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瀾音 50再遇,天網十八 泡書吧
雲瀾一直認爲,有些事情即使不說開,雙方自己心中有數就好了。雖然她不奢望她和軍部的約定至此撕毀,但是請能不能這麼早就在她面前晃悠?
她冷冷看了一眼蘇晨,不鹹不淡的說:“孟然呢?”
蘇晨早就預料到自己不受待見,對這態度沒有什麼表示,仍舊掛着笑容說:“孟然去執行任務去了,今天我來接你。”
雲瀾見過那夜,眼前的男子冷着的表情,一腳就將下屬給踹飛了,也見過他在醫院賠笑附和被醫生罵的狗血淋頭。
兩種完全極端的性格,相互雜糅,卻又同樣的令人信服,這種人纔是真正可怕的。
雲瀾側過頭,沒有說話,她揹着小提琴,避開蘇晨狀似紳士替雲瀾打開的側門,從飛行器的尾部繞過,從另一邊自己打開門,彎腰鑽了進去。
蘇晨嘆了口氣,好吧,這位姑奶奶氣還沒消呢。
一路上,蘇晨試圖幾次搭話,得來的都是一片沉默,說到後來,只有兩人的空間裡不免有些尷尬起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軍部,雲瀾戴上面具,只是單純跟着蘇晨走着,不說話,不答話
。
音沐廳裡,一羣軍部精英軍裝筆挺,站姿颯爽,從前面看過去,一排人整齊重疊的像是一個人一樣。
她隨意掃了一眼,很好……沒有礙眼的人出現。
誰說女人記仇來着?
這句話說的太正確了。從那夜後,她就憋着一口氣,對方不僅連個臉沒有露,居然連個事後道歉都沒有,這是什麼態度?
怎麼?現在想起自己有用了,纔想起放低身段。
此時的雲瀾並不知道,那時的景木因爲意志沉睡,幾次走在生死邊緣幾次,一干人從找醫生守候病房,到處理軍務給外界製造景木沒有出事的錯覺,忙的幾天沒合過眼。
所以,她面無表情的拿起小提琴,像是在前世練習曲子的摸樣,準備例行公事的奏拉了一曲。
但是,多年的習慣已經刻骨,只要雲瀾不刻意的調動精神力,細膩的感情就同音樂一點點的傾瀉開來,馬尾弓和琴絃摩擦出來的華麗聲音,在雲瀾指尖的不停躍動之中,一點點的滲入其他人的耳膜。
蘇晨看着雲瀾,眼中神色莫名。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雲瀾手中這把琴是號稱是沒有人會演奏的塔亞琴,所以琴本身的價值一降再降,最後從樂醫使用的樂器淪落到收藏品的地步。
但是,這把琴她從何而來,爲什麼會彈奏,師從何處……沒有任何資料顯示。
話說,最近,團裡的情報部都在吃乾飯麼?
一曲完畢後,雲瀾看着音沐室裡大部分的陌生臉孔所呈現的震驚的表情,半是自嘲的笑了笑。這種情況都會被音樂主導,她現在可以自信的說,她是一名合格的小提琴手了麼?
在如雷的掌聲中,雲瀾沒有再看任何人,收拾完琴,她揹着琴沒有任何停頓的走了出去。
一旁旁聽的蘇晨楞了一下,搖了搖頭,擡起腿,連忙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蘇晨似是想起什麼,說:“音戰的事情,你準備好了麼?”
雲瀾終於擡起眼看了前方駕駛座位上的蘇晨,終於開口說:“放心,我不會違背約定,在大庭廣衆之下暴露自己的能力的。”
知道雲瀾會錯了意,蘇晨解釋道:“據我所知,你並沒有找尋搭檔,而且你認識的人中似乎也沒有適合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搭檔沒有找好的話,可以來找我,團裡的人很多人性格是乖張了些,但論起戰鬥力和意志力,還是不錯的。”
“作弊?”
“這不算作弊,你以爲蘇家能給他家寶貝女兒找什麼普通的貨色?”他頓了一下,“其實,如果能夠沒有限制,你贏是肯定的。但是現在,限制住你的能力的話,我覺得有些懸,畢竟音戰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所以挑一個好搭檔,儘可能在不暴露的情況下,能把勝率提高上去。”
說到這,蘇晨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說:“你所有檔案上,除了天賦c+之外,沒有任何關於音階的記錄,你現在的樂階是多少?還是……根本沒有測過?”
雲瀾擡眼說,表情淡然:“你認爲,我去音司局,怎麼測比較好呢?”
蘇晨頓了一下,這倒是實情。
雲瀾若毫不掩飾的去測音階,根本不可能,若是壓制住能力去測試,有意義嗎?
