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爲了活得久一點,她不介意時常算計一下那些活該被算計的人。
說道算計別人的點子時,她幾乎興奮得眼睛開始冒光。
“若是別國都不知道消息的話,是不是五年一屆的靈師大比還是會舉辦?”
“是。”拓跋烈頷首。
“對,他們肯定不會願意錯過進入天凰秘境的機會。更何況,這一次天凰秘境之中還出現了登天梯這樣的存在,等消息傳出去之後,一定會引得各國天才對天凰秘境的覬覦!”姬清得意的指了指自己,“上次我奪得了啓靈師組的魁首,按理來說靈師大比將由蒼炎國在上京城舉辦,這樣一來的話,對蒼炎國可是好處多多。之後一月纔是天凰秘境開啓的時間,等到他們發現秘境出了紕漏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辦法了。”
這樣一來,等於是讓其他三國的人爲蒼炎國白白服務,並且還得不到進入天凰秘境的機會。
因爲天凰秘境早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成爲了他們的私有物。
“別國在蒼炎也有不少探子,爲了保密不讓其他國家的探子得到這個消息,我們最好將這個秘密守得死死的。”姬清又說道。
“可以考慮。”拓跋烈屈指在姬清光潔的額頭上一彈,眼中含笑,“壞東西。”
這麼促狹的點子,他是想不出來的。
也只有她這古靈精怪的腦子,才能想出這樣的餿主意。
若是不考慮善後的問題,她所言倒也可行,其他三國往年進入天凰秘境的時候沒少迫害蒼炎國的天才,就算利用他們一把,也不夠償還那些殺孽。
“你纔是壞東西。”姬清沒好氣的瞪了拓跋烈一眼。
“嗯,我壞。”拓跋烈眼神略帶一絲戲謔,似乎包含深意,垂眸深深的看着面前氣鼓鼓的小女人。
剛剛一場,姬清的臉頰上帶着動人的紅暈,一雙清澈的眼眸在夜色之中看起來分外的溼潤,像是被雨水洗過的桑葚,黑得發亮。
更要命的是,薄薄的被子無意滑落到了她的胸口,露出了一片誘人的白膩,猶如羊脂玉一般的瑩潤。
看着看着,拓跋烈的視線倏地變得幽深起來。
對上這樣的視線,姬清猛然想到了鳳凰最後傳給他們的那一道信息。
他和她……
想到這裡,姬清一張俏臉陡然又紅了。
“還想契約我嗎?”大掌扣住了姬清的腰肢,男人的聲音危險的響起。
姬清,“……”
“還想?”
隱隱的,男人似乎又有要欺身而上的架勢。
“不想!”姬清學乖了,聲音氣惱之中帶着幾分嬌嗔,“你別來套我話了,好嗎?”
她纔不會再次上當,又讓他來獎勵懲罰的那一套。
她只不過是因爲他纏着她,要她答應和他獸形合歡,她心裡一時羞窘這纔在心裡類似賭氣的想了一想將他契約之後,幻想能體會一把鹹魚翻身的感覺而已。
再說,她也好奇嘛。
哪裡知道她只是小小的想了一想,就被他給這麼狠狠的“收拾”了?
現在還腰痠背痛呢!
姬清不滿的瞪了拓跋烈一眼從牀上起身,從逐鳳戒之中又取出了一些傢俱擺放好,將小小的山洞收拾成了一間簡陋的房間。
昏黃的燭光灑落下來,山洞之中迤邐曖昧的氣息褪去了一點。
拓跋烈被姬清拆穿了心思,有幾分可惜,只覺得這小東西跟着他久了,似乎也變得聰明瞭起來,竟然還知道防着他了。
翌日,清晨。
睜開眼睛,姬清下意識的朝身側看去,卻並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影。
正當她好奇的時候,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山洞之外走進來,“用點早餐,等下去找拓跋玉。”
“好。”姬清一聽,睡意頓時消散。
因爲登天梯而耽誤了時間,讓拓跋玉多活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要收拾他了。
匆匆收拾了一番,紫狐將靈識釋放出去,很快便找到了拓跋玉的藏身所在。
“主人,他也許得到了什麼奇遇,修爲似乎有很大的增長。”紫狐報告說道。
“有增長?”姬清好奇了,“他現在是什麼修爲,你大概能看出來嗎?”
