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宗(五)
那一天青逸並沒有回答他有關迷蹤林的種種,冷肅也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他想要告辭,卻始終沒能開口,這裡太美好,有他過去渴望的所有東西。避風的港灣,美味的食物,以及一個不會傷害他的人。
冷肅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在後山住下了,他也不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青逸究竟是什麼人。
他只知道青逸武功很高,江湖上所謂的大俠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他只知道青逸很冷漠,冷漠的讓人看不出一絲一毫情緒;但他還知道青逸很溫暖,夜晚在他身邊睡覺,永遠不用擔心會被凍得全身發抖。
第一個夜晚冷肅縮在角落裡,在他看來有一個遮風的屋子就可以了,獸皮墊子只有一個,他不會得寸進尺想要睡在上面。誰知青逸見他蜷縮在牆角,走上前用一隻手將他拎了起來,比起那隻兩米多高的黑熊,小小的男孩太輕,輕的沒有重量。
冷肅看着青逸嫌棄(面癱)的表情,心下有些不安。他知道自己過了,因爲食物厚着臉皮留在這裡,任性地不去考慮是否會給人添麻煩。青逸獨自一人住在山上,顯然是不喜歡他人打擾,自己貿然留在這裡,對方一定很煩。說不定明天就要被趕走了,說不定他現在會被丟出茅屋。
在胡思亂想中,冷肅發現自己被輕輕地放在獸皮墊子上,而青逸也跟着躺了上來。獸皮墊子只能容納一個成人,加上冷肅就顯得有些擁擠。男孩正努力往外邊蹭,不與青逸搶墊子時,一隻有力的臂膀將男孩小小的身軀摟住,讓他躺在臂彎中,身體緊貼着寬闊的胸膛。
冷肅睜大了眼睛,彷彿不相信自己現在的情況,只是愣愣地由着青逸抱着,不敢動也不敢呼吸,生怕一個吹氣便將這美麗的夢境喚醒。
“睡覺。”淡漠的聲音響起,一隻手貼上背脊,暖流流入身體,全身都溫暖起來。
這是夢中的暖流,冷肅眯起眼想着,身體從未有過的舒適感讓他困倦起來。明明努力睜着眼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青逸此時的表情,眼皮卻越來越重,最終抵不過睡魔,閉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靜夜裡,一大一小相擁而眠。暖流始終在冷肅體內環繞,卻無法打通他的經脈。
青逸微微皺眉,以他的功力根本不能控制六合鏡。當初在九幽冥府,他幫助冷肅收服六合鏡時已經到了元嬰後期,能夠不停歇地從外界獲取真元,饒是如此也差點被六合鏡吸成乾屍,連本命真元都給吸掉一半,功力縮水到連元嬰都差點維持不住。而此時以他融合期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幫助冷肅解開六合鏡的禁制。
如果不解開禁制,終其一生,冷肅都不可能修煉出一絲一毫的真元,這恐怕也是他在古劍派默默無聞的原因。以冷肅過人的天賦,如果不是被六合鏡限制住全身的經脈,早就被少陽宗看中,他們也會成爲主宗與分支兩看相厭的師兄弟,更不會有那些難以解開的糾葛。
而當初,冷肅又是如何靠自己的力量解開禁制,並將六合鏡收爲已用的呢?青逸揉了揉男孩因爲長期營養不良而有些乾枯發黃的頭髮,陷入深思,而他那不斷注入冷肅體內的真元,一點點地被六合鏡吸取。
毫不知情的男孩舒服地在青逸懷中找了個好位置,將腦袋窩了進去,臉頰在胸膛上蹭着。一時間青逸不知回憶起了什麼,從來都沒有表情的臉通紅,一聲不知是喜是悲是樂是愁的嘆息消泯於靜夜中。
冷肅坐在茅屋前的石頭上看着青逸發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青逸每天都會出去一趟,扛回足以燒上半年的柴;青逸每天都會挖坑,直到挖出一口深深的水井;青逸每天都會到屋子後面去查看那些奇怪的花草,時不時拔出一兩個;青逸每天都會帶着點木頭石瓦回來,將茅屋修修補補,直到它變得很像一個家;青逸每天都會去古劍派“取”廚具做桌子,直到茅屋裡出現一個桌子兩個凳子一張木牀,屋外出現一個竈臺;青逸每天都會打獵摘菜,爲他洗手作羹湯,然後每天把他收集起來的獸皮丟掉!
