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勳冷笑道:“雷簿率領三千先鋒奔襲道這江亭之前,即便休息了一陣子,又怎麼樣?他們還是累。”
“那……將軍的意思是?”秦淮腦子笨,一時間轉不過這個彎兒來,疑惑的問到。
張勳笑吟吟的說道:“你說,若是雷簿明日帳下衆人都頂着熊貓眼作戰,如何?”
秦淮眼睛一亮,就自動腦補出雷簿帳下的兵馬一個個跟軟腳蝦似的癱軟狼狽的模樣,不由驚喜道。
“將軍的意思是,讓雷簿的兵馬今夜沒法睡覺?”
“正是如此!”張勳對着帳下衆人說道,“雷簿先鋒軍奔襲至江亭,即便下午戰鬥的時候器宇軒昂,但是他們的疲憊都藏在了身體裡面,我們今夜就派出二百兵馬拿着鼓鑼一般的東西,裝作劫營的樣子,每半個時辰就鼓鑼震天,到他們帳前耀武揚威一番,等他們追擊回來,這二百兵馬就趕緊撤退。明日三更造飯,進軍雷簿帳前,那就是我們收穫的時候了。”
“將軍這計謀果真陰……果真高明啊。”一個將領對着張勳呵呵笑道,“將軍這計謀一出,那雷簿三千兵馬夜不能寐,明天豈不是必敗無疑了。”
秦淮也哈哈笑道:“將軍這計謀,不讓人睡覺,果真是狠啊,這是個人都受不了啊。”
張勳凝聲說道:“其實這計謀應該連續用上幾日,但是現在我們兵馬少,而且陳蘭的兵馬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到江亭了,我們必須早些將這雷簿先鋒給擊潰,雖然他們夜不能寐,但是僅僅一天這效果根本好不了,不管怎麼說,明天都是一場死戰!還希望諸位打起精神來。”
“那是當然!”衆將呼道。
這時候其中一個將領納悶了:“將軍,那這樣,我們的將士怎麼休息呢?雷簿的軍營離我們的也不算太遠,我們若是衝過去鼓鑼喧天,那麼自己不也就睡不好了嗎?”
“問得好,”張勳讚道,然後他從懷裡掏出兩個事先準備好的布條,往耳朵上一塞,當衆做了一個示範。“這是之前和陛下交流的時候陛下說的方法和計謀,我只不過是偶然間記在了腦子裡面了,你們看,將這布條堵在耳朵裡面,外面戰馬奔騰,鼓鑼震天的時候,不能說一點都聽不見,但至少睡着還是能夠的。”
“將軍高明,我等佩服啊!”又傳來一陣拍馬屁的聲音。
“好,朱成聽令,給你二百人馬,戌時造飯,亥時攻營,不需要接近雷簿營帳過近,若遇到雷簿等人,不可力敵,立即撤退,只需不斷襲擾即可。半個時辰攻擊一次,一直到明日三更,不要怕浪費弓箭,儘量不要與他們近身肉搏。”張勳突然嚴肅了起來,吩咐道。
“若是違背了命令,定斬不饒!”
“是,將軍,成一定會完成任務。”朱成抱拳說道。朱成是羽林軍的一個小將,現在張勳可不敢把軍隊的控制權交給那些降將,就交給了羽林軍裡面的人,那些降將也都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被信任,所以也不會表現出什麼來。
“其餘各部兵馬,明日由我統領,今日雷簿方敗,士氣低下,一定會養精蓄銳,但是我們派人侵襲,你們就不用管了。明日三更時間不到,你們儘可放心休息,時間一到,千萬不可鬆懈,明日太陽出現之前,我們要將雷簿軍隊擊潰!諸位聽明白了嗎?”
張勳再次說道。
“放心各位,你們有的是時間休息,可是這雷簿軍中的兵馬,片刻喘氣的功夫都沒有,到時候,對付一羣睏倦無力的殘兵,你們還沒有信心取勝嗎?”
