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雖然並不喜歡話中暗藏玄機,又或者打什麼機鋒,但有時候虛僞一點的客套話也總是要說的。
她說的能幫得上的忙自然是蘊靈或者悟靈,若是相安無事、彼此善意的話,她無償幫助這些人蘊靈悟靈也是可以的,畢竟還是需要他們同心協力地面對現在的困難。
但若是像清夢仙子一般明裡暗裡給她臉色看……呵呵,難道她還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不成?
不好意思,她記仇得很。
北堂越哈哈一笑,伸手虛虛指了指姬清,熟稔又親近的調侃道,“你就不要謙虛了,若不是有你這位悟靈師坐鎮,我們幾人的修爲怎麼可能突破得如此快速?說起來,我能突破到破虛境也是你的功勞。”
北堂越這一開口,姬清卻因爲心虛而有些臉紅。
姬清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因爲北堂越突破到破虛境可沒有她一份功勞在,分明在一起進入驚夢澤之前他就已經突破到了破虛境,現在這麼說只是爲她出氣而已。
可不管姬清怎麼想,其他人看向姬清的眼神已經迅速地發生了變化,皆是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成了驚訝,又從驚訝變成了期待灼熱。
對啊,他們怎麼就忘記了姬清的身份呢?
這可是悟靈師,堂堂的悟靈師呀!
他們剛纔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居然因爲清夢仙子而對一位尊貴的悟靈師不敬,這可真是昏了頭。
趁熱打鐵,北堂越又開口笑着說道,“姬靈師,我身後的這些人可都是我請來爲浩渺大陸而戰的,你可不能推託了。”
北堂越先是將姬清的地位給拔高,又說出了衆人最想聽到的話。聽到北堂越這麼一說,衆人頓時眼睛一亮,看向姬清的眼中充滿了期待。
這本就是之前商量好的事情,姬清自然不會推辭,淺笑着點了點頭,“大家都是俠義心腸的人,我姬清沒有別的本事,爲大家蘊靈悟靈還是能略盡綿薄之力的,只要大家不嫌棄就可。”
“不嫌棄不嫌棄,我們求之不得。”
“有悟靈師坐鎮於此,這一次我們不是來幫忙,怕是來歷練的吧?”
“那些沒有過來的人,想必要後悔死了。”
“……”
聽到姬清首肯的話,衆人的性質一下便高昂起來,言辭熱烈。
嫌棄?開玩笑!
嫌棄一位能幫助自己突破瓶頸的悟靈師,是不是不想在修爲上更進一步了?沒看到北堂越和這裡的幾個人都是破虛境的修爲嗎?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是悟靈師實力強大的證明!
剛纔氣氛略微有些尷尬,可北堂越和姬清的一唱一和之間,卻成功地將剛纔清夢仙子給姬清的冷遇化解。
姬清先是靠實力震懾了這些來相助的人,又拋出令人無法拒絕的蘊靈悟靈的誘惑,徹徹底底將清夢仙子給踩在了腳底下。
現在衆人都期待的看着姬清,只希望她能儘快爲他們蘊靈悟靈,哪裡還記得什麼清夢仙子?
剛纔還衆星拱月、高高在上的清夢仙子早就被人忽視到了犄角疙瘩之中,哪怕有人還記得她,想要爲她說上一兩句,可一想到姬清是一位悟靈師,便也不想輕易得罪了。
更重要的是,沒誰知道清夢仙子爲什麼會對姬清有惡意,在情況不明的時候開口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幫忙也可以,不過也要分人。”拓跋烈也開了口,他的聲音冷清無比,一下便讓興奮熱烈的場面安靜下來。就像是在沸水之中投入了一大塊寒冰,很快便降低了熱度。
在場的人都是各大宗門的翹楚,身上都帶着幾分清高自傲的氣息,聽到拓跋烈這麼一開口,頓時一下就冷靜下來。
不過,拓跋烈也沒有削衆人面子的意思。
他湛黑的鳳眸冷冷掃了清夢仙子一眼,淡淡對走過來的蘇言開口說道,“啓靈蘊靈悟靈不是什麼人都能享受到的福利,等下你做出一個章程來,貢獻越大之人才能得到更多,這些遠道而來的友人一定要享受比別人更多的優待。再則,姬清這悟靈師的身份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不過也不用委屈自己看人臉色,喜歡在她面前叫囂給臉色的貓貓狗狗就不要往她前面帶了。”
這些話叫人聽得舒坦,如果不是最後一句帶着刺的話。
剛纔還被“幫忙也可以,不過要分人”弄得心中一沉的衆人再聽到“遠道而來的友人一定要享受比別人更多的優待”這一句,頓時喜笑顏開。
