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焉知鴻鵠之志,姬清的心思永遠不是清夢仙子那種人營營汲汲,只着眼於細枝末節的人所能瞭解的。
召喚出紫狐等三隻小傢伙,讓紫狐和小如意跟着紫詠和雲蕊去對付陰靈,姬清便帶着無憂和蘇言、嚴珂朝着北城北邊的神魔戰場的封印陣法漏洞處趕去。
修復封印陣法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容不得絲毫的錯失,姬清幾人皆是極爲認真。
一路朝前飛掠,很快姬清三人面前便出現了一堵高牆。
這一堵高牆,便是分割北城和雪域的所在,也就是說只要跨越了這一堵高牆,便離開了北城護城陣法的範疇。
原本以爲高牆之後是一片狼藉陰沉,比北城之中更令人窒息的景象,可飛掠到城牆之上的姬清眼中卻淬不及防的闖入了一片純潔無暇、美得純淨剔透的世界。
“這是雪域?”姬清忍不住看向身邊的蘇言。
純美無暇,這是姬清對雪域的第一印象。
可遠遠的看着不遠處的雪域,見到雪域裡那一片片銀裝素裹的景象,她對雪域的殘酷和冷漠卻並沒有一個直觀的瞭解。
“是。”蘇言清冷的聲音響起,“神魔戰場的入口在雪域之中,要修復陣法的話,我們必須要穿過雪域才行。”
北城的北方只有一堵高牆,越過高牆再朝前走上幾百米便是雪域,神魔戰場的入口處便在雪域之中。
從生下來便被長輩耳提面命要少靠近雪域,平日裡北城之人都不會有事沒事的靠近這堵高牆。可一旦躍上牆頭的話,便能發現牆內牆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就算是在寒冬臘月也是天差地別。
北城的天氣有四時季節,春夏秋冬悠悠不息的輪迴。
然而只要跨過北城再往北走,一旦進入雪域之中的話,便能看到晶瑩潔白的鵝毛大雪從天而降,雪大得幾乎要將人給活埋一般,極爲壯觀。
雪域常年苦寒無比,又容易迷失方向,不是有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的話都不會想要踏足其中,所以北城的北方並沒有城門。
姬清等人想要進入雪域,唯一的辦法只能跳牆。
從高高的城牆之上一躍而下,姬清乾淨黑亮的杏眸之中隱隱有着興奮,“如果這一次順利的話,也許趁着你和嚴珂修復陣法的時候,我還能堆上一個雪人。”
嚴珂冷聲哼道,“幼稚。”
“你說我幼稚?那我就堆你!”
“我這麼英俊瀟灑,你確定你能塑造出我的風姿?”
“呵呵……”姬清鄙夷地瞟了嚴珂一眼,乾笑一聲說道,“每次在你身上看到風姿的時候,就是你被我狠狠地收拾了一番卻堅強不屈,永不放棄的時候。”
“我什麼時候被你收拾了?”嚴珂氣急。
姬清淡淡挑眉,清媚俏麗的臉上綻開一抹挑釁的笑意,“隨時。”
“蘇言,你倒是說一句公道話。”嚴珂將目光轉向了蘇言,怕他不開口又威脅道,“你若是不說句公道話,就不是男人!”
嚴珂這人平日裡看起來陰冷邪肆,眼眸之中彷彿終年縈繞着一層陰雲,勾在脣邊的笑意也顯得漫不經心似乎帶着冰冷的殺意,可相處得越久之後,便發現他身上的很多特點和拓跋連雲相似,都有一種天真的可愛,只是性格要彆扭很多而已。
蘇言清雋的眸光看向嚴珂,淡淡的笑了笑,“我是不是男人,由你決定?”
