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去吧。”姬清說道。
帶着憐憫的複雜心情,姬清從陌生女子身上收回目光,強迫自己心神穩定下來。
“好吧。”紫狐也無可奈何了。
自己的小主人雖然很能吃苦,可是心裡卻也有自己的堅持,它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她。
它可愛的寶貝呀,還沒有看到是什麼呢,就要這麼告別了……
姬清沒空體會紫狐的哀怨,她凝靈爲劍,朝上揮出一劍劈開了上方的水面。與此同時,她也朝上面遊動,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眼角突然瞟到有一團黑影,正緩緩從她不遠處朝湖底墜落。
姬清的身子頓住,皺眉朝黑影出看去,神情戒備。
那又是什麼東西?難道這湖底還有古怪?
感覺到姬清的戒備,紫狐神識一掃,卻驚訝的喊道,“那是一個男人,看樣子是溺水了。”
是人?
姬清雙眉輕蹙,還是朝着那黑影遊動過去。
游到黑影的身邊一看,發現這人竟然還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在安北王世子無理取鬧的時候,就是這個……
是誰呢?似乎是將拓跋連雲吧,反正就是他將安北王世子的褲子給割開了一大道口子,暴露了不說,最後還將他給帶走的。
也算變相爲她和表哥解圍了吧,畢竟安北王世子不學無術,但是和安北王府對上也不是一件容易處理的事情。
既然他曾經幫過她,那她肯定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溺水了。
姬清遊動到拓跋連雲的身邊,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就朝水面游去。
只要將他救醒了,之後的事情她就不管了。就算他在密林之中被野獸啃了也好,是被鳥兒叼走了也好,那也不是她的事情了,她纔沒那個時間好人做到底呢。
這人看上去也不簡單,她可不想惹上什麼麻煩。
不過……
“主人,這人似乎已經快要窒息了,若是再不渡口氣給他,他就要死了……”紫狐突然提醒說道。
就快要死了?那不是白救了?
“怎麼渡氣?”姬清皺眉問道。
紫狐很快回答,“就是嘴對嘴,給他渡氣呀。”
姬清,“……”
她低頭看向被自己提在手中的少年。
他約莫才十七八歲的樣子,眉目精緻如畫,有一種無法描摹的,驚心動魄的瑰麗之色。
因爲窒息的痛苦,他兩道修長的劍眉緊緊蹙着,濃長的睫毛覆蓋在蒼白的臉上不時不安的顫動着,挺俊精緻的鼻峰之下,淡粉色的薄脣緊緊抿起,似乎極爲痛苦難受。
他一身緋色的廣袖長袍華美無比,襯得他肌膚如玉,有種雌雄莫辯的美感。若不是姬清看到他喉嚨上有着明顯的喉結,簡直要以爲自己救的是一個女扮男裝的絕色美人兒。
可這件平日穿起來風流倜儻的廣袖長袍,在下水之後明顯成爲了他行動的拖累。衣裳在被水打溼之後貼在他的身上,將他的雙腿纏住,吸飽了水之後也增加了許多重量,彷彿一隻巨大的手將他朝湖底拉去。
也許就是這樣,他纔會溺水。
嘴對嘴渡氣?她纔不想呢!
可是,看到少年的樣子,又想到湖底那個已經死去多時的女子,姬清心裡並不好受……難道,讓這平靜湖底又吞噬一條性命?
心中犯難了,到底救還是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