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捲土重來 73三生石(七)
“沒有欲,愛也是可以的。莫不如將愛魄放入,免得星君吃不住天狼的誘惑,真心愛上那墮天之徒。”月華臉有些紅,雖說是在提醒青逸,其實是害怕青逸愛上旁人。
青逸卻搖頭道:“最受星力影響的只有欲。若是去愛存欲,那一定會被欲矇蔽雙眼,受星力迷惑;留愛去欲,只要不動心,便不會被星力所惑。我不會對任何人動情,自然也不會被影響。”
說完再不猶豫,將欲魄藏於三生石中,一揮手離開了幽冥界。那一直跟在青逸身後的月華之神,此時卻是沒有跟着他回仙界,而是一直望着那三生石不願離開。
看到這裡,冷肅心中是壓抑不住的狂喜。青逸他,從一開始就是愛着自己的。
靠近他就會產生情/欲的確是星力所惑,但若是無愛,哪怕是逆天的星力,也無法迷惑住青逸。並非先有欲才愛,而是有愛方能有欲。
一時間冷肅心跳如鼓,憶起青逸那時對自己的冷淡,說着找回欲魄後要分離一段時間認清本心。不過這一次,看到這前生種種,冷肅就不信青逸還會說什麼星力影響不是真心真愛,他從來都是愛着自己的!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空間內看到這一幕的青逸也是無比觸動,原來,無論前生今世,他會被冷肅吸引,從頭到尾都是源自本心的愛意。只是他的愛太過淡泊,又因爲深藏在靈魂深處的記憶,讓他告訴自己不能愛上冷肅。
所以前生在九幽冥府之時,他分明是那般渴望冷肅,卻一離開他就忘記兩人的糾葛。不是因爲星力,而是他自身想要忘記。既不願傷害他,又不願愛上他,便只能忘記了。
而今生之所以會坦然面對自己,面對冷肅,只怕是前生天劫時的那一幕,讓青逸稍稍放鬆了對自己內心的禁錮。而這小小的放鬆,在遇到冷肅後,越來越難以抑制,最終徹底無法欺騙自己,真正地愛上了他。
知曉真相的那一刻,青逸發現自己竟然是開心的。應劫星君愛上劫數之人,多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他卻在爲之而喜悅。對那個孩子,他從來沒有被迷惑過,從來都是本心的願望。
兩人在不同空間的同一位置,心中的喜悅是相同。那一刻他們的心聯繫在一起,共同雀躍着,跳動着。
然而畫面並沒有消失,望鄉臺忠實地爲他們展現着前生的一切。
月華之神眷戀地撫摸着三生石不肯離開,那裡有自己歆慕之人的欲魄。沒了欲,就算他愛上誰,也不會有任何表示,他的愛會變得枯燥乏味。
月華內心十分矛盾,她既開心星君在轉世之時哪怕是被這俗世中人所迷惑也能保持清醒,又害怕劫數過後星君無法取回欲魄,而不會愛上她。她最希望的,還是與星君兩情相悅。
可事實上,月華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是有了欲魄,星君也永遠不會愛她,他不是那等會癡纏情愛之人。
咬了咬脣,月華彷彿下定什麼決心一般,離開三生石。
時空再轉,下一秒滿身傷痕的月華之神飛奔至三生石處,手裡拿着一盞明亮的燈。
彼岸燈。
與三生石共生的天地神器,彼岸燈不滅,輪迴道不亂。彼岸燈一直藏在幽冥川中,由無數鬼將鬼帥輪流守候。
身後是那守在奈何橋前的鬼將,他舉着方天畫戟拼命攻擊月華之神,無奈她畢竟是神界上神,鬼王之上方能與最低等之神一較高下,而月華卻是足有鬼皇實力的天神。即便是奄奄一息的她,仍能隨手化解鬼將的攻擊。
月華之神以自身本命神火催動彼岸燈,三生石泛出耀眼的白光,青逸放入三生石內的紅色/欲魄,被彼岸燈的燈火吸引,又飛了出來。燈火環護之下,月華之神癡迷地望着那紅色/欲魄,將它放在掌心上,低聲自語:“我有你的欲魄,愛與欲無法分割。來生再見,哪怕你斷情絕愛,也會第一眼被我吸引。違天之道也好,只要能與你一世因果,我願足矣。”
說罷將欲魄收入百匯中,竟是硬生生將他的欲魄融入自己靈魂內!
負責看守彼岸燈的鬼尊終於趕來,他一招摧毀月華的結界,立時便要把這膽敢覬覦幽冥界神器,擾亂天地秩序的叛亂之神斬於劍下!
月華卻是平靜地說道:“你不必動手,我自願受罰。”
“私動三生石彼岸燈,若是造成天地動亂便魂魄分割受苦。可若是沒有,只要毀去神格,靈魂進入輪迴道,必須重新修煉進入神界方可。”她對鬼尊說道,“我自願進入輪迴道,爲自己種下的因承受果報。”
鬼尊卻是怒道:“你以爲進入輪迴道就行嗎?私藏上界星君之慾魄,在剝除神格之時,幽冥界必須收回欲魄,方纔不負星君所託!”
