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淚引着婁大和青漓帶着劉剛,是一塊進的院子,見了禮後,宜兒先同婁大吩咐了十五那日需要古玩字畫的事情,隨後就讓青漓支了銀兩,讓婁大尋一處適合開繡樓鋪子的地方出來。
汪娘子和劉剛夫婦一直住在客棧也不是辦法,宜兒詢了婁大,婁大未加思索便說他租住的地方隔壁有一座大雜院,不大,但院子裡至少也有七八間屋子,收拾收拾的話到還是一個不錯的院子。現在那主人家想將院子賣出來,價格也合適,婁大便建議宜兒將那院子買下來。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不過宜兒見這人張口就說了這番話出來,顯然是早就起了意,便問道:“那院子你可是早就看上了眼?”
婁大嘿嘿笑了笑,道:“不瞞小姐,奴才確實是早瞧上了那院子,正愁沒有機會過來遊說小姐呢。小姐也知道,奴才之前租住的那地確實小了些,小姐又將梓穗那孃兒倆丟給了奴才,奴才將正屋讓了出來,這些日子天氣熱,奴才就在院落裡打着地鋪歇的,別的到還沒啥,就是夜裡那個蚊蟲確實多了點,點再多的香也不頂用,奴才這不正愁着呢!”
七夕花燈會後,宜兒隨杜子悟夫婦回府的時候救了一對母女,後來見那孩子還小,需要人照顧,留那梓穗在府裡也不妥當,就讓婁大將人領了去,這一個多月了,宜兒也經了這許多事,還沒有空閒機會過去瞧這對孤兒寡母,到沒想婁大竟是將人留在了他租住的那小院子裡。便問道:“我瞧那小孩子身子有些弱,正需好好將息照養,你怎地也不重新尋個地,讓她們娘倆住得舒服一點?”
婁大苦着臉道:“奴才好歹也是秦風的大掌櫃吧,奴才住的地都讓給了她們孃兒倆,這種待遇她們若還是覺得不夠好,不夠舒服,那奴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宜兒白了他一眼,道:“你住那地我又不是沒去過,哪裡能說得上好?”
婁大道:“小姐這心偏得可也是太明顯了點,那院子奴才住了這麼久,也沒聽小姐說過一回不好的,如今那梓穗娘倆剛搬進去一個月,小姐又是嫌這又是嫌那的。奴才就是嘴上不敢明言,可這心裡啊,唉……”
宜兒見他裝腔作勢的模樣,忍不住笑道:“那地是你自己尋的,怪得了誰去?”
婁大道:“外面那些院子,在小姐眼裡,哪裡能有說得上好的?不過在奴才看來,乾淨舒適便已經是上好的地了,說一千道一萬,小姐是主子,主子住的院子哪能和奴才們住的地相提並論啊?奴才那院子小是小點,可是一個月也要好幾兩銀子的租金,奴才也知道小姐不在乎這幾兩銀子的事,可是這錢終歸是從秦風的賬上過的,奴才這秦風的大掌櫃總得爲秦風的賬面考慮考慮,哪日小姐來了興致,翻了秦風的帳薄一看,一團糟糕,到時候奴才哪裡能有好果子吃?”
宜兒搖頭笑道:“你這般一說,我怎麼覺得我像是個刻薄寡恩,唯利是圖的惡毒主子一樣。”
婁大也笑道
:“這話可是小姐自個說的,奴才可是什麼也沒說。”
衆人轟笑,宜兒瞪了婁大兩眼,道:“得了得了,那院子你既覺得合適,就去和房主談一談,合適就買下來吧。”
這事就這般定了下來,宜兒留了衆人在涓芳齋用了晚飯,劉剛和汪娘子夫婦這才隨了婁大出了公主府而去。
雲平長公主是在十四的黃昏纔回的府,宜兒趕過去的時候,長公主就拉了她的手問她這幾日住得可習慣?睡得可好?可曾用了晚飯芸芸的?一應鉅細,都問得詳盡。
宜兒乖巧的一一應了,長公主就道:“既已用了晚飯,正好四下走動走動,來,隨祖母去碩豐園那邊轉轉。”
宜兒就笑道:“祖母是要檢查就給孫兒的功課吧?可先說好了,孫兒哪裡做得不好,祖母可不許打孫兒板子!”
雲平長公主哈哈大笑,道:“那可不行,做得好,祖母這有賞,做得不好,祖母這也有罰,這叫賞罰分明。”
祖孫倆調笑了一番,宜兒便扶了長公主往碩豐園去了。
一番看下來,長公主臉上就止不住露了笑容出來,頻頻頷首,到看到婁大送過來的古蹟字畫的時候替代了原計劃中的屏風的時候,長公主就道:“你這個心思到不錯,只這些個字畫都是價值不菲的,祖母就給了你二百兩銀子,你是如何弄來這些個東西的?”
