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們喝點酒助興吧。”錢敵和陳諾、聶無雙聊了一陣之後,忽然叫來了侍應生,問道,“你們這有啤酒嗎?。
“有。先生,你要幾瓶?”侍應生答道。
“等等,你們今天都不去上學了?”陳諾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此時已經快十點了,於是擡手攔住了侍應生,說道,“你們都在讀高中吧?高中的功課很緊,你們不應該隨便逃課。這酒嘛,留着下次再喝好了。”
錢敵十六歲,正在讀高二。米淇和林子喧看上去和錢敵差不多,也正是讀高中的年齡。
“我是在學校裡上完早自習,然後被敵兒叫出來的,既然出來了,就不回去了。”米淇輕笑道。
“我認哥是大事,逃幾節課也沒事。”錢敵嘿嘿一笑。
“我沒上學了,有的是時間。”林子喧懶洋洋地說道,“咱們還是喝兩杯吧。”
在錢敵和林子喧的堅持下,侍應生送上來五瓶啤酒,還有幾碟西式點心,大夥人手一瓶啤酒,就着點心喝了起來。
米淇和聶無雙肩挨肩地坐在一起,兩人嘀嘀咕咕地說着話,聊得很歡,還相互交換了名片。
“老弟,米淇家挺有錢吧?”陳諾看了米淇幾眼,然後碰了碰錢敵,問道。
“嗯,她爸爸是‘甜心’的董事長,她老媽是當年的亞姐冠軍。”錢敵自豪地說道,“她自已有專車接送,今天是被我臨時拉出來,所以纔打了個車。”
“甜心?那確實不錯……”陳諾再次看了米淇幾眼,有些驚訝地答道。
“甜心”是一家近幾年來崛起的全國甜點連鎖店,店名很浪漫,特別受到熱戀中的少男少女們的歡迎。米淇的父親既然是“甜心”的董事長,那家裡的錢一定少不了。
“哥,米淇是我的同學,我嫂子可是她的偶像,她今天就是衝着她來的。”見陳諾一直在打量米淇,錢敵呵呵一笑,低聲解釋道。
“偶像?”陳諾揚了揚眉。
“嗯,我嫂子在金沙市的名頭可大得很,你還不知道吧?”錢敵嘿嘿一笑。
“別解釋米淇的動機了,誰不知道你們倆?今天這個場合,她能不來嗎?”林子喧忽然壞笑了一下,悠悠地吟誦道,“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
“子喧你想死啊?”米淇忽然紅了臉,瞪着林子喧笑罵道。
“本來就是嘛。”林子喧聳了聳肩,說道,“難道你們不是從小一塊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
“去你的!誰說一起長大的,就要做那種朋友?”米淇揚了揚小拳頭,哼了一聲。
“小米,你父母怎麼給你取了這名字?好像米老鼠……”陳諾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
“米老鼠是米奇,我是米淇,三點水加一個其它的其……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可能想讓我沾點名人的光吧。”米淇聳了聳肩膀,無奈地說道。
“不是名人,是名鼠!”林子喧笑嘻嘻地糾正道。
“聳!”米淇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
聽到這個字,林子喧嘿嘿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也沒回答。
“聳?”陳諾不解地低聲問道,“米淇,你說的‘聳’是什麼意思?”
“最新網絡用語!你見過蚯蚓聳動身子爬行的德行吧?就和林子喧剛纔被血殺推倒時一樣!”米淇得意地笑道,“我的意思就是——讓林子喧給我鑽回泥巴里去。”
聽到“推倒”兩個字,林子喧翻了翻白眼,臉上一時也有些紅。
“呃,這個字很有個性……”陳諾撓了撓頭,看了一眼不吭聲的林子喧,苦笑着轉移了話題,“子喧,你怎麼沒上學了?”
“我退學了。”林子喧微微一笑,答道。。
“退學?你多大了?”陳諾皺起了眉頭。
“十七。”
“那你高中還沒讀完吧?”
“嗯。”
“爲什麼不讀了?”