“有!”衆將士呼道。
“速速下去準備去吧,秦淮,你帶領一隻五十人的隊伍,居中調度,準備隨時接應他們,切記,今日,我不要求你們將雷簿打敗,你們只需要給我死死的拖住這羣先鋒軍,不讓他們休息就夠了。”張勳叮囑道。
“是。將軍!”
…………
營帳內,張勳在空曠的外面裡站着,看着天上的星星來回踱步。
“明日,纔是決出勝負的最關鍵戰爭!”
張勳自言自語道,要說張勳不緊張那是假的,只要自己的戰略出現一丁點的失誤,這一千二百兵馬要是完蛋了,袁耀就真的完蛋了,張勳務必確定自己的計謀不會出現一丁一點的閃失。
“將軍,雷簿主營外的防禦力鬆懈下來了。”秦淮走進來說道。
“嗯嗯!”張勳答應了一聲,現在是萬事俱備了,不管這雷簿防禦力送下來是計謀還是真的,只需要開始不斷侵擾就夠了。
“好,吩咐朱成帶領五十騎兵,一百五十兵馬準備開始突擊雷簿大營,切記,不能與雷簿軍隊正面交鋒!”張勳吩咐道。
“是!”
秦淮聽到張勳吩咐完就去告知朱成了。
…………
雷簿營帳,雷簿今日剛剛到了江亭之前,剛準備大發神威,結果就吃了個開門黑,甚至連先鋒軍中的副將趙毅都折在了張勳的手中。
今日雷簿士兵士氣低下,雷簿害怕張勳會趁此機會前來劫營,於是將營帳之外的防禦力給鬆懈了下來,爲的就是迷惑張勳,然後等張勳來劫營的時候反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但是雷簿不知道啊,他的噩夢纔剛剛開始啊……
亥時三刻,大地籠罩上了一片黑暗,雷簿大營之內,金戈兵馬埋伏在營帳之內,一片肅殺之氣,甚至連天上月亮都似乎頂不住這煞氣了,躲到了雲彩後面。
雷簿在帳中與心腹將領交代事情,問道:“怎麼樣,將外營的防禦力鬆懈下來了麼?”雷簿問道面前這個將領。
“二當家的,防禦已經鬆懈下來了。而且埋伏也做好了,只要今夜這張勳趕來劫營,務必讓他有來無回。:
這將領對着雷簿說道。
雷簿噴了一口酒氣,道:“這張勳真是可惡,今日,居然,居然死了傷亡了我軍四百餘人!”
雷簿表現的很氣憤,但是實際上是心驚膽戰啊,不爲別的,爲的就是如果不是今日這趙毅去救他,恐怕死的就不只是他一個了。
“二當家的,這張勳武力高強,我們不是對手,所以,我想,我們還是不要主動出擊。等到大當家的來了,我們再把他們圍剿,張勳把這江亭的兵力都給帶出來了,只要殺了他們,江亭唾手可得啊!”又一個將領對着雷簿說道。
“嗯,你說得對,明日再戰就不跟他鬥將了,直接率軍阻殺。”
雷簿也知道自己再跟這張勳打更丟臉,自己已經輸了兩次了,再輸第三次自己這恐怕就不用活了,再說雷簿也明白,自己不能因爲自己一己之私而傷害整個大營的利益,自己若是死了,先鋒就完了,自己就算拿不下江亭,也不能把三千兵馬全都全軍覆沒了啊。
“等到大當家的來了,二當家必定旗開得勝,殺了張勳,在殺了袁耀,江亭就到了手裡面,到時候拿了傳世玉璽,當家的們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了!”這個將領似乎看出雷簿心情不好,拍馬屁道。
正說話間,突然營外一聲炮響,隨後擂鼓聲如雷震地,馬蹄聲轟隆震天,喊殺之聲沖天而起。
雷簿帳下諸將臉色大變,抄起一旁的大刀疾奔出大帳,對帳外的親兵喝問道:“什麼情況。是不是張勳夜襲大營?”