至於拓跋烈之後針對清夢仙子的那句話,下意識被許多人給忽視了。
蘇言從遠處走來,只是觀察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便知道怎麼回事,當下便應下了這件事,“我等會兒就處理,絕對不會讓人打擾到姬靈師的清淨。”
“嗯。”拓跋烈淡淡點頭。
姬清朝着清夢仙子看去,見到她那僵硬在臉上的笑容,還有眼中那強自剋制着的不想流露出來卻仍舊十分明顯的怒氣,禁不住有些想笑,卻也知道現在不是適合的時候。
“你們將我擡得這麼高,看來我想要躲懶都不行了。”她抿了抿脣,忍住笑意清聲說道,“蘊靈悟靈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不過……還是請北堂越繼續介紹吧,以後都是並肩作戰的朋友,總要多多熟悉一下。”
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軟,她也不介意換一個方式。
她是不介意辛苦,但是隻想幫助她認爲值得幫助的人,某些對她沒有好臉色的人,她才懶得伺候。
這一場有些莫名其妙的風波,最後竟然皆大歡喜收場。
也不算是完完全全的皆大歡喜,至少瑤池仙宮的人就不算開心,畢竟清夢仙子是她們的領頭人,清夢仙子被落了臉面,她們瑤池仙宮的人也面上不好看。
不過瑤池仙宮的其他人要比清夢仙子剋制一些,並沒有將面上的尷尬表現太過。
不管瑤池仙宮的人如何說,北堂越徑直介紹起其他的勢力來,幾大宗門幾國勢力都一一介紹完,最後將一羣身後都揹着飛劍的人引到拓跋烈的面前,瀲灩的墨色桃花眸中笑意濃濃,“這位是我們劍宗的大師兄楚墨白,墨白師兄身後都是我劍宗的同門師兄弟,個個都喜歡玩劍,除了修爲不錯之外就是一羣劍癡,沒有什麼好說的。”
又衝着姬清直截了當的說道,“姬靈師,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可要對我這些師兄弟多多照顧。”
“我知道了。”姬清這下可真是忍不住笑意。
北堂越這介紹人的方式也是別緻,讓她有些詫異的是,劍宗的人對北堂越的話並沒有什麼反應,像是沒有放在心上,也像是習慣了一般毫不側目。
這麼看來,北堂越還真是劍宗的異類。
劍宗領頭人楚墨白是一名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白衣男子,身材頎長、劍眉星目,六柄飛劍斜斜背在他的背後,讓人一看便知道他劍修的身份。
他的相貌雖然沒有北堂越這麼的俊美驚人,但是卻也俊朗不凡,身上有一種凌然浩蕩的浩然正氣,讓人情不自禁的被他所吸引。
“楚墨白。”楚墨白拱手行禮。
“拓跋烈。”拓跋烈也淡然回了一禮。
這簡單至極的寒暄,兩人互相打量了對方一眼,眼中皆是閃過一絲欣賞之色。
人都認全了,接下來便安排他們進入早就準備好的營帳之中休息。
“你若是有事便先去忙,忙完來我營帳之中,有事和你相商。”拓跋烈對北堂越叮囑一句。
“現在就去。”北堂越應了一聲,“眼下情況這麼危機,可做不來迎來送往那一套,還是正事要緊。”
“嗯。”拓跋烈自然沒有異議。
五人聚集在營帳之中,接着昨日的事情討論。
有蘇言爲北堂越解釋神魔戰場的事情,又說了昨日定下來的三點計劃,北堂越對暫目前的情況也有了瞭解。
蘇言話音一落,北堂越便提出一個疑問,“其他的都好說,可怎麼除掉鬼王?只需要將神魔戰場的封印陣法給補上幾日,便足夠對付鬼王了?”
“差不多。”拓跋烈頷首,“我昨夜又細思一番,覺得此事很是可行。首先,只要將神魔戰場的封印陣法堵上幾日,便能阻擋那邊的傀儡大軍衝過來,也阻住那邊的陰靈持續進入北城,這是將北城和神魔戰場之間的聯繫斬斷。第二,只要沒有了源源不斷涌入北城的陰靈,我們可以先將北城的陰靈給祛除,斷了鬼王不斷變強的路之後繼而將鬼王除掉。”
“那要怎麼除掉陰靈?”北堂越又問道,“據我所知,北城的陰靈數不勝數,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分爲兩步。”拓跋烈條理清楚的說道,“第一,先在北城之中設下一個大型的聚魂陣,將北城中游蕩的幾十萬新魂給聚攏起來。我能煉製一種可以同時存儲幾十萬靈魂的靈器,能將它們安全轉移,等到一切事了之後放它們進入輪迴。不過聚魂陣需要蘇言和嚴珂研究設計,此事我愛莫能助。”
“第二呢?”北堂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