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朝歌這廂剛剛和謝嘉蘭說了點事兒,那廂,謝老太就叫她過去花廳。
有什麼事,會要在花廳談的呢?
說來也巧,今天什麼事兒,都趕到一起去了。
葉朝歌和小蝶走在小道上還沒多久,迎面,就撞上來了一個她正恨的人……謝如兒。
“葉朝歌!”謝如兒剛剛出了氣,今天見到她,也是格外的得意。
但看這葉朝歌,剛剛得了謝嘉蘭那麼一點拔,如今也是在努力壓抑着脾氣,見到謝如兒,也是春光滿臉,柔柔地應了一聲,“謝如兒。”
“你幹嗎?”這葉朝歌難得的溫柔,也是讓謝如兒神經一繃,謝如兒再傻,也不至於覺得這突來的笑臉是無目的的。
只見葉朝歌眼睛往謝如兒身後一瞥,朝她一點點的靠近,謝如兒也是一步步地退後,卻是沒走幾步,就到達了謝家的池子處。
這小道,位於謝家的花園裡,素來崇尚文人雅士的謝家,花園裡又哪兒會沒有詩情畫意的東西呢?
這學習古時某大家的碧水池,就是其中之一。
而現在,謝如兒離那個池子,還不到一寸,只要她再往後退去一步,就踏入了池子中。
“葉朝歌,你幹嗎!”謝如兒見此,氣勢也是弱了一些,兩隻眼睛卻還瞪得虎大,不肯輸了架勢,但這樣,只是徒增自己的虛張聲勢而已。
幹嗎?
她還敢問?
“你對我又做了什麼?看你笑得這麼得意。”葉朝歌奸笑着,竟看似親密地撩起了謝如兒的一根垂下的鬢髮,將它別入了謝如兒的發間,然而這難得的溫柔舉動,卻是讓謝如兒看得渾身有些冒冷汗,“你,你離我遠一點!”
看慣了葉朝歌生氣發怒的樣子,如今她這不怒反笑、千嬌百媚的模樣,反而讓謝如兒渾身泛了起疙瘩,夾雜着冷汗,她從來都不知道,葉朝歌,竟是這麼有威懾力。
“葉朝歌,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靠近我了,否則……”
一句否則,卻是看着那張淺笑俏兮的臉,再怎麼樣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全堵在嗓子眼裡。
這樣的謝朝歌,看起來真是“生人勿近”啊。雖然那燦爛的笑明明稱得她的臉粉嫩,分外好看,但這樣明媚的表情,在她的臉上,此刻卻是讓她整個人的氣息都變成了陰森森的。
“怎麼樣?”葉朝歌輕輕一動脣,眼裡滿滿地看不起,她本來,也未覺得這個謝如兒敢對她如何了,“我這次去,是老祖宗讓我過去的。”
了不起哦!
最近的老祖宗這麼關注葉朝歌這個丫頭,還不是因爲這個三皇子。
謝如兒剛剛的得意勁兒已經全部都沒了,張嘴想反駁,話還未說出口,只是起了一個字的調,就被肩上的一道力給一推……
她整個人,往身後的碧水池落去。
謝如兒雖是剛剛覺得害怕,但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光天化日之下,旁邊還有人證在,這個葉朝歌,竟然敢推她入湖!
葉朝歌已是覺得她夠仁慈了。
“你謀殺我的丫環,我讓你生個病,這生意,我做虧了。”
咕嚕嚕……
謝如兒那些尖酸刻薄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因爲她,根本就不會游泳。
“看什麼看?”葉朝歌往旁邊錯愕的丫環看了一眼,“你若不想她死,就快去叫家丁吧。”這謝家的女眷,又哪會浮水呢?若不去叫人,那謝如兒若是死了,她可不負責。畢竟,她這條命,葉朝歌也沒打算這麼快玩死。
“謝如兒,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別以爲有人幫着你,你就可以膽大妄爲。”葉朝歌也不管此刻在池子裡面撲騰的謝如兒是否聽得見,先把話說出了口。
即使她未聽到,她今天做的,也足夠讓謝如兒長記性了,她的動作,已經說出了她的決心了。
“走,小蝶,我們去謝老太那裡。”
一句話,拉着小蝶便走,不再理會池子裡的人。
“朝歌,怎麼現在纔來?”