“啓稟將軍,張勳夜襲大營,火把不計其數啊。”親兵知道事情緊急,急忙說道。
這將領聽完後看向雷簿,心道還是二當家的厲害,竟然早就猜到了張勳的小把戲,不禁笑道:“來吧,等他們來了,叫他們有來無回。趕緊去叫那些埋伏的人等着炮響!”這將領對着親兵吩咐道。
這親兵哪裡敢怠慢啊,急忙去叫那些埋伏好的士兵。讓他們等着敵軍進入大營,聽到炮響之後再進行攻擊,然後直接將他們困在營帳之內,一舉擊潰。
可是左等右等,根本沒有一個人來啊,這埋伏的將領一看就知道自己這是上當了。雷簿聽到外面鑼鼓震天之後,心情頗爲舒暢,心道今夜就把這今天丟的面子給找回來,想不到也是等了不少時間,結果發現根本沒人來。
雷簿一馬當先,直接駕馬除了營帳,看着外面的情形,雷簿的臉色登時變得一片鐵青,因爲外面一個人影都沒有啊,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啊。
即沒有了鼓聲,更沒有了喊殺聲。
“張勳這個膽小鬼。”雷簿一看自己被耍了,大罵中痛恨着回營。
“二當家的,顯然那張勳看見我們早有準備,不敢打了,所以就跑了。”雷簿手下那個將領說道。
“命令兵士們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就攻陷江亭。”
雷簿咬牙切齒,氣的牙根癢癢,又忘了自己明天要和張勳打消耗戰,使緩兵之計了。
於是乎這些本來埋伏好的雷簿軍士回去休息了,雷簿回到大帳中,心想今天這麼好的機會竟然連個屁都沒打着,真是醉了。
“明日一定要把這張勳給……“
話剛說到一般,就聽營外又傳來一陣炮響,就聽到衆多人在大喊:“殺啊,讓這些賊寇全軍覆沒,殺!”
無數根箭矢從黑夜之中傾瀉而下,形成了一道道湍急的洪流。
“張勳受死!”雷簿打馬狂奔出大營,簡直是怒焰滔天啊,可是到了營帳之外,卻又見到外面半個人影都沒有。
“張勳這真是無恥之徒,夜襲我大營也不敢應戰,果真是鼠輩……。”
雷簿大罵中回到了大營,還沒有坐穩,外面又傳來炮響和喊殺聲。
這一次雷簿是真的大怒了啊,再次衝了出去,便發現依舊跟前兩次一樣,什麼也沒找到。
“媽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雷簿不爽的罵道。
他再次回到大營的時候,便見到手下的士兵,一個個無精打采。心裡一驚,難道這是張勳使出的疲兵之計?
結果正如他所料,接着,這朱成率領的兩百人不斷侵擾,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雷簿都要發瘋了,大罵道:“可惡,這一定是張勳那狗賊的疲兵之計!他人數少,不敢正面對敵。所以就用這疲兵之計拖延我們的時間。”
這時候,一個小校前來報告。
“將軍,帳外那些兵馬雖然拿了很多火把,但是人數一定不會超過五百人!”
雷簿點了點頭,意思是自己已經知道了,暗道自己剛纔是小心過頭了,對方最多也就五百人而已,也就是來嚇唬嚇唬人,便命令道:“吩咐將士好生休息,不要去管營外的動靜。”
營外的動靜,每過半個時辰就來一次,一直鬧到三更天才消停下來。一開始雷簿還有些警惕,派出一支部隊蹲守想要抓住來人。
可是到了後來,白癡都能看出來是疲兵之計,就是爲了不讓大軍休息好了去攻打江亭。所以雷簿自己都懶得動了。
這一宿,朱成一連這是襲營了七八次,雖然到了最後雷簿他們都看出來了,這張勳就是爲了讓他們睡不好覺,才用這些陰謀詭計,但是那些兵卒卻也是精疲力盡,睏倦不已啊,一個個兩眼紅腫,眉頭髮黑,跟個大熊貓一般,均是東倒西歪,就算站立都站不穩啊。
張勳要的這效果反正是達到了。
“奶奶的,總算完事了,可以回去睡個回籠覺了。”被雷簿派出去守在營帳外面的一個將領,罵罵咧咧的轉身回了大營,不一會的功夫,城外再次吹起號角,響起鑼鼓,張勳的士兵又開始襲營了。
但沒人知道,這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