“我爸媽……丟了,我要去找他們,所以沒時間讀書了,就退學了。”林子喧忽然長嘆一聲,那張本來有些幼稚的臉上,忽然顯出了與年齡不相符的憂傷和成熟。
“你爸媽?兩個大活人怎麼會丟掉的?”陳諾疑惑地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林子喧摸了摸鼻子,壓低聲音說道,“我爸叫林霆,是一個搞科學研究的,也可以算科學家吧。我媽叫段晴書,原來……原來和京城的黑道可能有點聯繫……”
“子喧,我幫你說吧。”見林子喧說到這裡有些吞吞吐吐起來,錢敵馬上接過了他的話頭,說道,“哥,我爸查過了,子喧的媽媽以前就是黑道上的人,後來玩了個金蟬脫殼,來了個假死,脫離了黑道,跑到金沙市隱姓埋名,當了個家庭主婦。但一年前子喧放學回來後,就發現他老爸老媽雙雙失蹤了,那時他剛上高一,你說他連父母都丟了,還能安心讀書嗎?所以他只好退學了。”
“還有這種事?”陳諾撓了撓頭。
“沒錯,他現在就以找到父母爲人生目標。”錢敵忽然站起身來,拍了拍林子喧的肩膀,然後對着陳諾和聶無雙說道:“哥,嫂子,我找不到老媽,子喧也找不到老爸老媽,我和他是同病相憐。子喧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幫幫他吧!”
“是啊,無雙姐,陳哥,你們幫幫他吧。子喧挺可憐的,就像個孤兒一樣。”米淇也搭了句話。
她的神情很認真,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
“我們能幫他什麼?”陳諾剛說完這句話,心裡便明白了——原來林子喧和米淇來這裡,就是衝着這件事的。要說幫着找人,權勢通天、人緣寬廣的聶子木無疑是最理想的人選。
他看了一眼聶無雙,聶無雙卻已舉起一個杯子喝酒,用玻璃杯擋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
“按道理說來,找人這種事,警察是最厲害的,也有這個依據和權力,老弟,你應該求求你爸。”陳諾皺了皺眉,說道。
“早求過了,但沒用……”錢敵馬上答道,“我爸和子喧的爸爸本來是過命的交情,叔叔和阿姨失蹤之後,子喧馬上跟我爸說了,我爸發動警力四處尋找,還動用了在全國的警方關係網,也一直沒找到。我爸還讓我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專門陪着子喧去了幾個城市找,也一直沒有線索。”
“是啊,無雙姐,你們聶家人緣廣嘛,就幫着找找嘛。白道上,錢敵他爸都幫我找過了,根本沒用。”林子喧看着聶無雙,滿臉懇求地說道。
“白道……那你是說我們聶家是黑道羅?”聶無雙放下酒杯,哭笑不得地看着林子喧。
“不,我不是那意思……”林子喧趕緊解釋道,“我是說,聶總做這麼大的生意,白道黑道都得給他面子不是?他總有些這方面的朋友嘛。我剛纔也說了,我媽原來就和黑道有牽連……”
“京城的黑道?哪一家?”聶無雙皺了皺眉,問道。
“神龍集團。”
“嘶……”聶無雙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了?很厲害?”陳諾疑惑地看着聶無雙。
“太子黨……”聶無雙只說了三個字,就不肯多說了。
“老弟,不是我們不肯幫忙,只是你也知道,無雙和她爸爸現在有些矛盾。這件事,還是先放放再說吧,等我們和聶總恢復良好關係,我們再幫你,好嗎?”陳諾儘量委婉地斟酌着用詞,說道。
“那……你們什麼時候能恢復關係啊?”林子喧頓時傻眼了。
“呃……這個可說不好,快則半年,慢則十年八年也有可能。”陳諾撓了撓頭。
“啊?”林子喧愣住了,臉上的表情似乎要哭出來似的。
“你們這事也奇怪啊,兩個大活人失蹤,就沒留下半點線索?”聶無雙搖了搖頭,說道。
“有,有一個唯一的線索!”林子喧忽然眼睛一亮,說道。
“什麼線索?”
“一張奇怪的畫!”
“哦?什麼畫?”
“你看,我這有照片。無雙姐,不知道你看過這副畫沒有?”林子喧在手機上按了一下,手機便伸展成一本書大小,然後在手機上調出了一張照片。
聶無雙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名堂來,而陳諾湊過去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