蘇晨想了想建議道:“你先壓制住能力測試一下,看看和蘇家那位有沒有差距,差距有是多少,這纔好準備其他的……說到這,我都好奇了,你樂感覺醒的時候不是去音司局了麼?怎麼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在沐音所第一天接受雲瀾測試的人都被軍羅將軍派人去處理了,別誤會,只是警告封口而已。
“調查我這麼久了,我以爲你們的資料很詳細呢,原來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又是不鹹不淡的一句,雲瀾不再說話,她依舊記得,那個氣勢獨特的大樂醫--落安。
蘇晨對這半是嘲諷的話堵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過了一會,後面的雲瀾倒是先開口了,說:“我記得要測試音階應該要報名預約的吧?”
蘇晨舒了一口氣,應了一聲。過了一會他說:“老大他……”
從後視鏡看見雲瀾漠不關心的眼神,他心情複雜將話收了回去,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飛行器的駕駛上。
回到學校,雲瀾拖着玉曉去上了課,第二節課纔到一半,玉曉收到一個簡訊之後,立刻就尿盾了……
雲瀾看着玉曉遠去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重色輕友。”
回到宿舍,雲瀾依舊沒有練琴的心思,做了晚飯,獨自吃完後,玉曉依舊沒有回來。
雲瀾將玉曉的那份放入冰箱內,走進房間,戴上頭盔鑽進了天網。
大概是時間較早的原因,天網裡的人流很少,尤其是任務公會外的街上,人羣密集度不到晚上的十分之一。
雲瀾有些漫無目的的走着,看着私人屏幕裡兩條信息突然蹦出來,她的眼神終於有了聚焦。
【十八:在?】
【斂羽:醜丫頭,嘖嘖嘖,我還以爲你這兩天得到我的琴就失蹤了呢,有空沒?】
這兩個人她很熟嗎?
雲瀾皺着眉,一個都沒有迴應。坐在路旁一個椅子上,看着人流來來往往發呆。
之前下課的時候,她去撥通雲濤的通訊器,依舊是沒有任何應答。
和前幾天不同,這次是連一條簡訊的影子都沒有。話說……這次忙的連藉口都找不到了麼?
雲濤能不能參加音戰還是次要的,主要雲瀾被越來越多的不知情的感覺所包裹,她覺得越來越被動。
如果雲瀾知道雲濤在幹什麼,有什麼危險,最壞的結果是什麼,她好歹也有個底有個心理準備,這樣時不時的“失蹤”一回,每次一想到雲母和雲濤的溫暖,雲瀾的浮躁都可以輕易被掀起來。
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雲瀾靠在背後的椅背之上,揉了揉太陽穴,好像,最近越來越容易被情緒影響了。
“你看起來似乎不開心?”電子合成的聲音,沒有半點感情的起伏。
雲瀾擡頭,黑衣男子身影修長,一張臉被最常見款式的灰色面具所包裹,只露出黑色的雙瞳,很常見的僞裝,但是他即使站在人堆裡,氣質也非常有辨識度。
--是自由之日那晚被她踩了n腳的搭檔,十八。
“沒有,只是心情有些浮躁。”對於那天的事情,她還是感激的,便禮貌的回了一句。
十八坐在雲瀾的身邊,將跌落在地上的紫色蝴蝶撿了起來,重新掛在雲瀾的肩膀之上“有些事情,你浮躁也是要解決,冷靜也是要解決。但是往往只有冷靜纔有利於事情的解決……”
雲瀾不可置否的點點頭:“說是這樣說,但是遇見自己異常在意的事情,能有幾個人真正可以冷靜下來?”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很多不可以,只不過是遇見的事情不夠多罷了。”十八說這話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但是雲瀾卻聽出來裡面所隱藏的滄桑感。
她看着身邊的男子撇了撇嘴,說:“我還以爲你是來開解我的呢,這樣下去,估計要輪到我開解你了。”
十八愣了一下,側過頭看向雲瀾,看到她模糊的五官中隱約的笑意,明白過來。
兩人相視一笑。
“先不說浮躁不浮躁的問題,有些事情本就強求不得的,冷靜對待纔是真的……這樣的道理我也會,只是,鬱悶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她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女生嘛,自然有任性的權利。”
明明還是笑着,他卻看出來眼前女孩子的無奈。
如果她真的有任性的權利,就不會在現實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浮躁了。
他剛想說什麼,突然頓了一下,接着說:“今天就到這了,在你面對自己的事情之前,我也不得去面對我的保姆去了。”話音剛落,一道藍色的光盈盈而起,對方的身影化成光點消失在半空中。
雲瀾看着空蕩蕩的長椅一端,喲有些想象不出來。
十八那種人用“面對”這一詞來形容的保姆,該恐怖到什麼程度?
現實中,“恐怖保姆”蘇晨正抱着因強制幫對方下線的頭盔,一臉公事公辦的神色:“老大,你該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