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淚眸中的水光猶如漂浮在水面上的霧氣,看上去氤氳不定,卻又能看到她的眼中藏着深深的依戀和害怕。
對上少女的雙眼,北堂越卻想起了曾經的對話。
“越哥哥,你要是惹清兒生氣了,你一定要來哄清兒好不好?清兒很好哄的,只要越哥哥給清兒買清荷凝露就好了,你千萬不要不理會清兒呀……”
“要是我找不到清兒怎麼辦?”
“怎麼會呢?清兒一定會讓越哥哥找到我的!嗯……以後,以後清兒一生氣就躲在牀上好了,這樣越哥哥就能很快找到清兒啦,嘻嘻。”
“那我要是生清兒的氣了呢?”
“清兒這麼乖,越哥哥怎麼生清兒的氣呢?”
“那清兒是說我不好,所以我纔會惹得清兒生氣?”
“纔不是,越哥哥最好了!”
“……”
曾經的對話言猶在耳,所以……他的小姑娘躲在了牀上,用被子矇住了自己的身子,是在擔心他找不到她,甚至……是連哄都不來哄她嗎?
怎麼可能……
他怎麼捨得?
伸手撫上少女嬌嫩白皙的臉頰,北堂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是我不對,剛纔不應該推開你……我只是,只是太驚訝了。”
少女不做聲,抽噎也極爲小聲。
只是,她兩隻手卻固執又堅持地抓住了北堂越的衣襟,就像是被拋棄的小狗咬住主人的褲腳,想要繼續跟在主人的身邊一般。
剛纔做出那樣大膽又羞澀的舉動,其實她也是在心裡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的,可是,她卻被推開了。
不論是什麼原因,北堂越都拒絕了她。
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少女卻在心裡對自己有些不恥,也害怕因爲自己這樣羞恥的行爲,會讓北堂越對她生出更多的不喜,然後……將她拋棄。
現在北堂越說起來,她其實有些羞於面對,更害怕之後再來一個轉折,所以她只是抓着他的衣襟不敢說話,努力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他能忽視了這一回。
只可惜,她不想被關注的時候,北堂越卻並沒有如她所願。
“清兒……”北堂越出聲。
“嗯。”少女低低應聲。
“清兒。”
“嗯。”
“清兒……”又是一聲呼喚。
少女又一次低低應聲,只是,卻不解的擡眸朝着北堂越看去,不知道他爲何要三番四次的喊她,卻又不說其他的話。
這一擡眸,少女卻對上了一雙瀲灩生輝,仿若月輝倒影在水面泛出泠泠波光的桃花眸,這雙眼睛正深深的凝視着她,似乎在看着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向另外一個人……
不論如何,這雙眼睛之中藏着的深深情意卻讓她有些心悸了。
“越哥哥……唔……”
少女忐忑的剛一啓脣,男人俊美無儔的臉便朝着她壓了過來,輕輕的封住了她的紅脣,將她腦裡心裡的所有疑問和忐忑都給抹去,只剩下一個最爲強烈的感覺和念頭。
越哥哥……吻她了……
主動的吻她。
北堂越很投入,投入得雙脣有些微微的發顫。
雖然不是第一次親吻,可相比小時候那樣帶着孩子氣一般的親近,又或者是靈堂上絕望痛心之下的親吻,這一個吻雖然依舊是冰涼的,彷彿他的體溫也無法讓她暖和起來,可畢竟……是有迴應的。
北堂越親吻着懷中的少女,而少女也閉上了眼睛乖乖的仰着頭,更是大膽的環住了北堂越的脖子,讓他不能淺嘗輒止的離開。
當然,北堂越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他修長有力的手掌扣住了少女的後頸,一手扣在她纖細的腰間,將她的身子更近的拉向自己。
少女的身體溫涼如玉,她的雙脣更是冰涼得不帶有一絲溫度,可是當北堂越封住了她的雙脣,慢慢的他的體溫彷彿沾染到了她的身上,將她變得更加的鮮活而靈動。
很美,很美。
……
“怎麼樣?有沒有信息傳來?”書房之中,拓跋烈再一次冷聲問道。
“沒有。”蘇言疲倦的搖了搖頭。
三天,整整三天了!
這三天北堂越都沒有出現,很有可能……他不會再出現了。
“呵……”拓跋烈冷笑一聲,精緻俊美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陰沉毀滅、甚至有些猙獰的笑容,他湛黑的鳳眸微微眯起,聲音冰寒的吩咐道,“傳消息出去,我再給北堂越一日的時間,若是一日之後北堂越再不出現的話,我將直接對淩水國京都出手,讓淩水國京都的所有人給姬清陪葬!”