才一進屋,謝家大夫人就特別熱絡地拉住了葉朝歌,這段時間謝家的人對她的態度非比平常,尤其是最會見風使舵的謝家大夫人,就更是如此了。
她本身的孃家的勢力並不算強,當初能嫁給謝有道,純屬運氣好,如今和謝家二夫人一比,後頭缺了不少,自然更要抱住大樹,纔好乘涼。
而葉朝歌,就是她的新目標,最近這姑娘,可是個香餑餑啊。
有誰會想到,以前人人瞧不起的野種,如今卻是那燙手的當紅辣子雞。
葉朝歌也知道,自己現在在謝家這羣人的眼裡,怕比以前更不是人,而是一個字……“利”,纔會讓他們個個臉上掛着諂媚,借勢討好。
但謝家大夫人平時還是要裝裝樣子的,如今竟然自己來迎接她,想必,府裡是有不一樣的人。
如她所料,今天的謝老太,不再坐在主位上,坐在主位上的,是北辰澤。
北辰澤是皇子,謝家的家族勢力再強,這主位,自然是要留給北辰澤的,而那北辰澤坐在一個老太太的尊位之上,也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
他怕是早已習慣了。
但葉朝歌看這謝老太的那模樣,卻是覺得新奇。
這雖然不是北辰澤和老太太的第一次碰面,之前的宴會上,也是有過照面,但如今這花廳,卻是將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映照地更爲明顯。
看這老太太,平時拄着一個鶴頭杖,威風八面,如今卻是低着腰向北辰澤恭恭敬敬。
看慣了山中的老虎,突然來了一個更厲害的,還是她平時看不上的猴子,葉朝歌自然是不習慣的。
謝老太看到她,似是覺得慢,皺了皺眉,倒也還算沒說什麼,說了一句“朝歌”,就被北辰澤打斷了。
“朝歌。”
那語氣,是一點都沒把謝老太放在心上。
葉朝歌平時雖然看不慣謝老太,但對北辰澤的恨意更深,加之北辰澤這居大的模樣,她心裡更爲不悅,自然也影響了語氣,“三皇子,我家老太太已經老了,你讓她對你那麼點頭哈腰的,不太尊老吧?”
這北辰王朝,皇子再大,尊老怎麼着也是一個傳統風俗啊。
葉朝歌這話,讓在場的人愣了一愣,謝老太更是深深地覺得葉朝歌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怎麼能對皇子說這話呢?
看北辰澤的臉上,似也對這話有些不高興,畢竟,他再怎麼着,也是一個皇子,這話,分明就是要駁了他的面。
他若是站起來,給謝老太讓了座,那才真是會傳出去給人笑話。
“朝歌,你在胡說什麼!”北辰澤未說話,謝老太先行批評,葉朝歌笑了笑,收回了話。
“是我口誤口誤,三皇子再怎麼樣,也是一個皇子,就算你今天是那乳臭未乾的小娃兒,老太太也照樣得對你點頭哈腰。”
“朝歌!”謝老太鶴頭杖一敲,考慮到北辰澤的在場,聲音倒也不響,但是這警告,卻已是實實在在。
“我再收回。”葉朝歌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本來說這些話,就只是爲了給北辰澤嗆個聲,免得他真的以爲把自己抱回來一回,自己就真的對他有意思了。
如今看他這臉色,應該是不爽到了極點。
嘿,你若是不爽,我纔開心呢。
葉朝歌看了一眼謝老太,她此刻面色鐵青,對葉朝歌的不滿與憤怒之意,已是很明顯的事了。
這纔是她的目的。
葉朝歌那麼一倒騰,一時間,整個場面都靜極了,所有人在這個時候,都是以沉默來支持。因這三皇子未說話,這老太太未說話,這全場的人,自也不說話。
按照流程,這個時候,該是讓葉朝歌問叫她來做什麼了,但看這三皇子在這兒,葉朝歌自然不會開這口。
開玩笑,她若是說了這話,指不定讓她陪北辰澤去哪裡玩呢,她纔不要傻。
誰想這北辰澤,也是臉皮夠厚,又似是氣消了些,這話鋒一轉,“謝老太太,我不喜歡太多人跟着,不如,就讓朝歌帶我參觀參觀你們謝家的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