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紅羞道:“其實,其實我早就想好了。”
“哦,你快說來聽聽,你是怎麼想的呢?”夏天大爲好奇,心說這個黎紅不錯,可以發展爲自己的女性朋友。
黎紅道:“我待會去打電話,讓我老公明天早上午趕過來,他不敢不聽我的話的,再說了,他也不知道這個地方,這個地方連我大姐都不知道呢。”
夏天笑着問道:“黎紅姐,這個地方是你專門用來與男人約會的地方吧?”
“不是,我可以發誓。”黎紅衝着夏天,嫵媚地笑着,“不過,從現在開始是了,我給你一把鑰匙,以後你可以來這裡,想來就來。”
夏天呵呵一笑,“把這裡作爲咱倆幽會的秘密窩點嗎?”
“嗯。”黎紅看着夏天,含情脈脈。
夏天壞笑着將黎紅提了起來,在她的屁股上拍了幾下,“好吧,現在你去買菜和打電話,我去醫院看望一個病人。”
黎紅怕夏天不回來,她急切地問:“你幾時回來呀?”
“呵呵,當然是吃晚飯之前了。”
夏天來一趟縣裡不容易,但他寧願去醫院看望昏睡不醒的前縣委書記劉東風,也不願去現任縣委書記王文耀那裡溜鬚拍馬屁。
拍領導的馬屁,夏天不是不會,他精得很,但是他有自知之明,他的資歷太淺,馬屁拍得最好最多,他還是個鄉級一把手。
老師柳隨才的諄諄教導不能忘記,高調做事,低調做人,是官場上的安身立命之道。
比方說建造鍋底河大橋,就屬於高調做事,但在其整個建造過程中,夏天就把其他人推到第一線去,讓大家都撈點功勞。
又比方說那個落實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現場會,夏天當場很是高調,出盡風頭,但事後登在省報上的文章,卻把當時的縣長王文耀變成了主角,低調做人這一點體現得淋漓盡致。
還有這次王文耀書記的上位,作爲穿針引線之人,夏天當推首功,他做得也很高調,但功成之後又及時身退,要是老在王文耀書記面前晃悠,會讓王文耀書記不安和誤會的。
再說了,王文耀書記上位後顯得急功近利,旁觀者清,夏天心裡很是不安,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想把自己綁死在王文耀書記這輛戰車上。
在這個時期,與王文耀書記稍稍的保持一定的距離,是最明智的選擇。
而劉東風書記則不同,他是夏天邁入官場的引路人,他在夏天的心目中,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無論他是睡着了,或者是個垂死的植物人,哪怕他不再存在,他永遠都是夏天人生道路上的指路明燈。
縣人民醫院住院部的特護病區,總是靜悄悄的。
夏天看到了好朋友蘇達的身影。
蘇達曾是劉東風的司機,與秘書夏天一起,一武一文,曾被人們稱爲劉東風的哼哈二將。
劉東風病倒以後,夏天被貶到藤嶺山氣象觀測站,蘇達自告奮勇,甘願擔任劉東風的專職陪護,一干就幹了一年半之久。
劉東風早沒了老伴,幾個子女又都遠在千里之外工作,照顧劉東風的重任全壓在蘇達一個人身上。
此時此刻,蘇達正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窗朝裡張望。
夏天很是好奇,因爲根據他的安排,蘇達現在已經是個警察,上個星期就應該去縣公安局上班了,怎麼在上班時間裡跑來醫院呢?
“哎。”夏天拍了一下蘇達的後背。
“小夏,你來了。”蘇奇比夏天大幾歲,用的還是原來的稱呼。
夏天點了點頭,盯着蘇達問:“蘇達,你到醫院來幹什麼?你不是應該在公安局上班嗎?既然來醫院了卻爲什麼又不進去呢?”
蘇達指了指病房,憨憨地笑着不解釋。
шωш¤тt kдn¤¢ O
夏天朝病房裡看了一眼,頓時哭笑不得。
原來,病房裡,一個巫婆打扮的女人,正襟危坐在劉東風的病牀前,對着昏睡不醒的劉東風,嘴裡唸唸有詞。
病房裡還點着那種只有寺廟裡纔有的香燭。
夏天咧着嘴樂了,“我說蘇達同志,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蘇達也咧着嘴,小聲說:“迷信,是封建迷信。”
“這可是人民醫院啊。”夏天笑着說道:“要是讓醫院裡的人發現了,我看你這套剛穿上的*也可以脫了。”
“所以我在這裡看着麼。”蘇達拍了拍身上的*說道:“有警察在此站崗,誰敢前來,我弄他。”
夏天倒是沒有責怪蘇達,不僅沒有責怪,反而還一本正經道:“可是,可是這個管用嗎?神靈要是能讓劉書記醒來,那我也求求神靈去。”
蘇達卻是非常的堅信,“肯定管用,你以前也說過管用的。”
夏天立即煞有介事起來,“我說過這樣的話嗎?我可是新時期的大學生,標準的無神論者,現在又是堂堂的書記兼鄉長,我怎麼可能相信迷信呢。”
“嘿嘿,你別逗了。”蘇達笑着揭發起來,“那回咱倆跟着劉書記下鄉,半夜裡的時候,天上下起瓢潑大雨,當時那個冷啊,可破吉普車壞在了半道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你記起來了嗎?”