只隨意的一句問話,便叫嚴珂一怔,他沒有料到蘇言會接話。
不過嚴珂很快就反應過來,邪肆的眉眼間滿是輕佻的笑意,“當然……不是!你是不是男人,只有你的女人最有發言權,別人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可我覺得,你這輩子也不會有女人了。”
蘇言的心思究竟在誰的身上,只要相處久一點便能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
嚴珂看着是有些隨心所欲和肆意妄爲,但不代表他傻。
“你閉嘴!”聽到嚴珂這句,姬清頓時尷尬了起來,有些後悔剛纔刺激嚴珂這變態了。
蘇言卻不動聲色,回以淡笑後雲淡風輕的開了口,“我這輩子會不會有女人不勞你費心,不過你再隨意亂說的話,我應該會讓你這輩子想找女人也做不到。”
他清冷的聲音淡淡的,可是卻聽着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嚴珂,“……”
他無奈的發現,蘇言的修爲比姬清還要高,更是比他高上不少。
這個世界對他真的不夠善意。
話題到此爲止,三人也已經走到了雪域的邊界,只需要再朝前走一步,身邊的豔陽便會被漫天大雪所取代,是真真切切的一瞬間從夏天變換到冬季。
“將靈力罩撐開。”蘇言看着姬清叮囑說道,“神魔戰場的入口離這裡並不算很遠,用靈力罩不會消耗太多的靈力,但是卻能能隔絕雪域的冰冷氣溫,也能防止一些突如其來的襲擊。”
“嗯。”姬清將揮出一道靈力,將靈力罩給撐了起來。
想了想,她從逐鳳戒之中取出二十塊上品靈石,給蘇言和嚴珂各人分了一半,“萬一遇到需要補充靈力的時候,用這個比較方便。”
知道姬清手中上品靈力不少,蘇言和嚴珂並沒有和她客氣。
甫一進入雪域之中,姬清便感覺前後左右都被漫天雪花包圍,擡眸朝前看去,視線竟然因爲雪花下得太過紛紛揚揚而受阻。站在雪域之中想要看清楚雪域裡的情況,竟然比站在雪域範圍之外還要難。
雪域嚴寒,視線不清,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危險便是陰靈。
神魔戰場的入口便在雪域之中,再加上神魔戰場的封印結界被破,無數陰靈從神魔戰場之中離開,經過雪域而進入北城之中,自然雪域裡充斥着的陰靈也不少。
陰靈是用雙眼看不見的,但是當陰靈靠近身體附近的時候,會有一種發自骨髓的寒意從身體之中竄起,讓人覺得不舒服。可現在雪域之中,陰靈帶來的寒意和雪域的寒意一相比,又猶如大巫見小巫。
甚至,若是不仔細想的話,根本不會想到這麼純淨美麗的世界之中,竟然會存在陰靈這樣陰冷殘忍的東西。
好在姬清等三人都是破虛境的強者,區區鵝毛大雪並不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如果不是擔心弄出大動靜會引出什麼不好的東西來,姬清甚至能做到將前面的雪花都給清除乾淨,不留下一點痕跡。
雪域之中終年大雪紛揚,而因爲極少有人踏足其中的緣故,地上厚厚的雪花極爲的鬆動,一腳踩下去便直接沒到了腰際。是以姬清等人吃着虧之後皆是貼着雪面飛掠,連一個腳印都沒有在雪地上留下。
至於陰靈,只要不碰到過分強大的陰靈,他們也不害怕。
萬一要是真的不走運的話,姬清隨時能將無憂從御獸空間之中召喚出來,用天淨水祛除體內的陰靈。
用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幾人趕到了神魔戰場的入口處。
神魔戰場的入口處和姬清想象之中的樣子有些不同,她原以爲會看到一個深不可測的陰暗洞口,鑽進洞口的話便能進入神魔戰場,可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一片廢墟。
斷壁殘桓,莫名悲愴。
雪域中紛紛揚揚的大雪似乎避開了這一個地方,雪花飛揚在半空中的時候便會莫名消失,沒了墜落下來的可能。
沒有了雪花的遮擋,這一片土地也因此展露原貌,能叫人看一個真真切切。
高大的建築倒塌成爲一地碎石,只在模糊的輪廓之中能猜到當初的模樣。無數刀劍盔甲被隨意丟棄在地上,沉冷的黑鐵色似乎沉澱了歲月,有一種極爲凝重的悲涼。那覆蓋在刀劍盔甲之上的也不知道是暗紅色鐵鏽,亦或是從身體裡流出而乾涸凝結的血液。
在一地狼藉之中,有一處地方還算勉強維持着原本的面貌並沒有被毀壞太多,隱約能看到是一個巨大的傳送陣。
見到這一處傳送陣,姬清卻倏地瞪大了眼眸。
“這是不是傳送陣?怎麼和我們當初見到的那個傳送陣有些相似?”姬清驚訝的看向蘇言,聲音之中藏不住的詫異,和他確認道,“我們離開第五隱藏陣法之後去的那個星臺,當我們各就各位之後浮現出來的那個傳送陣,是不是和這個很相似?”
“是的。”蘇言清冷的聲音在雪域之中聽起來更有一種清寒的味道,他緩緩說道,“因爲這兩個陣法都是傳送陣,所以設計上會有些相似,不過陣法上的細微差別,會讓傳送陣送達的目標發生變化。”
簡而言之,兩個陣法都是傳送陣所以纔會相似,其實兩個陣法之前很有可能並沒有什麼聯繫。
“那這個傳送陣是作何用處,你知道嗎?”姬清問道。
她的目光還停留在廢墟中的傳送陣上,清澈乾淨的杏眸之中滿是驚歎。以她淺薄的陣法知識來看,也能察覺到這個傳送陣的不凡,幾乎能和星臺上的傳送陣相媲美,篤定這個傳送陣絕對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