宜兒笑着道:“這些東西都是孫兒尋了人去借的,權當租用一下,給不了幾個錢,事後還得還給人家的。”
長公主點頭道:“這個討巧的法子好,既省了錢又辦好了事。”想了想,又道,“祖母聽說你的字寫得不錯,怎麼不想想自己寫幾副字掛出來,豈不更省事?”
宜兒搖了搖長公主的手臂,道:“祖母,孫兒練字那是鬧着玩的,真要掛了出來給人看,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啊?”
長公主哼了一聲,道:“你就糊弄祖母吧,阿宥那孃親說的話,祖母多少還是信幾分的,她都說你寫的字好,你到還想藏着不給祖母看麼?改日閒了,祖母可要上你的涓芳齋去,讓你當場給祖母寫幾副字出來,祖母就掛在祖母那屋裡,天天看去。”
從碩豐園出來,長公主道:“明日你只管好好的休息,睡醒了再好好打扮一番,祖母那裡不用你一早的過來侍候,知道麼?”
宜兒應了。
長公主又道:“外面迎客招待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明兒個你纔是主角,祖母只給你一個事做,就是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夠了,到時候啊,祖母帶你去見見祖母當年的老姐妹,你去給她們磕個頭就是了,至於其他人,你高興呢,就給個笑臉,不高興就甭搭理她們,祖母的孫兒,就是不論高貴,也沒得腆着臉去奉迎那些個阿貓阿狗的!”
宜兒再次頷首應了,長公主這才高高興興的回了兜蘭院,見天色不早了,也不要宜兒侍候着洗漱,就將人趕回涓芳齋去了。
十五中秋
這日,一大早,宜兒剛剛起了,彩籮就過來又傳了長公主的話,讓宜兒好好的待在涓芳齋休息就是了,兜蘭院和碩豐園那邊都不讓她過去忙活。
綠芙就道:“公主殿下也是想讓小姐休息好了,待會兒好漂漂亮亮,精神抖擻的出現在碩豐園裡。不過,照奴婢看,我家小姐本就是天生麗質,就是不打扮也是光彩照人,豔麗羣芳的,公主殿下這個心意,到是真真的是多餘的。”
宜兒白了她一眼,喝道:“就你話多,以爲拍拍你家小姐的馬屁,小姐我就會對你多看幾分了麼?”
綠芙就笑,道:“奴婢說的可是大實話,小姐的馬屁奴婢纔不敢亂拍呢,這一不小心拍在馬蹄子上了,遭殃的可還不是奴婢自個。”
宜兒嘆了口氣,和這丫頭胡扯,哪裡有扯得清楚的?就道:“你起開一點,讓驚心過來給我梳頭。”
綠芙癟了癟嘴,讓開了一步,有些幽怨的向驚心道:“驚心妹妹,小姐喚你呢。唉,你看看你,打從你過來之後,小姐嘴裡成日裡唸叨的就是驚心驚心,要說得小姐稀罕啊,我看怕是青漓姐姐都得靠邊站了。”
驚心知她是故意逗趣,也不惱,對她笑了笑,就執了臺上的玉梳替宜兒梳理起頭髮來了。
青漓笑着走了過來,道:“小姐最稀罕誰啊,奴婢是不清楚,不過小姐最厭煩嫌棄誰,奴婢還是看得出來的。”說完話,還故意側着腦袋看向綠芙,又道,“綠芙,你可知道小姐最嫌棄的是不是你呢?”
綠芙跺了跺腳,哼道:“小姐你看看,你以前還說青漓姐姐是個悶葫蘆,再看看她現在,哪裡悶了?這一說話可厲害得很,活脫脫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宜兒輕笑,也不接話。
青漓瞥了綠芙一眼,又笑着看向宜兒,將手裡的翠紅錦盒遞給了宜兒,道:“這盒子,一直放在箱籠最底層,昨日奴婢才尋了出來,奴婢見裡面這珊瑚朱釵到是極品,小姐看,今日可要佩這個?”
宜兒打開了蓋子,那滴紅珊瑚朱釵就映入了眼簾,這東西,還是當日姜宥爲得一綢緞莊介紹了鹽道轉運衙門後,強送給她的,因那時二人的關係還沒明朗,爲了避嫌她便讓青漓將這釵收進了箱籠最底層,如今再見,心頭涌過一絲暖意,想了想,道:“不用,這釵以後再佩,今日佩點別的就是了。”
宜兒沒說不佩這釵,而是說的以後再佩,這以後是什麼意思,青漓一聽便明白了,當下就含了笑,仔仔細細的將東西收了起來,往箱籠裡最顯眼的地方擺了。
收拾停當了,宜兒又對青漓道:“待會你還是去廚房裡看看,我雖然讓銀蓮幾個在那幫襯着伍兒,可那丫頭你也知道,到底是膽子小了點,你去看着點,我也放心一些。”
青漓應了,便出了屋去了。
宜兒在屋裡又坐了一會,見時辰也差不多了,這才領了綠芙銀谷,往碩豐園那邊走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