夏天也跟着笑了起來,“好象,好象有那麼一回事吧。”
“什麼好象,明明就是麼。”蘇達笑着說道:“當時我怎麼也修不好車,劉書記都說算了,先找個地方躲躲雨吧,可你堅持要我繼續修車,你自己走到車前,一邊拿手對着車蓋猛拍,一邊對着黑夜破口大罵,我記得當時你是這麼罵的,狗日的老天爺,你他孃的沒安好心啊,擦亮你的狗眼看看清楚,這位是堂堂的爲人民服務的藤嶺縣縣委書記劉東風,你要是再折騰我們,你他孃的就是閻王爺生的種……”
“呵呵……”
蘇達笑道:“還別說,你剛罵完,破吉普車的發動機就響了,不一會連大雨也停了,簡直是太神了,當時連劉書記都說你能通神呢。”
“呵呵,往事如煙,往事如煙,不提也罷。”夏天笑着問道:“可現在這一出,跟以前的事有什麼關係呢?”
蘇達認真地說:“是你對我說的啊,你說迷信這東西,不可相信,但也不可全部不信。”
夏天苦笑起來,“蘇達,你把那一套搬到醫院裡來,影響不好,出洋相嘛,萬一有人看見,萬一這位巫婆出去嚷嚷,那可就成天大的笑話嘍。”
“不會的,不會的。”蘇達眨了眨眼,神神道道地問:“你仔細看看她是誰?”
夏天又朝病房裡看了一眼,“她,她不是你媽嗎?”
蘇達低聲的笑着。
夏天看清楚了,還真是蘇達的老孃。
以前去過蘇達在鄉下的家,夏天當然認得蘇達的老孃,因爲蘇達爸去世多年,蘇達媽長得也蠻標緻的,不但是黨員,以前還當過生產大隊的婦女主任,夏天還曾動過把她和劉東風書記湊成一對的念頭。
要不是劉東風一病不起長睡不醒,以夏天那搗鼓勁,說不定劉東風和蘇達媽早就過到一塊去了。
這一次由夏天安排,蘇達正式調入縣公安局工作,而照顧劉東風的人,以夏天的意思是專門僱一個人,可蘇達不放心,心想反正自己老孃也是閒着,於是就讓他老孃來專門負責照顧劉東風。
其實這也是一份不錯的工作,每月二十元工資,就住在病房隔壁,一日三餐就在醫院食堂吃,不用自己掏錢,而是由縣政府機關後勤科統一結帳。
夏天笑着說道:“蘇達,你可真行,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道理你算學到家了。”
蘇達憨笑道:“還不都是你的吩咐啊,說必須是個千萬千萬可靠之人,我找了好些個人,沒有一個讓我放心的,沒辦法,我只好讓我媽來了。”
“這樣最好,但是。”夏天好奇地問道:“但是啊,你媽扮作巫婆是誰的主意?你的還是*?”
蘇達道:“當然是我媽的主意了,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啊。”
夏天道:“還真沒看出來,你媽還有這個能耐哦。”
蘇達道:“你還別說,我媽有這個能耐,是與你奶奶息息相關的。”
夏天道:“不會吧,我奶奶怎麼可能與你媽扯上關係呢,我奶奶神通廣大,名氣四揚,你媽不會是扯虎皮做大旗吧。”
蘇達道:“據我媽講,她以前也不相信這一套,可自從我爸走了以後,她就慢慢的信了,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你奶奶,雖說沒有正式拜師吧,但也算是個記名弟子,總而言之,我媽現在篤信這一套,她說病急亂投醫,試試總比不試強,萬一成功了呢,我拗不過她,就只好同意了。”
夏天道:“得,你媽也屬於被我奶奶拉下水的一個,我那個奶奶威力巨大啊。”
蘇達道:“還有呢,我媽跟我念叨過,她說她的法力太淺,有空把你奶奶請來做幾場,說不定劉書記就會好了。”
夏天被嚇着了,“別別,千萬別啊,蘇達,這可千萬使不得啊,我奶奶要是到人民醫院裡裝神弄鬼,我的臉就丟大了。”
шшш☢T Tκan☢CΟ
蘇達終於憋不住笑了起來,“哈哈,還好還好,我媽說了,你奶奶已經退出江湖,神仙也請不動了,所以她才自己上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