最後一點讓冷肅難以接受,他不過是想要再做一個獸皮墊子,省得每晚兩個人擠在一起。青逸每次摟住他時表情總是很不耐(面癱),顯然是不習慣與人接觸,既然這麼難受,那他做一個獸皮墊子自己睡有什麼不好?爲什麼要把獸皮丟掉?冷肅難以理解,卻也樂得接受。和青逸一起睡很舒服,總是一夜無夢到天亮,他從有意識起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可在青逸身邊,永遠都是那麼舒服。
反正是他丟掉自己的墊子,又不肯再做一張牀,還每天把睡在地上的他拎起來不甘願(面癱)地摟在懷裡。這可不是他厚臉皮,沒辦法,他被逼的只能一起睡。
冷肅無奈地嘆氣,露出╮(╯_╰)╭的表情。
冷肅內心:丟掉丟掉,把獸皮都丟掉,一直沒住處纔好!~\(≧▽≦)/~!
所以說,少年情懷總是詩。
“過來。”依舊是淡漠的聲音,不過冷肅已經很習慣這樣的相處,他跳下石頭走到青逸面前。
“脫衣服。”
見冷肅沒反應,青逸自己伸手將男孩破爛的衣衫扯下去,冷肅沒有多少衣服穿,即使是冬天,他也只有這麼一件單衣。外衣扯掉便是男孩瘦弱的胸膛,單薄得彷彿風一吹就能吹倒。青逸日前爲冷肅療傷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他的身體,鎖骨並不是精緻而是十分難看地突出着,兩側的皮膚下能夠看到肋骨的痕跡。好在這幾日養好了些,皮膚有了光澤,不似之前那般蒼白。
冷肅看着青逸,任由那雙手在他身上拂過,強撐着忍耐,可當那手掌伸向他下/身,褪下他褻褲時,男孩終於忍不住,狠狠向青逸雙腿間踢上一腳。隨後也不管踢沒踢中,轉身就跑,大有一去不回頭的架勢。
冷肅不是無知少年,哪怕他只有十三歲,卻也見過俗世間的小倌館。確切地說,在他殺了人逃向深山之前,就是被養在那裡的。他就是在那裡長大的,也自知將來要做些什麼。可當九歲那年有個面目可憎的老頭看上他時,他實在無法忍耐那種毛骨悚然的碰觸,驚駭之下,下腹(丹田處)升起一股莫名的力氣,當他緩過神來後,老頭已經死了。
他拼命地跑,將自己全身塗上泥,也不知怎麼,總是在即將被人追上時身體就會不自覺地力大無窮,從而躲過追捕。最後他跑到邵陽山腳實在撐不住暈倒了,卻幸運地被下山採買食材的燒火工撿回去,從而躲過了追捕。
也就是因爲這樣,冷肅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任何人,青逸救了他,照顧他,他也一直保持着警惕。他想過要走,只是青逸太溫暖,夜晚的好眠讓他捨不得離開這裡,加之古劍派只怕沒了他的位置只能暫時呆在這裡。
果然他沒有猜錯,這個世界不會有人毫無理由地對另外一個人好,一切善意的背後都隱藏着令人難以忍受的惡意。
男孩才跑了兩步就被人抓了回去,他不喊不叫,也沒有掙扎。呼救是沒有用的,只會浪費時間,而對方武功高強,掙扎也只是浪費力氣。他在忍耐,在等待時機,等待對方放鬆的那一刻,抓住機會逃跑。
男孩身體有些發冷,僵硬着任由青逸將他的褻褲脫下,露出並不算多肉的屁股。感覺到溫潤的指尖在臀瓣上滑過,冷肅死死咬住嘴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身後的人一隻手將他摟住,另外一隻手向前他小腹探去,手掌貼在他的丹田處,下腹傳來火熱的感覺。