四日,已經是他能容忍的極限了。
他從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淩水國京都的普通民衆他能不動就不動,但是淩水國的皇室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而淩水國永遠也不可能成爲北堂越的掌中之物,他絕對無法容許那樣的情況出現!
與此同時,他這一生將對北堂越追殺不休,不僅要毀了他,更會將他身邊的傀儡少女給毀去!
北堂越毀了他最心愛的人,他便也要讓北堂越嘗試最痛徹心扉的痛苦!
不是他心狠,若是不心狠一點,他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姬清就這麼離開他的身邊?他不是一個聖人,他從來做不到那麼的偉大。
只要一想到姬清有可能香消玉殞的可能,拓跋烈的心中便像是火山噴發一般,暴戾的情緒灼燒得他整個胸膛都發燙,就連呼吸都帶着極度的怒氣。
“是。”蘇言點頭,“我這就安排下去,給他最後一日的時間。”
姬清現在昏迷不醒,時間越是拖後便更多一份的危險。蘇言的確將很多公平準則看得很重要,可是當這些東西和他最在意的人相撞的時候,所謂的公平準則便變成了弱肉強食這一種規則。
既然已經徹底下定了決心,拓跋烈的動作便極爲的迅疾兇猛,強勢的發出了宣戰之言。
因爲天帝城的大動作,很多潛伏在天帝城的暗樁這一次都以最快的速度再一次收到了消息:天帝城的城主夫人重傷垂危,需要淩水國三皇子相救,若是淩水國三皇子再不出現,天帝城將對淩水國開戰。
每個勢力都有自己傳遞消息的途徑,猶如靈師之塔將消息能一瞬間傳送到全國各地一般,這些勢力傳送消息的方法各種各樣,但是卻都十分的快速迅捷。
這一消息被各大勢力的暗樁送回主人手裡的時候,無疑對浩渺大陸是一次震動。
天帝城要對淩水國開戰了?
並且,看樣子還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淩水國一片愁雲慘淡,特別是淩水國京都的民衆更是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他們終於知道最近幾天鬧得京都衆人惶惶不安的強者是誰了,可一點也沒有放心的感覺,反而心裡更是沒有底氣。
知道消息的一剎那,不僅是拓跋烈在尋找北堂越,淩水國的皇室也在氣急敗壞的尋找北堂越。他們都很珍惜生命,沒有一個人願意做北堂越的替罪羊。
和淩水國截然不同的是,其他的各大勢力都在暗暗期待着這一場對戰,他們的想法很簡單,皆是想要在這一次對戰之中看清楚天帝城的真正實力。
與此同時,姬清重傷垂危的消息也被衆人知曉,包括被瞞在鼓裡的甄氏等人。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所有天帝城的人都在心裡暗暗的着急。
甄氏和二老爺等人自然不用說,一心牽掛着姬清安危的甄氏在聽到消息之後就暈了過去,二老爺也心裡難受得不行。好在還有陳氏看着甄氏,又幫着打理姬府的事情,這纔沒讓姬府亂了起來。
而對於其他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來說,也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
姬清是天帝城的城主夫人,對於天帝城的意義自然不小。更何況,只要瞭解她和拓跋烈的人便知道她對於拓跋烈的意義絕非一個妻子和親人那麼淺薄,而是猶如骨血心臟一般難以割捨。
同時,姬清也是一名極爲強大的靈師,天帝城的繁榮興盛很大一部分和這位強大的蘊靈師有着很大的關係,許多人都在天帝城等着不久之後的啓靈和蘊靈的機會,可現在……這個機會似乎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姬清的重傷,在天帝城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不過……
從天帝城掀起來的波浪並沒有持續多久,並且也再沒有掀起來的可能。
事實上,北堂越出現的速度比想象之中的要更快,不過第二日的清晨,他便帶着傀儡少女出現在了城主府。
“我有兩個要求。”靠在椅子上,北堂越看向沉着一張臉的拓跋烈,臉上的神色也極爲的凝重。
拓跋烈開口問道,“什麼要求?”
“第一,我要再見姬清一面,並且在她融合殘魂的時候,我必須在她的身邊呆着。”
“繼續。”
“第二,我希望殘魂能晚兩日取出,我要和她說清楚整個事情……”