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王傳sodu
王況一路上都在思考着那憑空多出來的0.5%完成度,加之是也沒什麼要緊事情,因此一路走得不快,也虧有三白,又一次的跟了來,王況不用再控繮繩,可以專心思考問題。
0.5%的完成度說小不小,相對於王況這十多年所做的事情,不管是哪一件,都是進行過不短時間的,卻也只有區區的31%,所以這0.5%就顯得尤其的重要,可見其在任務進度上所佔的比例不低,如果能夠早一步的完成,早一點知道進度條滿後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一番寒喧過後,潘縣令也情知王況不喜歡錶面的排場,就直接帶着王況到王天剩和王天富兄弟所在的工坊裡,工坊就在縣城南邊的湛盧山下,佔地竟然有百畝之多,遠遠的,還沒走近,就聽得一陣陣的“叮叮噹噹”的打鐵聲,間或還伴隨着幾句號子。
進得工坊,裡面是熱氣蒸騰,把個徐國緒蒸得一窒,汗登時就冒了出來,瞬間將他的袍服給浸溼了。三白原本已經是不怕火了的,結果是剛進了工坊門口,就吱的一叫,一躥老高躥到了工坊外的幡鬥裡藏了起來,只露出半個腦袋,戒備的看着底下。
“哈,也有你怕的,某還真以爲你成精了呢。”徐國緒見了,也沒顧上自己熱,指着三白哈哈大笑。
王天剩兄弟迎了上來,一見王況,兩眼登時一紅:“小東家。”
“都半大小夥了,有點出息行不?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子。”王況調侃了一句,兄弟倆難爲情的臉一紅,趕緊把眼眶裡的淚擦了,他們這個年紀,如果放到後世。還是上學的年紀,但如今,卻已經儼然成了一行大匠,從周圍的匠人對他們兄弟倆的尊敬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他們在這個工坊的地位。
轉了一圈下來。王況無語了,事實上,他對冶煉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就是懂一點點的東西,也都是停留在紙面上書本里的隻言片語,實際是根本沒有操作過的,看着工坊裡幾近成型的流水線。王況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給這兄弟倆提建議的了,這兄弟倆不光是搞出炒鋼法,甚至他們還將原來埋在地上的爐改成了小高爐,而且練得的鋼水從爐底流出後直接澆鑄成一塊塊的鋼錠,鋼錠還沒冷卻完全就又被送去鍛打,然後是一道工序一道工序的延續下去,最後出來的就是一把把閃這寒光的鋼刀鋼劍。
“幫某打一塊兩指寬,一分半左右厚的鋼板。要彈性強,折彎後可以恢復原狀的。”一分半差不多就是四毫米左右,這個彈力。應該夠用了。
“小東家,怕是一時沒有,得重新開一爐,要明日方能好。”王天剩一聽要彈力高的,就犯了難,不是搞不出來,是因爲手頭上沒有這樣的鋼,造刀兵所用的鋼彈性的要求沒那麼高,更高的是其硬和韌二者之間的調和,最好的刀兵應該是外面硬。內裡包着的芯部韌,如此就經常需要用兩種鋼鍛打完成後,以硬包軟,如此打出來的刀兵就不容易蹦裂了,但這兩種鋼都不符合王況的要求。
“不急,明天就明天。以後你們怕是有得忙了,現在你們只有一爐,以後要開十幾爐,幾十爐,匠人的問題你不用愁,自有朝廷會從別處調撥。哦,對了,也幫我找個好鞘把匠人來。正好你鍊鋼的時間,讓他幫某做樣東西。”還是要儘快的把組合鋼弩搞出來,至於連弩,不用王況去考慮,現在就有現成的連弩,只要王況將組合鋼弩做出來,不消半年,兵器監絕對可以搞出組合連弩,只是王況的鋼弩會多了個上弦板手,弩箭一射出後,將扳手往下輕鬆一扳,就能上好弦,比用手勾弦快多了,而且用手上弦次數多了,也會影響到射擊的準度。如果說以前五息時間可射一箭,那麼王況保證這個做好之後,不用三息時間就可以出一箭,而且還省力。
匠人很快就找來,在兵器仿內的木匠,會做鞘把的也會做機弩,王況只在地上畫出一半的圖來,那匠人就道:“這不是機弩麼?怎麼不用弩弓?”王況畫的圖,只是在安放弩弓的位置上要求刻出一道一分半寬兩指深的槽來,是一他纔有這麼一問。
“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做好了就是大功一件。”王天剩很是不滿,竟然敢置疑小東家要做的東西?你能幫小東家做東西那就已經是很大的造化和機遇了。
見王天剩不高興了,那匠人連道不敢,退了下去。
