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城市西郊的韋斯頓富人區。
這是週日上午。
昨天飛來波士頓的一行人距離九點鐘還差五分鐘準時進入富人區內的一處莊園,莉娜·凱恩首先下車,立刻看到一個戴無框眼鏡穿家居套裝的東歐女人帶着兩個明顯也帶有東歐血統的女侍一起迎過來。
即使大致能夠判斷這女人年齡應該不小,莉娜·凱恩還是在對方抵住了歲月侵蝕的完美容貌和嫺靜溫雅的氣質面前有些小侷促,乃至某種莫名的自卑和親近。
不過,莉娜·凱恩隨即發現,這女人在他們面前,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聲音輕緩,帶着些許英國口音地招呼:“大家,請跟我來吧。”
對方沒有介紹,莉娜等人也不便主動過多招呼。
善於觀察的莉娜很快發現女人高領毛衣包裹的纖細脖頸邊緣,隱隱帶着一些紅痕,乃至女人臉龐上都帶着某種很容易讓人產生曖昧聯想的紅潤,再深入想一下,大致明白這女人爲何會不好意思。
莉娜無法判斷對方的具體年齡,但,至少也是三十多歲,而自家老闆,今年才29歲。
這樣一個知性溫雅的女人給一個小自己很多的男人做情人,還被外人看到,難免會不好意思的。
不得不說,莉娜確實猜中了瑪麗亞的心思。
除了年齡沒有猜對之外。
而且,這邊其實還不是瑪麗亞和孩子們居住的莊園,而是烏里揚娜的居所,相比西蒙身邊的其他女人,作爲現在五個孩子的母親,再加上本身性格,乃至,和某個小男人的年齡差距,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個羞澀的被動承受者。
昨晚被半騙半哄地拉過來,第一次和烏里揚娜一起陪某個小男人荒唐了一夜,哪怕這些客人不可能知曉昨晚的情形,此時面對外人,瑪麗亞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還好不是在自己住處,否則,瑪麗亞肯定是堅決不從的。
要知道,不只是三個男孩和兩個小不點,因爲週末的緣故,女兒也從MIT那邊回來探望自己。
不過,某個可惡的小男人大概也是想到這些,才選擇了這邊,這又讓瑪麗亞莫名地對此生出些古怪的小感激。她知道這不太正常,但,至少,他沒有讓自己在孩子們面前難堪,總算……不是太壞。
這麼想着,瑪麗亞帶着客人們走進別墅,穿過大廳,來到一樓最西側的一間辦公室,敲了敲門,得到迴應後推門進去。
眼前是一間非常寬敞的辦公室,而且南側是落地玻璃窗,顯得非常明亮。
波士頓當下的氣溫很低,房間內卻溫暖如春。
西蒙本來正坐在靠近玻璃窗一側的會客區沙發上,翹着腿翻看一些資料,順便聽A女郎彙報事情,見衆人進門,才站起身。
來人一共兩男四女。
除了莉娜·凱恩,還有好萊塢金牌製作人傑瑞·布魯克海默,《女巫布萊爾》和《全民公敵》的內定導演保羅·格林格拉斯,《女巫布萊爾》的編劇安妮卡·塞特爾,以及,最後兩個,不只是對方認識西蒙,西蒙在曾經也認識對方的年輕姑娘。
第一個來自加拿大,曾經也是好萊塢甜姐之一,今年剛滿20歲的瑞秋·麥克亞當斯。
以及第二個,看那對笑起來露出的小虎牙,西蒙和對方招呼時,就差點脫口而出‘根妹你好呀,大錘最近怎麼樣’,曾經西蒙很喜歡一部電視劇《疑犯追蹤》裡的女主角,今年22歲的艾米·阿克。
這是琳娜近期遴選出來的《女巫布萊爾》三位女主角中的兩個。
當然是西蒙因爲個人的惡趣味稍稍插手了一下的結果。
既然根妹都現身了,西蒙其實挺希望好事成雙,再湊齊一個‘肖大錘’,這樣設定中的三位女主角也齊活了。
可惜沒找到。
因爲《女巫布萊爾》的選角標準依舊參照《鬼影實錄》,需要擁有表演基礎但基本沒有在大小銀幕上露過面的新人,最好就是各種大學表演專業的在校生。
於是瑞秋·麥克亞當斯和艾米·阿克就被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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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女一個是加拿大約克大學戲劇表演專業的在校生,一個今年剛剛從德州達拉斯的南衛理公會大學表演系畢業,恰好去洛杉磯闖蕩。至於曾經的‘肖大錘’薩拉·夏希,顯然不在此列。