“在這裡。”身後人淡淡地說着。
“張嘴。” 手掌上移,摸到他緊咬着的嘴脣,兩根手指大力掰開他的牙齒,硬是往嘴裡不知塞了什麼東西。
是……那種催情的藥物嗎?冷肅用舌頭死死頂着藥丸不讓自己嚥下它,誰知青逸在他頸部正中線上舌骨上緣凹陷處(廉泉穴)一按,他便不由自主地吞嚥,將那藥丸嚥了下去。
吞下藥丸後,青逸便將冷肅抱起,放到茅屋的牀上。男孩躺在這幾日一直睡着的獸皮墊子上,死死地盯着青逸,彷彿要把這個人的容貌、表情、肌肉、皮膚、骨骼連一根髮絲都不拉的記下來,狠狠地記在心裡。
青逸看着他的眼神,心中一動。這樣的眼神他見過一次,在九幽冥府。
冷肅眼看着這幾日雖然冰冷但一直溫柔待他的男人,陰沉(面癱)地對他伸出手,然後……
捏住了他的鼻子。
“誰讓你躺着的,坐起來。”
媽的還要他騎乘嗎?(孩子,你懂的太多了!)
冷肅一邊坐起來,一邊瞪着青逸,隱約覺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好像有什麼不協調的地方。是哪裡不對呢?
男孩細細地掃過青逸的面龐,終於發現那雙眼睛,好像……帶着一絲揶揄?
手掌抓起男孩細瘦的大腿,冷肅手掌死死抓住獸皮墊子,有些絕望地等待着那時刻。心中一片荒涼,頭腦一片空白,恍惚有什麼聲音在他心中響起,但他的耳朵彷彿被堵住一般,聽不清那聲音究竟在說什麼。
兩條腿被拉開,擺成盤膝的姿勢。青逸也盤膝上牀,坐在冷肅對面。
“五心朝天,按我說的口訣引導我注入到你體內的真氣,我要幫你打通經脈。”
冷肅:( ⊙ o ⊙)!
九幽冥府,無生無死,無日無夜,無天無地,只是一片虛無。
冷肅沉默地站在這片虛無中,臉色鐵青,表情很是難看。
青逸站在他背後,平聲問道:“你所說的離開這裡的方法是什麼?”
血公子轉過頭,死死地盯着青逸,彷彿要將這人拆骨入腹,又彷彿要將他的容貌死死記在心中。
青逸聽見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知六合者知天下,六合鏡包容天地,只要開啓六合鏡,便能照出那離開九幽冥府的唯一通路。”
“說的簡單,六合鏡在何處?”
“我體內。”
“既然如此,還不快些使用?莫非你駕馭不了?”
“六合鏡自有靈識,早就企圖惑我心智,化我真元,取我元嬰,奪我身軀。封住它已經夠麻煩了,此次開啓,若不能讓它徹底爲我所用,只怕……”
青逸明白他話中含義,也清楚若不盡快離開此處,他二人只怕都會成爲這虛無的一部分。冷肅這般說一定是需要他的幫助,便問道:“需要我做什麼,你說便是。”
“用你少陽宗的赤陽真氣,和我的血煞冥元,陰陽調和,正邪歸一,六合也抵不過這天之道。”
青逸隱約明白了些,把面無表情發揮到了面無表情的極致:“那兩種真氣要如何才能陰陽調和正邪歸一?”
冷肅僵硬地扭過脖子不去看青逸,薄脣微張,吐出二字——
“雙修。”
——前生
看到前生的介紹,艾瑪,我腫麼這麼壞!先甜後虐,前生今世一起走,劇情感情一起拼,師兄先攻後受(指氣場)
捂臉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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