“二郎,你這又是要做麼子?”徐國緒賊頭賊腦的。
“給你船上用的。”王況一句話,頓時讓徐吃貨眉開眼笑了起來,不再問了,不管王況做的是什麼,肯定是好物件沒跑,自己只需要耐着性子等着瞧便是了。
東平沒有富來的分號,就因爲東平的經濟一直沒上來,客商也少,而且以後等到東平作爲大唐最重要的兵工廠的地位確認了下來之後,經濟是會上去,但客商也不會多起來,刀兵可是管制商品,沒有一定地位和背景的人是不敢染指的。孫銘前是早就知道王況的佈局,自然也不會早早的把分號開到東平來,至少也得等個兩三年後,東平的地位起來了,匠人多了,匠人手上攢的錢多了之後,他纔會在這裡開分號,地址是不用愁的,富來要開分號,建州任何一戶人家都會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地方讓出來,一是富來不會讓他們吃虧,二是這富來可是小東家的營生呢。
所以潘縣令給王況和徐國緒設的接風宴就乾脆的設在了縣衙裡,挑東平城裡幾個酒家的拿手菜上來,也算豐盛,但比起其他地方來,那就遜色了不少。
先前徐國緒還有點懷疑這個潘縣令是有意在王況面前裝清廉,但見到與會的那些官吏們狼吞虎嚥全然不顧形象的吃相,這才真的信了這些人還真個是很少聚會的,這一席在徐國緒眼中不怎麼上得檯面的酒菜,在這些地方官員的眼中,那就是美味佳餚。
酒過三巡,有官員就喝多了,大着舌頭,搖搖晃晃的舉着杯子來到王況面前,非要敬王況一杯,有一個帶頭的,其他人也就呼啦一下圍了上來,你也要敬王況一杯,他也要敬王況一杯,吵得好不熱鬧。
三白因爲它的神奇在建州早已經是無人不曉,所以這個酒席上也就有了它的一席之地,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的,這會一見王況被人圍了,連帶着它也被人圍上了,急得吱吱直叫,它哪裡有被人這麼圍過的?而且從來它都是來去自由,不像其他人家養的彌猴有個鐵鏈子拴着,可以說它的個人空間是很大的,因此很不適應。但那些官員中不少喝醉了的,哪裡管它那麼多,他們也聽不懂三白在叫什麼。
三白這裡急得抓耳撓腮,徐國緒就逗它:“你要是把他們手中的酒都吃了,他們自然也就散了。”三白一聽,眼睛一亮,抓起一個湊近王況的酒杯,一把奪過來,咕嘟一口就下了肚,然後又如法炮製,將十幾杯的酒都喝了個精光。
一衆官員目瞪口呆的,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就這麼出現在自己面前,猴會吃酒,這自是人人都知道,可竟然能聽懂人言,以前只是聽說,沒有見識到的,這下是真真見識到了,酒反而一下都醒了一半,呼啦一下就將三白圍了起來,你問一句,他問一句的,都希望三白能聽得懂他們說的話,建安侯的性子隨和,他們自然也不會擔心會惱了建安候。
三白知道上了徐國緒的當了,更是着急,一下就從人羣裡躥上了房樑,然後一個跳躍,在徐國緒的肩上一踩,徐國緒只覺着頭上一涼,卻是襆頭被三白取了去,衆人皆更驚奇,直道果是神猴,反而不再敢圍着三白了,三白這才得了解脫,卻是再也不肯自佔一席,而是又鑽到王況的懷裡躲了起來。
經此一鬧,王況的圍也就解了。
東平的酒樓業不如建安,但是驛館卻不小,雖然說東平的刀兵鍛打還沒有形成大規模化,也還沒有形成自己的名聲,但潘縣令的眼光也不淺,從王天剩兄弟被王況派了過來之後,他就覺得東平以後怕是要走冶煉的路子,如是一來,長安來的官員可就不少,所以在驛館上就多用了點心。
晚上,王況又將曹操取了出來,開啓後,還是31.5%的完成度,這讓他心裡一涼,難道說冶煉這一項不在任務內或者說這一項所佔的比值過低?非得等出效果了纔會有計算?
那多出來的0.5%王況已經大致的摸出了來由,前天自己還跟王五交流了噴嘴的形狀以及要求,除此而外,就沒有其他的什麼了,因此這多出來的0.5%進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熱汽球有關,或者說,和天文有關,只是這個範圍是怎麼確定,王況沒有任何的頭緒,管他呢,只要有效,只要是自己計劃內的事情,做去就是了。
王況決定把曹操先放在一邊,以後不再去關心進度條走了多少,他不想被幕後的那隻手操縱着走,被進度條牽着鼻子走,他要自己走!況且,就是進度條都完成了,而王況自己的計劃還沒完成,王況也不會去啓動,做事做一半,不是王況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