計劃中的三位女主角,其實已經全部挑選完成。
最後一個今天沒來,主要是西蒙不感興趣,另外也是對方並沒有簽在莉娜名下,通過家族人脈的關係,已經另有經紀公司。而且,這姑娘同樣是西蒙曾經認識的一位女星,凱瑟琳·莫寧,好萊塢著名的假小子,曾經因爲參演《拉字至上》而出名,還是‘水後’格溫妮絲·帕特洛的表妹。
凱瑟琳·莫寧今年20歲,紐約戲劇藝術學院的大三學生。
西蒙雖說對這位矇住腦袋就分不清正反面的姑娘不感興趣,但對方演技足夠出色,形象也恰好契合《女巫布萊爾》的要求,自然得以入選。
說起來,因爲影片中需要一個假小子,最初看到凱瑟琳·莫寧,西蒙倒是想到了好萊塢最沒存在感的奧斯卡影后希拉里·斯萬克,這位演技更好,可惜查過之後發現已經出道很多年,雖說現在還在各種龍套,但依舊不符合影片角色必須是新人的篩選標準。
招呼過後,瑪麗亞又親自張羅着送來咖啡點心,大家在辦公室會客區沙發上坐下,開始討論正事。
自然是關於《女巫布萊爾》的事情。
今天是週日,按理說並不是工作日,但西蒙也只有今天能夠擠出一些時間,莉娜等人自然要迎合他的日程,還要從美國各地飛來波士頓。
衆人對此也沒有絲毫怨言,無論好萊塢內外,期盼能與西蒙·維斯特洛見面的人不知凡幾,只要有機會,別說飛來波士頓,哪怕飛去火星,只要有這種可行性,都不會有幾人拒絕。
就像這次一起趕來的傑瑞·布魯克海默。
本來《女巫布萊爾》這個項目和他沒什麼關係,布魯克海默看到了機會,主動提出可以爲影片掛名執行製片人,而且不求任何回報。
提議送到西蒙這邊,西蒙稍微考慮也答應下來。
算是各取所需。
傑瑞·布魯克海默最近幾年的事業明顯下行,而《女巫布萊爾》的創意,以布魯克海默的咖位,自然能打聽到這是西蒙親自提供的創意,因此可謂一次主動交好,就像當年布萊恩·德·帕爾瑪幾人爲西蒙的處女作《羅拉快跑》保駕護航那樣。
另外,既然《女巫布萊爾》的導演保羅·格林格拉斯又是西蒙傾向的《全名公敵》導演,布魯克海默作爲《全民公敵》的製片人,也恰好就近觀察乃至幫扶一下這位新人,說不定將來也能成爲自己的嫡系合作伙伴。
新版的《女巫布萊爾》,目前劇本已經基本完成。
除了原版尋找女巫的探險架構設定,其他大部分細節都已經與曾經大相徑庭,這主要也是因爲原版質量實在上不得檯面,更多隻是一次病毒營銷下的偶然成功。
這一次的故事,主要講述兩男三女五位大學生根據一個小鎮女巫傳說前往探險,深入密林,從最初的獵奇遊玩,到發現事情開始詭異,再到真正女巫出現並導致小團隊全軍覆沒的故事。
沒錯。
相比曾經,全新的《女巫布萊爾》,將真正有女巫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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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起來,原本之所以完全玩心裡恐懼,始終沒有女巫出現,更多還是因爲團隊的預算太少,根本玩不起。
西蒙最初也考慮過繼續這種心理恐懼模式,隨即還是自己推翻了自己。
因爲這種模式剛剛纔在《鬼影實錄》當中使用過。
還在上映的《鬼影實錄》,基本參照原版的設定,全程都沒有鬼魂出現,如果接下來的《女巫布萊爾》還是如此,難免會給人一種重複炒冷飯的感覺。一次見不到鬼魂也就罷了,兩次還見不到女巫,很可能讓觀衆產生一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
至少,自己代入一番,西蒙都不太容易接受連續兩次所謂的心裡恐懼。
總要有些‘進步’。
另外,故事架構上,這次還將採用倒敘模式。
開篇先是電視臺關於失蹤五位大學生的搜救報道,隨即引出搜救團隊在密林中發現的幾臺iRec數碼相機,緊接着以秘檔泄露的方式展現給衆人。
