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想跑,剛晃晃悠悠站起來,就被休伯特狠狠一鐵鏈抽到了頭上,頓時血花四濺,丹丹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接躺地上了。
丹丹沒氣了,休伯特抓着她的屍體看了半天,表情越來越猙獰……
小鳳的慘叫聲,幾乎要把這棟樓給掀翻,我忍不住渾身顫抖,緊緊地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可小鳳的慘叫聲還是會不停地的鑽到我的耳朵裡。
“看看呀……你看看呀……”
誰!?我一個激靈,冷汗在瞬間浸透了全身。
這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悽苦又慘痛,縹緲地浮在我的耳邊,“你睜開眼睛看看呀……”
誰,是誰在跟我說話,它想讓我看見什麼!?
我哆哆嗦嗦地撐開眼皮,纔看了一眼,我頓時覺得頭皮跟過電了似的一陣發麻,心口猛地一沉,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然而,就算我暈倒了,在暈倒之前我看到的那一幕,還是清清楚楚——休伯特正惡狠狠地拿着一把冰錐,瘋狂地捅着小鳳的膝蓋……
“醒醒,你倒是醒醒啊!真會添亂,本來就忙,還得分神看着你……”
一個男人嘀咕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好像是……李叔?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休息室,李叔剛走出去,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有一層冷汗。
剛纔我看到的那些,我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夢!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在後世傳說裡,被休伯特救出去的幾十個少女,原來她們誰都沒有離開,全都死在了這裡!
沒有人知道,休伯特用了她們鮮活的肉體來當加工花瓣的工具,等她們嚥了氣,又把她們給剁碎當成了花肥。
休伯特那些所謂的獨一無二的香水,實際上浸透了幾十條鮮活的人命!
一想到陳列櫃裡的那些香水,還有滿院子的花肥,我胃裡忍不住一陣翻江倒海,正準備去桌上拿瓶水,一擡頭,我愣了——
那個帶着我進去儲藏室的老師,正站在窗外,定定的看着我。
可是……這是二樓啊!
我手一抖,水潑了一身,它的眼神讓我身忍不住的哆嗦,難道,剛纔我之所以能看到那些,就是因爲它?它也是死在休伯特手下的少女之一?
可是……它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
隔着一層玻璃,它默默地看着我,兩行血淚悄悄流了下來。
老實說,一個女鬼站在窗外哭,是個正常人就會覺得毛骨悚然,可我卻覺得心酸到不行。
生在那個年代,本來就已經算是命苦了,結果最後還落了那麼悽慘的下場……哎!?不對!
我一個激靈,之前我一直沒注意,可它……怎麼都不像是休伯特那個年代的人啊!
它身上穿着的衣服,明明就是現代的,胸前的LOGO雖然不明顯的,可距離這麼近我還是能看清楚的。
它不是那個死在那個年代的人,那它爲什麼會領我進去那個房間,爲什麼會讓我看見那些?
它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麼?
讓自己穩了穩心神,我摸了摸褲兜裡裝着
的那張護身符,對呀,我還有景梵給我的這個東西呢,沒什麼好怕的。
我壯着膽子,想問問它,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告訴我。
然而我還沒站起來,門就突然被人打開了,窗外的人影瞬間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進來的是李阿姨,她一臉擔心的看着我。
“小夏呀,怎麼回事,我聽小李說你突然暈了,沒事吧?”
我特別不好意思跟她道歉,李阿姨笑眯眯的衝我擺擺手,“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這樣吧,你先彆着急回去,先在這休息休息,今天就早點閉館,等閉館以後我幫你刮刮痧。”
我挺不好意思的,然而李阿姨特別熱情,我推辭不過,就只好答應了。
這會兒我覺得自己也沒什麼不舒服的了,就陪着李阿姨出去打掃,統計今天來的人,等忙完以後,天就已經黑了。
“喲,小夏呀,我忘了還有東西得搬到二樓去,這樣吧,你能不能先去二樓,給我把裡面的架子騰出一塊地方來?我把東西拿上去,行嗎?”
我不太想去儲藏室,但人家都開口了,我總不能說那地方鬧鬼所以我不想去吧,幸好兜裡還有張景梵給的附身符,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迴應。
這次去二樓的儲藏室,一點奇怪的感覺都沒有。
開了燈,我也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看到這個房間裡的擺設,過了這麼多年,房間裡的佈局跟當年完全不一樣了,那張血跡斑斑的鐵牀,估計早就被休伯特給處理了,現在這裡只有一張不知道幹嘛用的水泥臺,還有靠牆放着的幾排架子。
李阿姨讓我打掃的應該就是最裡面的架子,架子上擺着不知道什麼東西,上面蓋着一層白布,蓋的嚴嚴實實。
我走過去,怕不小心摔了裡面的東西,就想從旁邊慢慢揭開,誰知道我剛一伸手,竟然碰到了一個冰涼冰涼的東西。
那感覺就像是摸到了凍在冰箱裡的肉塊一樣,噁心的我立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架子上面放着的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噁心?我輕輕掀開一角,噗通亂跳的心臟立馬提到了嗓子眼——手,放在架子上的竟然是一隻人手!