月華聽到他的話,臉色一變,立時對着彼岸燈施法。她本就是強弩之末,這般法力之下,神體也承受不住了。
鬼尊吃驚地發現,這女子竟然用自身神格催動彼岸燈,打開輪迴道,在衆目睽睽之下自願走入輪迴!
一個上神催動彼岸燈,其暫時產生的結界是幽冥界任何人都無法破解的。彼岸燈本就是幽冥界的神器,燈火對所有鬼修都有震懾之力。衆鬼眼睜睜地看着月華進入輪迴道,神體承受不住彼岸燈的燈火,被天火損毀。可她的魂魄,卻還是進入了輪迴道之中。
許久後,幽冥界恢復平靜,彼岸燈依舊安靜地燃燒着,只是沒有了那名義無反顧的女子。
“尊者,是否要去人界追回此人的魂魄?”一個鬼帥問道。
鬼尊搖搖頭:“人界不在幽冥界的秩序之內,那女子也是知道如此纔敢毀掉自身神格進入輪迴的。她偷了上界星君的欲魄,就交由星君自己處理。人海茫茫或許找不到她的蹤跡,可是就算找不到,受了天神魂魄,又怎能如她所願。天地自有懲罰,無需吾等動手。”
“若是來日星君要找回魂魄,我們助他一臂之力便是。”
冷肅簡直要咬碎一顆牙齒,青逸稱呼紫洋金爲薛月華,想必就是那月華之神了。可笑那月華,偷取欲魄一心只想與青逸一世廝守,卻因那欲魄對冷肅各種癡迷。難怪他對冷肅竟是比青逸還要癡迷,原來那星力從一開始就是在影響欲魄,可笑!
環境又是一變,青山綠水中,星君青逸正在查看星盤之時,那鬼尊已經進入神界,告之青逸月華之事。
清冷的男子面色不改,毫無感情地說道:“既然天地自有懲罰,那便由她去吧。我應劫轉世,沒了那欲魄也無所謂。”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會被欲魄所影響愛上來生的月華,星君自天地而生後便從未愛過,也不知情愛。他閒暇時觀那凡間情愛,癡男怨女所謂的愛情卻抵不過美色、金錢、權力、距離、時間等物事,也不過是無聊的凡俗感情,星君根本不認爲自己會被影響。
他完全不去理會自己缺失的欲魄,時間一到,便應劫轉世。而那月華之神……
場景再次轉換,千二百年前的汝陽縣只是一個小鎮,一到魂火之光從亂葬崗中飛出,進入一名孕婦的肚子中。十月懷胎,家人滿心期待嬰孩之時,卻聽穩婆一聲慘叫,孩子的母親望去,一眼便暈倒了。
竟是個怪胎,一個陰陽人!
這就是天道對月華的懲罰,任誰都能猜到,世間最純的九陰之體,上好的修煉爐鼎。又是陰陽之身,雙重欲魄。他根本無法擺脫慾望對自己的掌控,饒是憎恨着身上凌/辱自己的採補之人,卻依舊沉迷於本心的慾望。
天生淫/蕩,便是如此了。
冷肅一點也不同情紫洋金,反而心中冷笑。這便是對他最好的懲罰,想要愛,卻只能從於欲。而青逸愛上了他,心繫於他,哪怕再遇上自己的欲魄,也不會被他所吸引。
報應!
紫洋金猛地起身,發現自己被三生石送回原本身體中,他臉色難看地望着身邊同樣坐起的青逸,一言不發。
鍾馗卻是走到青逸身邊道:“昔日鬼尊有令,幽冥界疏忽使得星君魂魄丟失。若是來日星君想要取回自身魂魄,幽冥界定當全力相助。”
青逸卻是沒去看他,而是望着冷肅依舊昏迷的身體,問道:“他呢?爲何沒有回來?”
鍾馗摸了摸鬍子道:“天命如此,天狼終是在望鄉臺中找到了自己的命數。放心吧,他看過自己的命數之後,便會回來了。”
青逸不知爲何,一陣心驚肉跳,好似要發生什麼事情一般。
“星君是等他,還是先行取回自己的欲魄?”鍾馗問道。
“先取回欲魄。”青逸平靜道。不管冷肅在望鄉臺會看到什麼,他都要先完成此行的目的。
而此時,冷肅面前出現一道長望不盡頭,高看不到頂的牆壁,牆上出現一道門,門上有着厚厚的鎖。
打開這道門!心中有一個聲音對冷肅說道,打開它!
直覺告訴他,這道門後,有自己所有疑問的答案。
冷肅緩緩擡起手,掌紋肉眼可見地不斷變化着。掌心紋路碰到門上那道鎖,以實體在空中化成一把鑰匙。冷肅將鑰匙插/進鎖孔中,鎖被打開,他輕輕一推——
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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