾淚水,堅定地向媽媽展現着我的勇敢和頑強,將那些痛苦不堪的歲月徹底塵封。

“欣兒,媽媽這次來,一來是想看看你,二來我想託你件事!”媽媽把我扶起坐在椅子上,語重心長地說。

“媽!怎麼話說得那麼見外,什麼事這麼神秘?”

媽媽隨即從貼身的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包着的東西,竟然意外地包了三層,最後打開那層白布,擺在我眼前的是一塊剔透的玉墜,上面有一個紅色的繩,貌似拴在手上或是腳上的,很小的圈,媽媽將它放在我的手心,玉墜的雕刻很講究,是一個半月形,上面雕刻着一隻天鵝,----天鵝和月亮,我迷惑地望着媽媽,等待她講述怎樣的一段故事。

“可欣,這塊玉墜連你哥也沒見過,我怕他們拿去賣掉,你知道你嫂子爲人很財迷。

我把這個交給你,是有個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你在外面見的人多,留意打聽看看這塊玉的另外一半能否找到。”媽媽深吸一口氣,隨後又長嘆一聲。

“媽,這不會是你的初戀留給你的吧?”我好奇地期待能聽到一段驚世駭俗的悽婉愛情故事。

“這塊玉是你爸爸身前留下的,直到死的頭一天,他才把隱藏了一生的秘密告訴我,真是荒謬呀!他在和我結婚一年後和另外一個女的有染,後來生下了一個女兒,因爲那個女孩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當時沒有錢醫治,那個女的生孩子時因爲難產死了,當時已經有了可航,你爸爸很疼愛可航,他不敢把那女人生的孩子帶回家,也沒有錢醫治她的病,所以就將那小孩帶到F市來送進了孤兒院,當時你爸爸在街邊攤買了這一對玉墜,其中有一個捆在了孩子的手腕上,另外一個就是你手上的這個,兩個合起來就是一個圓。你爸爸臨死前要我幫他找到這個孩子,如果活着,就回去看看他的靈堂,如果死了,希望能把骨灰安置到他身邊,這是他唯一的遺願。”

我拿起紙巾把媽媽臉上的淚水拭去,心中頓生敬意,母親是以怎樣的心情來接受這樣一個艱鉅而又荒唐的遺囑呀。

時至今日,媽媽肯定毫無餘力去完成爸爸的這個夙願,要我去找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簡直荒謬極了。

“媽媽,F市這麼大,就憑一塊玉,怎麼找呀?何況她說不定已經死了呢!”我推諉着這項可笑的任務,也替媽媽不值。

“可欣,盡力而爲吧!因爲你爸爸最後還是選擇了家庭,我們才得以團聚幸福這麼多年,雖然他也很懊惱那曾經的一時衝動,但是那孩子是無辜的。”媽媽的眼神裡已經找不到我此時的詫異和憤怒了,想必她也一人承受了許多。

這一刻,我才知道什麼叫做母愛的偉大,竟然可以超越血緣關係的偉大,我想也許是媽媽一直深愛着爸爸,這種愛超乎了所有的世俗,正是媽媽的這種寬容見證了平淡的愛,以至於曾經放縱了爸爸的背叛。

“媽媽,我只能說,希望非常渺茫,這像大海撈針一樣,連她的名字,什麼資料都沒有,就憑出生日期和玉就想找到?太不可思議了!”此時我真的很想斷了媽媽的希望,因爲就算找到了同父異母的姐姐後,平靜的生活不知道又將泛起怎樣的漣漪。

“行了,你把它收好,不管怎樣都不能弄丟這個玉,這是現在唯一能找到那還孩子的信物了,還有她的右手腕處有一顆黑痣,你留意下,我晚上想去看看你哥他們,明天我要回去了。”媽媽像如釋重負般站起來開始整理包。

“媽媽,你急什麼,纔來就走呀?”我一把拉住媽媽,依依不捨地圈住她的身體。

“媽媽這裡還有一點多餘的錢,我和你去買些吃的回來,別苦了自己,”媽媽像小時候一樣撫摸着我的頭,那種體貼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撫摸的力度和速度是任何人也無法模仿來的,因爲她的心裡充滿了超越任何情感的愛。

“別擔心,我們很快會好起來,困難只是暫時的,錢你拿在路上用。”我將錢塞回了媽媽的口袋。

“你這孩子,一點不聽話,都到這份上了,還和媽裝什麼呢?你要是不夠錢就給我打電話來,我回去給你寄來,沒有多少錢支持你們做生意,但是吃飯還是不能虧了我的孩子!”媽媽再次強硬地表達着她真誠的母愛。

“好了,我收下,不然你今天回去又要哭了。”我發誓將來要加倍地償還這份濃濃的愛。

晚飯後,依依不捨的把媽媽送到了哥哥家,突然電話響起來。

“可----欣,你吃飯了----嗎?”電話那端傳來少凱醉意濃濃的聲音。

“是呀,你在哪裡?”

“我喝得有點醉了,黃經理已經走了,我----結賬了,嘿嘿-----隻身下八毛錢了,我回不去了,你---來接-----我!”少凱艱難地字字句句吐露着無奈,這些瑣碎的細節揪緊着我們的心,從來沒有如此這般的狼狽不堪。

“你等我,別到處走,我馬上過來接你!”我掛了電話匆忙地奔城市另外一端的愛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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