那隻手動了動,掀開了簾子,竟然是我在窗外看到的那個女孩子!
爲什麼會這樣,它怎麼會在這裡……可是,就算她陰魂不散,不也應該去找害死她的人嗎,爲什麼會一直跟着我!
等我回過神來以後,我的一個念頭就是我得趕緊跑,可我剛一轉身,就看到了讓我絕望到極點的一幕——
小鳳拖着兩條不停流血的腿,翻白充血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它站在門口那,把我的去路擋的嚴嚴實實。
冷汗刷的一下就浸透了我的衣服,我手腳冰涼,兩條腿都軟成了麪條。
爲什麼……它們爲什麼會一直跟着我!?
可我什麼都沒幹,我跟它們沒有一點關係啊!
雙馬尾赤腳站在地上,鮮血順着它的腿流下來,它一步步逼近了我……
“不……不是我害死你們的!”我好不容易纔從牙縫裡擠出來
了這句話,大腦裡的血管不停地噗通着,像是要硬生生把我的腦袋給撐開一樣。
我想跑,可是門被小鳳擋住了,我要怎麼跑!?
“走……”
小鳳張開青紫乾裂的嘴,陰冷的聲音活像是一條浸滿了冰水的布條貼在了我臉上。
我恐懼到了極點,眼淚都快不爭氣地竄出來了,只能一個勁地說着對不起。
我能明白這種死了還要徘徊在原地的苦,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把它們給帶出去啊!
小鳳固執地倚在門板上,除了這一句話好像就不會再說別的了,雙馬尾衝我步步緊逼,除了往後退,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倒退着倒退着,我的後背就重重撞在了窗戶上,我手一抖,雙馬尾已經堵在了我前面幾步遠的地方。
我用力吞了一下口水,現在除了跳樓這一條路,我好像真的無路可走。
就在我一咬牙,決定就這麼跳下去的時候,李阿姨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了過來。
“小夏呀,你收拾完了沒?你怎麼把門給鎖上了呢?”
我不敢吭聲,就在李阿姨的聲音響起來的一瞬間,小鳳跟雙馬尾的眼神就變了,鮮血從它們兩個的眼睛裡慢慢流了出來,把身上穿着的衣服,染成了一片血色。
它倆的表情變得格外猙獰,也格外興奮,活像是終於等到了獵物的餓狼。
我使勁捂住自己的嘴,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慌,我絕對不能慌張,越是緊要的時候越不能慌張,一慌張纔是真的要完蛋!
我以前聽說過,有些死的太慘,怨念太深的地縛靈,要想投胎轉世,就得找替身,找到替身它們才能走。
它們是兩個,我跟李阿姨也是兩個,這麼看來,它倆是想把我們給當成替身了!
對了,護身符,我還有景梵給我的護身,關鍵時刻怎麼能把這個給忘了,我手忙腳亂的把護身符抽出來,隱約記得景梵說過只要丟出去就行。
眼看着雙馬尾已經站到了我眼前,我眼睛一閉,把心一橫,用力把那張符紙丟了出去——
說來也奇怪,那本來應該是張輕飄飄的符紙,竟然想塊石頭一樣投了出去,在半空裡化成了兩道硃砂光圈,把小鳳跟雙馬尾套在了裡面,鎖的嚴嚴實實。
小鳳跟雙馬尾立馬就不能動了,它們倆停下來的一瞬間,李阿姨就從外面擰開了門。
就在李阿姨進來的時候,從它們眼裡滾出來的血淚一瞬間變得更多了,它倆擡起頭,哭聲要多淒厲有多淒厲,聽的我五臟六腑都跟着揪了起來。
它們倆被定在原地,李阿姨卻完全看不到它們兩個,很自然的反手就關上了門。
李阿姨是推着一個小推車進來的,我趕緊過去,想快點幫她把東西隨便放好,然後趕緊帶她離開這。
結果我剛往小推車上一看,立馬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
“李阿姨……你拿這些東西,是幹嗎用的?”
我想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儘量自然一點,可我心臟跳的實在難受,只能擠出來一個乾巴巴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