結尾方面,這次倒是還會採用類似《鬼影實錄》那種在觀衆情緒被吊到很高後戛然而止的方式。
這也是爲何關於搜救報道的情節沒有放在最後。
不同於心理恐懼,就像好萊塢很多反反覆覆拍攝都不落伍的經典故事架構,既然《鬼影實錄》的架構有效,那就繼續。
當然,其中也有區別,《鬼影實錄》中的情緒是一直在走高,最後戛然而止。而《女巫布萊爾》,則是一種經歷起伏後的突然收尾,五人小組被女巫一一捕獵,猶如老派的青春恐怖片,然後,隨着最後一位玩家Game Over,故事戛然而止。
不同於老派青春恐怖片那樣總會有一兩個倖存者,這個故事,將會是一種慘烈的全軍覆沒。
“我們最近去過了南部的密西西比、阿拉巴馬、佐治亞和佛羅里達等幾個州,最終選中了阿拉巴馬州西南部與密西西比交界一個名叫卡納迪亞的小鎮以及附近的林區作爲取景地。”
辦公室內。
保羅·格林格拉斯將近期在南部拍攝的幾張大照片一一貼在西側靠牆的寬大白板上,向西蒙介紹項目的籌備狀況:“這是一片錯雜的野生松樹和櫟樹林區,而且都是枝幹非常低矮虯結的那種,給人一種天然扭曲詭異的感覺,非常契合我們這部影片需要的氛圍。另外,林區深處的一條小溪沿岸,還有很多廢棄的破舊木屋,西蒙,你看,這是上個世紀末一些早期居民遺留下來的,再加上歲月侵蝕,完全沒有了何現代文明的痕跡,這個,我打算挑選這一處,作爲女巫的巢穴。”
說到這裡,保羅·格林格拉斯不等西蒙提問,又補充道:“我知道,劇情設定中,女巫會出現,但不會被找到,因此,這只是一處曾經的巢穴,我們會在其中佈置一些女巫元素,但女巫並不會住在這裡。”
西蒙望着白板上顯然是保羅·格林格拉斯精心挑選角度後拍攝的一些照片,滿意地點頭,相比原版《女巫布萊爾》裡絲毫不給人一點和女巫有關氛圍的荒山野林,只看這些照片,幾乎立刻就能將觀衆帶入到某種氛圍當中。
這就是專業和業餘的差距。
不過,西蒙還是立刻想到一個問題:“iRec的拍攝效果怎麼樣?”
照片顯然是專業攝影機拍的,換做iRec這種業餘的家庭數碼攝像機,鏡頭效果說不定會是完全的兩個樣子。
保羅·格林格拉斯對此也有準備,從隨身攜帶行李中掏出一臺iRec,交給旁邊的A女郎,卻是繼續對西蒙道:“iRec的效果也非常棒,不過,西蒙,我問過汀科拜爾那邊,他們那裡有效果更好的高分辨率樣機,我在想,我們能不能使用那些設備,目前的消費級iRec,坦白說,相對而言效果實在是太差了一些?”
西蒙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行。”
保羅·格林格拉斯頓時有些失望。
西蒙想了下,還是解釋道:“保羅,你知道,我們與汀科拜爾簽署了相關的推廣協議,價值非常高昂的一份贊助合同,因此必須使用市場上的iRec。最多在電池續航等細節上進行一些改造,因爲這是將來宣傳過程中的一個重要噱頭,如果我們宣傳使用的是市場上的iRec,實際上卻是實驗室內的高端樣品,哪怕依舊是汀科拜爾品牌,如果消息泄露,結果也很可能是災難性的。”
保羅·格林格拉斯當然知曉品牌贊助的事情,本就不抱太大期待,見西蒙這麼說,也就死心。
西蒙卻是繼續道:“而且,就算不提贊助的事情,保羅,所謂僞紀錄片電影,本身的質感就應該是這樣,如果你給觀衆一種不亞於膠片電影的畫質,甚至明顯超出了消費級數碼相機的畫質太多,依舊會讓觀衆失去浸入式的紀錄片體驗,結果也很難預料。”
西蒙說着,還想起曾經歷史上好萊塢導演雷尼·哈林拍攝的一部僞紀錄片電影《迪亞特洛夫事件》,故事不說,但只是畫質質感,完全的電影級別,結果,說是僞紀錄片,但因爲畫質太好,絲毫不亞於膠片電影,反而讓人齣戲。
再說《鬼影實錄》系列,2007年的開篇之後,隨後的多部續集,哪怕因爲時代緣故畫質不可避免地持續提升,但始終都能明顯給人一種僞紀錄片式的手持攝像機拍攝的感覺。
或許有人會反駁勝利者永遠是對的,但,如果明明能看到勝利者反覆被證明做對的一些事情,不想着跟隨模仿,反而偏偏要反其道而行,那就很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