“他身邊有一頭天階七星靈獸的屍體,若那是他單獨擊殺的,他的修爲最少有天人境八層。並且,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看起來一點也不狼狽,所以有可能修爲更高,天人境九層或者九層巔峰也說不定。”
“啾啾……”小如意見到紫狐這麼能幹,也發出稚嫩的鳴叫,似乎在爭寵。
姬清摸了摸小如意的腦袋。
拓跋玉得到奇遇又如何,就算他是天人境九層巔峰也不足爲懼。
不過……
“若是殺了拓跋玉,你會不會不好對你父皇交代?”姬清看着拓跋烈問道。
昨天晚上拓跋烈又透露了一下他的身世,姬清知道他並不是拓跋明瑞的親生骨肉,心中對他的憐惜更多了幾分。
因爲如此,拓跋明瑞不願意將蒼炎國交到拓跋烈的手中,倒是也說得過去。只是在不知情的時候,拓跋烈心中又是多麼的難過,這點拓跋明瑞卻並沒有考慮到。
“無妨。”拓跋烈聲音冷然,“他當衆羞辱你,該殺。”
他對拓跋明瑞是有感情,但是拓跋玉卻早就將他對他的兄弟之情消耗乾淨,更何況姬清在他心中最爲重要,對拓跋玉的殺意,完全不是對拓跋明瑞的顧忌便能讓他打消這個念頭的。
“好。”姬清伸手拉起了拓跋烈的手,“那我們走吧。”
穿山越嶺。
茫茫的叢林之中,姬清和拓跋烈的身影快如疾風,瞬息時間穿行而過,甚至連枝頭的鳥兒都沒有驚動。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兩人便潛伏在了拓跋玉的附近。
拓跋玉身邊放着一隻人面魔蛛的屍體,看上去已經死去多時了。
人面魔蛛是天階七星的存在,體型比一般的蜘蛛要大上許多倍,幾乎有一張牀那麼大。八條滿是絨毛的腿上呈現褐黃色和黑色的斑紋,身體上覆蓋着一層極爲堅硬的黑殼,看起來極爲不好攻破防禦,但是此刻卻被轟擊得朝下凹陷,看起來像是致命一擊。
最讓人覺得驚訝又渾身汗毛倒豎的是,是因爲它有着蜘蛛的身體,頭顱卻是一顆長相清秀的美人頭,這也是人面魔蛛這個名字的來歷。
從姬清的角度看過去,能清晰的見到人面魔蛛那張清秀又扭曲的臉,也許是因爲死前十分的不甘,這張清秀的臉很是猙獰,眼睛也瞪得大大的,瞳仁卻並不是黑色,而是有些發綠的灰色。
閉了閉眼睛,姬清將心裡的不適壓下去,視線移向拓跋玉。
拓跋玉也許是因爲修爲暴漲,看起來沒有當初落荒而逃的時候那般狼狽了。
他穿着一身並不算顯眼的青色長衫,站在鬱鬱蔥蔥的森林之中,倒是有一些掩藏身形的作用。此刻他正在肢解人面魔蛛的屍體,將人面魔蛛的內丹掏出來。
將人面魔蛛的內丹託在手心,拓跋玉臉上浮現一絲詭異的笑意。
就在姬清以爲他會煉化內丹的時候,拓跋玉卻將人面魔蛛的內丹放入了空間法寶之中,之後凝靈爲劍剖開人面魔蛛的身體,將人面魔蛛身體之中沒有吐出的蛛絲抽離出來。
他這是要做什麼?
姬清疑惑的看向拓跋烈,拓跋烈也眉頭輕皺起來。
“殺!”他言簡意賅的說出一個字。
不論拓跋玉有什麼詭異之處,在他們兩人的面前還翻不了天,先殺了再說。
拓跋烈畢竟和拓跋玉做了十多年的兄弟,對拓跋玉還算了解。
拓跋玉沒有北堂軒那麼陰狠算計,也沒有他那麼精明難對付,更沒有他那麼多的底牌……當初他們能將北堂軒不費力氣的收拾掉,對付拓跋玉其實更加簡單。
從暗影處飛身縱掠出,拓跋烈手中的天羅槍在空中發出劇烈的氣爆之聲,猶如龍吟一般滄桑而帶着無盡的氣勢。
天羅槍的槍尖還沒有刺到拓跋玉的身前,掀起的狂風卻已經將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瞬間狂風大作,絕對有不對勁!
拓跋玉猛地轉頭,眼睜睜的看着天羅槍朝他刺來,瞳孔微縮,眼中滿是恐慌。
太快!
他躲不過!
在這萬分之一個剎那,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堪堪激發了身上的防具。
一道赭黃色的光華將他的身體給包裹起來,抵消了一部分轟擊在他身上的力道,不過縱然這樣,他的身子仍舊被衝擊得狠狠砸在樹上,五臟六腑翻涌不休,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拓跋烈!”拓跋玉從地上艱難的撐起身子,眼神陰鷙的看向一臉冷然的拓跋烈,“你想要殺我?”
“是我想要殺你。”姬清緩緩走到拓跋烈的身邊,看向拓跋玉,“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羞辱我,我便也想羞辱你。你想要殺了我,我也想要殺了你,就是這麼簡單。”
“你們不能殺了我!”拓跋玉低吼道,“拓跋烈,你在父皇面前發過誓,說你不會對我們兄弟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